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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入宮為妃前一晚 父親帶來了一個容貌迤邐的女子 讓她陪我入宮

2024-11-29心靈

入宮為妃前一晚,父親帶來了一個容貌迤邐的女子。

父親開口:「讓她作為你的貼身丫鬟陪你入宮,如此你身邊也算有個可信之人。」

可信之人?

他藏在外邊就算了,今日還敢將私生女帶到我跟前來,想讓私生女借我入宮謀取皇帝青睞。

真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

我娘當初可就是被她和她娘上門氣死的!

不過,我答應了,畢竟入宮之後,她能不能得到皇帝青睞還不一定,但我倒是能讓她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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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娘出身世家望族河東柳氏,外祖父是皇上親封的國公。

她當年帶著豐厚的嫁妝,嫁給當時考中榜眼但出身寒門的父親。

父親憑借母親的家族勢力,仕途扶搖直上,官至總督,受封爵位。

然而,琴瑟和鳴、舉案齊眉的假象之後,父親在外養了小妾,還讓那小妾過著和當家主母一樣風光的富貴日子。

可他明明許下諾言,沒有母親的允許,絕不納妾。

他食言了。

我若沒有發現家仆暗中往那小妾住處送去金銀珠寶和絲織衣料,我真不敢相信,一向對母親恩愛的父親,竟會背叛我娘。

就連那小妾的住處,也是我娘的地產!

母親懷著身孕行動不便,我沒有告訴她這件事,帶著幾個心腹,準備上門去趕跑那個小妾。

可父親竟然察覺了我的行動,提前把那女人送走了。

母親臨盆那幾日,父親進京述職,而母親在生產那天,難產了。

一個產婆讓我去城南請一位郎中,說那人能救母親。

我不敢耽擱,馬不停蹄地趕著請人。

可還是遲了。

母親血崩而亡,胎死腹中。

我跪在母親的靈柩前痛哭到麻木。

母親的貼身侍女春荷也哭成了淚人,她泣不成聲:

「大小姐,夫人的死實在是太古怪了,似乎有人暗中陷害。」

聽到有人可能故意害母親,我立刻回過幾縷神來:

「怎麽說?」

春荷附在我耳邊低聲說道:

「夫人這一胎一直穩定,飲食用藥都謹遵醫囑從不有誤,怎麽到了生產的時候,夫人的身子好像一下子就油盡燈枯了,這才導致血崩突發、力竭血盡。」

這個訊息,如同五雷轟頂。

春荷都這樣說了,那就不會有錯。

我能想到的,最想要置母親於死地的,只有那個女人。

可我沒有證據,只是猜測。

三日後,父親回來了。

府中一片白布喪幡,母親的靈柩就停放在院中,可父親並沒有覺得多悲痛。

甚至,我覺得他在竊喜。

2

父親很敷衍地說道:

「你娘難產而死,我很難過。但我沈家不能沒有主母,我給你找一個新的母親,如何?」

現在就想把那小妾扶正嗎?惡心。

我冷笑道:

「母親新喪,屍骨未寒,父親您不但不傷心,卻迫切地想要續弦,您這樣做,對得起母親?」

父親默不作聲。

我心中無比憤恨父親的種種行為,很想問問他,是不是知道內情,在包庇那個女人。

可我還是忍不住地諷刺他:

「當初要不是母親,您能有今天?母親怎麽偏偏看上了你這樣無情無義、唯利是圖的人!母親真是看走了眼啊。」

「閉嘴!」

父親一掌打得我差點昏厥,春荷扶住了我,把我摟在懷裏緊緊護著。

父親指著我,手臂抖得劇烈。

被我無情拆穿,他惱羞成怒了。

「沒了你母親,沈家依然屹立不倒,我的官位和爵位也依然作數。我是你的父親,更是這沈府的主人,無論如何你都得聽我的!」

父親說完,拂袖而去。

我在心裏默默嘲笑著他,小人得誌而已,還裝得這麽正義,道貌岸然,虛偽!

我打算在家中為母親守孝三年,可父親卻不準我這麽做。

「皇上得知你已過了及笄,決定將你納入宮中。聖上的旨意,你必須去。」

「這麽急著把我送走,是怕留著我在家,耽誤你和那女人的茍且之事麽?還是覺得沒了母親這座靠山,讓我去爭寵保全你的榮華富貴?」

父親憤怒地指著我:

「放肆!你現在都這樣跟自己的父親講話嗎?」

可我已經不想把他視為父親了。

從此往後,我的心裏只有母親。

這個家裏,本就是沒有母親就沒有父親和我啊。

這話我藏在心裏,不明說,只用行動表示。

入宮一事,看樣子是沒有改變的可能了。

既來之則安之。

但離家之前,我要把臟東西都處理幹凈。

3

我想甕中捉鱉,主動向父親提出:

「既然父親已經決定,要將她扶正,那不如早早接過來,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但父親還是很防範。

他狐疑地看著我說:

「你就安心等著進京吧,別的事情都不要想了。」

看來,我是不能親自會會這個小妾了。

我搖著團扇,依舊氣定神閑。

被拒絕了,可我還有後手。

我將一個錦盒交給春荷:

「等她來了,把這個送給她。就說,這是作為她進入沈府的見面禮。」

入宮為妃前一晚,父親帶來了一個容貌迤邐的女子。

父親開口:

「讓她作為你的貼身丫鬟陪你入宮,如此你身邊也算有個可信之人。」

那女子俯身恭敬道:

「小女名喚沈寧。」

這個名字,很難不讓人多心。

「沈寧?擡起頭來,讓我瞧瞧。」

身子又彎了一些,卻不肯擡頭。

我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頜,強行讓她與我四目相對。

她驚呼一聲。

而我又何嘗不是驚恐萬分。

這張臉,我再熟悉不過。

是那小妾的女兒,別無二致的兩張面孔。

真是面目可憎。

可信之人?父親也真好意思說出口。

他藏在外邊就算了,今日還敢將那女人的私生女帶到我跟前來,想讓私生女借我入宮謀取皇帝青睞。

真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

這些日子,我花重金買通了一些眼線去探聽訊息。

眼線查出,後廚新來的廚子就是那小妾安排的人,他把母親的食材和藥材盜取大半,這才導致母親身子虧空,生產遇難。

還有那日支開我去尋醫的產婆,也是她的人。

她故意把我支走,趁亂讓那小妾來到府上,見了母親。

可想而知,她對母親說了什麽!

這兩個賊子,我已經讓心腹秘密處理掉了。

打斷雙腿,割了舌頭,然後丟到漁船上。

下半輩子,他們再也不能下船,也永遠不會開口。

父親把那小妾生的女兒送到我身邊,看來,是想借她的手除掉我,然後取代我。

我忍著萬千怒火,笑吟吟地扶起沈寧。

她自稱小女,真會給自己擡身份。

「以後,你就叫阿寧。」

她不願意:

「我叫沈寧...」

「做奴婢就要有做奴婢的樣子,叫你阿寧,才符合你的身份。」

她很不服氣地看著我。

我不理她,看向一旁的春荷:

「看來她是個不懂規矩的。春荷,你來教教她。」

春荷會心一笑,上去就把人按在地上。

她反抗不成,喊道:

「爹!救我!」

她叫什麽都沒用,父親喝了我提前備好的加了安神藥的茶水,已經回房休息了。

我警告她:

「沈寧,想活命的話就老實些,別逼我現在就了結了你。」

4

被我恐嚇的沈寧確實安分了。

畢竟如今沈府還是我的地盤,以我的身份,除掉她就像碾死蟲蟻。

我留著她,還有別的用處。

到了離家北上的日子。

一切妥當後,府上有人來了。

來者,是那小妾。

她還真敢來。

那小妾打扮地十分艷麗,頭上的珠翠掛滿了,與府中的素白氣象格格不入。

就像在宣告自己的勝利。

妾室遇到嫡女,理應行禮問安,可她卻大搖大擺地坐到一邊。

她把屬於我的茶,奪過去一飲而盡,並笑著說:

「沈萱是吧,以後你得叫我一聲母親了。」

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我微笑著回她:

「今兒是你入府的第一日,該有的規矩還是不能摒棄的。」

我示意春荷。春荷領會了的意思,走到那小妾跟前:

「這是我們沈府大小姐,按照規矩,你得向大小姐磕頭敬茶。」

小妾的臉立刻拉了下來:

「我現在是沈家的主母,該磕頭的是這丫頭才對!」

我又給春荷一個眼色,春荷十分果斷,上前給了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是我們小姐的告誡,希望你懂規矩。」

那小妾起身就要撲過來打我,被家仆們按倒在地。

她叫罵著:

「我是你爹請進來的,你敢打我,是活膩了嗎?」

春荷又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在嫡出小姐面前,你和奴婢無異。再敢造次,就讓你滾出沈府!」

沈寧見狀,跪在我面前哭著求我:

「大小姐,我娘初來乍到不懂規矩,求你饒過她吧,以後我在宮裏給您當牛做馬,報還您的恩德!」

我揮揮手,讓他們把人放開。

「你的女兒為你求情,我若不應了她,倒顯得我沒氣量。罷了,起來吧,以後你就是沈家的人了。」

那小妾不忿地哼了一聲,然後站起來。

那份見面禮,我讓春荷交給她。

她接過錦盒,一眼貪婪模樣。

估計她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華貴之物,這可是我母親曾用過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不得不忍痛割愛。

小妾得了好東西,人也沒那麽刻薄了,露出幾分喜色。

她從裏面取出一只嵌滿寶石的金鐲戴在手上,愛不釋手。

我起身:

「時辰差不多了,該啟程了。」

春荷不放心我:

「還是讓奴婢陪著您入宮吧!」

我明白她的心意,她怕我受人欺淩,更不願待在這個搖搖欲墜的沈府。

可我此行必定如履薄冰,她在我身邊更危險。

而我也有些事情要交給她做,宮裏宮外,裏應外合。

我把一個珠釵留給她:

「如若這府上有人敢欺負你,你就拿出這珠釵,報出我的名號,沒人敢動你。」

春荷淚眼婆娑地,把我送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駛離。

從此我一入宮門深似海。

但我的復仇行動,也正式開始了。

5

後宮之中,已有中宮皇後和專寵的貴妃,在妃位的幾人也是入宮多年,深得皇上喜愛。

而我由於沾了河東柳氏的光,初入宮中便是嬪位。

入宮後,表現出無意爭寵的樣子,人淡如菊。

我經常去太後宮裏侍奉湯藥,抄寫經書。

我還算主動做了皇後所出的公主身邊的伴讀。

太後和皇後對這樣的我很滿意。

得不到皇上的恩寵,從她們那裏,我得了不少賞賜,還落了個好名聲。

就連專寵的貴妃,也挑不出我的不是,還和我關系不錯,經常邀我去喝茶、說閑話。

在這勢力盤根錯節的後宮中,我成功地明哲保身。

同時,也成功地偃旗息鼓,一舉一動都不會被人留意。

這是一步棋,為了之後的行動。

沈寧見我整日待在自己的宮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逗逗籠中鳥和小貍貓,讀些古籍,好不愜意,她按捺不住了。

「娘娘這般行事,不能被皇上註意,如何在後宮中支持大人呢?」

我看向沈寧,上下打量。

她打扮地比初入宮時艷麗了許多,一臉厚重的脂粉,不像宮女,倒像是某個宮裏的嬪妃。

我不爭寵,她就見不到皇上,不能勾引獻媚,急了。

我撫摸著懷中的貍奴,漫不經心:

「你如此關心皇上,我把你送到皇上那承寵,如何呢?」

她被我點破,低頭扭捏作態,明顯慌亂了。

我悄然瞥她一眼,看到了她眼中的嫉恨。

這就坐不住了。

我可有的是時間,慢慢陪她玩。

6

中秋宮宴。

我特意穿了一身素凈的衣裳,不施粉黛。

此外,我還特意餓了幾頓,臉色也慘白慘白的。

果不其然,沈寧穿了一身粉紅色衣裙,她沒有像樣的珠花首飾,就頭戴幾朵鮮花,堆得像個花盆。

俗不可耐。

她把我襯托地十分清淡。

沈寧沾沾自喜,赴宴的路上很是神氣。

路過的宮女太監都在偷偷議論她,她也渾然不知。

她似乎很確信,自己會在宮宴上得到皇上的青睞。

怎麽可能呢。

我的手段,已經悄無聲息地在她身上施展開來了。

宴席上,沈寧殷勤地給在座的妃嬪斟酒。

她就是想讓皇上註意她。

但有皇後和貴妃在側,皇上眼中完全註意不到她這個人。

但皇上卻註意到了我。

「婉嬪為何看起來面色如此差?」

「多心皇上掛懷,請恕臣妾殿前失儀。臣妾受了風寒,咳疾發作,太醫說要少食。」

這是自我入宮後,第二次見到皇上,卻是第一次同皇上說話。

一陣觥籌交錯過後,席上的人都有些微醺,也靜了下來。

忽然,身邊的一位妃子指著我這邊,另一只手則捂著嘴:

「婉嬪的宮女這是怎麽了!」

眾人循聲,也紛紛看過來。

我沒有做出任何舉動,仍在用膳飲酒。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寧身上。

嬪妃們竊竊私語:

「她的臉...天哪,她這個樣子是怎麽進宮的?」

「婉嬪的膽子可夠大的,整日對著這樣一張臉,她就不害怕嗎?」

「這個宮女是救過婉嬪的命麽?」

...

直到,皇上也被這邊的動靜吸引,我才回身看沈寧。

看著她的臉,我很想笑,卻不得不裝作和其他人一樣的吃驚。

「哎呀,阿寧,你的臉怎麽爛掉了?」

沈寧聞言,掏出一枚小銅鏡照了照自己。

「啊!」

她驚叫了一聲,又意識到不妥,直往我身後躲。

我直接站了起來,讓她暴露得一覽無余,無處遁形。

沈寧的臉,紅腫且發紫,那些胭脂水粉浮在臉上,幹巴巴的好像結痂,模樣恐怖,讓人無法直視。

尤其是在飯桌面前,如果不是宮規森嚴,只怕她會被立刻打出去。

7

沈寧用衣袖遮住臉,很想從席間逃離。

但她逃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大家嫌棄和嗤笑。

她小聲向我求救:

「我的臉這是怎麽了?」

我強忍住不笑,沒有理會她。

皇上身邊的何公公惶恐問道:

「這個宮女是不是突發惡疾了?」

我回道:

「公公莫急。並非是這宮女身有頑疾,只是她特意為了宮宴精心妝扮,卻不小心又吃壞了東西腫了臉,這才...惹了笑話。」

何公公松了口氣:

「那就好,真是嚇壞奴才了。皇上跟前,若是有人帶著能感染的病癥,那可是大罪過!」

我走到皇上跟前:

「這宮女讓大家受驚了,那臣妾都帶著她先告辭了。」

皇上點頭準許,但皇後卻說:

「且慢。」

我看到皇後嚴肅的神色。

皇後她發現了。

沈寧這身非常不合時宜的裝扮也被皇後盡收眼底。

臉上的妝和身上的裝,皇後是何等聰慧之人,瞬間就看穿了沈寧的心機。

一個想博皇上眼球的人,不知天高地厚。

皇後面露不悅:

「婉嬪的宮女為何打扮得如此招搖?你難道不明白做一個宮女的分寸嗎?」

貴妃一眼就看出了沈寧的心思,冷笑一聲:

「做主子的打扮得如此素雅,風頭都要被做奴婢的搶去了。」

沈寧被皇後和貴妃聯合責問,驚恐地跪下:

「皇後娘娘息怒,貴妃娘娘息怒...」

我一臉無奈地說道:

「阿寧她喜歡這樣打扮,臣妾也只好縱容了。」

說完,我咳嗽了幾聲,一副弱柳扶風之姿。

皇後這下徹底怒了。

「看來婉嬪身邊的宮女是真不懂規矩了,不但心術不正,連自己的主子都照顧不好。來人,把她送到慎刑司去跟著嬤嬤們學學規矩!」

沈寧一聽慎刑司,就以為要受刑,大聲求饒:

「娘娘饒命,奴婢知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皇後似乎也覺得有些小題大做了,沒再說話。

但貴妃的眼睛裏容不得沙子,她斷不能容忍一個宮女有勾引皇上的心思。

貴妃丹唇微微勾起,淺笑道:

「這宮女如此粗鄙醜陋,還敢在皇上面前大呼小叫,定是極難管教。慎刑司就算了,還是讓她長點記性的好。拖下去打二十板子吧。」

二十板子,這可比慎刑司難挨的多!

沈寧見自身不保,只能轉頭求助於我。

「沈萱,救我!」

事到如今她竟然還直呼我的名字,大言不慚。

我平日表現出淡泊一切,就為了此刻,自有人會替我出面。

「臣妾無能,有勞貴妃娘娘了。」

沈寧還在大聲求饒,但被太監用粗布塞住口,然後拖走。

皇上以為我是個軟柿子,身邊的宮女敢這般蹬鼻子上臉都不管不顧,便當場給我安排了新的貼身宮女。

我還隱約聽到皇上說了句:

「膽小如鼠。」

看來,皇上也被我的外表和行徑騙到了。

8

晚些時候,血肉模糊的沈寧被擡了回來。

這二十板子下手夠重的,估計是貴妃讓打板子的人格外關照了沈寧,看樣子再多打幾下,她就被打死了。

真慘,也真解恨。

沈寧一口氣吊著。

我輕輕對她說:

「貴妃給你的教訓,這下可是牢記在心了吧?」

她恨恨地盯著我,喘著粗氣,很費力地說:

「你...別得意...」

一邊說,還一邊往外吐血。

吐著吐著,她開始淚流不止。

「我的臉到底怎麽了...」

都半死不活了,還在惦記自己的那張臉。

她的確生的很美,蛾眉皓齒,如花似玉,可她的骯臟心腸讓她的美貌大大減色。

如今,也徹底被我給毀了。

沈寧看著我,似乎是感覺到,我就是這毀她容顏的那人。

「是不是你...你這個...毒婦!蛇蠍心腸!」

我點頭稱是:

「沒錯,我就是對你用毒了。今日你遭遇的,正是我一手造就的。」

「你罔顧宮規,裝扮上逾制,我不提醒你,就等著皇後貴妃責罰你。而讓你容顏毀掉的毒物,就藏在你用的脂粉當中。日復一日,毒素滲入皮膚血液...」

「沈寧,你將永遠頂著這張令人作嘔的臉。」

沈寧不願相信:

「不,不會的,這不是真的!我是這世間的絕色,我是天生的美人胚子...我的臉,一定會恢復的...」

「沈萱,你...你會遭報應的!」

我手持銅鏡,擺在沈寧的面前,讓她看清自己如今的醜陋模樣。

她根本看不下去,尖叫著閉眼,我便扒開她的眼睛,讓她瞪大了看。

「你也配跟我說報應?可笑。沈寧,這就是你的報應。」

「沈萱你就是死了也抵不過我的美貌!」

我冷冷地說道:

「沈寧,你和你娘當初害死我娘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因果報應,就不怕午夜夢回的時候,被追魂索命嗎!」

提到我母親,沈寧像是真的見到了鬼魂一般,劇烈地顫抖著身體。

「父親讓你和我一起入宮,是想讓你取代我,對吧?」

「只要我活著,你們的癡心妄想就別想得逞。」

9

經此一事,沈寧再也不會有機可乘。

她也真是不堪一擊,我不過是毀了她的臉略施懲罰,她就崩潰了,瘋瘋癲癲,行跡十分詭異。

如果說我能用自己的容貌換我娘一命,我願雙手奉上。

沈寧現在是皇後那邊掛了號了,如今變成醜八怪,人人都視她為不祥之物。

除了我宮裏,沒有地方願意收留她,大家都恨不得讓她趕緊出宮。

但我執意留她。

皇後也說:

「宮中可用之人很多,何必非留著她。」

我畢恭畢敬:

「阿寧是臣妾從家中帶來的人,父親囑咐過臣妾,要好好護著她。縱然阿寧有過,臣妾也想給她重新來過的機會。」

後宮都知道,阿寧被所有人厭棄,我卻還願意接納她.

這下,整個後宮都以為我是個心慈手軟的。

那些爭奇鬥艷、互相算計的嬪妃,也不會把我卷入各種紛爭。

世界更加安穩清凈了。

沈寧在我手上,和軟禁無異。

我會慢慢收拾她。

眼下,還有一個訊息,在等著她呢。

我很期待她的反應。

10

太後壽宴將至,我打算為太後準備了一批貴重的壽禮討她老人家歡心。

做妃子的例銀不足以置辦,我宮裏現有的,也都是天家之物,不好再贈。

我讓人送了訊息回家,讓春荷把我母親的遺產都收歸到一切由我保管。

春荷在信上說,那小妾對母親的遺產垂涎若渴,但她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只能整日在家氣急敗壞,搞得父親很煩躁,雞飛狗跳的。

她當然找不到,我臨走前,把一應財物都送到了安全隱秘的地方。

就算是父親來了,他也找不到。

我算了算日子,當日離家之時,我在那小妾身上埋下的種子,也該有結果了。

沒過多久,除了母親的遺產,還有一個令人拍手叫好的訊息送進來了。

那個小妾,死了。

沈寧得知此事,便開始大鬧。

但她現在算是失去了自由身,一有動作,就會被太監制住。

她見哭鬧無用,眼珠一轉,跟我來軟的:

「沈萱姐姐,我也算是你的妹妹,我娘死了,求姐姐原諒我之前的冒犯吧!」

我抿了口茶:

「死了?這可真不錯。你娘作孽,這就是她的報應啊。」

沈寧嚎啕大哭,卻也很快反應過來。

「不對,我娘一直好好的,怎麽會突然死了...沈萱,你個賤人,一定是你害死了我娘!」

我根本不必藏著掖著,直接承認。

「沒錯,就是我殺的。我為我娘親報仇天經地義,你們都該死!」

「我入宮前,給了你娘一個錦盒,錦盒中都是金貴首飾,而每一件首飾都淬滿了毒藥,長時間貼身,過不了多久就會被毒素侵蝕而亡。」

「我就是利用你娘的貪婪,讓她因為自己的貪念而死!」

沈寧喃喃道:

「你...好狠毒的心腸...」

狠毒嗎?現在用這種話形容我,我沒覺得不好。

我甚至覺得我還不夠狠毒。

那個女人就算被千刀萬剮都換不回我娘了!

看沈寧哭得梨花帶雨,我越看她越覺得可恨,一把抓住她的臉:

「沈寧,你知道嗎,我給你娘下的毒會讓人死得非常痛苦,死狀慘烈。我親自下的毒,我會確保她死的時候,不亞於我母親難產之痛!」

提到母親,我的眼淚也止不住地流。

沈寧威脅我:

「我要讓你殺人的事情傳得滿宮皆知!」

當一個人足夠弱的時候,威脅都顯得無力蒼白。

我玩味地說道:

「這宮墻之外的事情,宮裏的人管不著。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我就算是現在把你處死,又有誰會在意呢?」

沈寧被我絕對壓制,頓時泄氣。

11

母親的遺產被春荷保護得很好,如今也順利送到我的手上。

我交給春荷的任務都完成了,而我此生也將永遠在這宮墻之中了,我給了她一大筆安置費,讓她安度余生。

父親在搜查母親的遺產,但他終究兩手空空。

因為我故意讓春荷進京的時候大張旗鼓,招搖惹眼,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宮裏的婉嬪以河東柳氏的名義向太後獻上寶貝。

所有財產隨著太後壽禮一同入宮,父親不敢阻攔,只能遠在家中捶地破防。

他來信怒斥我,說我狼心狗肺。

他想吃絕戶,我必不會讓他得逞,哪怕豁出性命。

我的壽禮讓太後十分高興,皇上一高興,也賞賜了我很多東西。

甚至,還說要晉我的位份。

當著太後、皇後的面,我說道:

「臣妾能讓太後歡心,是臣妾分內之事。臣妾本就沾了母親的光被封妃位,且臣妾入宮時日尚短,還不配得到晉封。」

太後、皇上和皇後對我的表現很滿意。

太後壽禮過後不久,皇後將我召去,和我談話:

「可本宮看你淡雅的很,全無爭寵之意。可你既是皇上的嬪妃,就該為後宮開枝散葉。本宮會去向皇上進言,多去你宮裏。」

「謝皇後恩典。」

我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此後,我會盡我所能,成為皇上眼中特別的存在。

12

皇上臨幸我的那晚,我很忐忑,謹小慎微。

我怕不小心惹怒了他,被他厭棄。

我想成為皇上寵信的女人,這樣我才能作為一把利器,除掉世上最對不起母親的那個人。

不知是不是因為太後和皇後的緣故,皇上似乎很喜歡我。

皇上還笑著問我:

「別的嬪妃一入宮就急著來找朕,你入宮也有段日子了,竟然從來不主動。若不是皇後提醒朕,讓朕不要冷落了你,難道你一輩子都不來見朕嗎?」

我聞言語塞,不知如何作答。

我是被父親送進宮的,以這樣的身份入宮,就是要爭寵的,皇上自然也明白。

或許,我前些日子的種種,在皇上眼中,就像在作秀吧。

我想了想,十分誠懇地回道:

「臣妾自然是想被皇上垂愛,但臣妾以為,自己並非皇上親自選擇的妃嬪,那臣妾的一切都更該聽憑皇上做主,不宜自作主張。皇上不召見,臣妾就該在自己的宮裏等候發落。」

皇上有些驚訝,但這個回答,看樣子是過關了。

皇上贊我:

「你如此識大體,看來沈卿把女兒教導得很好。」

這話我不茍同,很想反駁,可面對著皇上,這些話只能埋在心裏。

從小到大,無論是詩書禮儀,還是琴棋書畫,都是母親教我的,跟父親沒有半點關系。

他根本就不在意母親和我。

我沒有說話,低著頭,黯然神傷。

皇上是何等睿智之人,我情緒上的細微變化,他都明察秋毫。

皇上問我:

「你是有什麽心事嗎?」

我強顏歡笑:

「並無。時辰不早了,請皇上安置吧,明日還要早朝呢。」

皇上在我身邊睡去。

這一晚,我卻無眠。

這種感覺和我入宮前設想的一樣,如履薄冰,心中一直不安,難以平靜。

因為,我連皇上都在算計。

稍有不慎,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為了復仇,我不得不走下去。

13

那夜侍寢,我就懷上了龍胎。

後宮許久未添皇子或公主,皇上大喜,把我晉為妃位,還下令大赦天下。

這樣的榮寵,讓後宮妃嬪都十分艷羨。

沈寧因這赦免令,再次得到了出宮回家的機會。

我還特意問了她:

「想回家嗎?」

她完全不信,斜睨著我:

「你會放我回去?」

我笑了笑,沒再說話。

我會放她回去的,但不是現在。

皇上得知沈寧還在我的宮裏,覺得她會給我帶來晦氣,不利於我養胎,讓我把她送回家。

「阿寧大病一場毀了容,如今只是瘋了,卻不至於傷人。皇上先別急著讓她走。」

皇上不解:

「那個宮女早就該讓她走了,你總是隔三岔五地抱病,定是這宮女不吉利的緣故。」

但皇上執意要讓沈寧走,我不能抗旨,只能轉圜,求皇上準她暫時住在冷宮中。

皇上無奈答應,問我原因,我支支吾吾半天,把沈寧的真實身份講了出來。

皇上聽過後很驚訝:

「你的妹妹?但你父親和柳家女兒成親後,不是一直只有你一個女兒麽?」

我解釋道:

「父親養了外室,沈寧是那外室所生。」

皇上更驚訝了:

「她是連你的庶妹都算不上,做你的身邊的大宮女都已經很擡舉了,是她自己敬酒不吃吃罰酒。」

一陣沈默後,我連連嘆氣。

「唉,阿寧她本是天生麗質之人,臣妾在她旁邊只會黯然失色,她的容貌在這後宮中都可謂是數一數二的,可惜了...」

我滿臉都是惋惜之情,但皇上卻神色漸冷,如同鷹隼。

「容貌出眾的女子」

皇上若有所思。

雖說君心難測,但皇上此刻的想法我是明白的。

他所想的,正是我要讓他想到的。

我是皇上親封的嬪妃,在我的冊封禮上,都是三品以上的朝廷大員做我的冊封使。

但沈寧若不是我帶著她入宮,她連進宮當宮女都要難。

父親故意把一個美貌女子安插皇上身邊,這是要試探皇上,甚至暗中往宮外傳遞訊息。

皇上最忌諱此種行徑。

14

我這樣供出父親,我自然也會受到連累,皇上必然會疏遠我。

果然,今晚過後,皇上連續一個月都沒有來我的宮裏。

但我未雨綢繆的計策已經想好了。

我服下微量的滑胎藥,不出兩個時辰,藥效就發作了。

這才不到四個月的胎兒,把我折騰個半死,太醫院所有太醫都出動了。

我懂藥理,不會有太醫查出真相。

其中一位太醫是柳家的旁支,我向他表明身份,給了他不少好處。

這太醫是個聰明人。

沒人會和銀錢過不去。

他對皇上說:

「娘娘是第一次懷胎,而且身體瘦弱,又是長時間憂思過度,心中愁緒積壓,頻頻失眠,長此以往,這才導致胎相不穩。」

皇上完全相信了太醫所言。

胎保住了,皇上也有些回心轉意,答應我,最近會經常來看我。

這日,皇上處理完政務,來陪我用膳。

他問我:

「那日太醫說你憂心過重,所為何事?」

我捂著心口:

「臣妾自從壞了龍胎,就日日思念娘親,總是想起她生產那天,如果臣妾沒有離開,或許娘就不會有事...」

我越說聲音就越微弱,最後哭得再也不能說話。

皇上見我如此,很是心疼。

我拉著皇上的手:

「皇上,臣妾有個不情之請,但希望皇上您能滿足臣妾這個心願...」

「婉妃但說無妨,朕都答應你。」

「請皇上為臣妾更名改姓,讓臣妾歸於河東柳氏吧!」

皇上楞了楞,但他答應了我。

此後,我不再姓沈,而是姓柳。

我和沈家,和父親,可以說沒有瓜葛了。

父親之後若有變數,也不會牽連到我和柳家。

15

皇上自從對父親有了疑心,這份顧慮就一直在心裏,揮之不去。

直到,皇上派人暗中調查父親,得知父親屍位素餐,賣官鬻爵,甚至寵妾滅妻一事都查了個水落石出。

皇上削去父親的爵位,褫奪官職,抄去所有家產。

父親從此一無所有。

皇上雖處置了父親,但我如今已不是沈家的人了,皇上對我的寵愛依然在。

或許,從我的言辭中,以及改換門庭的請求,皇上能察覺到,我是有意為之,就是要和父親劃清界限。

我整個人,從此分明。

父親還厚著臉皮投奔柳家。

但柳家早已知曉他縱容外室害死母親這件事,不可能接濟他,還讓家仆把他打了一頓,腰都打斷了。

父親現在流落街頭。

昔日在他手下做事的官員可憐他,願意給他一口飯吃,可父親卻不甘心如此,裝瘋賣傻,在宮門外吵著要見我,非常不體面。

皇上命人把他趕走,但我卻讓父親進宮了。

「到底是父女一場,我不見他,也太絕情了。」

皇上很不理解我:

「真是個老好人。」

當然不是,母親死後,我就不再是個善類了。

見他,是為了給他最後一擊。

還有沈寧。

我讓人把沈寧放出冷宮,帶到父親面前。

父親以為我要幫他,一開始還很得意,然而,我只是為了最後再諷刺他一番。

「你們父女二人,如今團聚了。我會給你們二十兩銀子,放你們回家。」

沈寧看著衣衫襤褸還臟兮兮的父親,認出他卻也不願承認。

「這不是父親!沈萱你在騙我!」

「我現在叫柳萱,是河東柳氏之人,和沈家無關。這位沈延章和你沈寧才是真正的父女。」

沈寧罵我六親不認,不肖子孫。

我根本不在意她的話,厲聲質問她:

「父親就在你面前,你為何不敢認?是覺得他落魄了,不配當自己的父親了嗎?」

沈寧說不出話。

她才是真正的忘恩負義之人。

如果不是父親有高官厚祿,沈寧的娘才不會看上父親。

得了便宜,還要害人。

兩個禍害。

我真的給了他們二十兩銀子。

父親攥著那袋銀子,指著我:

「我是你老子,你就拿這點錢打發我!」

我對他冷眼相看:

「二十兩已經夠給你臉面了,沒讓你們都去給我母親陪葬,本宮已是仁至義盡。」

「當然,讓你們去給母親陪葬,你們也不配。」

「母親當年給你的一切,如今我都替她收回去了。放你們一條生路,也只是本宮想為腹中的孩子積德罷了。」

16

父親和沈寧在回鄉的路上,遭遇強盜,命喪黃泉了。

為了保全自己,保護柳家,我生下皇子後,把這孩子過繼給皇後。

然後,自請去瑤光寺為國祈福。

皇上拒不放人:

「婉妃你的身子一直不好,瑤光寺偏僻清冷,你這身子是受不住的。」

但我意已決。

「皇上,臣妾心中背負太多,已經夜不能寐,而這後宮也不是臣妾自己想來的地方...」

「其實皇上您寵愛臣妾,是因為太後和皇後,所以對臣妾這個人的印象極好。您有三宮六院,還可以寵愛很多其他女人,臣妾不是唯一的選擇。」

「讓臣妾去吧,臣妾會為您祈福終生。」

17

瑤光寺很好。

在這裏,我的內心無比的恬淡、寧靜。

余生青燈古佛相伴,這樣的日子,我很滿足。

我的妃位被保留,且晉為貴妃。

從此,河東柳氏也因為我這個婉貴妃,更加得勢。

希望來世,母親能遇良人,長命百歲,一生無虞。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