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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知):沐辭
一次意外,我和老公靈魂互換了。
我坐上他的霸總之位,在公司雷厲風行,享受足了在職場上發光發熱的感覺。
而江謹書卻代替我在家受婆婆磋磨,受他白蓮花表妹的綠茶手段。
本想我為他主持公道,我卻皺皺眉,將他曾經說的話還給他,「都是一家人,你何必斤斤計較?」
以前他總覺得我在家做悠閑自在的富太太。
從不在意我的心事和感受,如今身體互換,他也體會到了在家中孤立無援的感覺。
1
「宋卿晚!」
在朋友開的泳池派對上,我喝得爛醉如泥,一雙色瞇瞇的眼睛就沒離開過泳池裏身材姣好的男模們。
驀的聽到自己名字,我拉過旁邊閨蜜的小手摸了摸,「我是不是喝出幻覺了?我好像聽見了江謹書的狗叫聲。」
閨蜜嘴角抽搐,擡手指向了我身後慍怒的江謹書。
我因喝醉而半瞇的眼倏地瞪大,大叫出聲,「呀!狗怎麽成精了!」
「你說誰是狗?」
伴隨著江謹書咬牙切齒的聲音,我被拎小雞一般拎起來,「宋卿晚,你真是本事大了,敢來消費男模?」
我被嚇得立正站好,心裏恨死自己的條件反射,嘴上卻極力狡辯道,「不是我點的,都是她的!」
閨蜜默默移開我手指著的位置,但我纖細的手指立馬跟著她移動,她認命當了背鍋俠,義氣的拍拍胸脯,「都是我的!」
江謹書並不想聽我倆胡扯,直接拽著我離開。
「姐姐這就走了?」
「姐姐再多玩會啊!」
不敢看江謹書的臉色,我無聲擺手婉拒,心裏還是有些遺憾。
忍痛看了眾多男模最後一眼,我像個受氣包一樣任由他拉走。
「都結婚這麽幾年了,你就不能消停點?你如果像佳柔一樣懂事些,在家多陪陪媽,我也不至於操……」
江謹書話未說完,我猛然甩開他的手,「江謹書,我們離婚吧。」
我早就想說了。
宴會上熱鬧非凡,如滾滾驚雷,經久不息。
而說出這句話以後,風劃過耳廓的軌跡都變得清晰。
江謹書怔楞兩秒,臉色陰沈的問我,「你說什麽?」
我已經準備好承受他的怒火,而還沒燃起來,就被澆滅了。
服務生推著餐車一個沒註意,將我倆雙雙闖進泳池深水區!
掉下去前一秒我想著,完蛋!我和江謹書都是旱鴨子!
2
我和江謹書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
從幼稚園到高中都是一個班,大學在同一個學校學了不同的專業。
情誼深厚,羨煞旁人。
所以大學時就順其自然的談戀愛。
江謹書對我很好,他會不厭其煩的每天給我帶早餐,接我上下課,會輔導我功課,一切以我為先。
我們是同學和老師口中的模範情侶,長輩對我們在一起也沒有任何阻攔。
但並不是所有的青梅竹馬都會有完美結局,有時候是青春可愛甜美善良的青梅——和狗的結局。
我是那個青春可愛甜美善良的青梅,江謹書是狗。
三年前江爺爺病危,盯著我和江謹書步入婚姻的殿堂後才帶著笑意放心的閉眼。
他老人家哪能想到,本被所有人看好的我們,不過三年的時間,就恨不得做個對方的小人往死裏紮。
歸其原因,還得是結婚一年後,婆婆閨蜜癌癥去世,將唯一的女兒沈佳柔托孤。
一開始只是說借住,有了合適的安排後會離開,但這一住,就是兩年。
婆婆格外喜歡她,沈佳柔也沒了半點離開的心思,她逐漸將自己當成家裏的女主人。
她沒有絲毫嫌隙的進出我和江謹書的臥室,有時候還會穿我的衣服,拿我的首飾,在我追究起來時又在婆婆面前扮可憐。
「晚晚姐對不起,姨姨說我們是一家人,我以為你不會介意的,我以後不碰你東西了。」
我氣得胸口起伏,「不問自取就是偷!」
婆婆將沈佳柔護在身後,「說這麽難聽做什麽!是我讓佳柔當自己家的,你這麽大官威,是不是要連我也一起教訓了?」
婆婆的包庇讓我無可奈何。
而最讓人難受的是沈佳柔沒有一點避嫌,在家總是穿得清涼,總是纏著江謹書,一旦我有不滿,她就會說她只是將江謹書當做哥哥。
婆婆也指責我心思齷齪,連兄妹都要猜忌。
可他們兩人本就不是親兄妹!
縱使江謹書從未做過什麽越界的行為,但長此以往,也依舊把沈佳柔當做家裏一份子。
婆婆和沈佳柔還常常惡人先告狀,在江謹書面前編排我,婆婆哭得委屈,仿佛是我有錯在先。
江謹書夾在中間難做,漸漸也覺得煩躁,捏著眉心告誡我,「你就不能多包容點嗎?」
沈佳柔不但沒有改正,反而變得肆無忌憚。
我和婆婆的關系在潛移默化的影響中惡化。
而那時江謹書公司正值關鍵時機,我不想他分心,默默忍受一切,對所有的刁難都想以和平的方式化解。
等反應過來後,我早已成了忍氣吞聲最沒有話語權的人。
有婆婆和沈佳柔在其中挑唆,我和江謹書漸行漸遠,曾經的感情化成一盤散沙,風一吹就散了。
他在家庭中成為一個中立的人,從未去理解和安慰我,他認為給我豐富的物質生活和寬裕的時間就足夠,從而忽略了陪伴。
我不懷疑江謹書是愛我的,但這份愛裏沒有信任和理解,就讓人覺得窒息。
有時候忍不住幻想,要是江謹書站在我的立場,又能怎樣去處理?
3
從噩夢般的場景中睜開眼,鼻腔中滿是消毒水的味道,我慶幸還好沒被淹死。
首先看到的是婆婆那張湊近的大臉以及沈佳柔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
我再次閉上眼。
應該是睜眼的方式不對,重新來一次!
再次睜開眼,兩人的擔憂中多了幾絲疑惑,我也滿腦問號再次閉眼。
我噩夢還沒醒嗎?這兩人會擔心我?
她們不應該在我面前趾高氣揚,或是嘲笑出聲嗎?!
難道掉進水裏的是我,但腦子壞掉的是她們?
心中百轉千回,百思不得其解。
「兒啊!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又暈過去了?」
婆婆爆發一陣尖銳的哭喊,沈佳柔在旁安慰,「姨姨,你別著急,我馬上喊醫生來看謹書哥哥。」
垂死病中驚坐起,我一把掀開被子,「誰是你謹書哥哥!」
沈佳柔被嚇了一跳,眼中立刻蓄滿淚水,期期艾艾的出聲,「謹書哥哥,你怎麽了?」
我下意識的摸向喉嚨,聲音怎麽不對?
手不自覺往下滑了一些。
嗯?
不對。
怎麽比之前還平了?
眼角余光撇到旁邊玻璃,倒印的赫然是江謹書的臉!
VIP病房中響起粗狂的男性尖叫聲,醫生推開了門,「禁止大聲喧嘩!」
我捂著嘴手動安靜。
醫生給我做檢查,婆婆在旁邊擔憂的看著,「醫生,我兒子沒事吧?」
「只是嗆了水,沒什麽大礙,醒了差不多就可以辦理出院了。」
我拉住準備離開的醫生,試探的開口詢問,「醫生,就是……溺水有沒有可能造成變性的後果啊?」
醫生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我,「家屬還是帶去精神科檢查一下比較好。」
我久久不能從這變故中緩過來,床邊凹陷,婆婆坐下,「謹書,還有哪不舒服嗎?宋卿晚也真是的,自己掉下水怎麽能拖累你一起!」
我猛然擡頭,我現在變成了江謹書,那我身體裏的豈不是……
「婆……」到嘴邊的稱呼被我硬生生拐了個彎,「媽,卿晚呢?」
「你剛醒來就知道關心她?」婆婆冷哼一聲,「在你隔壁病房!」
我到隔壁病房的時候,在我身體裏的江謹書已經醒了。
他顯然要比我冷靜得多,十分淡然的接受了身體互換的離奇事。
從別人的角度看自己的感覺十分微妙,和看鏡子完全不同。
我快步走上前,拉著江謹書檢查個遍,最後心疼的摸上自己身體的臉,「還好我可人的小臉蛋沒受傷。」
江謹書冷漠無情的拍掉我的手。
「宋卿晚,這是怎麽回事?」
「你都不知道,我怎麽知道?」我無奈攤手聳肩。
江謹書還想再說什麽,病房的門被推開,婆婆笑意盈盈的進來,「謹書,晚晚才醒,你身體也沒恢復,就別打擾她了。」
話音落下,沈佳柔就扶著我,「謹書哥哥,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被兩人半推半就的帶離病房,婆婆在後面瞪了一眼江謹書,「宋卿晚,看你把謹書害成什麽樣子,真是個掃把星!」
江謹書錯愕的看著母親,病房的門下一秒就被大力關上。
這是他那個溫柔的母親?
4
互換身體這件事太過離奇,我們適應身體後辦了出院。
回去路上一直在尋找關於靈魂互換的資訊,但不是電影就是小說,一無所獲。
考慮到落水造成這樣的情況,進行一系列嘗試後都沒能換回來,還將婆婆的心臟嚇得一上一下。
最終我們達成一致,我替他去公司上班,而他代替我在家。
用了一晚上的時間來梳理交換資訊,快速適應對方,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還頂著兩個黑眼圈。
早上剛準備下樓,就聽到樓下傳來爭執聲。
「你動作能不能快點?謹書還要上班,就你這蝸牛一樣的速度,想要他餓著去公司嗎?本來就起得晚,幹活還磨磨唧唧!」
婆婆不滿的聲音從樓下一陣又一陣響起。
看了下時間,才堪堪七點,我平時習慣了這個時間起來,或是更早,因為要被婆婆監工著做一家人的早餐。
而江謹書七點半才會起來,等他到餐廳一切都準備好了,他根本看不到我平時的付出。
「媽,家裏的傭人呢?廚師呢?這些事情怎麽會需要我來做?」
原本屬於我的聲音響起時,我還有些不習慣,而江謹書已經和婆婆理論起來。
「我不是早解雇了?傭人和廚師難道不用花錢嗎?你真是不當家不知道材米油鹽貴,我兒子賺錢容易嗎?」
「我……」江謹書聲音一僵,許是想起了自己此時的身份,換了個說法,「謹書賺錢不就是為了這個家嗎?何況我們家哪裏缺這點請人的錢了?」
「你還敢頂嘴!我的話一點沒用了!」
我冷下臉,走到餐廳門口,「怎麽了?」
「謹書醒啦?早餐還沒好呢,等幾分鐘啊。」婆婆說完,滿臉笑意轉身輕推江謹書,「晚晚忙不過來吧,媽幫你。」
我好笑的看著江謹書錯愕的表情,好似沒想到自己母親有如此快的變臉速度。
而這不過是我以往的日常罷了。
江謹書頂著我那張臉再廚房忙得不可開交,婆婆說是幫忙,不過就是看起來忙,實際什麽都沒做。
這種第三視角的感覺很微妙,就像是在看一場全像投影一樣。
很快早餐就端上桌了,我本想開口讓江謹書一起坐下,而婆婆卻是將早餐推至我面前,「謹書趁熱吃。」
婆婆這份慈愛溫柔的目光,自從沈佳柔來以後就沒有見過,在以往的磋磨中,她眼神中對我全是不滿。
「媽,家裏還是要僱用人和廚師,我們家不是沒有這個條件,怎麽可能事事都讓晚晚操勞。」
「不是想著晚晚在家也沒事,多動動反而對身體好。」婆婆語氣不冷不熱,「不過你都這麽說了,媽會安排。」
我笑著點點頭,對上江謹書復雜的目光。
5
婆婆和我落座吃早餐,江謹書卻被婆婆使喚去榨新鮮果汁,等他回來,我也吃得差不多準備去公司。
江謹書提出送我出門,剛離開餐廳,他就略顯沈悶的開口,「我沒想到你早上還要忙這麽多事。」
「你是沒想到,還是許多次選擇視而不見呢?」我輕哼一聲,「家裏沒有傭人和廚師,你覺得麵包會自己烤熟,水會自動燒開,面條會自己跳進鍋裏,調料會自己搭配?」
我越說,江謹書的沈默越多一分。
「江謹書,你當這是魔法世界,揮揮手指就能做到?」
「對不起,晚晚。」他從牙縫裏擠出字,「我以後也會給你解圍。」
「哪有什麽以後啊,我已經給自己解圍了。」
無限蹉跎的日子啃噬著我的靈魂,不過很快就會解脫了。
江謹書還想說什麽,我已然坐上司機的車去公司,他回到家裏,剛踏進玄關,就見沈佳柔穿著裸露的睡衣,打著哈欠下樓。
江謹書別開眼,「佳柔,你在家還是多註意形象。」
「你管這麽多?」沈佳柔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氣的吩咐,「我要喝果汁,給我倒一杯。」
江謹書怔住,沈佳柔的語氣怎麽好像把他當成傭人使喚?
他平時看見的沈佳柔明明溫柔乖巧,樂於助人,像個鄰家妹妹一樣聽話。
「站著幹嘛?」沈佳柔見江謹書不動,又催促道,「給我倒果汁,你聾了嗎?」
「你有手有腳,不會自己去?」
沈佳柔楞了兩秒,像是沒想到一向軟柿子的我會正面剛她,蹭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你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江謹書有些不耐,他最討厭兩面三刀的人,「我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你借住這麽久,也該離開了,一直賴在別人家裏不走,和寄生蟲有什麽區別?」
‘啪!’
一個耳光重重落在江謹書臉上,他根本來不及反應。
「宋卿晚,你說的什麽話!佳柔媽媽把她托孤給我,她就和我親生女兒一樣!你吃的穿的住的那樣不是我江家的,忘本的畜生,還想欺負到我江家人頭上!」
一番話劃清界限,好像沈佳柔和他們才是真正一家人。
江謹書捂著發疼的臉,似乎又一次重新認識自己母親,而對面的沈佳柔滿臉不屑,一副司空見慣的表情。
他一時說不出話。
若不是身體互換了,那這個巴掌就該落在我臉上,所有的冷嘲熱諷也該我承受。
心裏彌漫著說不清的委屈,無處述說,無處發泄,那都是屬於我這具身體的感受。
而他曾經根本沒有覺察過這些,也從未關心安慰過。
關掉手機上顯示的即時監控,我都覺得臉有些發疼。
那可是我的臉。
6
江謹書以前從未見過的嘴臉和手段,如今切身體會,不知他還會不會覺得我是個無所事事的富太太。
走在公司,路上無數人朝我問好,久違回到職場中,我心裏有說不出的興奮。
以前本就有自己的事業,再加上昨晚交換了一晚上資料,所以我也能很快適應江謹書的工作。
會議中,我翻看著部門經理遞交上來的季度報告,提出了很多改進的要求,最後舉著一份報告詢問,「這是誰的?」
一個地中海滿臉笑意站起來,「江總,是我的。」
「你被開除了,去人事部門辦理手續。」
地中海錯愕,「江,江總,是不是搞錯了?」
我將報告甩在桌上,「垃圾一樣的東西,你都能交到我手上,你是怎麽進公司的?」
地中海臉漲成豬肝色,最後憋出一句,」「江總,我是沈佳柔的表舅啊!」
「那正好,開的就是你。」
原來是婆婆硬塞進來的沈佳柔親戚。
早就該開了!
江謹書下不了這個手,我可不會留這種蛀蟲在公司。
會議結束,地中海一路追著我,「江總,是不是有誤會,佳柔是不是惹你生氣了?她就剩下我這一個舅舅,要是知道我失業,肯定很難過。」
「我進公司以後兢兢業業,一腔熱血對部門奉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江總,就算開除也得給我個理由,不能寒了員工和佳柔的心!」
我腳步停下,地中海以為我猶豫了,立馬殷勤的湊上來。
助理伸手將他推遠了點,不許他靠近我,我冷聲開口,「要理由?我給你。」
「之前財務就上報你多次挪用公司部門經費,而部門員工也舉報你苛責下屬,甚至公司監控還顯示你常常管不住自己的鹹豬手,對女員工做出不禮貌行為。」
地中海臉色難看,「江總,看在佳柔面子上……」
「別和我套近乎,希望你搞清楚狀況,現在不止是開除的事情,公司已經報警,希望你對挪用經費一事有個合理解釋。」
我冷著臉轉身離開,心裏暗自大爽。
早就想教訓沈佳柔和她的窮親戚了。
地中海哆嗦著還想靠近,被助理阻攔,只能無能狂暴,「江總,給我個機會!我可是佳柔的表舅!」
我白了一眼,你就算是齊天大聖他師父,我也要開!
開除地中海這件事,我知道肯定不會這麽輕易就過去,果然下班一到家,江謹書就來問這件事。
「畢竟是媽安排的人,你調個崗就行了,何必開除,還鬧到報警。」
「你什麽時候這麽任人唯親了?」我對江謹書的心軟充耳不聞,「那個表舅將部門搞得烏煙瘴氣,因為他,好幾個老員工相繼辭職,非要他坐上你的位置,你才會覺得該開除?」
江謹書啞然,「我不知道這些事……」
「你全身心相信媽和沈佳柔,當然不會相信,一個小部門也不值得你去關註,做好表面功夫就能瞞過你,就算是我親口和你說,你也不一定會信。」
一語雙關,我語氣中滿是失望和嘲弄,江謹書難掩愧色。
7
「謹書哥哥!」
看到沈佳柔過來,我有點犯惡心,擡腳就離開。
沈佳柔見我眼神都不給她一個,很是不服,見我消失在視線中,隨即不滿的推了一下旁邊站著的江謹書,「宋卿晚!是不是你在謹書哥哥面前說我壞話,是不是你害我表舅被開除的?」
江謹書被推了一個趔趄,「你表舅本就沒實力,被開了也該怪他自己,公司給他機會也不中用。」
才經過短暫一天的相處,江謹書就見不得沈佳柔的兩幅面孔了,曾經溫柔乖巧的形象在他心裏碎得連渣都不剩。
以前我怎麽和他說他都不信,如今算是眼見為實。
沈佳柔本想動手,但下一秒卻在江謹書的面前倒了下去。
「晚晚姐,我只是想問問表舅的情況,不是覬覦你家公司,我只有他一個親人了,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會喊表舅離開,不在你面前出現。」
沈佳柔嗚嗚的哭起來,「你要是真的不喜歡,我也會走,你不要打我,我害怕……」
我就站在不遠處看到江謹書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後退兩步,一輩子的表情管理都毀在這一刻。
雖然是很嚴肅的場面,但我真的有些想笑。
婆婆從旁邊走出來,看到沈佳柔在地上一副被推的樣子,立馬上前扶她,沈佳柔恰到好處的擠下兩滴淚,開始茶言茶語。
「姨姨,是我不小心摔的,不關晚晚姐的事。」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話讓江謹書差點跳起來,「她自己倒下去的!」
「撒謊!」婆婆又氣又急,拉著沈佳柔心疼得像是自己女兒,「佳柔好好的,倒在地上做什麽!推了人不承認,我怎麽會有你這麽惡毒的兒媳。」
「就是她自己倒下去的,她想汙蔑我。」
江謹書百口莫辯,以往沈佳柔的哭聲格外惹人憐惜,如今卻像是催命符一樣。
他像看見救命稻草一樣走過來拉住我,
「我沒有推她,是她自己故意倒下去……」
「夠了。」我推開江謹書的手,「都是一家人,何必斤斤計較,非得分出一個勝負?」
這話語及其熟悉,仿佛和曾經的無數次重疊起來,江謹書像是想到什麽,喉嚨幹涉得說不出一個字。
他怎會不知,這是他曾對我說的話。
失望就是在無數次這樣的話裏攢下的。
「佳柔沒了雙親,被托付給我,和我的親女兒一樣,不是誰都能欺負的,謹書,就算媽以前縱容晚晚,但這次不能姑息。」
婆婆一臉憤慨,攬著委屈的沈佳柔要討公道。
我雙手插兜,「那就查一下家裏監控。」
沈佳柔身體一抖,她或許早忘了家裏還有監控這個東西。
「姨姨,算了,真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不行,我不能讓你受委屈!」
8
幾人一起到監控室,中途沈佳柔幾次想要勸阻,但婆婆堅持查監控,還不忘盯著我殼子裏的江謹書譏諷。
「有的人,仗著這麽多年情誼嫁到我們江家,就以為真是江夫人了,得意忘形得忘了自己什麽身份。」
「要我說,不配進我江家的門,就該有點自知之明,早點結束,免得看著心煩。」
江謹書本來低著頭默不作聲,聽完這些話仿佛才發現在說他,「啊?我嗎?」
婆婆哼了一聲,繼續陰陽怪氣,「有點眼力見的都該知道我說誰!」
沈佳柔在旁邊假意溫柔,「姨姨,別這麽說,晚晚姐很好的,我以前都沒見過晚晚姐這樣養尊處優的漂亮姐姐,看著就是嬌養長大的。」
說完,她又眨著眼著看向我,「謹書哥哥,你說是吧?」
我很不耐煩的回了句,「別整天姐姐前姐姐後的喊晚晚,她年齡比你小,喊得她多老一樣,你非要認我這個哥哥,就該喊她一聲嫂子,不然就客客氣氣喊江夫人。」
沈佳柔聽完,臉色一白,求助一樣看向婆婆。
婆婆也不負所望,立刻出聲,「謹書,佳柔是你 妹妹,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她?」
「媽,晚晚是我老婆,是以後要和我共度余生的人,你這麽針對她,到底是對晚晚不滿,還是對我這個親兒子不滿?」
婆婆嘴巴幾度張合,在我和江謹書之間來回打量,最終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監控很快被調出來,沈佳柔無力阻止,監控裏清晰顯示她自己倒下去,演技堪比奧斯卡。
兩人在監控面前沈默了。
江謹書不忘補上一句,「我都說了她自己故意摔的。」
沈佳柔覺得丟臉,捂著臉哭著跑了,婆婆追上去安慰。
我和江謹書面面相覷,相視尷尬。
尷尬的是他,我不覺得尷尬。
「對不起,晚晚,自從變成你,我才明白你之前的處境有多艱難,我不知道我媽居然一直這麽對你,也沒想到沈佳柔是這樣的人。」
「這段時間有你幫我說話,有你包容理解我,我才不至於寸步難行,我以前真是錯得離譜,這幾年,讓你受委屈了。」
這兩天聽江謹書說‘不知道’和‘沒想到’,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我無所謂的聳肩,「也不全是冤枉,有幾次沈佳柔在花園栽跟頭確實是我推的,婆婆喝到的壞茶葉也確實是我換的。」
被她們坑害幾次,我總得討點利息回來。
江謹書在我身旁坐下,滿是懊悔和歉意,「明明只要稍微關註一下,就能發現端倪,我之前對你真的太忽視了。」
我故作輕松,「都過去了,離婚的時候給我多分點財產就行。」
江謹書很是痛心,「晚晚,我們一定要走到這種地步嗎?我知道自己錯在哪了,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同樣的事。」
我挪遠了一點,「口頭保證對我來說沒有一點用,這種事情發生了第一次,難保不會有無數次。」
「那我將我名下的財產全部轉給你。」江謹書抓住我的手,「還有公司股份,我一半的股份無條件贈與你,如果以後再出現這種事,讓我凈身出戶,好嗎?」
江謹書說得果決,讓我一時間都反應不過來。
我將手從他手裏抽出來,對於這些條件無比心動,男人的承諾雖然不值錢,可是真金白銀是不會消失的啊。
「就算你這麽說,那媽和沈佳柔在家,沖突是沒辦法避免的,何況我不信你沒看出來沈佳柔對你有意思。」
「冤枉,絕對冤枉!這簡直就是危言聳聽!」
江謹書差點蹦起來,「我之前只把沈佳柔當妹妹看,還是因為我媽的關系,如今絕對不會了!」
他著急表忠心,一把抱住我,「晚晚,我這輩子愛的只有你一個人,從小到大都是!我之前是有些混蛋,但對你的心從來沒變過!」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心裏還是動容,「好了好了,肉麻死了!不許用我的身體做這種奇怪的動作和表情!」
江謹書一臉委屈,「哦。」
9
家裏終於請了廚師和傭人,晚上廚師做了一桌子菜。
婆婆和沈佳柔早早落座,我和江謹書下樓後也坐下。
才剛坐下,江謹書就直接開口,「媽,我和謹書商量了一下,考慮你年紀大了,該是享福的時候,我們平時忙也難以顧全你,你回老宅住吧,那邊傭人和管家都是專業的,也會把你照顧得更好。」
「還有沈佳柔,我查過了,你不是沒有親人,除了表舅外,你還有一個姑姑,你畢竟是個成年人,有手有腳就去自己討生活,而不是一直賴在別人家裏當寄生蟲,傳出去也不好聽。」
婆婆聽完這些話,生氣的摔了筷子,「你什麽意思?想趕我和佳柔走,這可是江家!」
「這是晚晚的家,她說了算。」我在這時出聲,「媽,在家裏作威作福,摔碗摔筷,是一個長輩該有的樣子嗎?」
我又將視線轉向沈佳柔,「還有你,手腳健全,也早就成年了,非要像個巨嬰一樣,媽媽去世了靠不住,要找個人靠著才能存活?說好聽些是托孤,說難聽些就是令人作嘔的寄生蟲。」
沈佳柔嘴唇細顫,眼睛裏立馬湧上淚水,這次倒不是裝的,可憐的望著婆婆,可婆婆意外的沒替她說話。
「我……」
我將筷子一擱,「人貴有自知之明,聽得懂就早些搬走,不然鬧得我找人請你,也不太好看。」
她再也忍不住,眼淚大滴大滴往下掉。
「我走就是了!」
沈佳柔哭著離開餐桌,我眼角余光瞥見江謹書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婆婆也立馬起身,我在她身後冷冰冰開口,「要實在舍不得,就改去和沈佳柔姓,省的日後麻煩。」
婆婆最終也沒能挪動半步。
這頓飯吃得相當舒坦,江謹書胃口大好的幹了兩碗飯。
添第三碗的時候被我攔住,我可不想辛辛苦苦維持的身材被他給我吃胖了!
飯吃完,沈佳柔期期艾艾的提著行李離開,江謹書還當了一回惡毒女配,將她的行李好好檢查了一番,生怕沈佳柔帶走他一個子。
沈佳柔前腳離開,婆婆後腳就被安排送回了老宅,不出意外,以後基本不會再來了。
房子裏頓時清凈了不少。
江謹書對著車尾氣揮手告別,轉頭對我豎起兩個大拇指,「老婆,還得是你雷厲風行。」
我冷哼一聲別開頭,她立馬泄氣的湊過來,「你就別生氣了,讓我做什麽贖罪都行!」
「什麽都行?」
江謹書瘋狂點頭。
「那讓我體驗一下做男人,在上面的感覺。」
互換當天,我就有這個想法了,只是一直礙於不冷不熱的關系,不曾提出。
我語出驚人,江謹書後退半步環住自己,「不行!」
「剛還說什麽都行,果然男人的話不可信。」
「除了這個都行!」
「我就要這個!」
江謹書臉上滿是糾結,我那張精致的小臉都皺在一起。
我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不是那種穿上褲子就耍賴的男人,我會對你負責的。」
江謹書,「……」
根本不是這個事!
他咬著唇,我居然從他臉上看到了嬌羞無措,「你……你真的會對我負責?事後原諒我?」
我堅定點頭。
有了江謹書的松口,我如願以償。
別說……雖然有點奇怪,但感覺確實不錯。
甚至想靠在床頭點根煙。
江謹書躺在旁邊,大被蒙過頭,在被子裏嚶嚶嚶,「我的一世英名,我的男人尊嚴!」
我拍拍他,「男子漢大丈夫,沒什麽坎過不去。」
江謹書嚶嚶嚶得更大聲了。
10
果然身體接觸就是感情的催化劑,沒了婆婆和沈佳柔,我和江謹書的感情一天比一天好。
我將在外打工的形象適應得沒一絲不妥,江謹書反而在家裏做起賢妻良母,閑著沒事就和廚師學做菜,有模有樣,頓頓不重樣。
時間過了好幾個月,我們沒有一點換回來的跡象,甚至做了最壞的打算,或許一輩子都要待在對方身體裏。
在一天早上,江謹書第三次從床上翻起來,跑到衛生間吐得昏天暗地。
我一邊給他拍背,一邊遞了漱口的水。
江謹書吐得整個人有些虛脫,我不免擔憂,「怕是著涼吃壞肚子了,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到醫院一通檢查,最終轉去婦產科,江謹書似有所感,緊緊抓著我的手,「你,你好像有一個多月沒來姨媽了……」
經過長時間等待,江謹書拿著報告出來,看著報告單上的孕5周,我沒忍住笑出聲。
江謹書反而苦大仇深,「懷孕了,你還笑!」
我也沒想到,這麽久沒換回去,除了體驗男人的快樂,連生孩子的苦都免了。
殷勤的扶起江謹書,他也做出一副需要小心保護的樣子,帶入角色還挺快。
我見縫插針開始CPU江謹書,「老公,你聽我編,啊不是,聽我說,這是天賜的禮物啊,以後寶寶問起他從哪裏來,你都能驕傲的給他解釋,你是爸爸辛苦生下來的!」
江謹書一臉怨念,「爸爸生的,好小眾的詞。」
我嘿嘿一笑,「而且別的疼老婆的男人,想替老婆生,還沒這個機會呢,這福氣擺在你面前,多難得。」
「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
江謹書嘴上不饒人,身上卻是泛起母性的光輝。
而因為我懷孕,婆婆一改之前的態度,對我噓寒問暖,而且跟沈佳柔也沒了什麽聯系。
據說沈佳柔在江家過了太久好日子,出去以後吃不了苦,逢人就說自己是江家大小姐,別人都當她瘋了。
又不願意工作,她姑姑也不樂意養著一個吃白食的,把她趕走。
她幾次想去找婆婆賣慘,都被江謹書擋了回去。
十月懷胎後,在江謹書痛徹心扉的喊叫中,我們獲得一個女兒。
他和女兒被推出產房,急忙和我邀功,
「看,我生的!」
我哭笑不得,「辛苦了。」
他拉著我的手,「我們有一個女兒就夠了,以後不想你也遭這份罪。」
他嘴一癟,「當女人太辛苦了,嗚嗚嗚。」
11
家裏條件優渥,我給江謹書找了金牌月嫂照顧,他手忙腳亂的和月嫂學習如何當一個媽媽。
每每看到這些,我都會對我們的身份產生一些恍惚。
江謹書學得很好,女兒白白胖胖的很健康。
女兒斷奶當天,江謹書感覺身上的擔子輕了不少,松快的要好好泡個澡。
我給他遞睡袍,一個腳滑,直接栽進了浴缸裏。
等爬出來的時候,我摸著身下緊致的八塊腹肌,忍不住上下其手一番。
江謹書驚喜的聲音響在頭頂,「老婆,我們換回來了!」
我還有些遺憾,「不然再摔一次?我還沒享受夠呢!」
他將我拉進懷裏,「該各歸其位,讓我在上了!」
我無痛當媽,有了個貼心小棉襖,何況江謹書當了這麽久媽媽,女兒所有事情都親力親為,我樂得清閑。
而江謹書也信守承諾,將財產和股份轉到我名下,給我一個保障,數著余額裏不知道多少個零,我咧著大嘴笑得開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