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有人說,女人就是生來受罪的。
或許這句話過於絕對,但它確實點出了這個世界上無數女人的悲慘命運。
她們別無選擇,只能忍受家庭與命運強加於她們的一切痛苦。
那麽,身在他鄉卻從不想逃的雲南女孩,她又承受了怎樣的命運?她的內心世界中,到底在想什麽?這其中是否也隱藏著我們尚未意識到的東西?
花季少女被拐賣到山東
1993年的春天,雲南一個名叫羅小佳的18歲少女,正值最美好的花季時光。
她生長在偏遠貧瘠的山區,與父母和姐姐一起,過著邊緣化的生活。
他們家裏貧困到連蠟燭都舍不得點,房子破舊不堪,經常挨餓受凍。
小佳從小就有生存技能,她唯一的解脫就是對外面的世界抱有無限的想象。
她時常望著遠方出神,幻想著有朝一日離開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去看一看大千世界的盛景。
甚至她也會坐在山坡上,一坐就是一整天,盯著路的那頭,期待有個英俊的王子來將她帶走。
直到有一天,二姐來找羅小佳,說山裏有個帥小夥每天都往家這邊獨望,讓小佳去見一見。
天真的羅小佳欣然答應,毫無防備地跟著二姐離開了家。
她甚至梳洗打扮了一番,盼望著待會兒能與夢中情人邂逅。
然而,這一去,就是10年。
原來,渴望自由的少女,被自己的親人無情地賣到了千裏之外的山東,淪為人妻。
買下羅小佳的,是山東一戶貧困人家的兒子張寶亮。
這個家境清貧的光棍,拼著四千元積蓄,終於娶到了身材姣好的少妻。
然而沒過多久,張寶亮的家暴脾氣就暴露無遺,羅小佳成了他出氣筒。
每當醉酒的張寶亮拳打腳踢小佳時,她就會逃入自己的想象世界,回到她山坡邊的長椅上,望著路的那一頭,等待著不存在的王子。
多次試圖逃跑,屢屢失敗
被賣到張寶亮家後,羅小佳多次試圖逃跑,但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隨之而來的還有張寶亮及其家人的毒打辱罵。
有一次,小佳趁張寶亮外出時,背上布袋就想離家出走。
她心想,山東也沒有她的容身之處,不如回到家鄉,即便是乞討為生,也比現在強。
然而剛走到村口,就被張寶亮的父母發現,拽回家裏暴打一頓。
丈夫回來後,又是一輪痛罵,甚至還揚言要殺了她。
另一次,小佳設法聯系上了村裏幾個與她遭遇相似的女人,大家商量著一塊兒逃跑。
她們說,女人要有骨氣,不能受這份罪!然而還沒等她們行動,有個女人就把這個計劃告訴了丈夫。
張寶亮火冒三丈,把小佳的胳膊扭斷,並且把她五花大綁,丟在陰棚裏三天才放出來。
一次次逃跑失敗與毒打,終於磨滅了小佳逃跑的意誌。
她意識到,她孤立無援,逃不掉,這就是她此生的命運。
她再也無法面對自己那些美好的想象,因為它們永遠也無法成真。
探望生病的母親後歸來
時光荏苒,轉眼10年過去,羅小佳在張寶亮家過起了山東農村婦女的日子。
在最初的不適應後,她漸漸習慣了勤勞工作的生活。
盡管丈夫脾氣不好,家境清貧,但這裏畢竟有口飯吃,有地種地,有房子遮風擋雨。
更讓小佳欣慰的是,她生了個兒子。
看著孩子一天天長大,她不禁想,也許這就是她余生的歸宿。
至少,在這張寶亮一家人中間,她感受到了家的溫暖,這是她遙不可及的夢想。
直到2003年的一個寒冬,小佳接到家裏來信,說母親生了場大病,已經奄奄一息。
這讓小佳急忙請求張寶亮,讓她回家探望生病的母親最後一面。
在攝制組的幫助下,羅小佳終於如願以償回到了家鄉。
在火車上,羅小佳滿懷忐忑與激動。
她時時刻刻都在想象著10年未見的家人,他們現在變成了什麽樣子;兒時的山野風光是否還在;她最愛的那個山坡,那棵她常坐的老樹,是否依舊存在。
然而當她見到母親的那一刻,心中卻充滿了悲傷與心痛。
原來,這10年家中變化不大,貧窮依舊。
母親因為長期營養不良已經病入膏肓,消瘦不堪,滿頭斑白。
久別重逢的母女二人,淚水交織。
羅小佳向母親訴說了這些年來的種種遭遇,母親也緊握女兒的手,不願松開。
就這樣,在短短幾天的相處後,羅小佳又踏上了歸途。
她知道,她終歸是張寶亮家的妻子,她再也回不到從前的歲月。
那棵常伴著她長大的老樹,也在10年的風吹日曬中,慢慢枯萎......
侍奉公公婆婆終老,兒子事業有成
時至今日,羅小佳在山東生活了30多個年頭。
公公婆婆都已高齡,她始終孝順侍奉。
兒子也長大成人,有了自己的事業,日子漸漸寬裕了些。
每每望著飛機或火車從頭頂駛過,羅小佳還是會輕輕走神。
她會想起多年前那個坐在山坡上的少女,望著腳下的小路,等待著一個救世王子。
然而救世王子永遠沒有來過,取而代之的,是名為「命運」的無情怪獸,將她緊緊咬住,無法逃離。
盡管過去的歲月裏,有太多絕望、痛苦和屈辱。
但羅小佳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麽值得遺憾的。
她把一切都歸結為老天的安排,自己此生註定要經歷這些苦難考驗。
如今的她,已然看開,度過了人生最難熬的階段,也習慣了這裏的一山一水。
這就是她余生的歸宿。
結語
我們也許很難想象,羅小佳這樣的遭遇會發生在任何一個女子身上。
然而在這個陽光還未完全照耀到的角落,仍有太多無助的生命,被迫承受著不公與絕望。
所以,我們更應該付出關註,伸出援手。
只有女性真正獲得自由和尊嚴,這個世界才配得上「文明」二字。
每個人都值得擁有選擇的權利;每個人都值得一個圓滿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