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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知):咕嚕咕嚕
婚禮當天,我的婚紗不翼而飛。
禮堂上,我的繼妹穿著我的婚紗,笑的甜美,靠在我「丈夫」的懷裏,嬌俏的說:「陸飛,你看,這婚紗是我穿著好看,還是你老婆穿著好看。」
我站在台下,看著他們在台上嬉笑,台下是男女雙方的長輩。
我笑了。
可陸飛的狐朋狗友卻以為我在吃醋,他們苦口婆心的勸導我:「不是吧,月姐,他們就是鬧著玩的,給你暖暖場子,別這麽玩不起好嗎?」
我看著台上熱吻的男女,和沈默的觀眾席,擡手看了看腕表。
挺沒意思的,跟一群傻叉在這裏浪費時間。
1
我站在台下看著在莊嚴肅穆的禮堂上吻得難分難舍的男女,嗤笑出聲。
台下的人神色尷尬,眼神閃躲。
我坐在我一個表弟對面,他低著頭打遊戲,頭上戴著帽子,鴨舌帽把他的神情遮的嚴嚴實實,打下一片陰影。
他似乎快輸了,動作焦急,似乎要把手機螢幕給摁碎,他低聲罵了句「艹」。
聲音不大,但在這個令人尷尬的時刻還是挺惹人側目的。
台上的人轉頭看向台下,順便看見了我。
我註意到他們的目光,回以一笑。
陸飛皺了皺眉,「裴挽月,你不要無理取鬧,你自己說自己緊張,霜霜好心替你彩排,你別當白眼狼。」
我心裏只覺得一片荒唐,怒極反笑:「替我?」
「那是不是林霜還要替我入洞房啊!」
陸飛的狐朋狗友不耐煩的出聲嗆我:「不是吧,月姐,他們就是鬧著玩的,給你暖暖場子,別這麽玩不起好嗎?」
我冷眼看著他,擡手看了看表,沈了沈聲:「熱吻也是鬧著玩?怎麽不直接鬧到床上去,正好男女雙方長輩都在,怎麽不敢,是因為還有廉恥這種東西存在嗎?」
傅祈眉宇之間凝著一股陰郁,似是不耐,他似乎沒想到我這麽迫不及待就要把事情鬧大,鬧得人盡皆知。
來的賓客有遠親,他們也不知道新郎新娘長什麽樣,只要沒人說,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
也有知情的人,他們也不敢說什麽,只是在心裏默默揣測。
只有新郎的父母牙都快咬碎了,好好的婚禮新娘突然換了人。
高興的估計只有我的繼母林露,她巴不得她女人搶我的婚約,好讓她徹底做為裴夫人的寶座。
但……
傅祈壓著火氣說:「霜霜才多大,她都沒成年,你跟她較什麽勁?」
我心裏冷笑,又是林霜的舔狗。
我拔高音量:「她是沒成年,難道她沒長腦子嗎?還是說爬床的基因會遺傳,有什麽媽就有什麽女兒。」
我這話說的很過分,台下的林露鐵青著臉,她最討厭別人拿這說事,因為是事實,所以才更痛。
傅祈走進靠在我耳邊壓著聲音說:「月姐,你冷靜點,這些事好解決,別把事情鬧大,回過頭,我們把門一關,想怎麽解決就怎麽解決,現在別讓人看笑話。」
「看笑話?本身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還怕人看?」
「你們難道不是巴不得我成為一個笑話。」
「這窩囊氣,你們自己受。」
我笑著推開傅祈,眼底沒有一點笑意。
2
台上的林霜早就躲在陸飛的懷裏,生怕被別人看見臉指指點點。
陸飛在台上冷著臉看我,像在看什麽死物。
可是這全程都是有攝影機的啊。
從早上接親,一路到禮堂。
在結婚儀式開始前,我還要再換一套婚服。
因為我出門穿的是中式婚服,禮堂上再換西式婚紗,本來打算的是中式婚禮辦一場,西式婚禮辦一場。
可現在,新娘換了人,我親愛的妹妹幫我嫁給了我的丈夫。
多麽諷刺而又充滿戲劇化。
越想我越恨不得讓全世界看見這對狗男 女的醜陋臉龐。
台上的陸飛單手護著林霜的頭,把她擁在懷裏,黑沈的眸子裏是黑壓壓的怒意。
他抿了抿唇,一臉無奈的說:「這是霜霜的成年禮物,本來是要在她生日那天送給她的,但她好心,說不能搶姐姐的丈夫,所以才在今天送給她。」
「她這麽好心,沒想到你這麽容不下她。」
聽完這話,我腦子一懵,完全消化不了他到底說了什麽話。
惡心。
太惡心了。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惡心的男人。
陸飛看我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我恨不得一巴掌扇在他臉上,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厚顏無恥的人。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還有什麽好說的。
陸飛的父母黑著臉,將請來的賓客送走。
在路過我的時候,陸飛的母親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恨不得抽我的筋扒我的皮。
我心裏莫名其妙,冷笑一聲,他們這是把屎盆子都扣我頭上了?
家裏有點小錢的都格外在乎名聲,面子這種東西。
現在,他們在他們最疼愛的兒子的婚禮上都丟盡了。
他們怎麽可能放過我。
穿的人模狗樣的陸家夫婦板著臉站在我面前,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
此刻那些賓客都送走了,現在留下來的都是「家裏人」。
我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低頭擺弄我新做的美甲。
這美甲本來就是為了新婚做的,現在,可惜了。
那老兩口站在我面前惡狠狠的看著我。
良久,陸飛的父親開口:「哼,你自己看看,你把自己的婚事攪和成什麽樣子了,你不要臉,別連帶著我們陸家的臉面都不要了。」
「還沒入門就這副德行,入了門那還得了!」
他說的義正言辭,一副長輩姿態勸解我。
還入門,他們陸家是什麽高門大戶,進他家門我是不是還得感恩戴德?
真是可笑。
我擡頭看向陸飛的父親,他一臉怒容,板著臉訓誡我。
我眼神懨懨的,說實在,我真的不適合和長輩打交道,這些長輩說的每一句話幾乎都在我雷點蹦迪。
一遇到這種家庭糾紛的事情所有的矛頭都指向女人,而男人美美隱身。
我聽著陸飛父親的話,不置可否的輕蔑一笑,我懶得理會這些老古董,我直接了斷的推開擋在我身前的人,一點也不顧及他們是所謂的長輩。
我徑直向陸飛走去,他看著我,下頜線都繃緊了,似是對我不滿。
傅祈有些頭疼的攔住我,勉強擠出一個笑:「月姐,別搞這麽難看。」
「呵。」
我真的想一巴掌扇上去,他說的關上門想怎麽解決就怎麽解決,怎麽,他們一個個的都覺得我會對林霜怎麽樣是嗎?
還是覺得我是軟柿子,想怎麽揉捏就怎麽揉捏。
我冷著臉一把把傅祈推開,說:「傅祈,這是我的家務事,你別插手好嗎,不然等會動起手來,別怪我不客氣。」
3
他眼神晦澀的忘了我一眼,猶豫片刻,還是給我讓了路。
我散漫的走到陸飛的跟前,林霜還縮在陸飛懷裏。
林霜個子嬌小,年齡也小,愛撒嬌,玩心大,整個人元氣滿滿。
而我不一樣,我年近三十,被生活工作折磨的早已失去這些年輕的,活力的美好。
年輕,多麽好。
我輕笑的看著他們:「還不打算松手,陸飛,你是打算讓我把結婚證甩在你臉上嗎?」
林霜聽見我的聲音,肉眼可見的抖了一下,抓著陸飛衣服的手更緊了。
陸飛楞了,卻把懷裏抱他抱的更緊的林霜扯了出來。
他面色有些難看,又像是終於知道他在做什麽了。
我笑著仰頭看他,然後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臉上。
他的頭被我打偏,他的臉肉眼可見的紅腫起來。
林霜尖叫出聲,捂著嘴連連後退,眼睛裏布滿霧氣,無助的看著我。
「裴挽月!」
陸飛的父親怒氣沖沖的在我身後喊著我的名字,我聽見身後傳來沈重的腳步聲,有些無奈。
我和他兩個人之間的事,這兩個老家夥非得摻和不可嗎?
我可不敢打老人,萬一一不小心打壞了怎麽辦,還得賠錢。
林露尖著嗓子叫著:「誒呦,霜霜,你怎麽了,別嚇媽媽啊!」
現場亂做一團,女人尖銳的叫聲吵的我腦瓜疼。
陸飛的父親扯著我的胳膊,把我往後拽,我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
他擡起巴掌就想往我臉上甩,傅祈連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在一旁勸和:「叔叔,怎麽能動手呢?我們好好說不行嗎,月姐她也是太生氣了,不是。」
我擡手掙脫他的控制說:「叔叔,這事我會和陸飛處理好的,您可以不要插手嗎?」
但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也怪我,我不應該當著他們的面打,我應該背著他們打,狠狠的打。
我閉了閉眼,真的很想就這樣一走了之。
後面就吵吵鬧鬧,傅祈說的滿頭大汗才終於勸住了陸飛的父母。
傅祈送走了陸飛的父母,現在這裏就只剩下我,陸飛還有林霜三個人。
我看著垂著頭的陸飛有些楞神,好一會才說話:「陸飛,我有時候真的很懷疑你是不是和傅祈有一腿。」
傅祈對陸飛的上心程度可不止局限於家務事,甚至生活大大小小的瑣事,上心程度讓人咋舌。
我眼神淡漠的看向陸飛,其實作在沒什麽好說的了,最好的結果就是離婚,盡快從這個泥潭裏抽身。
盡管我們剛領證不到三天。
陸飛低著頭,打理整齊的頭發垂在一旁,他長相極具攻擊性,劍眉星目,身材也是極好的,往邊上一站就是精英姿態。
他這副好模樣迷惑不少小姑娘。
可偏偏沒人更看透他骨子裏的自大自傲,冷心冷情。
不然,他怎麽可能在這種場合一點情面都不留。
空氣沈默的有些尷尬,終於我開口說:「離婚吧。」
他猛的擡頭,眼神緊緊鎖住我,抿了抿唇:「你就為這點事就要離婚,你把婚姻當什麽了。」
他怎麽有臉說出這句話的,我把婚姻當什麽。
「陸飛,這句話,你應該問你自己。」
「我不知道你到底為什麽在我們的婚禮上搞這麽一出,我甚至都為你想好理由了,或許是昨晚的單身派對酒喝的太多了,或許是你根本不想和我結婚,我等了很久,你卻什麽都沒說。」
「你這是當這麽多人的面打我的臉啊!」
他神色不耐煩,揮了揮手:「你到底要我說幾遍,能不能不要胡攪蠻纏,是你自己說的你緊張,不是嗎?」
「有人替你結婚不好嗎?」
「你到底還有什麽不滿?」
我心底一涼,不知道為什麽我還是有些想哭。
我以為我不會再為他流淚了。
可是喉頭的酸澀難忍。
4
我揚起手,猝不及防的給了他一巴掌。
他被我打歪了頭,舌頭頂了頂臉頰,眼底一片冰冷,意味不明的發出一聲冷哼。
他擡起頭,眼神冰冷,卻沒說什麽。
好一會,他才說:「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可以消停了吧。」
他聲音裏充斥著煩躁,無奈,像是和我說話是什麽很鬧心的事。
我看著他的臉,猛的上前揪住他的領子質問他:「你憑什麽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是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
我不明白為什麽明明做錯事的人,能夠理所當然的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
他可以冷漠,無視一切外在的影響,因為到頭來一切矛頭都會指向我,即使我是受害者。
而他卻能理所當然而又毫無顧忌的繼續生活,我做不到他那麽「灑脫」。
我咽不下這口氣。
他垂下頭看著我,他眼睛黑沈的有些嚇人,裏面毫無情緒波動,靜的像一譚死水。
他動作輕緩卻不容置疑的把我抓住他衣領的手掰開,語氣平淡像是什麽都沒發生:「放手?」
「該回家了。」
他正了正衣領,將西裝外套脫下披在一旁瑟瑟發抖的林霜身上。
林霜縮排他的懷裏,露出的眼睛看著我,眼裏還閃著細碎的淚花,看著我有些畏懼。
呵,真是我見猶憐的模樣。
傅祈匆忙趕回來,外面似乎下了雨,他西裝外套上還蒙著一層雨珠,散發著潮氣。
他眼下有些青黑,顯然是最近這段時間沒少操勞。
但我不知道他為什麽對陸飛的事那麽盡心盡力。
他眼神疲憊的看著我,有些無奈:「月姐,你太沖動了。」
我不解的看著他:「你這話說的,要是你結婚當天你老婆和別人熱吻你會不激動。」
他楞了一下,才開口:「確實也是。」
「不過,月姐,你相信一下你們那麽多年的感情好嗎,他不會出軌的,他生病了……」
我冷笑出聲:「生病?」
「生什麽病要和別人結婚,生病了就找醫生,找林霜有什麽用。」
「這些都是借口,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會被他騙了,竟然信了他的鬼話。」
「但,我跟他離婚離定了,我已經找律師起草離婚協定書了,過兩天就找人給陸飛寄過去。」
我起身不想再跟他說那麽多廢話了,他卻攔住我,苦口婆心的勸我:「月姐……算我求你了,陸飛他沒幾天好活了,你跟他好好的,行嗎?」
我狐疑的看向他,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說陸飛命不久矣,我看他不像是開玩笑。
但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麽身體挺好的一個人突然就命不久矣了。
事不過三,我還是該聽一下他怎麽說。
他見我站在原地不動了才說:「月姐,你還記得嗎,你們領證提前了一天,本來是打算婚檢結果下來了再領證,因為長輩的催促,才提前一天領了證。」
他話說的好聽,其實是我和陸飛年紀不小了,馬上就要三十歲了,家裏長輩等不及了,天天打電話催,煩不勝煩,我才和陸飛匆匆領證。
我和陸飛結婚從來不是戀愛長跑得來的愛情美滿結果,而是我們年齡到了,不得不完成的任務。
所謂的愛情與激情早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生活瑣碎中磨得一幹二凈,或許是習慣使然。
十年了,我們竟然沒有分開過。
可我們早已喪失了一切情侶之間的激情。
但我無所謂,管他是度日如年還是虛度光陰,就這樣算了吧。
可現在,我才發現,我一點都忍不了,我忍不了他的公然出軌,我忍不了他對我尊嚴的踐踏。
我又哭又笑,眼淚從指縫裏流出:「傅祈,你告訴我,如果連線吻都不算出軌,那什麽算出軌,上床嗎?」
「我是跟他在一起的時間很長,但我不是非他不可。」
「在家要讓小的,在外要讓老的,現在我還要讓將死的,憑什麽啊!」
「就憑這一紙結婚證嗎。」
「傅祈,我跟你說,他最好早點死,死之前把離婚協定書簽了,不然我讓他死都死的不安生。」
我利落的抹幹臉上的淚,臉上再無一絲脆弱的神色,轉身就走,只是眼眶依舊紅著。
說沒感情是假的,十年呢,那是我和他的十年。
但現在,什麽都不是了。
事情絕對不是他的突發奇想,或者是他們口中所謂的惡搞,或許早有端倪,而我卻一無所知。
5
人之將死。
他會做什麽,他會做他最想做的事,彌補遺憾,懷念曾經的摯愛。
我坐在椅子上,隨手翻看他們的「愛情」記錄。
這是我找私家著偵探找到的東西。
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我當下的心情,五味雜陳,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氣憤,卻也沒有多冷靜。
甚至可以說有些苦澀。
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不輕不重的握著,沒有窒息的感覺,卻膈應。
我看著陸飛和林霜的親密照像是吞了蒼蠅一樣惡心。
是他們把我太不放在眼裏,所以那麽肆無忌憚,或許是陸飛感覺自己快死了,再也不用看他父母的臉色,也不用在顧忌他名義上的妻子。
因為他要死了,他想灑脫一把。
我太了解他了,他這麽多年被壓抑的太久了,他年輕有能力,卻有個專治的父親壓在他頭上,他不敢反抗。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快死了,他只想做自己。
所以,明明我剛找的私家偵探就能拍到這麽炸裂的照片。
陸飛……
你到底有多不把我放在眼裏。
眼淚不知不覺砸在桌面上,在紙張上暈開。
心臟傳來絲絲縷縷的痛,提醒著我,這不是夢。
可我不信陸飛會栽在林霜手裏,一個膽小的綠茶手裏。
林霜還要過兩個月才成年。
林霜眼裏是掩飾不住的貪財,愚蠢,說話不經過腦子。
在我們的眼裏甚至可以說她上不了台面,她被她母親養廢了,只能做一株依附男人而活的菟絲花。
我從來看不上她,對於她勾搭陸飛的手段從來都是不在意。
可我萬萬沒想到我會栽在她手上。
我看著照片裏笑的怯懦的林霜,有些出神。
林霜的臉……
我倒是沒發現,她長大了竟然有些像那個人。
我打電話給私家偵探:「幫我查一個人。」
這段時間,陸飛鬧得動靜挺大的,幾乎整個圈子裏的人都知道我被「甩」了。
可以說把我的臉面踩在腳底下碾了。
他帶著林霜深夜開房,在海上遊輪上開派對,香檳,喝彩,燈光,愛侶……
我的朋友圈幾乎要被他們刷屏了。
或許剛開始還有些難過,但現在就只余下厭惡了。
我冷漠的看著他們不斷更新的動態。
真惡心,我放下手機繼續工作。
沒一會手機響了,我垂眸看向手機螢幕上跳動的字眼,是傅祈。
電話接通,傅祈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頭傳來。
他聲音夾雜著濃濃行疲憊,似乎累極了,無奈開口:「月姐,做事別這麽絕好嗎?」
「你再往下查對誰都沒有好處。」
「你……」
他每次跟我說話都帶著勸誡的口吻,讓人心聲不滿。
我打斷他的話說:「做事絕的不是陸飛嗎,也是對陸飛沒好處吧,與我而言,應該影響不大。」
「話說,傅祈,我們還是朋友嗎?」
「為什麽你現在處處偏袒陸飛,還是說偏袒林霜,又或者是……」
我輕笑一聲,話頭戛然而止,空氣死一般的凝滯。
電話那頭遲遲沒有動靜,緊張極了,我隱隱約約聽見他咽口水的聲音。
「傅祈,你猜我查到了什麽。」
6
私家偵探在手機上給我發來一些東西。
他說:陸先生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一趟墓地,去看望一位叫顧桐的女士。
他每次都會帶一株百合花,和書信。
書信被壓在石頭下,最新的書信還沒有被收拾走,我拍下來發給您。
然後他發給我幾張照片,監控裏陸飛在花店裏和店員交談的畫面。
以及信的內容:
【顧桐,這是你離開我的第五年零九個月,過不了多久我就要去見你了。在你離開我的這些日日夜夜裏,我無法忘懷,難以釋懷。可我迫於責任與擔當不得不和我現在的妻子走完接下來的路。我不喜歡她,可我和她在一起十年了,結婚前她跟我說她緊張,我心裏止不住的厭煩。我們已經快三十了,她卻一直這樣,不成熟,不穩重,只會胡攪蠻纏。那天晚上我抽了很多煙,可我心底仍是揮之不去的厭惡。一想到我要和她共度余生我就感到絕望。顧桐,我們認識的太晚了又太早了。我們相識的時候,我已經和她已經在一起四年了,她早就已經離不開我了,她敏感脆弱多疑,一切風吹草動都能引的她動怒。】
看到這,我頓了頓,心底一片寒涼甚至是感到巨大的荒唐。
我離不開他,我敏感脆弱多疑,陸飛,在你眼裏我就是這樣的。
你一邊嫌棄我,一邊和我上床,我意外懷孕,又意外流產,大起大伏的情緒讓我內心痛苦難言,可你當時在做什麽,你借著工作的借口到底在做什麽。
眼淚盈在眼眶,燙的我心底燃起一顧無名怒火。
我不知道我是以什麽表情面目繼續往下看這封信的。
【我很煩躁,我想見你,和你分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難熬,於是悄悄去看你了,你在琴房裏彈鋼琴,穿著白色連衣裙,長發披在身後,樂聲在指尖流淌。
我的心一瞬間柔軟了下來,我知道我這樣的人沒資格去打擾你,因為我有女朋友。
我們認識的太早了,我太年輕,太過無能,我沒有任何能力保護你給你承諾,我害怕她知道我們的事的時候會傷害你。
所以我在你告白的時候拒絕了你,可我沒想到你竟然為了氣我和傅祈在一起了。這是我最後悔的事,沒有之一。
我每天都在懺悔,為什麽我當時不能勇敢一點,未曾擁有就已經失去。
每每回想你向我告白的那天,我拒絕你的時候,你試圖踮起腳尖想親我的時候,我狼狽轉頭,你哭的滿臉淚水,我的心都在隱隱作痛。
可我沒想到,意外來的那麽快,你出了車禍,我們就此天人永隔,我多麽後悔,我整晚整晚的抽煙,後悔,後悔,後悔,除了後悔還是後悔,我悔恨不已。
如果我當時在勇敢一點多好。
甚至你死的時候我都沒有立場去看你最後一面,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傅祈嗎?我睡不著覺,我滿腦子裏都是你,可偏偏她還要煩我。
我真的恨死她了,可偏偏,我什麽都做不了,我只能默默忍受。現在,我要死了,我不想再忍了,你不會知道我有多麽想跟我結婚的人是你。】
7
通篇總結下來,無非就是,我愛你,我恨她。
多麽諷刺啊。
我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
我隨手摁滅手機,伸手捂住眼睛,溫熱的液體燙的我手心發麻。
我撥通陸飛的電話,沒一會,電話接通了,電話那頭寂靜無聲,似乎和我說上一句話都是對他余生的耽誤,無聲的催促我。
我喉頭酸澀,語氣艱澀:「陸飛,你把離婚協定書簽好,我們去民政局。」
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嘖了聲,吐了口氣,似乎在抽煙:「挽月,別鬧了,嗯?」
「有些事情再鬧就沒意思了。」
鬧?
我在鬧什麽?
是我在鬧嗎?
鬧的到底是誰?
我討厭他這滿不在乎的語氣,似乎運籌帷幄挑不出一點錯的作態。
他以為他是誰,就以為他快死了,所以所有人都要讓著他,順著他,憑什麽!
別人會,但我不會。
我聲音止不住的帶著顫抖的恨意:「陸飛,別逼我發瘋,到時候我直接去你家門口鬧,你去哪我就去哪,到時候我們誰都不好過。」
他不是說我鬧嗎,我直接上去發瘋。
丟臉嗎?
我的臉早就已經丟盡了。
我和他的結婚證存在一天都是對我的羞辱,是他把我視作拖累,視作負擔,甚至是他長達五年精神出軌的證據。
我感覺我現在精神狀態不太對,可我現在沒法停下了,像是得了隱秘的病癥,整個人都在細微顫抖,恨意充斥我整個心臟,沈甸甸的。
我和他約定在了一家咖啡店見面。
他一個人來的,可能是他的病已經很嚴重了,有可能是最近縱欲過度,他面色發白,隱隱有些病態,但依舊打扮光鮮,人模狗樣。
我沒有過問過他得了什麽病,病到什麽程度,還有多少天好活。
如我所言,我不在意他的死活,我只希望我和他徹底劃清界限。
但他似乎還沒搞明白我是真的想和他離婚這件事,他看著我喝著咖啡,不說話,低頭玩著手機,我不用看都知道他在和誰聊天。
我不在意。
我將私家偵探找到的信拿出來,整齊的擺在桌子上,露出一個洋溢的笑,語氣稍有些歡快的對他說:「眼熟嗎,陸飛?」
我看著他身體明顯一僵,連唇角掛著的淺淡的笑意都頓住了。
他瞇了瞇眼,銳利的眼睛警惕的盯著我,冷不丁的開口:「你都知道了。」
他說的話是陳述句。
我不明白是不是將死之人都會這樣破罐子破摔,一點都不在意面子這種東西。
即使我發現了他這種堪稱汙點的私密,他依舊是這樣一副不冷不淡的樣子,不知悔過,毫無愧疚之心,甚至連心虛掩飾這種表面功夫都懶的做。
簡直是……
簡直是和我那個被關在精神病院陪在我母親身邊的父親是一個樣子。
8
我看著他,臉上的笑都凝住了,然後將嘴角收回來,面色陰郁:「所以,即使這樣你也不願意離婚?」
他盯著我,眼睛黑沈沈的,平靜的說:「你會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我們不會離婚。」
我怒極反笑:「為什麽,或者說憑什麽。」
他往後一靠,一副放松姿態,語氣篤定的說:「你離不開我,現在你只是有些沖動,等過些時間就好了。」
「只要我們不離婚,我的錢以後都是你的,你還有什麽不滿。」他似乎有些不滿。
我認真的看著他,似乎是第一次認識他,眼神專註而仔細,甚至我還認真思考了下。
「嗯,或許我沒有錢,或許我現在急需要錢,我可能會忍氣吞聲和你在一起,可是……」
「你覺得現在的我會為了你手裏這幾個錢在你這裏受委屈嗎,還是說你真的那麽天真,以為我真的愛你?」
我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談判似的和他交談:「如果你執意不願意離婚,那你接下來的治療什麽的我都可以接手。」
「你懂我的意思嗎?」
「就是說,等你的病危通知書下來了,我可以拒絕治療,即使你有錢,即使我有錢,因為我們的結婚證,你的一切我都可以做決定。」
「雖然你快要死了,但我可以讓你死的更快,甚至是讓你痛苦的死去,懂嗎?」
「在你奄奄一息,快要死的時候,我可以把你送進火葬場,或許那個時候你還是活的,你會被大火燒死,然後我會把你的骨灰丟進垃圾桶裏。」
當然,我所說的都是假的,我怎麽可能做這種事情,我只是嚇唬他。
但我察覺出他氣息稍稍有些凝滯,似乎有些楞怔甚至可以說是有些不可置信。
然後他皺著眉吐出一句話:「你真的是瘋了。」
然後他轉身就走。
可我偏偏說了一句,「餵,陸飛,你遲遲不肯跟我離婚不會是真的喜歡我吧。」
他頓了一下,然後加快腳步。
「既要又要還要,你生錯時代了,陸飛。」
我將杯子裏最後一口咖啡喝完。
「忘不了的白月光,割舍不下的紅玫瑰,那我算什麽,陸飛。」
我這句話說的聲音不高,但他肯定聽到了。
我不是非要個解釋,我只是不明白,有些迷茫。
十年,他陪了我整整十年,要剔除他很難,就像是把自己黏在骨頭上的肉剔除,很疼,也會很刻骨銘心。
我不想讓他在我心裏留下那麽大的銘印。
他只會成為我的過往,死去了,什麽都留不下。
我和他從十九歲走到二十九歲,但我們終究是到不了三十歲。
就像是同一張床上背對而眠的兩人之間的楚河漢界,間隙早已存在,我不想勉強,不想成為我母親那樣的人,因為婚姻而崩潰失去自我。
他的愛就像一塊發黴的爛麵包,我不會逼自己忍著惡心去吃。
他什麽都不是,如果他要死,那就讓他帶著他骯臟的過往一起去火葬場下地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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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出手,林霜就坐不住了。
第二天淩晨,林霜就趾高氣昂的帶著墨鏡登門造訪。
早上的風有些涼,涼的徹骨。
可花季的女孩卻穿著輕薄漂亮的裙子,光線靚麗而又明媚,而我早早裹上了加厚的外套。
我身體算不上好,一到秋冬就裹得嚴嚴實實,看著她竟然有些感慨。
或許我知道陸飛為什麽要出軌了,一個漂亮鮮活的怎麽不比我好呢。
所以說,陸飛是怕死了,怕老去,怕死去,可那又如何,就算他現在死去,我都不會忘記他給我的這麽一份驚喜。
我拉開門,年輕貌美的女孩漂亮的眼睛發著愚蠢的亮光,四處打量著我的房子,帶著毫不掩飾而又惡臭的算計和貪婪。
忽的,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很想笑。
林霜同她那沒腦子的母親是一樣的貨色,貪婪虛偽又豪不會掩飾,唯一算得上優點的便是那唯利是圖了吧。
不那麽虛偽的說,在絕對的利益面前,一切情情愛愛都是狗屁。
我本以為,我和她們是對立面,她只是個陷入情情愛愛的沒頭腦的家夥,而這也只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女性互害。
可現在我發現,從始至終,陷入感情無法自拔苦苦掙紮的從始至終都只是陸飛。
或許是人之將死,一切錢財都是浮雲。
他才又開始撿起他虛偽的情誼。
他的愛,只給了他自己。
他誰都不愛。
我靠在門框上,環著胳膊看著她,她擡頭看著我,眼睛睜大大大的,看上去很呆。
我嘴角噙著一抹笑,漫不經心的擡擡下巴,開口說:「你想怎麽樣?」
她漂亮的像個花瓶,眼神愚蠢的清澈。
我聲音剛落下,她身子就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
她怕我,確實,她從前就怕我,像只老鼠躲在林露身後,一步一步進了裴家,一聲不吭的藏進角落裏,有那雙大大的眼睛看著我,看著這個家,然後一次次哭著被林露拉出角落暴露在所有人視線下,怯懦又可笑的討好我爸。
那是我和我爸鬧得最僵的時候,滿地的玻璃渣,罵聲與嘶吼聲淹沒這個家。
她作為小三的私生女,理所應當的被我遷怒。
我恨不得掐死她。
弄死林露,弄死我爸,連帶她這個私生女一起死。
讓他們這個三口之家和和美美的下地獄。
我無不惡意的對待她,連眼神裏都是幾乎要溢位的惡念,嘲弄。
她身子抖的更厲害了,卻還是擡起頭,用那愚蠢的眼神看著我。
她低聲說了句什麽,我聽不清。
我看不慣她這幅唯唯諾諾的作態,一會趾高氣昂,一會又怯懦的像只下水道的老鼠。
像演的。
好像是我欺負了她。
她聲音大了些:「我未成年……」
「陸飛他強奸我,我要告他,你們都得賠錢……」
我笑出了聲,我還以為是什麽呢。
「你看我比陸飛好騙是嗎?」我揶揄的看著她。
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顯然是在陸飛那碰了壁,才來找我的。
我猜她接近陸飛就是為了錢,不然誰會陪一個不知道得了什麽病將死的老男人睡覺。
她頓了頓才又開口:「你們是夫妻,領證了的,我要告他的。」
她反反復復重復著要告他,像個傻子,突然,我想起來,她這個年紀應該讀高中才是……
我不知道林露到底是怎麽養她的,怎麽教育她的,或者惡意的來講,是拿她那套靠男人的思想來教育這個孩子的。
我看著眼前這張過分稚嫩的臉,突然有些同情她。
但也只是一瞬。
我輕啟薄唇:「那你去吧,我巴不得他死在牢裏,只要你有證據。」
10
事情鬧得很大,陸飛被告了。
我還以為林霜只是來我面前威脅我,放個狠話,沒想到她真的有幾分能耐,還有坑陸飛一把的心思。
所以我當然樂意幫她一把。
當陸飛在被告席看見我的那一瞬,他的表情那可真的是精彩極了。
我笑著笑著笑出了眼淚,真是可笑又可悲。
他身子更差了,臉頰都瘦削了不少,再沒了往日的精氣神。
可這些都與我無關。
他快死了,即使被告,他不會坐牢。
在審判下來之前,他就會死。
可我想把這把火燒的旺一點,讓他身敗名裂,死的轟轟烈烈,死的不安生。
我不想知道他的看見我的心路歷程,我只知道,我很痛快,痛快之余竟然有些空虛。
我一瞬間不知道我現在到底在幹什麽。
雙方的律師據以力爭,爭吵聲不絕於耳,我突然很想離開這裏,有些厭煩了。
一種不真實的荒唐感湧上心頭。
我獨自離開了法庭。
今天天氣很好,天也不是很冷,深秋的風卷起一地枯黃落葉,又盤旋著落下,蕭蕭瑟瑟。
傅祁跟在我身後,突然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我知道他想對我說什麽,但我早已聽厭煩了,毫無理由的偏袒掩飾,甚至可以稱得上心虛閃躲的眼神,嘴了卻一遍遍的說:
「你做事太絕了,不該這樣的……」
好像人們總是會偏袒那些弱小的,垂死的人,而不是我始終做事果決的人。
就像一句話說的那樣,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我嘴角勾起一抹譏笑,他們都說事情過去的,日子要往前看。
可過不去的就是過不去,有些人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對嗎,傅祁。
我笑著看他,對他輕的幾乎要被帶著涼意的秋風吹散的話充耳不聞。
每個人,都要付出代價。
即使有些事已經成為過去。
我一直都很疑惑,顧桐的葬禮那麽倉促,像是要掩蓋什麽罪惡和隱晦。
所以我的偵探還真的查到了什麽。
是從顧桐曾經的一個大學同學口中得知的,那個女孩喝了酒,說話有些激動:
「顧桐更本就不是個好東西,她就是個婊子,專門撬人墻角,裝的跟朵小白花一樣。」
她打了個酒嗝,臉被酒意熏的微紅,可眼睛卻是滿含恨意:「她就愛裝,還特麽不要命,拿命賭她在男人心中的分量,沒了男人活不了了是不是,偏偏男人還吃她這一套。」
「男人是不是都犯賤啊……所以我們完蛋了,我們徹底完蛋了……」
「三年的感情就這樣沒了……」
錄音裏女孩哭的崩潰,時隔多年似乎依舊沒能走出來。
錄音還在繼續:「我聽說,她死了,雖然,我這樣說不好,但不得不說,大快人心,一個總是拿命賭在男人心裏分量的人,死了不虧。」
「她肯定是找人撞她,然後叫她新吊的男人過來,誰知道,這會真沒命了。」
偵探跟我發訊息說:我找到了顧桐生前的好友那裏找到了點東西,一段聊天記錄,是顧桐和傅祁的。
大概就是傅祁作為顧桐的舔狗,幫顧桐找人撞她,本來是打算磕碰一下,但是顧桐死了。
死的徹底。
監控裏顧桐突然沖出去,被雇的人根本沒反應過來,顧桐就飛出去了。
所有的證據根本不用收集,所有的通話記錄,聊天記錄,甚至是五年前的照片都被一一保留,這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陷阱。
顧桐的好友把東西都給了那個偵探。
這算的上是雇兇殺人了。
因為顧桐真的死了啊。
現在麻煩的就是到底要不要管,太麻煩了。
我根本無法想象顧桐到底在想什麽,我從所有人的口中拼湊出來的顧桐是個破破爛爛的顧桐,甚至沒有個完整的主體印象。
顧桐的好友把這些給我的時候,有種如釋重負的輕松感,她眉目溫婉。
「顧桐……我不知道該怎麽說她,好像跟她很熟,又好像從來沒有走進過她心裏。」
「這些東西是她生前寄給我的,但我沒在意,因為當時我跟她鬧掰了。」
畢竟沒人願意跟一個名聲爛臭的人過度交往。
「這是我兩年前的收拾東西的時候看見的。」
「好像一切都有隱情。」
我沈默著看著面前這個溫婉的女人,她眼中盈出點點淚光,可惜,不是所有事情都有答案的。
我只是想查我丈夫出軌的證據,然後再狠狠摔在他臉上。
卻沒想到翻出一些陳年舊事。
五年前的事情,五年前我就不清楚,更何況是五年後。
我對顧桐甚至沒有多大印象,她跟我的繼妹長得很像,但我卻無法在回憶裏找出一個完整的她。
所有人都在告訴我這是個不好的人,現在我就像是身處在一個巨大謎團中。
我夜裏開始睡不好,顧桐這兩個字就像是怨咒一樣盤踞在我腦海中。
明明我跟她沒有過交流,她的名字也是從她人口中得知的,一個長相很漂亮很優秀的女孩。
再多的,我就再也沒有過多的了解了。
11
某次夜裏醒過來,天已經蒙蒙亮了,已經初冬了,我順利和陸飛離了婚。
聽說,他快死了。
我不怎麽在意。
至於傅祁的事,我沒有插手,我把東西匿名發給他的競爭對手,他現在應該也忙的焦頭爛額。
可顧桐這兩個字,卻一直刻在我的心裏,我不再執著探求顧桐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時間一久,往事被歲月沈澱,日子過得歲月靜好。
我一個人過了隆冬,在新年那天來到精神病院,看著我的母親,她今天狀態很好,她記得我的名字,還抱了我。
這是我過得最快樂的一個新年。
春雨綿綿,綠意森森,窗外車水馬龍,轉眼又到了新年,今年的新年我收到了一份禮物。
是一封信,上面寫著:
「新年快樂,挽月學姐。
__顧桐」
字跡被五年的時光消磨,有送到我的手中。
我笑了,有種如釋重負的放松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