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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虐到淚崩久久不能釋懷的文?

2022-09-12電競

(已完結)清冷矜貴的謝相謝嵐為了不讓他的白月光去和親,在禦書房前跪了整整一夜。

那晚大雨滂沱,我的心和雨水一樣冰冷。

我向皇上表明我願意替長寧和親。

誰知第二日等來的不是聖旨,而是一臉陰沈的謝嵐。

他二話不說沖進屋子把我摁到墻上,眼眶微紅。

「顧念,你不能去。」

聽起來竟然還有些不舍。

我懷疑他吃錯藥了。

1

「郡主……」

謝嵐冷漠地掃了我一眼,顯得有些不耐煩。

「我知道。」

……知道你不喜歡我。

我僵硬地扯出一抹笑,開啟飯盒,將做的菜擺好放在桌子上。

這次的糖醋排骨我可學了好久呢,賣相和味道都不錯。

可偏偏謝嵐坐在位置上,表情淡漠,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我。

他竟然厭惡我到這種程度了嗎?

我內心苦笑,有些尷尬,擺放碗筷的手微微顫抖著。

這些年,我為了追謝嵐,不顧我們之間的差別,也管不了別人的閑言碎語,努力學做他喜歡吃的菜,了解他喜歡的一切,學著成為他喜歡的樣子。

我知道他喜歡吃甜的,怕疼,不喜歡被別人死纏爛打。

我也始終和他保持著一個比較合適的距離。

但謝嵐卻好像看不到似的。我做的吃食大多被他扔去餵了狗。

當然,我沒親眼見到,這都是他身邊的暗衛阿雪告訴我的。

但這樣並不能打敗我,我顧念是誰,我可是鎮遠侯的女兒,越挫越勇。

周圍的人總會偷偷地勸我別在他身上花費心思,那個時候我只當他們是擔心我碰了一鼻子灰,名聲不好,可能嫁不出去。

我可不擔心這些,因為我想嫁給謝嵐。

他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苦追了他兩年,卻不知道,其實他一直都有喜歡的人。

我哥看著我上趕著討謝嵐歡心,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恨不得立刻把我嫁了。

當時的我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對謝嵐無微不至的關心讓他對我的態度終於發生了改變。

原本只會冷著一張臉對著別人的謝丞相,竟然也會在看到我在廚房燒火沾了一臉灰的時候,輕輕刮下我的鼻子,無奈地笑著說我像個小花貓。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笑。

陽光給他的側面鍍上了一層金邊,他那一貫的冷漠臉竟然也顯出幾分溫柔來。

我承認,那個時候的謝嵐,是我見過的最美好的樣子。

原來,他笑起來,這麽好看。

而今,我擡頭看了眼身前的謝嵐,四目相對間,他眼中的冷漠一分不少地落進了我的眼中。

「日後你不要再來了。」

言下之意不過是讓我滾遠點,他厭煩了。

原來強扭的瓜真的不甜,還很澀。

我也沒再堅持,有些心酸地提著我的食盒往門口挪,不敢再看他那雙只剩下淡漠的眼睛。

「我知道了,你記得披些衣裳,天氣泛涼,不要感染風寒了。」

「嗯。」

我轉身準備離開,謝嵐卻開口叫住我。

「郡主。」

他叫住我,沈默了一瞬。

我以為他要攔住我,心下竊喜,卻聽見他的聲音中沒有半分情感,回蕩在我的耳邊。

「你會遇到更好的人。」

頓了頓,他才繼續開口。

「我們不合適,你若總是待在相府,會落人口舌,容易被別人誤會。」

讓人誤會?還能有誰誤會,不就是擔心他的長寧公主誤會嘛。

罷了,我也不是非要上趕著和他在一起。

只是感情這種東西,哪是能輕易拋棄的。

我看著他,想從他的臉上看出哪怕一點點關心我的表情,可是沒有,一絲一毫都沒有,心中有些酸澀。

「我明白了。」

我垂眸離開,甚至不想再去看謝嵐。

我兩年的明戀,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2

旁人都說,謝嵐從不讓女子近身,我能隔三差五地過來尋他,大概是上輩子積德,只有我知道,我不過是與他的長寧公主眉眼有些相似。

左右我也不過只是個替代品罷了。

要是我哥回來,一定會好好地教訓他一頓。

說起來還得感謝長寧公主,靠著這張和她長得相似的臉,謝嵐總算沒有把我從相府扔出去。

但是心裏,還是免不了難過。

聽謝嵐的話,我這段時間都沒有去找過他,只是常常做些吃食花些銀子讓海棠遞去。

也許是習慣了吧。

他是個頂好的人,只是不喜歡我而已。

謝嵐也沒說什麽。

不找謝嵐,我也閑得無聊。

這段日子我時刻關註著戰場的訊息,我給我哥寫的信都寄出去一個月了,卻遲遲沒有收到回信,心裏總有些慌。

「海棠,我哥寫信給我了嗎?」

海棠跟在我的身旁,總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那倒沒有,不過宮裏送了訊息來,說小侯爺就快回來了。」

「是嘛!」

聽到這個訊息,我難受的情緒總算消退了大半。

哥哥都在邊疆待了三月了,南越又逢水災,為了賑濟百姓,花了不少銀子,國庫能支撐的軍餉也沒多少。

打的時間久了,百姓多有怨言。

眼下戰爭終於要結束了,真好啊。

我沒在意心中升起的那陣不好的預感。

也許是因為被拒絕了,傷心過度產生幻覺了?

我樂呵呵地回去等我哥回來,卻沒想到,等來了渾身是傷的裴元,還有北迢的議和書。

我哥最後一戰被北迢使了陰招,一時大意,被抓了去。

北迢趁此機會,用議和書來威脅。

議和書上說,北迢要與南越和親,到時候自會放人。

可裴元說,哥哥也受了重傷。

北迢生性野蠻,虐待俘虜的事跡早就傳遍了。

我不信他們會善待我哥哥,畢竟我哥可是斬殺了許多北迢士兵,他們肯定對我哥恨之入骨,如果不早點和親,我哥不知道會不會被抽筋扒骨。

能活著大概就算奇跡了。

3

皇上說,他會下旨讓長寧公主去和親。

北迢並沒有指定要長寧公主去和親。

我也不想用她的幸福去換我哥哥的命。

雖然我們倆是情敵,但她從未為難過我。

我不想欠她的。

也不想再起戰事。

我幼年時生活在邊關,那裏氣候寒冷,環境惡劣,天冷的時候,一個小小的風寒就能讓一個將士喪命,以命相搏戰死沙場的更是數不勝數,敵人的屠戮,鮮血的長河從沒斷絕過,失落的亡魂遊走在大漠上,永遠都找不到回家的路……

哥哥在等我去救,那些將士的家人也在等他們回家,我不能那麽自私。

更何況,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除了這些親人,我也沒什麽牽掛了。

唯一遺憾的……

不知道怎麽地,腦海裏又浮現了謝嵐的面容。

既然只是我的一廂情願,也沒必要再堅持下去。

也許,是時候放手了。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

希望謝嵐還能記得,有一個傻傻的女孩,曾經路過他的青春,給了他熱烈的喜歡。

眼前的迷茫散去,我清醒了幾分。

「陛下,臣女願去和親。」

我跪在地上,鄭重一拜。

那一抹明黃色的身影動了動,沒有做聲。

窗外電閃雷鳴,轟隆隆的聲音讓人陡生害怕,一瞬的白光照徹,亮了整片天。

豆大的雨滴拍打著窗戶,亂糟糟的。

一如我的心。

門外隱約傳來一陣男聲。

「微臣請求陛三思啊!北迢環境惡劣,民風強悍,萬不能讓長寧殿下去和親。」

是謝嵐的聲音,我絕不會聽錯。

我的鼻尖一酸,眼中霧氣氤氳。有什麽東西堵在胸口,揪住了我的心。

殿上的人兒終於無奈地嘆了口氣。

半晌,才終於下定決心似的。

「也罷。朕準了,只是此番路途兇險,朕會派武功最好的暗衛跟著你,保護你的安全。你要萬事小心。」

「臣女謝陛下,陛下聖明。」

我淡定起身,腿卻有些發軟。

海棠見狀,連忙扶住我,往常愛笑的眼睛裏也盛滿了淚水。

我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殿前失態。

她垂下頭,躲避著我的目光,目露心疼。

直到走出禦書房,我看見大雨中狼狽的謝嵐,穩住的身形顫了顫。

…………

我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麽直觀地感受到,他對她的喜歡,一點也不比我少。

有的時候,我真的很羨慕長寧。

海棠撐著傘,擔憂地跟在我的身後,朝謝嵐走去。

男人的身影在大雨中顯得有些落寞,挺直的背脊彰顯著他的決心和不屈,卻也如一把利刃,狠狠地刺進了我的身體。

冰冷的雨水沾濕了他的衣衫,額角的碎發緊貼著肌膚,臉色也愈發蒼白。

往常他再如何,都不會讓自己弄得如此狼狽。

我看不慣他這副實屬自甘墮落的樣子,想要冷嘲熱諷一般。

「謝丞相真是情深義重啊。」

聽到聲音,他錯愕地擡起頭,四目相對間,我竟然感到有些心虛。

他的眼睛裏,是我從來沒有見過,也看不懂的情緒。

「夜裏寒冷,郡主快回吧。」

他收回目光,沒再看我,話語中的情緒沒什麽起伏。

罷了,誰想和他多待。

我一甩袖子,氣鼓鼓地扭過頭去。

「海棠,把傘給他。」

海棠瞪大了眼睛,緊緊握著傘,生怕被我搶走。

見我不說話,只好妥協。

「是……」

「不必……」

我直接拿過傘放在他身旁,從他身邊走過。

「不必求了。」

如果是我,他也會這樣嗎?

我沒有勇氣問出口。

他轉頭看向我,話還沒說出口,我就走遠了。

我能感受到身後謝嵐緊隨的目光,走了很遠才終於支撐不住,無力地靠在海棠身上,渾身就像被抽幹了力氣似的。

冷風灌進衣袖,雨點拍打在臉上,模糊了我的視線,我卻不覺得冷。

就這樣吧,謝嵐,祝你幸福。

這大概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我要去救我的哥哥了。

4

第二天,我聽海棠說謝嵐跪了整整一夜,如今發著燒,只能躺在床上,還不肯吃藥,連太醫都束手無策。

我氣他不知道愛護自己的身體,無奈讓海棠帶了些蜜餞送過去。

「罷了,想來他相府也不缺這點蜜餞!」

海棠偷瞄我的表情,了然地點了點頭,轉身去相府遞蜜餞了。

這倒顯得我口是心非了。

海棠出去不久,我坐在書房裏收拾一些防身的工具,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怎麽去了這麽久?」

我起身連忙走到門口,想問問謝嵐的身體怎麽樣了。

開啟門,映入眼簾的卻是一身冷氣的謝嵐。

他擡眸死死地盯著我,臉上的潮紅未退,神色冷得嚇人,看起來還有幾分受傷。

「你怎麽……」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謝嵐一把將我摁在墻上,力氣大得驚人。

太醫院的人診錯了?生病的人還能有這麽大的力氣?!

他明明看起來很好!

他靠得極近,溫熱的呼吸撲在我的臉上,瞬間感覺火燒一般,燙得驚人。

一雙丹鳳眼中透著迷離,一眨一眨地盯著我看,兩頰是病態的潮紅,薄唇泛白,沒什麽血色,頭發淩亂得像是跟人打了一架。果然是生病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帶著無奈。

我敢肯定,我的臉一定紅得像猴子屁股。

這是我第一次和他靠得這麽近,他盯著我,眼眶泛紅,臉上不再是淡漠的神情。像是撕破了偽裝,卸下了面具,流露出些許脆弱。

總之,現在的他和我印象中的謝嵐完全不一樣。

卻又讓我覺得,現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我是哪裏惹到他了?

雙手想掙脫束縛,卻反被鉗制住。

「顧念,你就打算這麽離開?」

我皺著眉,疑惑地看著他。

「北迢……」

知道的是我去和親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外面找了個小倌,把他綠了。

不管怎樣,他都不應該管好吧。

「北迢王生得極好。」

那一刻,我連自己埋在哪兒都想好了。

謝嵐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麽回答,楞了一瞬,隨即輕笑一聲,笑意卻不達眼底。

「你長得和他很像呢。」

就當我把你當成別人的替代品好了。

謝嵐的臉黑了幾度,沒有生氣,躲避著我的目光。

大概以為我在暗諷他。

「所以,你真正喜歡的是他?」

他冷笑一聲,看起來有些危險。

我壯著膽子,勢要把面子掙回來。

「對啊,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喜歡你?」

就這樣結束吧,我要去救人了。

我以為他會摔門而去,畢竟他可是個清高的人,被我這樣羞辱應該早就被氣走了。

本來就是想氣氣他,但是一想到他對別人的偏愛,眼淚就會忍不住要流下來。

只有我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謝嵐這樣的狀態只會讓我舍不得離開。

可我還有該做的事情沒有完成。

4

我正疑惑著謝嵐怎麽還沒罵罵咧咧地走,突然被一股力量扯了過去,一下子撞進了謝嵐的懷裏。

「謝嵐,你幹嘛?!」

熟悉的竹木清香縈繞在鼻尖,混合著些許不一樣的味道,我人都傻了。

那人將臉埋在我的頸窩,雙手環住我,將我圈在懷裏。溫熱的液體落在我的脖頸,身體不受控制地一怔。

他是,哭了嗎?

饒是想象過謝嵐各種各樣的氣瘋的模樣,我也沒想到他會像現在這樣抱著我哭,身體微微顫抖,乖的像一只大狗狗。

「別走,好不好?」

明明不喜歡,為什麽還要挽留呢?

我想不明白,鬼使神差地揉了揉他的頭,替他整理頭發,安撫突如其來的情緒。

「不要討厭我……」

「騙你的,我最喜歡你啦。」

「真的?」

他的聲音低沈富有磁性,上翹的尾音竟然有一種撒嬌的意味。

有點可愛。

我拍了拍他的後背,一本正經道。

「是啊,最喜歡,最喜歡你了。」

「那你呢,你不討厭我吧?」

不是喜歡,不討厭也行。

謝嵐的身上很燙,穿得也薄,發絲有些淩亂,像是匆匆趕過來的。

難不成腦子燒壞了?

還沒等我想出個所以然來,我就感到眼前有些模糊,頭也有些暈。

第一反應是,謝嵐把風寒傳染給我了。

開玩笑,沒那麽快,但是今天,謝嵐很不對勁。

他今天,很不一樣,和以前都不一樣。不對,一定有哪裏不對。

身上的力道一松,謝嵐松開手臂,直視著我的眼睛,我卻看不清他的神情了。

我皺了皺眉,靠近他的臉,努力看清他的表情。

朦朧間,有什麽東西落在了我的額頭上,很快就離開了,溫柔的觸感讓我有些留戀。

「謝嵐……你……」

他靠近我,摸了摸我的頭,聲音溫柔,含著笑意和不舍,像是在告別。

「對不起,念念。」

「我也愛你。」

對不起……

念念……

我也……愛你……

!!!

我大概是瘋了吧,竟然會聽到這麽離譜的話。意識逐漸脫離了身體,我緩慢地閉上了眼睛……

5

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我遇見了一身紅衣的謝嵐,他眉眼如畫,身姿挺拔,幾招就馴服了宮裏性子最烈的馬,將我從受驚的馬上抱了下來。

畫面一轉,我抱著他的胳膊,朝他撒嬌,吵著要吃城北的栗子酥。

桃樹下,兩人相對而坐,我認真地聽他說話,熾熱的目光自始至終從未移開。

同樣的故事,從他嘴裏說出來似乎有特殊的魔力,我這個讀書廢聽得津津有味。

迷霧漸起,一個嬌小的青色身影站在樹下,靜靜地望向遠處。

夕陽下,地面上的金光被點點拾起,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那一抹頎長的身影漸行漸遠,霧氣也越來越濃……

我想叫他的名字,想讓他回頭看看我,喉嚨像是被堵住了,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急得眼淚都下來了。

生命中好像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在流逝,我努力地揉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景象,眼睛很疼,卻越來越看不清。

周身被霧氣籠罩,一種無力感蔓延至全身。

夢境消散,我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眼前是陌生的床簾。

還沒等我思考,就聽見海棠焦急的聲音。

「郡主,你終於醒了!」

海棠跑過來抱住我,顧不得禮數。

「怎麽了?謝嵐呢?」

我皺眉,註意到海棠躲閃的眼神,心下有了猜測。

「他下藥把我迷暈了,不會只是讓我躺在這兒休息吧?」

「謝大人他……」

海棠吞吞吐吐地說了幾個字,雙手絞著衣袖,露出為難的神色。

「我要去找他。」

我掀開被子下床,海棠連忙拿來外袍給我穿上。

「郡主,你別急,小侯爺已經回來了。」

「回來了?」

這麽快?

我隱隱有些不安。

「我哥在哪兒?傷治好了嗎?」

我抓住海棠的肩膀,掩飾不住語氣中的驚喜。

「郡主別擔心,小侯爺已無大礙……」

她哽咽著說不出話,奇怪的反應卻讓我越發心慌。

「謝嵐,他人呢?」

回應我的只有一陣啜泣聲。

心裏的不安得到了證實。

謝嵐大概出事了……

怎麽會?

「我不信。」

海棠想擋住我往外沖的步伐,被我躲開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外面是謝嵐的親衛阿雪。

她穿著一身破爛的嫁衣,身上沾了好多血,臉色蒼白,整個人脆弱得就像一根隨時都能被吹斷的蘆葦。

杏眸中的情緒夾雜著太多的傷痛,刺痛了我的雙眼。

「阿雪,你告訴我,謝嵐怎麽樣了?」

饒是我再傻,也知道謝嵐肯定掉包了和親的公主,換下了我。

可我不信他會遭遇不測。

他那麽光風霽月的一個人,老天爺不會忍心奪走他的性命的。

阿雪垂下眼,有些不忍。

「大人他……」

「他如何了?」

「……」

「屬下無能,沒能……保護好大人。」

「大人已經,戰死了。」

6

那日之後,我大病了一場。

迷迷糊糊間,好像看到床邊坐著那個熟悉的身影,溫柔地對我笑,還朝我揚了揚手裏的栗子酥,讓我快點好起來。

我伸出手想抓住他,只碰到了一片虛無。

我楞楞地握了握手,才反應過來,他已經走了,永遠地走了。

阿雪告訴我,謝嵐讓她假扮是我去和親,他向皇上提了一個作戰計劃,搏一搏能一戰扳倒北迢皇室。

他只帶了十幾個信得過的高手,那些人對他信服,也沒什麽親人,願意跟他一起作戰。

阿雪還說,謝嵐拼了命地護著她,要她必須安全回來,日後就替他守在我身邊。

可是謝嵐沒有讓阿雪給我留他的任何東西。

只給我留了一句話。

「念念,尋一個良人,好好活下去。」

怎麽舍得讓他一個人落寞地離開呢?

我強撐著讓自己站起來,告訴我哥和海棠她們,謝嵐最怕疼了,北迢嚴寒,打人又狠,我想把他帶回來,好好陪著他。

他們沒說話,默默地幫我收拾行李。

我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北迢的舊都。

死去的北迢士兵堆積成山,地上的血跡已經幹涸,處處昭示著戰況的慘烈。

將士們在人群中搜尋南越勇士的軀體,我行走在其中,試圖尋找那個熟悉的人。

搜尋隊已經找了一天,還是沒有找到他。

睡夢中他帶著栗子酥的場景浮現在腦海中。

有沒有一種可能,謝嵐是想告訴我,應該去哪裏找他。

鬼使神差地,我問道。

「這裏,也有栗子酥鋪子嗎?」

幾個將士面面相覷,帶著疑惑。

其中一個年輕的將士一拍腦袋,連忙告訴我。

「差點忘了,我隨大人來時,大人特意讓我打聽了哪裏賣栗子酥的。我帶殿下去!」

我跟著他走到栗子酥鋪子前,發現了巷口處靠著墻的謝嵐。

心已經痛的麻木,我僵硬地朝他走過去,不同於以往的每一次見面。

他就這樣安靜地坐在那裏,懷裏揣著東西,寶貝似的護著,嘴角還掛著極淺的笑意。

走近看,他的衣服破了幾個大洞,身上的傷痕又深又長,觸目驚心,有些已經結痂,有些已經開始潰爛。

手指輕撫過傷口邊緣,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

我小心翼翼地拿出油紙包,開啟一看,是模樣有些醜醜的栗子酥。上面還印著「嵐」和「念」字,看起來更像是他自己做的。

心裏一陣絞痛,我撲在謝嵐懷裏,再也支撐不住,哭得泣不成聲。

他怎麽可以這麽傻?

北迢的風好大,好冷,你肯定也覺得冷吧,我討厭這裏,你也不喜歡吧?

身上的傷一定很痛吧,明明那麽怕疼,卻還要逞強。你都抱過我了,可要負責呀。

我們回去,找最好的太醫治療,你放心,一定不會留疤的,就算留疤我也不會拋下你的。走,我帶你走。

「謝嵐,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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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番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