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邀
「當他們殺害安達利爾時,我沒有站起來說話, 當他們殺害阿茲莫丹時,我沒有站起來說話, 當他們殺害墮落的衣卒爾時,我沒有站起來說話, 當最終他們走向我時,再也沒有人站出來為我說話。」
題記
我姓迪,這個姓現在不多見了,我認識的人裏,除了台灣歌手迪克牛仔,大概只有我,我叫迪亞波羅。
他們都叫我恐懼之王。
聽著是不是有點兒中二,我不是很喜歡,但是沒有辦法,我們這行首先必須名字狂霸拽,你聽聽,有罪惡之王,嗜血之王,貪婪之王,還有殺戮之王,怨恨之王,尾行之王,人工少女之王,諸如此類。
大家都是王,坐一起打牌,你四個王,我四個王,炸你,要不起,掏錢。
有意思嗎。
我曾經想改名,我跟阿克蒙德說,我以後叫財富與裝備之風流總裁,會不會有很多少女,認我做幹爹。
我永遠忘不了阿克蒙德的眼神,那是一種看傻逼的眼神。
他和顏悅色的說:「你這算不算群嘲。」
我的朋友不算多,有阿茲莫丹,墮落的衣卒爾,還有,安達利爾。
我們有時候會在一起打牌,看最新的電影,在沒有勇者的日子裏,我將他們請到我的宮殿,為他們泡茶,讀泰高爾的詩。
在一個隆冬的傍晚,阿茲莫丹將安達利爾介紹給我,她看起來漂亮極了,原本是一位修女,卻墮落成惡魔。
不,也許墮落這個詞用的並不好,這是我們的職業,安達利爾從未體會過愛情,她總是在喝醉之後,趴在桌上用吸管練字,她的劉海被整齊的分開,熱切的皮膚緋紅如薔蜜。
「嘿,羅羅,你是不是喜歡安達利爾。」阿茲莫丹捅捅我。
我沒有說話,安達利爾在桌上睡得死沈。
這些平靜並沒有持續太久。
在紀元3002年的深冬,安達利爾在修道院裏給我打了一通電話,她說感覺很不好,勇者營地裏來了一批人。
「他們和以往的那些都不一樣,他們的體力條有整個螢幕那麽寬,手裏的武器帶著全螢幕都顯示不過來的內容。」
外掛。
「不說了,他們來了。」
我說安達利爾,你快跑,這些人我們打不過,你會死的!
安達利爾說我奉命守在通往魯高因的要道上,我走不了,但是我會拖延住他們,你要加油,不能死。
「安達利爾,你不需要這樣。」
「羅羅,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我是個修女,卻侍奉撒旦,我沒有品嘗過愛情。」
「我喜歡你,安達利爾。」
「原來是這種感覺。」
「安達利爾,跑吧,我求你。」
「羅羅,我可以說喜歡你嗎?」
我在聽筒裏聽見修道院古老的大門被什麽東西撞開,一群男女湧了進來,他們說看吶這個傻逼,我一刀秒殺她!
「你們膽敢闖入我的領地!」
安達利爾的聲音雄渾,蒼老,那是她苦練了很久的一種聲音,她揮舞著利爪,走向勇士的刀劍。
這個整齊劉海,喝醉就睡得女人,一輩子沒有嘗過愛情的魔鬼,被人削去了膝蓋,跪在地上,一名法師射穿了她的胸膛。
我聽見肉塊兒濺開的痛響。
我告訴阿茲莫丹:「帶著你的老婆瑟蒂雅,跑!」
阿茲莫丹說:「嘿,羅羅,你有沒有見過,一個胖子是如何被吸進馬桶的。」
這是阿茲莫丹的預設死法,被吸入地獄深淵,我說阿茲莫丹,你他媽跑啊,這些人有外掛。
阿茲莫丹說我是罪惡之王,住在亞瑞爾山脈的熔爐之中,我不能走,我走了,他們會直搗你的巢穴,我們的兄弟破壞之王巴爾已經死了,如果你也死了,就沒有希望了。
「你是我們的王,你不能死。」阿茲莫丹感慨。
「阿茲莫丹,你是個中二的胖子。」
「羅羅,安達利爾的事,我很抱歉,我原本想著,我帶著老婆,你帶著她,我們四個人去黑暗森林野炊,我的奶油麵包現在做的非常好。」
「還有機會的!」
「沒有的,瑟蒂雅死了,你忘了她是我前面的二級BOSS,他們用死亡旋風絞碎了她。」
有那麽幾分鐘,我在聽筒裏什麽也聽不見,我感覺這個胖子有洶洶的怒火也有徹骨的悲哀,他與他的妻子隔著一個從場景,甚至無法去救她,他聽見那些下三濫的臟話與妻子臨終的悲鳴,卻只能將頭埋進滾燙的巖漿之中。
色欲女王瑟蒂雅,在我的印象中,從來不生氣,是個持家的女人。
「阿茲莫丹,殺了他們!殺了那幫小逼崽子!」我吼。
「我盡力。」
勇者們來到了阿茲莫丹巢穴,它建在烈火的熔爐之上,巨大的罪惡之王妄圖用暴烈的火球蒸發他們,在玩家的記憶中,這個可怖,難纏的對手總是讓人頭痛。
阿茲莫丹本該說一些諸如我是罪惡之王的台詞,可今天他沒有。
「你們!竟然!敢!殺了!瑟蒂雅!」
這些人非常高興,今天的阿茲莫丹與往日不同,也許是新打的修補程式。
阿茲莫丹沖了上去,他像一架鐵甲的攻城車,犀牛那麽大的火球從天而落。
可是這批人有外掛,他們修改了武器內容,只用了一箭,那個蹩腳的射手一箭射死了阿茲莫丹,偉大的罪惡之王。
「真垃圾。」
他們從阿茲莫丹的身體上搜尋裝備,帶走了能帶走的一切,包括阿茲莫丹的結婚戒指,誰也不會註意內側的銘文:吾愛吾妻,無惡無罪。
我坐在空曠的宮殿中,有一些失神。
「羅哥,你在麽。」
我拿起電話,說,衣卒爾,是你麽。
「羅哥,我要為阿茲莫丹還有小安報仇。」
我將桌上的人類頭骨捏的粉碎:「衣卒爾,你只是個墮落的天使,你甚至不是惡魔,你不需要這麽做。」
「是不是惡魔,有什麽關系。」
衣卒爾站起身,他曾經是大天使泰瑞爾的手下,他的聖劍青色忿怒所向披靡,自以為有著絕對的正義與秩序,卻忘了事物的本質是混亂。
他站在聖殿的橋梁之上,這是在我之前,最後一個BOSS。
「看!那有個墮落的天使!他的裝備一定很肥!」
衣卒爾告訴我,他們來了。
「羅哥,我會為你擋下他們,如果我死了,你就跑吧。」
「衣卒爾!你這個傻逼!"
」羅哥,能夠成為惡魔,是我的榮幸。」
我聽見勇士們登上了橋梁,他們身後是無數支離破碎的惡魔,都是無尚的榮光,穿著從我們身上搜羅來的裝備,拿著我們兜中積攢的金幣,割我們的頭,踩我們的肋骨。
曾經年輕的衣卒爾問我,為什麽你們這些惡魔,什麽都沒有做,卻要任人宰割。
我說衣卒爾,你是一個善良的天使,你不適合這個遊戲。
衣卒爾說這不公平!
「弄死他!哈哈」
衣卒爾像是一枚隕石,從天而降,他手握長劍,出現在勇士們面前。
"我曾是聖殿大天使衣卒爾,我所過之處,皆有光明,皆有正義,現在我是墮落的惡魔衣卒爾,我的怒火將燃燒大地,我只信奉這世界的真理。」
他們用五道光束,射穿了衣卒爾的頭。
他的眼球,牙齒,下顎,顴骨,都四散飛去,化作一具無頭的屍體,站立不倒。
他死後,會成為救贖的靈魂,勇者與他對話,再去找泰瑞爾,便有獎勵。
這次衣卒爾的話很簡單,與以往截然不同。
「告訴泰瑞爾,讓他去死。」
他狂笑著,燃盡了自己僅有的魂靈。
那座青銅的鐵門之外,勇士們已經到了,其中有些人在呼喚我的名字,躍躍欲試。
你們殺光了我的朋友,終於要來殺了我。
可我們到底做了什麽,我們出生的時候,這個世界已經一片黑暗。
我站起身,堅硬的紅鱗甲,尖錐倒刺的尾巴,我感覺有暴烈的魔角沖天而起,這種數值突破了設定,我渾身都是力量,也許那些該死的人類會看見,這是一個迪亞波羅的憤怒。
你們說我是魔王,可我卻總是死於鼠輩。
就像衣卒爾說的,這不公平。
我現在哪裏也不會去。
」安達利爾。」
我默念著她的名字。
我說來吧。
我是恐懼之王,我的名字,叫做迪亞波羅。
你們,膽敢,闖入我的宮殿。
完
好久不玩了,3代是沒有安達利爾的,我也不管了,加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