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為虛構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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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中午一點左右發出,也許會遲到,但不會缺席
天已經黑透,四處都是燈光。
我穿過燈光繚繞的小公園,匆匆地回到電梯樓。
忘記買零食了。
好在家裏零食還有。
一進門,大乖就在門口等我,旁邊站著老沈,他披著大衣,要出門的樣子。
「這麽晚了,幹啥去?要遛狗?」我問。
「你這麽晚沒回來,打算迎迎你。正好沒遛狗呢。」老沈說。
「那一起下樓吧,我有點事跟你說。」我又進了電梯。
大乖看到我不出電梯,他站在門口著急。
我把大乖抱到電梯裏。
老沈說:「我也有事跟你說,那就溜達溜達。」
他還說:「家裏雪糕沒有了,再給你買點雪糕。」
老沈會嘮嗑了,會打感情牌。雪糕不是我一個人吃,小傑子那天來也吃了,老沈偶爾也吃。
我和老沈帶著大乖,一起下樓,到小區裏走一走。
今晚雖然冷,但沒有風,在小區裏散步還是挺舒服的。
問老沈,要跟我說啥。
「小傑子的事情,暫時你先別管。讓她自己消化一下。」老沈對我說。
這家夥,語氣很鄭重,神情很莊重,破大盆端起來了。
「怎麽了?又出事了?」我問。
「白天我抽時間給她打個電話,她說老太太不讓她吃飽飯,我說這算什麽理由?因為這個,就不上班了?那要是這樣的話,白城沒有她能幹的活,讓她趁早回家吧!」老沈嚴肅地說。
媽呀,老沈來嚴肅勁,板著臉,說出的話鏗鏘有力。
小傑子聽見哥哥這麽訓她,心情能好嗎?還不得氣哭嗎?
老沈說:「她咋那麽好哭呢?出來工作,就得做好吃苦受委屈的心裏準備,哪有輕巧的錢可以掙?哪個活兒不是挨累的?這點小委屈就受不了?」
老沈一連串的問號,像敲鐘一樣,給我推得連連往後退。
我在心裏嘆口氣,吃不飽飯的滋味,反正是不好受。
我伸手挽起老沈的手臂。「你讓小傑子自己決定,你別呲噠她,她心裏該不好受了,給咱們打電話,她就是傾訴一下,你懟她,她多難受?」
「這算是懟嗎?這是給她的忠告!」老沈歪頭看我。
「後來我買了一箱水果,幾袋蛋糕,還有一箱泡麵,給她送去了,咋也夠她吃半個月的。」老沈啊。
我看到我們家的老沈,他又可氣又可愛。
我咋沒想到這招兒呢。
我問:「小傑子咋說的?」
老沈說:「我就告訴她,消停地幹一個月,只要發薪資就行,沒有吃的跟我說,我下班就給她送去。工作一個月才能積累一些經驗,才能有成長!三天兩頭就不幹了,那是啥呀?那是幹活嗎?那是玩!那是嘚瑟!」
我看著老沈,經理的派頭全支棱出來了。
到了超市,我說:「沈經理,你想吃啥樣的雪糕,我給你買?」
老沈終於不繃著臉,笑了。
回去的路上,老沈問我:「你剛才要跟我說啥事?」
「有個事兒,跟沈經理匯報一下——」我一本正經地說。
老沈在後面掐了我腰一下:「好好說話,剛才不是生小傑子氣嗎。」
語氣已經緩和了。
我把二姐夫生病的事情說了。
「二姐夫這次出事,好像事兒挺大呀,小豪把他送去醫院,二姐和小許總都匆匆地去了,不過,沒敢驚動許大娘。」
老沈問了一句:「大哥也在小許總家吃飯?他知道嗎?」
「大哥大嫂都在,小許總好像沒告訴大哥大嫂,但我感覺,大哥肯定感覺到了。」我說。
老沈想了想:「咱們快上樓吧,我也去醫院看看。」
老沈把許家的事情,當成自己的事。許家的親戚,他也當成自己的親戚。
絕對愛廠如家。
回到樓上,老沈把雪糕遞給我,他開始穿衣戴帽,準備走。
我把雪糕放到冰櫃裏,老沈已經到門口穿鞋。
大乖一看老沈又要走,他要跟著。我把大乖抱回來。
老沈這一走,一直到晚上十點,都沒回來。
我給他打電話,他說:「在路上,快到家了。」
語氣裏,聽不出什麽,不知道二姐夫現在咋樣了。
過了一會兒,老沈進門,我在門口問他:「二姐夫咋樣?沒事了吧?」
老沈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他搖頭是啥意思。
我們兩人坐在客廳泡腳。他臉色不太好看,眉毛也皺著。
老沈很少這種表情。
他說:「大哥大嫂也去了,我們一起出來的。」
「二姐夫到底醒沒醒過來呀?說重點,別說別的,你都要急死我了。」
我著急,用腳撩水,撩老沈,這麽磨嘰呢。
老沈橫了我一眼,我就不撩水了。他生氣呢。
「沒醒呢,看起來非常不好,拍照片了,說腦袋裏有血栓,反正,挺嚴重的。」老沈有些不耐煩。
啊?我心裏有點哆嗦,我就怕誰得這種病。
因為我媽當時就是這個病,我心有余悸,有點做病了。
我手都涼了。我伸手給老沈:「哥,你給我捂捂手,我有點害怕。」
老沈不相信,以為我矯情,他握住我的手,驚訝地說:「哎呀媽呀,真的,咋嚇這樣?」
「我媽以前得過這種病,我一聽這病就有點哆嗦。二姐夫的病,看來嚴重啊。我媽當時沒有昏迷不醒,但是,我們跟她說話,她不說話,屎尿都快不知道了——」
老沈臉色更凝重了:「二姐夫早就屎尿不知道了,小許總偷著跟我說,放棄治療得了,還救他幹啥!」
我心裏又哆嗦了一下。
這種病要是一天沒搶救過來,醫院裏就有放棄治療的。就算搶救過來,癱在床上不能動,後期還要花很多很多錢治療的病人,家屬也有放棄的。
沒辦法,醫院真要錢呢,不給錢,就拔管。
老沈也感慨:「就是二姐家有錢,要不是沒錢,也放棄了。醫院和病人家屬是一樣的,沒錢只能拔管。」
我想起二姐,那張蒼白的臉,兩只失神的眼睛,還有晚上她站在大門口,瑟瑟發抖的樣子,就心疼二姐。
「二姐夫幹那損事,要是我,也可能跟小許總一樣的想法,還折騰啥呀,給他花啥錢?直接就噶了得了,那件事也不用管了,是不?」我問老沈。
老沈也知道二姐夫的事情,他搖搖頭。
「紅啊,事情不想你想的那麽簡單,也許二姐夫留有遺囑呢。咱不說那個,反正,梅子和小豪,都是極力搶救,哪怕癱了,植物人也要救,這是梅子和小豪的原話。」
我忽然來了靈感:「二姐是不是想用這種辦法,報復渣男?」
這回輪到老沈用腳撩水撩我。
好使嗎?我一踩盆沿兒,盆子傾斜過去,嘩啦一聲,水都灑了。沒拿捏好分寸。
老沈氣得揚手要揍我。
「揍我一個試試?我告訴大哥去!」我挑釁地說。
老沈氣笑了。
我趕緊去拿抹布擦地。
老沈已經把一把紙巾扣在地上,他可真會省事兒。
晚上,睡在一起,老沈忽然摟住我,在我耳邊低語:
「紅啊,要是將來我這樣,你就給我拔管,別救了,癱瘓在床上,我可受不了。」
媽呀,我一把就將老沈推開:「這事你可別跟我說,我連二婚的妻子都不算,我要是給你拔管,你家毛毛得罵死我,老高都得刨我墳去!」
老沈楞住了,後來什麽也沒有說。
我哄他:「沒事,你精力充沛,一般到不了那個地步。要不然你寫個遺囑,在遺囑裏叮囑女兒拔管的事兒,行不?」
老沈沒吭聲。
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二姐夫因為啥事,導致腦梗的?肯定有個突發事件。」
老沈說不知道。我也沒再追問,夜深了,趕緊休息,明天放假,好好歇一天。
老沈給小傑子打的電話,肯定是起作用了,小傑子再也沒有主動給我打電話。
上午,老沈回鄉下之後,我給小傑子發個簡訊,咱得有點嫂子樣,是不?
「水果想吃啥,我給你送去,你給我發地址。」
小傑子很快回話:「我哥給我送來一箱桔子,嗷嗷酸,我咋吃啊。」
我笑得哈哈的,老沈這個人,不會買水果。
「一會我給你送雞心果,柿子,行不行?」我問。
「嫂子,不用麻煩了,夠吃了。」
我還是讓她給我發來地址,我買了五斤雞心果,五斤黃柿子,給小傑子送去。
這兩種吃的都能擱住,吃幾天也不會壞。
我們這裏也有黃柿子,但不如小傑子給我的黃柿子好吃。我吃的不剩幾個了,就留著自己吃,又給小傑子額外買的。
小傑子看護的老人,在報社前面那個樓,是財政局的樓。樓房面積很大,屬於大平層。
當年做記者,我去過這個樓裏的一個人家采訪。那時候樓房剛蓋好,暖氣不太熱,我就報道這件事。
記得是大平層,有一百五六十平。
小區大門是敞開式的,沒有門衛的那種,小區裏綠化不錯。
我剛走入小區,小傑子就從一個樓門洞裏走出來,她笑著迎過來,謝過我,又不好意思地說:「老太太不讓外人進屋。」
「這是規矩,保姆不能領外人到雇主家。就是雇主不在家,也不允許,你千萬記住,不能讓任何人進去。」我叮囑小傑子。
小傑子直點頭。拎著東西還想跟我聊一會兒。
「上去吧,手機裏聊吧,老太太一個人在家,跟前不能離開人。等放假的時候,咱們好好聊。」我擺手讓小傑子上樓。
小傑子有點戀戀不舍。
她說:「嫂子,謝謝你和我哥,這回我咋地也得堅持一個月,掙一個月錢。」
掙錢不容易,做住家保姆掙錢更不容易。
剛才我去的水果店,看到新上市的橘紅色的柿子。這種柿子,跟我們東北的西紅柿不同。
東北的西紅柿也叫柿子,但我們的柿子是地上柿子秧結的果實。
水果店這種橘黃色的柿子,是樹上結的,嗷嗷甜。沒熟透的就澀。
熟透了的柿子,都甜。
我挑了兩盒,給我媽快遞過去,明天老太太就能收到。
給妹妹打個電話,讓她明晚把柿子拿回去。熟透了,要早點吃掉。
今天放假,洗洗涮涮,一個人在家,嗷嗷舒服。
我跟蘇平簡訊聯系,搶到單就去幹活,否則的話,下午三點多鐘,就去玉舒家聚會吃飯。
一直到中午,蘇平也沒來訊息。
小霞倒是給我發來一條資訊:「我回家了,家裏有親戚結婚,回來隨個禮,又去看看我媽,明天就能回去。」
小霞要是明天回去,那就是請了兩天假。
這對於她這個月嫂來說,是很不尋常的。
「你媽身體挺好吧?」我問小霞。
「不太好,要不然我也不能回來。我媽都80多歲,有點啥事我就得回來。我跟小雅說了,小雅很理解我,我打算讓玉舒先上戶,小雅說不用,我下周回去,就帶玉舒。」
我想了想,把二姐家的事情,簡單地告訴小霞。
「小霞,有件事跟你說,二姐夫突然得病,好像是腦血栓之類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小豪和二姐,都在醫院守著呢。」
小霞馬上發來一串問號。
我告訴小霞的意思,就是早點回來,小雅一個人在家照顧孩子,怕照顧不過來。
過了一會兒,小霞給我回了一句話:「我下午坐車回去,反正家裏有人照顧我媽。」
那就等她回來,有時間再聊。
中午簡單地做個面,準備睡一覺,下午追劇。
不料,剛刷完碗,電話響了。蘇平打來的。
看來,業務來了。
「紅姐,準備好,我馬上到你家樓下,我騎小電驢呢,你穿工作服。」
我也沒多問,馬上說:「好的,好的,馬上下樓。」
大乖一看我穿衣服戴帽子,他就慌神兒。
我拍拍他的頭:「乖,在家等我,晚上回來給你買好吃的。」
下樓,看到蘇平騎著小電驢,戴著頭盔,從遠處駛來。
車子後面還綁了一些幹活的工具,長的工具只能綁在車子上。
我說:「你就是來專程接我的?」
蘇平說:「上車再說。」
我上了車,蘇平小車騎得嗖嗖的。
蘇平上午去幹活了。跟玉舒去的,雇主就需要兩個人。
下午這單活兒,她讓玉舒回家接嬌嬌,她來接我。
我說:「玉舒還用回家接嬌嬌?那多麻煩呢?」
蘇平笑了,回頭告訴我:「你還不不知道吧?玉舒買了小電驢,去接嬌嬌,能省幾塊是幾塊。」
行啊,玉舒鳥槍換炮,也弄了一台小電驢。
蘇平小電驢一停,我看到旁邊的小區,傻眼了。
這是麗景莊園。是我們小城第一批別墅區。房子造價可高了。
09年我知道的這趟別墅區,蓋的時間更早。
這麽說吧,小城第一批有錢人都住在這裏。
這個小區,有我兩個熟人,我都不想見到。
蘇平不知道這件事,我也不能跟蘇平說。
在小區門口等了片刻,玉舒騎著小驢子,馱著嬌嬌來了。
我的個親娘啊,這是嬌嬌媽?一頭黃發,還不是正宗的黃,有點橘黃色,中間還挑染了幾根寶藍色。
我的媽呀,就跟大公雞的尾巴一樣一樣的。
這孩子,咋染這麽個頭發?
我這嘴快,就說:「嬌嬌啊嬌嬌,這頭發都染焦黃,要是你自己單獨出去接單,雇主不敢讓你上樓幹活,怕說你兩句,你就揍人家。」
嬌嬌笑了:「紅姨,跟朋友一起去發廊,他們都染,勸我,我也染了。染完也有點後悔。」
玉舒說:「紅姐,別說她了,我和蘇平都說過她,等小霞回來,要是看到她這雞窩頭發,還不得氣個倒仰兒。」
大家笑了一會兒。
蘇平已經給雇主打了電話,門衛放我們進去。
還好,一路上都沒有看見我那兩個熟人。
進了樓裏,唉呀媽呀,人家房子真大呀。
我看過大哥家的別墅,看過大姐的家的別墅,看過二姐家的房子,都不行,都不如這家的別墅大。
上下兩層,還有一個地下室,全是大平層啊,南北陽台全是落地窗。家具還沒有搬進來呢。
這也太敞亮了!
房子重新裝修了,剛刷完墻,需要我們清理。
這活兒可不輕啊。我們四個人,這麽老多活,幹不完。
雇主跟蘇平談:「你們幾天能幹完?」
蘇平說:「三四天吧。」
雇主說:「三天,三天後我就要搬家。」
蘇平跟雇主談妥,先收了一半錢。
雇主臨走,回頭盯了嬌嬌好幾眼。
蘇平連忙說:「大哥,我們幹活的主力,就是嬌嬌,你別看她染頭發,那幹活可虎式了。」
雇主沒說話,開車走了。
我們四個人,先樓上樓下,在房間裏參觀了一遍,驚嘆了一遍,然後,開工幹活。
一人把一個房間,鉚足勁開始幹活。
嬌嬌擦地腳線,她自告奮勇幹這個活。
我和玉舒年齡都大了,彎腰撅腚的幹活,真累腰啊。
別說,嬌嬌擦地腳線,我們省勁了。
你看,老天安排得挺好,我們四個人,各司其職。
這些貨,一天幹不完,蘇平跟我們商量,早晨早點來,晚上也來幹一會兒,三天一定要交工。
還包括擦玻璃,擦地腳線,很麻煩。
晚上,我們都沒有回去吃飯,嬌嬌叫了外賣,吃完飯,繼續幹活。
一直忙碌到晚上八點,這才從雇主家裏撤出來。
蘇平送我回家。
我回到家沖個澡,有點累。但還是出門遛狗,這是雷打不動的。
在小區裏碰到了趙老師和大叔,兩人去廣場遛彎剛回來。
他們看到我,趙老師就跟我說:「小紅啊,你知道梅子物件,就是你二姐夫癱吧了嗎?」
我心裏一驚,連忙問:「誰說癱吧了?不是在醫院搶救嗎?」
趙老師說:「搶救那麽長時間都沒醒過來,那醒過來也是個廢人了!」
未完待續——
每天中午一點左右發出,也許會遲到,但不會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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