原創先發。本故事為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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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侯雯來的那天,下了一夜的雪。
清早,冬兒推門卻推不開。
冬兒回頭叫靜安:「媽媽,不好了,外面有人堵著,我推不開門。」
靜安也沒往外面看,她隨意地說:「不可能,外面不可能有人堵著門。」
靜安在收拾床鋪,要把折疊床收拾起來,放到冬兒的床下。
早晨也要燒上爐子,要不然書屋裏是冷的。
等太陽上來,房間裏暖和,爐子就封住。下午太陽下山,再把爐子捅開,重新燒上。
要是全天燒爐子,那太費煤。
住在書屋也有很多不方便,做飯,上廁所,都沒有地方,只能將就著。
靜安打算渡過這個冬天,等夏天的時候,平房租戶到期,她就和冬兒自己住平房,不租出去。
冬兒用力地推門,推不開,都要急哭了,她著急去廁所。
靜安說:「你尿在尿桶裏,媽媽一會兒去倒尿桶。」
冬兒忽然說了一句:「媽媽,書屋哪兒都好,就是沒有樓上的廁所。」
「好啊,等媽媽再攢兩年錢,一定買個樓房,你放心吧,這個願望肯定幫你實作。」
靜安收拾完房間,去推門,發現她也推不開門。她剛才還以為冬兒矯情呢。
拉開窗簾往外面一看,謔,外面白雪皚皚,積雪有一尺多厚,已經把門堵上了。
看到外面下雪,不知道為什麽,靜安的心情就好。
她穿上呢子大衣,給冬兒穿上大姑買的羽絨服,兩個人從視窗爬出去。
靜安用鐵鍬把門前的雪鏟出一條雪路。
冬兒在一旁,兩只手戴著手燜子,歡歡喜喜地堆雪人呢。
孩子的快樂就這麽簡單,下雪,堆雪人,擲雪球,都會很開心。
靜安抓起一把雪,攥成雪球,悄悄地往冬兒的後背上砸。
冬兒一開始不高興:「誰砸我?」小聲音曲裏拐彎,可好聽了。
回頭看到媽媽用雪球砸她,她的臉上立刻綻放出笑容,兩只眼睛亮了起來,抓著雪,也去打靜安。
母女兩人在門口嬉笑打鬧。
旁邊有人說:「哎呀,這母女倆可真快樂,老遠就聽到冬兒的笑聲,這笑聲真好聽!」
是李叔穿著羊皮襖,穿著雪地靴,噌噌地往南走。
「李姥爺,你幹啥去?」冬兒快活地問。
「我去買點吃的,今天雪把柴禾都弄濕了,不做飯了,冬兒吃不吃?」李叔回頭問。
冬兒想吃,但不能說,知道媽媽不讓的。她就搖頭。
住平房的不方便有很多,一旦下雪下雨,柴禾濕了,爐子就很難點燃。
住樓房雖然每年多花一千左右,但生活上方便了很多。
靜安以前就有買樓的想法,後來跟侯東來結婚,住上了樓房,這個想法就沒有了,因為她覺得實作了住樓的願望。
現在才明白,住誰的樓房都不行,必須住一個寫著自己名字的樓房,才算真正地住上樓。
五年之內,能買上樓嗎?或者十年之內買樓?
十年有點太長,那冬兒都多大了?都十七八歲,不行,這樣吧,靜安決定在40歲之前,一定要買樓。
後來,想到自己的兩個平房,如果一個平房占了的話,那不是直接就住樓了?
這麽一想,40歲之前,一定能住上樓。
努力吧,工作吧,攢錢吧,為了美好的生活,加油幹吧!
把門前的雪掃開,爐子燒上,房間裏暖和起來。
爐子上燒上水,水燒開,再在爐子上坐上小鐵鍋煮粥,煮上兩個雞蛋。母女倆的早餐就準備好。
正這時候,有人推門進來。靜安以為是李叔來給冬兒送油條,剛想說不要,卻發現進來的人,不是李叔,是個女人。
女人摘下羽絨服的帽子,竟然是侯雯。
侯雯抖著羽絨服帽子上的雪花,笑著說:「嫂子——」
外面又下雪了。
2、
「你們兩人離婚,怎麽鳥悄的,沒人知道,我爸媽也是剛知道。」侯雯坐在爐子旁烤火。
她穿著白色的皮靴,裏面帶毛的,看著就暖和。
兩只修長的腿上穿著白色的緊身牛仔褲,上衣是一件黑色的雞心領的羊毛衫,外面是一件純白色的羽絨服,大波浪頭發,閃閃發光的耳光,再加上兩只帶笑的眼睛,真漂亮。
侯雯身上還散發著好聞的花香,是一種香水的味道。
靜安燒水沏茶,笑著說:「你哥不是打架的人,我呢,遇到不打架的人,我也不會硬吵著打架,協定寫好,簽字就生效,現在想來,離婚挺簡單的。」
侯雯接過茶水,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她還伸著手,在爐火上烤著。
她的手指真漂亮,白皙修長,上面戴著細細的白金戒指和白金手鏈,顯得手指越發好看。
侯雯看向靜安。「我看了你們的離婚協定,你什麽也沒有拿,只拿走了自己的那部份——」
靜安轉動著手裏的茶杯暖手。「你哥也不容易,他一個男人帶著孩子,日子也不好過,我怎麽還能多要他的東西?再說,我們結婚這幾年,他對我不錯,我念著他的好……」
一些事情,不想跟侯雯說。
侯東來不喜歡自己家的事情外揚出去,不管好的還是壞的。
現在他們兩人已經離婚,就更沒有必要談論他,或者談論跟他有關的事情。
靜安擡頭看著侯雯:「你來,有什麽事兒嗎?」
侯雯沒有說話,她站起來,在房間裏走了兩圈,看著書架擺放的書。
「你的舊書挺多,我借兩本行嗎?」她回頭問靜安。
「喜歡什麽書就拿吧,記得給我送回來就行。」靜安幫侯雯選書。
侯雯喜歡看的書,都是民國時候的書,有石評梅的,還有廬隱的【一個情人的日記】。
侯雯把幾本書放到桌子上,回頭看著靜安笑:「我家裏有張愛玲的書,你要是喜歡,我下次還書,給你拿來。」
靜安也笑了,心裏想,侯雯到底來幹什麽?就為了幾本書,開車折騰一個來回?
侯雯是為她哥哥做說客嗎?不可能。靜安也不是一塊美玉,侯東來其實對她也頗多意見,兩人選擇離婚是正確的,不能再因為別的事情,往一起湊合。
猛然,靜安想到葛濤。
侯雯是不是來見葛濤啊?因為葛濤有一次說話,說到侯雯,讓靜安感覺兩人的關系挺好。
「侯雯,你知道六哥的事情嗎?」靜安直截了當地說。
她跟侯雯不一樣。
侯雯和侯東來他們是親兄妹,有一樣的東西,就是有話不會說得太直接。
侯雯聽到靜安的話,臉上略過一絲苦澀的笑。
「聽說六哥跑路了,你有他的聯系方式嗎?」
靜安搖頭,葛濤的聯系方式能隨便給別人嗎?她也沒有。
侯雯見她搖頭,就說:「我剛才去了長勝,看到門上的封條開了,房頂煙囪冒煙呢——」
聽話聽音兒,靜安聽明白了,侯雯這次來,是為葛濤來的。
侯雯開車來到安市,先去了長勝。不,她以前來過安市,沒有見靜安和侯東來,她直接去了六哥的舞廳,看到門上的封條。
「長勝封了半年,重新開業,也不知道能不能行——」侯雯像是自言自語。
「這個,真不好說,現在舞廳也不好幹,經常打架鬥毆,裏面還有吸那個的,上面都抓呢。」
靜安也知道長勝開業的事。李宏偉打通了關系,長勝解封。生意什麽樣,她也沒問過。
侯雯又說了一會兒話,起身告辭之前,非要給冬兒留一百塊錢。
「這次來得匆忙,外面又下雪,沒給冬兒買什麽,我就給孩子點零花錢,冬兒喜歡什麽,就買什麽吧。」
侯雯硬把錢留下了。
她往外面走的時候,書忘記拿了。
靜安也沒有提醒她,知道她來這裏,不是為了書,也不是為了靜安,是她的一種念想兒吧。
這個小姑子,靜安和她的關系一直不錯。
小姑子大量,不挑剔。靜安面對什麽人,她就是什麽人。面對大量的人,她也大量,不挑剔。
侯雯的車子停在馬路對面,她開車走了之後,靜安和冬兒回到書屋。
冬兒發現桌子上的書,焦急地說:「媽媽,小姑的書沒拿走。」
「放著吧,她想看,自然就來取。」靜安淡淡地說。
她想把書放回到書架上。
但冬兒不讓。這孩子做事認真。
她說:「媽媽,你給小姑打個電話,讓她來取書——」
看到孩子認真,靜安就拿起話筒,給侯雯撥個電話。
侯雯笑了:「書的事竟然忘了,我回去拿——」
侯雯開車回來。
冬兒拿著書,站在馬路上等她,周圍都是白皚皚的雪。
侯雯的車子緩緩地靠過去,降下車窗,冬兒把書遞過去。
侯雯看著冬兒笑:「冬兒,你真可愛,等小姑有空了,再來看你。」
侯雯的車子這回開遠了,再也不會回來。
紛紛揚揚的雪花,簌簌地飄落。
整個世界安靜極了,美得像童話世界,童話裏好像只有靜安和冬兒兩個人。
3、
一封信悄然而至。
這天午後,靜安教冬兒算數呢。
郵遞員草綠色的自由車從遠處蹬過來,停在門口。
過了寒假,冬兒要上一年級的下學期。有半學期的功課,冬兒還沒有學。
靜安把冬兒書包裏的所有課程,都教冬兒學一遍,包括思想品德書,也給冬兒上課。
她怕冬兒下學期跟不上老師講課。
語文數學,冬兒都沒有問題,但也要跟上進度。
每天上午和下午,靜安和冬兒都學習兩個小時,足夠用。
靜安每天給冬兒留的功課,就是把課後題做一遍,每天寫一頁小楷,再寫一篇日記。
冬兒寫日記很簡單:「今天,我和媽媽過得很快樂。」
完事,這就是日記。
靜安會啟發她:「你和媽媽做了什麽,很快樂啊?」
冬兒想了想,說:「吃烤馬鈴薯了——」
靜安笑著,小家夥就認吃。她指著冬兒的日記本:「那就寫上吃烤馬鈴薯——」
冬兒的日記本很漂亮,是靜安和冬兒到文化用品商店,特意買的兩個一樣的日記本。
不過,顏色和圖案不一樣。冬兒的日記本是粉紅色,繪著一只奔跑的梅花鹿。
靜安的日記本是棕色的,繪著陽光和大樹。
每天晚上,母女兩人泡腳的時候,就交換日記看。冬兒的日記寫得短,靜安的日記寫得長。
靜安的日記,冬兒不認識的字太多了,就由靜安念給冬兒聽。
這是母女兩人每天晚上的必修課。
窗外,郵遞員叔叔穿著草綠色的制服,在玻璃窗外敲門。
郵遞員很有禮貌,看著門口站著的小姑娘還有一個中年女人,就問:「這是三味書屋吧?你是陳靜安嗎?」
靜安點點頭,眼睛落在郵遞員手裏的一封牛皮信封上。
「我的信?」
郵遞員把信遞給靜安,騎車走了。
靜安看著牛皮信封上的字,應該是九光的。
冬兒來搶信。「是爸爸的信嗎?」
靜安把信交給冬兒:「你爸爸接不到你的信,著急了,他很惦記你,你看完信,給你爸爸寫封信吧。」
冬兒一聽說要給爸爸寫信,她就把信丟在桌子上,不看了。
這個孩子呀,怎麽這樣呢?
冬兒是不想跟九光說什麽?還是發生的事情太多,她無從說起?
靜安猜不透女兒的想法。
這時候,書屋進來兩個顧客,一個打電話,一個還書租書。
靜安把還的書做好記錄,放回書架。
租書的人沒有走,在書架旁翻找想看的書。她還跟靜安搭訕說話。
靜安回頭瞟了一眼冬兒,這個小家夥在旁邊寫小楷,眼睛不時地溜著桌子上九光的來信。
等顧客走了,靜安才把信拿起來,看完之後,放到桌子上。
她披上大衣起身出門,跟冬兒說,她要去廁所。
等靜安覺得冬兒能看完信之後,才回到書屋。
冬兒看到靜安回來,馬上說:「媽媽,你去廁所咋這麽長的時間?」
「我遇到一個熟人,在路上聊了一會兒,回來晚了。媽媽走的這段時間,有人來打電話嗎?有人來看書嗎?」
靜安一邊脫大衣,一邊問冬兒。
靜安撩了一眼桌子上九光的來信。
她走的時候,把信紙橫著放在桌上,現在,信紙打橫了。
還有,信紙的第一頁沒在最上面,看來冬兒看了九光的信。
有些字冬兒不認識,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看爸爸的信,她心裏惦記爸爸。
九光在信裏說,他可能夏天就會出獄,沒說是什麽原因,可能又立功減刑了。
晚上,靜安坐在桌前,要給九光寫信。
寫啥呀?女兒病了,住院的事情,她沒有跟九光說,免得節外生枝。
冬兒看到靜安給九光寫信,就靠了過來。「媽媽,你給爸爸寫信呢?」
靜安看著自己的女兒,心疼閨女,心裏也著急,臉上又不能帶出來。
「跟爸爸說句話吧——」靜安話沒說完,冬兒就馬上走開。
靜安發現一件事,冬兒一旦遇到一些不開心的事情,她就馬上封閉了跟外界溝通的這道門。
冬兒是在用這樣的方式,來保護她自己吧?
冬兒不寫信,靜安也不想給九光寫信。她知道九光在牢裏沒什麽盼頭,就盼著女兒的信呢。
怎麽辦呢?
這天晚上,母女兩人互相念日記的時候,靜安心裏很不好受。
這一天,冬兒寫的日記是這樣的:
今天有點不開心,因為爸爸來信了,我不知道怎麽給爸爸寫信,我不知道寫什麽,我好久沒看到爸爸了。
有些字冬兒不會寫,就會掛拼音。
靜安忽然明白,她給冬兒設定了太多的限制,冬兒就不知道什麽能跟九光說,什麽不能跟九光說。
這種事情一多,冬兒就不愛寫信。
靜安說:「可以跟爸爸說說,你住院的事情——」
冬兒馬上說:「你不是不讓我寫這件事嗎?」
靜安說:「就說住院,別說誰推你的。」
冬兒不高興:「那又不是我自己掉下去的——不寫了。」
哎,靜安難辦。
要是如實地寫,怕九光出來之後,找侯東來和陽陽算賬。
要讓女兒說假話的話,她又不想寫信。
靜安想了想,做了一個決定,讓女兒盡快地走出來才是重要的。
她說:「你隨便寫,媽媽不管了,你寫完之後,就用漿糊粘上,直接給爸爸郵去,媽媽一個字都不看,這行吧?」
冬兒沒說話。
4、
李宏偉來書屋,拎來一方便袋地瓜。
入冬之後,地瓜就不容易儲存。房間裏稍微熱一點,地瓜就爛。
房間裏要是稍微冷一點,地瓜就凍了。地瓜凍了也不能吃。
李宏偉家裏有地窖,地窖裏儲存了很多蔬菜,包括地瓜。
他知道冬兒喜歡吃地瓜,隔一段,就送來一方便袋。
靜安看到李叔來,可高興了,連忙把自己的椅子讓給李宏偉坐。
冬兒去洗地瓜,把地瓜放在爐蓋上,扣上小鋁盆,一會兒,房間裏就充斥著烤地瓜的香味。
自從靜安離婚後,李宏偉來書屋的時間就頻繁了一些。
有時候是午後,有時候是晚上。
他也很忙,沒有時間多坐,就是坐一會兒,喝杯茶,說兩句話,或者是拿一本書走。
他說:「【一個男人的遭遇】那本書,我一晚上看完的。當時拿走那本書,沒有看,是從北戴河回來,一晚上看完的。」
靜安這麽長時間,忘記了這本書。因為書拿回來,還沒等看呢,書又被借走。
後來,靜安就想不起來看這本書了。
「書裏講了什麽?」靜安端起茶壺,給李宏偉續杯。
李宏偉端起杯子,用茶杯暖手。
「講的是一個男人參加戰爭之前,有妻子有兒女,有幸福的家庭,去參戰之後,他不幸被捕,在德國的集中營關了兩年,生不如死。終於回到家鄉,可妻子兒女都在戰亂時死了。他好不容易找份工作,又失業——」
李宏偉講述的時候,語氣淡淡的,但這個故事太沈重。
李宏偉坐在爐火旁,伸手開啟小鋁盆,幫冬兒給地瓜翻個身。
房間裏,地瓜熟了的香味更濃。
他捏捏地瓜,地瓜還沒太軟,就又把小鋁盆蓋上。
靜安看著自己的小哥,兩鬢竟然全白了。這太讓她吃驚。
小哥老了,額頭皺紋很深,兩鬢掛霜,眼角皺紋密密麻麻,他怎麽老這樣啊?
只有那雙眼睛,散發著熠熠的神采。
只有從這雙眼睛上,才能認出這是曾經的小哥。
不過八九年的時光,就把一個青年,變成了一個滄桑的中年人。
靜安不禁想起六哥,他一個人在外面,不知道會經歷多少磨難。
忽然,聽到李宏偉低沈的聲音說:「昨天你六哥來電話,我給他匯去的錢,他收到了——」
靜安問:「六哥在哪兒落腳呢?」
李宏偉笑著擡眼看向靜安。「我沒問,問這個犯忌諱。」
靜安不信李宏偉不知道,郵寄錢的時候,不得寫得明明白白?懵誰呀?
既然小哥不告訴她,她也就不問。知道六哥安全就好。
可還是忍不住又問:「六哥現在幹啥呢?」
「他還能幹啥?通緝令沒撤呢,他只能躲著。」李宏偉嘆口氣。
「有時候也不知道幫他對不對,要是我,我就直接進去,服完刑出來,再重新活一回。」
靜安看著小哥,知道小哥心裏一半是死灰,被小飛帶走了。
李宏偉很喜歡冬兒,隔一段時間就來,總是帶著冬兒喜歡吃的東西。
這裏,成了李宏偉小憩的地方。
有時候,一周他也不來一趟,有時候,接連幾天,總看見他坐在書屋的桌子前看書。
還有的時候,李宏偉開車過來,扔下一兜子書。
「我在朋友家看到的,給你要來了,這些書估計都是孤本了。」
說的時候,笑著呢。
靜安知道他是開玩笑。
這是靜安和小哥相處最融洽的一段時光。
靜安發現,友誼比愛情長久。
還記得有一句告辭:友誼地久天長——
那天晚上,冬兒忽然決定給他爸爸寫信。
她仰頭看著靜安,問:「我就寫李叔來給我送地瓜,行不行?」
靜安心裏說:小祖宗啊,你可下子要跟媽媽以外的人主動接觸了!
「寫吧,寫什麽都行,只要你願意——」
5、
靜安和冬兒的生活,以及書屋的生活,單調,平淡,但也溫暖。
坐在爐火前,看著女兒寫信,心裏不僅也想起自己的文學夢。
好久都沒有寫了,一是心情不靜,再就是女兒的病,還有自己要經營書屋。
每天的事情瑣碎而忙碌,有時候,只有在睡前的幾分鐘,才能想到內心深處,還有一個夢想……
這天晚上,靜安接到一個電話,高興極了——
未完待續——
本內容為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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