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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1-01财经

一路归途,杀山贼十六、水匪十一。拦路的一剑刺死,拔刀的一剑刺死,转身逃命的,也追上去,一剑刺死!贼匪之外,残登徒子七人,一句污秽言语,就戳瞎一只眼珠。「逆子-寒星」,凶芒毕露。

家里大多数人,寒星都不喜欢。但有个可以回去的家,仍是好的。更何况,家中还有瞧不出究竟喜不喜欢自己的「青儿姐」,以及不知道算不算是朋友的「清尘」。

返程时,寒星没再迷路。那匹「老迈到连牙齿都不齐整」的枯瘦黄马,她始终没有弃掉。因此从「平江」到「丰临」所耗的时日,竟比去时还久。黄衣黄马,踩着残阳的最后一抹余晖缓缓踱入「木园」。离家、返家,刚好百日。

这百日间,「丰临城」没再发生什么剧变。但有件轶闻,沸腾着街头巷尾的每一处角落。

就在寒星归家前的五日,「慕衣舍」筹办了一场规格空前的「艺展」。展程最后,独自一人压轴出场的,是一丝不挂,通体斑斓的「慕雪」。

灰蒙蒙的大雪山,被赤红色的落雷剖开肚腹,流淌出淡金色的岩浆。千万片雪花,自大雪山的背脊升腾而起,坠入茫茫天际。与「鬼蛾」的「暗域荆蝰」一样,又是人间不曾有的景致。

「慕雪」身上这一幅刺青,是「粟宓什」为她量身绘制,名曰:低语。

然而仅仅过了五日,已没有人记得那幅作品本来的名字。人们只将它称作——慕雪的新衣。

这一身「新衣」,终是由「粟宓什」亲自替「慕雪」披上,「鬼蛾」没能沾手。第一眼见到师傅的绘出的原图,鬼蛾就知道,自己不行。就算她能刺出「赤雷的狂怒与咆哮」,也决然掌控不住那「雪山的无声哀鸣」。

「丁字舞台」之上,慕雪展现出的从容与气魄,更令身为「大师姐」的鬼蛾瞠目结舌,进而有些自惭形秽。她自认与迂腐守旧的南方女子相较,自己的狂放已算得令人发指。第二次见面,她就敢在「雅室」之内脱给慧眼如炬的「慕冬阳」看,可当「慕雪」邀她一同站到台上,展露给更多人观赏时,她退缩了。

于是乎,若干年后,「刺青」这门「上至殿堂,下至街井」都占得一席之地的恢宏技艺,其别名,就叫「慕雪的新衣」。那时候的「刺青师」们,人人讲述着「慕雪」的故事。渐渐少有人知:煌煌东土,第一幅真正镌刻于血肉之身的刺青,名为「暗域荆蝰」。

寒星一去一回,心中有愧。只浸泡在海中,更为奋力地斩着礁石。「木园」的护卫,她不在时已交由「孤雁」统辖。待她回家后,完全没有「物归原主」的迹象。

孤雁的心上人死了,寒星的心上人活着。死去的「心上人」比活着的可爱千倍,也安全千倍。一个在「家族」之外有牵挂的人,不适合总领防卫。叶玄与残影,都是这样认为。

…………

当人们看到「木叶商团」的大船,真的一艘艘地下水;「木叶家族」的高手,真的经年累月浸在海中,一块块斩着越来越远的礁石,许多在「丰临商会」中没有「议席」却可坐在「旁席」的商团主事们,开始蠢蠢欲动。再后来,那些没资格坐在「旁席」的,也开始动。

商会执佬入股,一股黄金一万两;其余商团入股,一股一万二千两。同股不同价。这是明目张胆的歧视。然而在「丰临城」的商贾看来——「事先说清楚,事后不赖账」就叫公正。

此事中,「清尘」展现出了一位高品娼伶最为致命的才华——勾引。当然,这时身为「木叶商团」副主的她,贩卖的不是「身子」,而是「未来」。

在「清尘」的蛊惑下,短短三年,已有大大小小,四十六家商团「入金参股」,皆是「每股一万二千两黄金」的价钱。如此一来,原初以「每股一万两」入金的那些东家,账面已开始有了小小的赚头。

那些「高价入股」的商团,也并非真的将希望全数寄托在「探海」这等虚无缥缈的事情上。只不过,此时眼尖的商贾已隐隐约约察觉到一个前景:「木叶商团」正门外的「通示栏」中早有明文——「航道」拓成后,「木叶商团」每一股,拆成一万股!那意味着,「丰临城」将近一半的「自由民」都买得起。

透过「木叶商团」与「丰临商会」的数十块「通示栏」近旁淤积、攒动的人头,便可瞧出那些「拿不出一万两,却能轻而易举拿出一两、十两、百两」的自由民们,是何等的跃跃欲试。能跟着「通汇钱庄-薛家」、「凤竹商团-宿家」这样的豪阀,参股到「同一桩生意」当中……这在以往,是从所未闻、从所未见的事情。

另则,「木叶商团」居然在城内各大「藏书馆」中,公示了自己的「账目」。就连并未参股之人,也能随意翻看。这更是从所未闻、从所未见之事!

通过公示出的账目,众人发觉「造船」所耗金银虽巨,却还算不得触目惊心。会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商团所造的第一批大船,没有使用上好的木料。更是因为截至当下,尚没有人见识过,什么是真正的「泥牛入海」。

相比于「造船」,「开拓航道」所花费的金银,更是微不足道。毕竟「砍礁石」这等活计,耗费的都是「不要钱的真气」。加之干活最多的「叶玄」与「木青儿」分文不取,派给「鬼蛾」等人的薪俸,也就不显得如何高昂。

然而「航道」开拓的进度,却不尽如人意。越到风浪高疾的远海处,想要探明礁石的所在,难度越大,耗时越久。

于是乎,越来越多已经参股的商人,开始向「清尘」施压。所谓施压,当然不是让她以「商团副主」的身份,去敦促「海上那些拿刀的家伙」好好干活。他们是想逼迫「木叶商团」尽早完成「拆股」一事。

「通示栏」前围拢的人头,眼见一日少过一日,「丰临城」的自由民们,正慢慢磨损着热情、消耗着耐性。

直到「出金十万」的姚远、古易、崔吉、蓟柏枫也加入「逼宫」之列,清尘终于不得不派出一艘大船,押回了在「远海」处躲清静的叶玄。

而「出金四十万」的「商团第二大东家」薛瑞对于此事,则自始至终,不闻不问。更将「议事、出票」之权直接甩给了叶玄。当然,仅限「拆股」一事。

最终,于「灾害纪元」六百五十三年秋,也就是「木叶商团」设立后的第五年,商团在那条「直通深海」的航道尚未拓成之前,强行「拆股」。自此,「木叶商团」的每一股,变为一万股。每股之价,随行就市。

「拆股」本身,是个颇为浩大的工程。由十分稀罕的「浅灰色山牛皮」制成,代表「木叶商团占股之权」的「商票」,原本只有「数百张」。

「拆股」之后,每一张,变成一万张。自然不能再用「山牛皮」这等厚重之物。拆分后的「新商票」,与「通汇钱庄」的「银票」制式相近。只不过,商票下角所盖,是「丰临商会」的「蓝印」,而非「通汇钱庄」的「黄印」。

由于担负了「新商票」的「增信、防伪」之责,「丰临商会」与「通汇钱庄」也因此赚得一笔为数不小的金银。

为造声势,「新商票」现世当日,「丰临商会」正门前的广场处,数百张「旧商票」当着众人之面,全数焚毁。而数百万张「新商票」——由无数架马车,拉着一只只巨大的灰檀木箱,悍然列阵。

当然,这只是「造势」。「新商票」并未真的印出「数百万张」之多。「旧商票」尽数烧毁,绝无虚假。而「新商票」则与「银票」一样,有面额大小之分。

顺遂所有人的愿景,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半月之后,「商票」的价钱竟被炒高到「每股十二两黄金」。更加让叶玄感到不可理喻的是,那些曾以「每股一两二」入金的「小商团」,并未大举抛售手中「商票」。

更有甚者,竟还推波助澜,面对如此「丧心病狂」的价钱,砸出了更多金银,大肆抢购流通到市面上的「商票」。要知「拆股」之后,每一张「商票」所对应的账面上的「黄金」,只有「一两」左右。

「那些‘小商团’的主事,一直逼着我‘拆股’,不就是为了卖给‘看不懂账目的自由民’吗?怎么现如今……他们自己还买上了?」

「宿园」的小宴厅内,叶玄一脸探询地扫望向围坐圆桌的几人。宿竹、崔吉、蓟柏枫、姚远、古易五个,喜慰之余,也是满心狐疑。

当年,叶玄绞尽脑汁,憋出「航道拓成后,一股拆成一万股」这种史无前例的荒唐主意,实质只是想诱导各个「商团」,让他们觉得:除了坐等「派红」之外,还有「将商票转卖给自由民」这么一条可能的「退路」。叶玄自己心底,其实并不觉得此事可行。万没成想,丰临城的自由民,居然如此狂野!

有资格被「宿竹」宴请的人这一屋人,脑筋好歹都还算清醒。然而眼见「商票」的价钱一日高过一日,各人心下也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目光……是不是短浅了?是不是有些连「自由民」和「小商团」都能看明白的事,自己身为「商会执佬」、身为「木叶商团占股前十的东家」,却没看明白?

「不满诸位,升到‘三两一股’的时候,我出手了‘二万股’。原以为这么大的数目,会冲垮市价,心下还有些不安。哪料到,就只溅出个小小浪花。‘二万股’不到两个时辰就给吃光了。当时还想,这丰临城中,怎一下冒出这么多傻子?现下回过头看,嘿嘿…傻子竟是我自己呀。」瞧得出,蓟柏枫一番感慨,场间诸人无不心有戚戚。

叶玄手中,持着「三百万股」。然而这「三百万股」乃是「基股」,不可转让,不可售卖。这是商团设立时,便已定下的规矩。此刻,叶玄有些后悔。

今日小聚,主要是为商讨「增股」一事。

「丰临城」内大小商团乃至自由民,想要获得「木叶商团」的「商票」,渠道有二:一是在市面上购买;二是直接将金银交予「木叶商团」,获得「增股」。

只不过,按照先前定立的规矩:「增股」一事,需由「占股前十」的东家「出票而决」。这十票权重相等,不以占股多寡而分大小、先后,十票之中,至少七票同意,方可「增股」。

眼下「木叶商团」占股前十的东家,分别是:叶玄、薛瑞、宿竹、崔吉、蓟柏枫、姚远、古易,以及另外三个并非「商会执佬」的商团主事。

「增股」一事,今日未在席间的「薛老板」已然首肯,「宿竹」也已被「清尘」说动。若「崔吉、蓟柏枫、姚远、古易」四人也尽数点头,算上叶玄,便可凑足七票。如此,就不用再去理会那另外三名「几乎不可能同意增股」的「小东家」。

对于眼下「商票」如此癫狂的价钱,尚没人明白究竟是何缘故。但「增股」一事,道理却清楚得多:增股之价,必定远远低于「市价」,但又必定远远高于「账面所含真金」。

因此越大的东家,越愿意增股;越小的,越不愿意。越是不打算脱手、抽身的,越愿意增股;相反,则越不愿意。

叶玄和薛瑞,毫无疑问属于前者。而宿竹,踩在二者之间,重心靠前多些。余下四位,则靠后多些。

「我可能…已不在‘前十’之列了。」崔吉略带歉疚的一语,让叶玄如坠冰窟。七票,凑不出了。

「你…卖掉多少了?」「什么价卖的?」姚远和蓟柏枫一人一句,忙不迭追问道。

「就……一路升,一路卖呗。叶老板,见谅哈。」崔吉没有正面回应二人,仍是望着叶玄,赧颜笑道。

叶玄无可奈何,只得故作轻松地摆手道:「崔老板这是哪里话。」

此时叶玄已知,「增股」的事,多半是不成了。他并非不能亲自出面,或者派清尘出面,去劝诱另外几个「小东家」,但此举十分不妥。

劝诱不成,还好说。万一几个「小东家」一口应下,那更加麻烦。面对弱小太多的势力,他无法证明,自己的劝诱是否带有威逼的成分。就算他自己心知没有,却绝无可能分说清楚。其根源还是在于,「木叶家族」在南方、在丰临,远远没有积累出足够令人安心的信誉。

于是乎,增股之事,化为泡影。

转年初秋,包括西域在内,整个大陆唯一一条直通「深海」的航道,终于拓成。航道两侧,耸立着「间距不一、高矮不一」的黝黑砖塔。之所以间距、高矮不一,只因砖塔须以「大块的礁石」为基。何处有礁石,礁石有多大,全然不是人力所能规划。

「砖塔」的用法,与古战场的「望楼」大同小异。日间狼烟,夜间明火。

就在「木叶商团」正式宣告「航道」落成的当日,已升至「每股二十五两黄金」的「商票」骤然崩泻。仅三日后,落至「一两二」。

直至此刻,叶玄才彻底明白,这是一场怎样的游戏。自始至终,没有几人相信「探海」这事能成。而不信的人,却相信总有一些傻子是真信的。「每股一两二」,就是「傻子们」心中的底价。在此之上,都是「聪明人骗聪明人」的勾当。

一众「执佬」当中,所持「商票」几乎售罄的「崔吉」获利最丰。

「宿竹」在「商票」升至「每股二十两」之后,终是没能忍住,浅浅卖出「一万股」,得金二十万两,尽数收回了本钱。余下「十九万股」,决心赌了。然而眼见手中「商票」转瞬缩水超过九成,心中仍难免郁郁。

每当这时,她就会乘着一叶小舟,带上一包饵料,去观瞧自家湖中那万尾锦鲤。一想到「挫骨扬灰」后的「风四矛」就藏在这些鱼儿腹中,「宿竹」便觉豁然。凭这,被「木叶家」骗走多少金银,她都甘愿。更何况,眼下还是赚的。

身为「木叶商团」第二大东家的「薛瑞」,从头至尾好似事不关己一般,一动不动。

「灾害纪元」六百五十四年,秋。时隔两千六百余载,「黄土大陆」的白帆,再入「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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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简介:

海那边的「红土大陆」:被污蔑为女巫的公主,带同自己最信任的女奴逃往大海深处。到了海上,公主还是公主,女奴还是女奴吗?

海这边的「黄土大陆」:一个躲在师姐裙下,贪财好色又胆小的纨绔,竟做起了佣兵团这样危险的生意。他真实的目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