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孩子幼小的時候,我就帶著他遍訪徐州地區侵華日軍留下的幾十處遺址,告訴他作為侵略者的日本軍國主義者以及受其蒙蔽的愚昧的日本普通國民、作為幫兇的普通日本國民,在徐州共同犯下的累累罪行。對,共同罪行。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也更多地帶他到那些駭人聽聞的罪行遺址前,去訪談、緬懷、了解歷史。徐州地區的「日本國銀行舊址」、「侵華日軍駐徐領事館及憲兵本部」、「日本遠東旅社舊址」、「侵華日軍兵營」、「土山日軍屠殺遺址」、「閆窩慘案遺址」、「漢王慘案遺址」、「鬼墻」、「九裏山侵華日軍騎兵旅駐地舊址」、「禹王山抗日紀念遺址」等都留下了孩子的足跡。在徐州這座現代化的城市中,這些保存完好的敵人的舊址,時刻都在提醒我們那個對中華民族犯下滔天罪惡的國家。
到了五年級的時候,他已經觀看了很多部反映日本侵略者與法西斯主義暴行的影視作品,比如:【南京!南京!】、【拉貝日記】、【南京大屠殺】、【東京大審判】、【鬼子來了】、【地道戰】、【地雷戰】、【血戰台兒莊】、【小兵張嘎】、【鐵道遊擊隊】、【地下交通站】等等。比起默默無語的不可移動的建築物,這些影視作品以更為感性、生動地方式,讓孩子 認知到那個年代日本國的瘋狂與罪惡。
六年級的時候,他開始閱讀王樹增的三卷本【抗日戰爭】,這是孩子在了解了很多散碎的歷史知識之後,第一次系統性地對抗日戰爭的緣起、民族的危難、抗日的歷程、世界反法西斯戰線的推進、中國人民艱苦卓絕的鬥爭,做了學習與了解。也大致從這個時候起,孩子就開始嘗試帶著學到的關於「日本」的歷史知識,結合國際新聞,把今天日本所處的境遇,與它的「民族性」聯系起來看待。討論與日本有關的外交新聞、科技新聞(今年主要的熱點是新能源與氫燃料汽車)、日本的未來的國運,成為茶余飯後,孩子喜歡聊的話題。
這樣看起來,沒有多少家庭能像我家這樣,從孩子小時候起就持續、系統地輸入「日本對中國的罪行」吧?但是,在同一時期,孩子也同樣得益於利用與享受日本作為已開發國家與文化輸出國,所帶來的文化產品。例如:以宮崎駿、新海誠、藤子不二雄等為代表的日本優秀的動漫作品;以渡邊淳一、村上春樹、川端康成、大江健三郎等為代表的日本作家的作品;以久石讓、武滿徹、喜多郎、和田薰、瀧廉太郎等為代表的日本音樂家的作品,等等。
就像是華為的任正非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說的那樣,「……在基礎研究方面,要向美國學習」。日本作為已開發國家,意味著無論在社會、經濟、科技、教育各方面,都是「趟過水」的人,在很多領域都可以做中國人的「前車之鑒」與「摸著石頭過河」的那些石頭。
作為「畏威不畏德」的島民典型的日本國,我們消費與享用它的文化與產品,與時刻對它保持警惕與體量上的壓制,一點都不矛盾。在這「恨」與「用」之間,完整的了解歷史,客觀地理解它的野心、現狀與白日夢,才是最重要的吧。
作為家長,當然可以把自己信仰的價值觀傳遞給孩子,但不要把由於無知造成的偏見,以及由偏見造成的人雲亦雲的無價值情緒,傳遞給孩子。在對敵人毫無了解的情況下,只灌輸價值觀,而完全不知背後的原由,等萬一敵人過來金錢美女誘惑一番,可能就會立馬投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