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超能力一定有代價。
我坐在在馬桶上,看著那包只剩一張的抽紙發愁。
原本是夠的,但小腹發出悲鳴,排山倒海之後,1張萬萬不夠。
要是有10張就好了!
算了,隨便擦擦。
我伸出手掏抽紙,卻摸到厚厚一疊。
「咦...怎麽回事?竟然還剩一把紙?」
我無聊地數了數,一共10張。
這就是所謂既視感吧,人會把很久以前的記憶排序在此刻,一定是從前上廁所的窘境讓我誤以為只剩一張。
我安心地把屁股擦得鋥光瓦亮,回工位摸魚。
腦子裏一個念頭一閃而過。
「等等,1張變10張,難道我想什麽都可以乘十倍?」
我鬼使神差般默念自己的銀行卡余額。
「三千乘以10變三萬...」
我興沖沖地開啟銀行帳戶,期待奇跡發生。
一分鐘過去,銀行帳戶的余額沒動,還是刺目的三千,也就是剛畢業的大學生一個月實習薪資。
「果然不行,什麽時候存款能多個0啊。」
明天就要交房租,剩下的錢天天吃沙縣也不夠,從三頓飯減成兩頓吧。
「小周,你爸媽給的零花錢不少啊。」
同事探頭過來說,是小李,一個惹人討厭,總愛窺屏的家夥。
「哪有的事,別挖苦我了。」
「這不是卡裏余額三萬嗎,我剛來杭州可沒這麽富裕。」
我再次面容解鎖檢視余額,上面明晃晃顯示30000元整。
沒有新的收賬簡訊,沒有打款顯示,這筆錢就像原本就在那兒一樣自然。
銀行搞錯了吧...
銀行取款機吐錢的新聞,懷疑這次也是銀行後台操作錯誤,這種情況下無故使用是需要賠錢的。
我撥通銀行客服電話。
「你好,請問我帳戶上的余額是什麽時候轉入的?」
「周先生您好,您的帳戶余額三萬元整,其中兩萬七千元整由您在蕭山機場ATM機匯入,剩下三千為您所在的方神遊戲公司匯入。」
「郊區的機場ATM機?」
我什麽時候跑到那兒去了?
「是的,時間是上周二淩晨十二點,我可以幫您尋找當日監控,咦?監控恰好出了故障,奇怪...」
我沒有把客服接著說的話聽進去,我在心底長嚎一聲。
「他媽的,這潑天的富貴終於輪到我了!」
先下單一個ps5,再買兩張fs社的盤,買dunk,再下單flico鍵盤,在要不要買4090的時候猶豫了,畢竟只多了三萬...等等,存款再多一個0不就三十萬了?
「再多一個0!」
我像先前一樣默念,閉眼再睜眼,余額沒動靜。
條件沒復刻成功?
我湊到小李身邊,說:「你像剛剛那樣試試。」
「哪樣?」
「就你平常鬼鬼祟祟探頭窺屏那傻樣!」
小李罵罵咧咧地照做。
余額還是沒動靜。
好吧,可能這條咒語只能生效一次吧。
太可惜了,潑天的富貴只抓到三萬塊,如果我是公司老板,這利潤率不得拉爆啊!
人果然掙不到認知外的錢。
不過三萬對我來說也夠多了,十個月的薪資,雖然對於有錢人來說是灑灑水...
聰明人會把這三萬當做本金,特別笨的會把三萬拿去投資,我這種普通人只會用來吃吃喝喝。
我給葉羽發訊息,白撿便宜得跟好兄弟嘚瑟嘚瑟。
「大騷包今天在哪個卡座呢?出來吃燒烤不?」
「直男講話就是不中聽,我是玉樹臨風一枝花好不好。就你小區樓下那個攤吧,實惠。」
葉羽是個帥哥,不過我從不擔心會被搶女朋友,因為葉羽是個喜歡帥哥的帥哥。
一開始我還擔心葉羽會不會愛上自己,不過很快發現葉羽只喜歡膚白的排骨精,對我這種有肌肉的大老爺們不感興趣。
「行,等我下班。今天撿著錢了,哥們請你搓一頓。」
「啊?」
「余額多了一個0,到地方再和你說。」
我接著在工位上摸魚,到下班的點,不慌不忙地把包留在椅子,拿著礦泉水大搖大擺地走出辦公室。
這是我琢磨出的準點下班技巧,一溜一個準。
我感覺手中的礦泉水格外輕。拿起來一看,只剩淺淺一層。
怎麽沒印象喝過這水了?
「老板,你這兒擺的各來十串,再來兩聽銳爽。」
我和葉羽選了門口的位子,這兒寬敞,有穿堂風。
我悶一口酒,說:「今個兒爺發現世界的漏洞了,就跟開掛似的,我心裏想著余額插入一個0,你猜怎麽著,真成了!」
「插入一個0?」葉羽陰陽怪氣地重復。
「滾蛋!別扯你那些小軟體上的玩意兒。我是說數位0,就比如...比如這瓶酒!看好,現在喝到30ml是吧?」
我在葉羽眼皮子底下晃易開罐,裏面的酒液很少了,晃蕩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葉羽點點頭,示意我繼續他的表演。
我心底默念,在30ml後面插入一個零,神奇的事情再度發生,這罐酒又滿了!
「臥槽,兄弟牛逼!」葉羽擠眉弄眼,「給我的人生也插入一個0唄,最近太寡了。」
我有個壞習慣,就是聽別人說話的時候會不自覺想象畫面。
給葉羽的人生插入一個0...
我腦子裏已經生成抽象場景了。
我緊張地滿頭大汗。
我可不想召喚出零之使徒這種怪物來!
我環視四周,吃夜宵的人吵吵嚷嚷,一切如常。
「怎麽臉色怪怪的,不幫就不幫咯。我這種一米八三大帥哥可不缺男人。」
葉羽邊說邊拉開一罐酒,臉色古怪:「這酒漏了?怎麽還沒開就不剩幾滴,老板!」
老板聞聲而來,帶著客氣的笑:「來了,這是客人你們點的,先上五十串吃著,我再接著烤,新烤的好吃,不然涼了。」
「這罐酒漏了,拿瓶新的吧。」
「好好好,給你換了。這批酒都同批次的,沒聽過哪罐漏了!」老板滿嘴答應,卻難掩心中不滿。
我說:「再來一箱啤的,這罐就當送我們了!」
老板重新喜笑顏開。
錢啊,可真是好東西!
葉羽咬著肉串,賤兮兮地問:「最近和女朋友怎麽樣了啊?前幾天不還吵架嘛。」
「就那樣吧。她說我不夠上心,氣得好幾天沒見。我就一個不懂浪漫的糙老爺們...」
聊起這個話題我有點沮喪,女朋友活潑可愛,也很獨立。
可談的時間越久,女友對我的要求就越高。
每天應付老板就夠喝一壺了,哪還有腦細胞給她制造驚喜?
「說真的,你連周年紀念日都忘掉太過分。」
「我沒忘...我是記錯了好不好,明明是2020年1月7日,她說是2020年10月7日,她本來沒生氣的,我又不服,在那兒翻吃燭光晚餐的賬單日期,徹底把她惹毛了。」
「那賬單顯示幾號呢?」葉羽問。
「2020年10月7日。」我尷尬地說。
「兄弟,你這純屬活該啊!」葉羽碰酒,放在一旁的手機螢幕不停彈出配對新訊息提示。
我們接著聊失意的生活,聊遊戲段位,聊傻逼透頂的上司,聊酒醒之後絕不記得的胡話。
一股尿意襲來,我起身撞上一個人。
誰?老板嗎?
我定睛一看,是一個穿著保潔制服的清秀男生,大概十幾歲左右。
我從清秀男生身邊繞過去,卻被他揪著領子抓回來。
「餵...別找事。」我說。
「周眠先生,我是您插入這個世界的零。」清秀男生的聲音是標準的播音腔,渾厚清晰。
什麽?
我的酒醒一大半,伴隨著葉羽激動的大叫,我知道自己闖下大禍了。
「真要跟著我回家?你自己沒地方去嗎?什麽異世界的0,騙人的吧。」
我叫苦不叠,他無比心虛地提問。
那三萬是憑空多出來的,多出來一個自稱0的人也不是多奇怪的事。
「周眠是觀察者,所以為了不引起這個世界的快速崩塌,我必須跟著周眠。」
清秀男生振振有詞,葉羽在他兩旁左右亂竄,追問他的身高年齡愛好。
葉羽問:「你真是0?」
「確切地說我是零號,我所在的緩存世界每個人都有序列號。我先生是觀察者,在一定條件下,他可以控制事物的發散態和塌縮態。」這個名為零號的清秀男生耐心地解釋。
我朝葉羽比中指讓他閉嘴,又問:「那怎麽樣才能把你塞回原來的世界?」
「找到世界交叉的變形縫就能回去。」
我松了一口氣:「那你今晚先住我家,明天周末陪你找變形縫。現在這世道,長相清秀的男生可容易遇到危險。」
我說罷,白了葉羽一眼。
零號說:「這附近就有變形縫,喏,就前面那棟。」
前面那棟不就是我家嗎?
這麽巧,我有種不妙的預感。
進了電梯,我按了六樓:「你說的變形縫在幾樓?」
零號閉眼勘測,說:「六樓。」
我哀嚎:「這變形縫是我家沒跑了。」
世界交叉這種事也要月薪三千的人考慮?
造物主可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不知道世界的交叉會不會影響養的小貓。
我們三個在長長的走廊繞來繞去。我家呢?我那麽大一個家呢?
「喲,這世界的形變還會吞噬呢?」葉羽說。
我堵住他的嘴:「吵死,我給房東打個電話。」
「小周啊,你租的那間在轉角排氣扇附近,這你都忘了?現在的年輕人啊,不記事!想當年我當偵察兵那會兒,敵方的位置可是記得清楚哩!」
我按照房東老頭的指示找到了房間。一開門,裏面的家具電器像土石流一樣砸下來,其中還有一只橘貓上竄下跳。
這是個狹窄的雜物間。
零號怯生生地問:「周眠先生,您平時住這兒嗎?」
「不見了!我那寬敞的客廳呢?我那視野極佳的落地窗呢?我那幹濕分離的衛生間呢?」
我腦子嗡嗡,剛來大城市,為了找一間像樣的房子付出不少心血,和中介磨了不少嘴皮子,又說這房子不靠地鐵又說位置偏。
好不容易把價格打下來,現在都沒了?
「周眠,你印象裏的房子多少平來著?」葉羽難得嚴肅。
「大概將近三十平吧。」
葉羽伸開手臂貼著墻:「我用臂展算了,這雜物間大概三平。」
葉羽是金融系畢業的,對數位很敏感。
他猶豫地接著說:「是不是你在A事物插入一個0,就會在等價的B事物中抽走一個0?就比如剛剛我那罐酒,開啟就是空的——」
我臉色慘白。
如果葉羽的推測是對的,世界依然遵循能量守恒定律的話...
那麽這個憑空出現的異世界0號需要本世界的什麽人進行等價交換呢?
我顫抖著摸出手機,開啟先前冷戰遮蔽的女友對話方塊,一條條訊息彈出來:
「周眠,我警告你最近幾天別惹我,紀念日也忘!老年癡呆患者。」
「周眠,是你跟我開玩笑嘛?站我家門外從貓眼裏看我。」
「寶寶,如果有和我長得一樣的人找你千萬bie」
訊息戛然而止,時間恰好是我們醉酒迷糊眼的那會兒。
抱著僥幸心理撥打電話。
樂觀地想,說不定這只是女友的惡作劇呢。
嘟嘟嘟,冰冷的嘟聲。
我不信邪地又給女友爸媽打電話。
「餵,林叔啊,林逸這幾天是不是回老家看望您二老去啦?」
電話那頭先是沈默,隨後一陣怒罵:「誰家的小崽子!我女兒三年前就去世了,我警告你,再打過來我直接報警!」
他媽的。
我的女朋友林逸消失了。
我深呼一口氣,故作輕松接著說:「好了零號,帶我去那個亂七八糟的緩存世界吧。這裏就是變形縫,要怎麽做,信仰之躍嗎?」
零號撓撓頭說:「周眠先生,我要率先說明。你作為觀察者進入緩存世界和我作為召喚物來到本體世界所需要付出的代價,極有可能是不一致的,所以——」
「無論代價是什麽,我都已經有必去的理由了啊。」
「姓周的別急著耍帥,先聽聽零號講清楚兩個世界交叉的規則。」葉羽說。
「我玩遊戲從不看教程的好不好,那東西只會讓人產生先入為主的錯覺。」我小聲嘟囔。
「所以比我菜唄。」
「你他媽就贏了一把單挑就在這吹?」
零號接著說了他來本體世界所需遵守的規則,只有一條:不得離開以「周眠」為中心的三百米區域。
「就這麽簡單?」我說。
「對。因為本體宏觀世界嚴格遵守經典力學,所以我能產生的波動極小,只要在觀察者附近,就能夠被塌縮重力吸附,不影響其他區域。」零號說。
我寬心了些,說:「那我進入緩存世界,也跟著你就行了,然後找到林逸。如果緩存世界也復刻了六人聯系法則,那找到林逸不算難。」
零號苦笑:「沒那麽簡單。」
他頓了頓,接著說:「緩存世界不嚴格遵循經典力學,意味著在任何位置都有可能發散和塌縮,甚至同時進行。一棟建築的出現和消失是隨機的,和你們交談的路人也是如此,即使得到了林逸的位置,那也很快就會變。」
葉羽沈思片刻,說:「那我和周眠兩個人是最難發散的吧?畢竟我們是經典力學下生存的生物。包括林姐也是,也就是說我們三個是穩定態。」
零號搖搖頭:「肉體上是的,但是——」
我打斷他們的話,對葉羽說:「我們三個?葉羽你發神經吧,我沒答應讓你去,你爸拜托我在大城市照顧好你,等會兒送你回家。」
我和葉羽是同個小鎮出來的。
兩家房子靠著十幾年,一起上學一起逃課,一起來大城市打拼。
葉羽從小闖禍,都是我替他打點那些校霸,包括葉羽被室友欺負,也是我二話不說把那些嘴賤手軟的家夥打服了。
「姓周的,你這腦子玩不轉的,還是靠你葉哥吧。」
我也沒法反駁,葉羽確實腦子好使。
零號這時才插上話:「就是腦子!進了緩存世界,大腦中的記憶電子會失序,不再受經典排列的束縛。通俗地說,就是你們的記憶會混亂。」
我說:「那我們把記憶關鍵點記下來吧,這樣就不會過於混亂。」
雖然葉羽覺得記憶失序沒那麽簡單,但他也同意我的說法。
零號又說:「還有,緩存世界和本體世界是等比例復刻的,所以緩存世界也存在周眠和葉羽。」
聽起來很危險。
雖然都是自己,但如果被緩存世界的自己取代...
我不寒而栗。
葉羽嚴肅地舉起手,看來他也想到糟糕之處了。
只見葉羽說:「 那豈不是可以水仙花開?」
果然指望葉羽這種人是天方夜譚。
我和葉羽在備忘錄裏記了半小時,準備跳入緩存世界。
葉羽不老實地偷看我的備忘錄:「第一條:周年紀念日10月7日…操,你記這個幹嘛,大哥我們是去救人,不是去約會!」
我義正言辭:「一朝被繩咬,十年怕井繩。」
零號抓起倆人的衣領:「跟我一起默念!」
他大聲喊:「信仰之躍!」
操,還真是這個。我頭皮發麻地跟著喊,葉羽倒是樂在其中。
一道白光吞噬三人,小貓受驚地跳到零號身上,發出驚恐的喵叫。
三團漂浮物懸在空中,底下還有一只貓。
我對零號說:「解釋一下呢,我家小橘怎麽進來的,它也喊不出信仰之躍啊。」
「其實只要被我觸碰時發出聲音就可以。」零號不好意思地說。
葉羽環住小橘,若有所思地說:「原來貓比人更穩定啊。」
「現在需要自訂形象,既然是找人,還是用原形象比較方便吧。」零號提議。
我貼著零號小聲說些什麽。
三人的形象很快設定好了,和原來一樣。
我擡頭看天空,那是緩存世界的變形縫,無數串綠色的數位和化學符號在天空瘋狂亂竄,看起來還在不斷擴大。
意識中隱隱約約有個紅點。
我開口說:「你們註意到了嗎?感覺腦子裏有個類似座標的東西。」
葉羽點點頭,遺憾地說:「沒想到你這種四肢發達的家夥也有...」
零號搖頭:「我沒有。」
本體世界的人有,緩存世界的人沒有...
我靈機一動。難道紅點是我和葉羽在緩存世界的復制人所在的位置?
我擡腳往前走,腦中的座標似乎模糊地靠近了一點。
沒法驗證啊,先離開變形縫再說吧。
零號神色凝重:「走出變形縫覆蓋的區域,記憶混亂就會開始,準備好了嗎。」
我和葉羽點點頭,三人一同跨出變形縫邊界。大腦裏仿佛有一條大蛇在亂竄,攪動啃噬著記憶。幾分鐘後,頭痛消失,我們渾身是汗地癱倒在地。
好了,現在是備忘錄派上用場了。
我開啟軟體,驚訝地看著最底下一行加粗的話:
「相信自己的感覺,不要相信任何人。」
「餵,那邊跑過來的是不是林姐?」葉羽突然指著遠處的一個人影說。
那人跑得極快,我記得林逸說過自己拿過短跑冠軍。
等等,自己為什麽會記得這個?
按照零號的意思,記憶會打亂吧?
是零號在說謊嗎?
來不及細想,那人已經跑進視線範圍內,腰細腿長,姿態矯健。
零號說:「大概是周先生的女友打聽找到變形縫的,她是個聰明的女生,是吧?」
人影看清,真的是林逸。我喜歡的果然是最聰明的。
林逸笑盈盈地張開雙手,從不遠處邊跑邊說:「老公,就知道你肯定找得到我!」
我同樣張開雙手,把女友攬在懷裏。
零號打趣說:「真親熱,多叫幾聲。」
林逸嘴角彎彎地連叫幾聲:「老公老公老公。」
然後她纖細的小臂粒子化成一把閃著寒光的鋼刃,從後背狠狠刺入我的心臟。
「輕松解決。本體世界的人可真夠弱的,傭金價格倒是不錯...」林逸吹了聲口哨。
葉羽趕過來捂住我的傷口,可血一股股往外湧。
葉羽抱起我,他抱得很吃力。
他的每一步都踩得很重,朝變形縫的方向走。
「我們現在回去...現在回去...沒事的,現在醫生技術很高的...」葉羽碎碎念,他的臉上全是汗,眼角那塊特別多。
零號一步也沒動,站著和林逸對峙。
「為什麽?你到底是誰?」零號問。
「別問題那麽多嘛,我也只是接受委托罷了,要怪就怪你們命不好吧。」林逸說。
「所以你不是林逸?」零號追問。
林逸很不耐煩,說:「我當然是林逸,不然怎麽騙得過你們?我是林逸在這個世界的緩存。」
「那就叫你林逸0吧…真正的林逸在哪?如果你是緩存,應該知道她的位置吧?」零號仍然纏著問,仿佛變了個人一樣。
「是知道啊,被關著呢!關我屁事。」林逸0洋洋自得地說,她嫵媚地伸懶腰,真正的林逸絕不會做出這種動作。
就等你這句話呢!
零號死死箍住這個女人的雙手,壓在地上。
「零號」的形狀化成一串程式碼散開,又聚攏成「我」周眠的樣子。剛剛設定形象的時候,我和零號設定了對方的外形。
畢竟緩存世界危險重重,留一個心眼為好。這不就派上用場了。
「操,你們連我也騙了!還我真情實感的眼淚!」葉羽大喊。
我抱歉地笑笑,葉羽的表演欲太旺盛,要是提早告訴他,非得演砸了不可。
零號害羞地從葉羽的懷裏下來,憨笑地說:「都是周眠先生的主意。」
「帶我們去找真正的林逸。」我對林逸0下命令。
「不然呢?」林逸0嘴硬。
我單手拎起這個女人,雖然外表一樣,但她可比真正的林逸輕多了。
我拎著她不斷加速旋轉,她的身體劃出一道圈,發散出一些程式碼。
在她的尖叫聲中,我像惡魔一樣在她耳邊低語:「不然我就把你丟到變形縫裏,像你這種沒有畢業文憑,四肢孱弱幹不了活的人,在那個世界可是得上街討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