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了他7年,
他終於向我求婚了。
我早早來到民政局門口,等來的卻是一場實實在在的奚落。
一場大雨,一個電話…
愛與不愛那麽明顯,我又何必強求。
這一次,我什麽都不說了。
1
我給顧南州打電話的時候,是在一場暴雨裏,鈴聲在雨裏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我還未說一句話,就聽見了一聲嬌俏的女音,
「顧南州,有你的電話。」
我沒聽見顧南州對她的回應,卻聽見了電話那頭傳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和那句「挾恩圖報的拜金女」。
那句話不是顧南州說的,是他從小玩到大的發小沈堅橋。
我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今天是蘇童回國的日子。
顧南州拋下我是去了蘇童的接風宴,即使今天是我們約定領證的日子。
我裹緊自己身上的大衣,狼狽的走到民政局的門口,看到門衛大叔一臉擔憂的看著我,
就在今天上午,我才高興的和他說,我在等我的愛人。
可笑的是,一天之內,我卻像一個落湯雞一樣從民政局門口灰溜溜的走出去。
沒走幾步,我聽見後面傳來大叔的呼喚聲,
「欸,小姑娘,拿把傘再走吧,別在雨裏淋著。」
我接過大叔手上的傘,再回頭,臉上已經是淚流滿面。
連一個和我毫無關系的路人都知道心疼我,而我相愛7年的男友卻可以狠心讓我在雨裏苦等一天。
初秋的雨很冷,為了領證時拍照好看,我特意只穿了一件風衣。
被雨打濕的風衣黏在我身上,我看著手機上的叫車軟體,前面還有55單。
我迫不得已再次打了回去,一聲,兩聲,還沒到第三聲,我的電話就被掛斷了。
我沒有選擇再打回去,手機剩余的電量不多了,顧南州不會來接我,我必須給自己留條退路。
沒有想到在暴雨天居然有人會讓車給我,是一對新婚的夫妻,他們甚至還送了我一支玫瑰,
「小姐姐,你先走吧,我看你全身都濕了。」
「這只玫瑰送你,希望你也能沾沾我們的喜氣。」
我坐在車上,看著他們倆個在傘下蜷縮著,他們的傘不大,但女生卻沒有被淋到一點。
顧南州有車有房,但我還是會被淋濕。
愛與不愛就是那麽明顯。
2
我來京城的第二年,蘇童出現了。
彼時我和顧南州正在家裏燙火鍋,她突然就站在了我的身後。
起初我以為她是顧南州的姐姐,不然她怎麽可能有密碼,還能不通知一聲就上門。
可我沒想到,她一開口就是一句嘲諷,
「顧南州,你什麽時候那麽low了,在家裏吃火鍋。」
顧南州站了起來,沒有說一句話就出門,我尷尬的招呼蘇童坐下。
蘇童表面上嫌棄,行動上卻吃的不亦樂乎,這份火鍋最後全進了她的肚子。
顧南州就在這個時候回來了,他手上是大大小小的盒子,每個開啟都是精美的菜肴。
當時的我並不知道這些都是京城有名的私房菜,每一個都要排隊1小時以上,我只知道他不能為了我去買家門口的小籠包子。
我心底忍不住發酸,但我還是強擠出一絲笑容招呼蘇童,畢竟她是顧南州的姐姐。
直到顧南州的一句「蘇童」,我才恍然醒悟,原來不是姐姐啊。
蘇童沒有吃,她只是說一句累了,顧南州就巴巴的帶她去休息,那些菜最後都進了我的肚子。
明明比我的火鍋美味多了,我卻味同嚼蠟。蘇童不知道,這頓火鍋是我求顧南州許久才求來的,我已經3個月都沒見到他。
只是我最後還是沒能吃上,我和顧南州也沒有說上一句話,他和蘇童聊了很久,直到深夜才回房,第二天一早他又要去出差。
蘇童沒有待很久,很快就走了,顧南州也沒有和我解釋一句,
我想質問他,結果我還沒張口,他就一句話將我堵了回來。
「蘇童是我家長輩交代我照顧的,皚皚,你不要多想。」
顧南州罕見的露出了撒嬌的神態,我對這樣的他根本招架不住,更何況他就要走了,我不想在這個時候和他吵架。
我安慰自己,他倆畢竟什麽都沒做,這一切或許都只是我想多了。
可是後來,當顧南州和沈堅橋為了蘇童打了一架時,我才明白,
蘇童對於顧南州從來不是無足輕重,相反,她是他的白月光。
就像這次,他拋下我,只是因為蘇童回國了。
3
直到我回到家中,我才接到了顧南州的回電。
「溫皚,忘了和你說了,今天我有事,領證就改天吧。」
「剛剛接你電話的女生是誰?」
顧南州沒有說話,過了好久,我才聽到了那邊不耐煩的一聲嘆氣,
「溫皚,你能不能不要那麽小肚雞腸,只是一次領證。」
只是一次領證,原來,在顧南州心裏,結婚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更或者和我結婚只是一件小事。
「顧南州,我們分手吧。」
「溫皚,你能不能懂點事,不要天天都拿分手這招嚇唬我,我已經很累了。」
我剛想和顧南州說「我是認真的」,堅挺一天的手機已經沒電關機。
算了,說不說都無所謂,反正顧南州也從不放在心上。
身心疲憊之下,我很快就昏昏沈沈的睡下了。熟睡之際,我被一陣大力的搖晃喚醒,耳邊傳來吵鬧的聲音,
「溫皚,你怎麽能掛我電話,也不和我說一聲就回家,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很久。」
我疲倦的睜開眼睛,是一身酒味的顧南州,
「找我幹嘛,一個挾恩圖報的拜金女值得你顧家大少找嗎?」
「溫皚,你都聽到了。沈堅橋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突然覺得好沒意思,和顧南州吵架實在是沒有意思。
他從來不會聽我講,在他心中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重要,出席蘇童的接風宴重要,甚至就連公司裏的一株發財樹都比我來的重要,
我從來都不是他心中的第一位。
4
我和顧南州在雪山相遇,彼時他遭遇了雪難,而我救了他。
相處一月,我們逐漸日久深情,直到那天,他在雪山腳下和我說
「溫皚,和我走吧,我保證給你幸福。」
在雪山的見證下,我答應了他。
可來到京城,他卻對我說,我們之間的關系要保密。
從此,我成為了顧南州身邊的秘書,也是他的地下情人。
直到今年,一張狗仔的照片爆出了這一切,他才向眾人公布我的身份。
曾經的我,傻乎乎的以為顧南州是在保護我,可是直到我一次次在新聞上看見顧南州和蘇童的報道時,我才明白,不是保護我,而是我不配。
他可以和名門貴女大方的登上各大新聞,卻不能和我,一個沒文化來自雪山的女孩。
他可以和蘇童出席各種晚宴,而我,只能抱著他的西裝在陰暗的角落窺視這一切。
和顧南州朝夕相伴的7年,我不是沒想過改變自己,
我和他說想讀書提升學歷,他只回我「你太笨,考不上名校」。
我想學交際舞,他卻嫌我笨手笨腳,只會踩他腳。
甚至想養一株植物,也會被他嘲笑,不要再像澆死他的發財樹一樣養死它。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乖巧的等待,等他需要時,招招手,像一條狗一樣舔上去。
苦澀的眼淚沾濕了枕頭,手心早已被尖利的指甲劃出血絲,我盯著顧南州,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要和你分手,顧南州,我沒在開玩笑。」
顧南州的臉上罕見的出現了一絲慌張,他抖著手給我理了理被子,自顧自的說著,
「皚皚,你現在太累了,好好睡一覺,好好睡一覺就好。」
我看著顧南州逃一般離開的背影,沒有再說一句話,算了,反正明天他就知道了。
5
第二天一早,我沒見到顧南州,但是沒關系,我現在也不需要他。
我理了理這7年的東西,卻發現連一個行李箱都裝不滿,
我在顧南州心裏有多輕,在這間屋子裏,屬於我的東西就有多少。
我推開門正想走,卻發現顧南州正好在門口,手裏拿著很多東西。
有家門口的小籠包,城西的酥餅,城南的豆腐腦,每一樣都是我曾經愛吃卻吃不到的。
顧南州看著我手裏的行李箱,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指了指手上的早餐說,
「溫皚,先把早餐吃了吧。」
我低頭看著這些白花花的袋子,想起之前顧南州每一次拒絕我時的那句「我很忙」,只覺得諷刺至極,遲來的深情果真比草都賤。
我沈默不語的往前走,卻被顧南州拽住了手腕。
「溫皚,起碼吃一口小籠包,這不是你之前最喜歡吃的嗎?」
顧南州的鼻尖冒出豆大的汗珠,眼裏滿是期盼。
我坐了下來,咬了一口小籠包,卻又突然吐了出來。
「顧南州,我是什麽時候喜歡吃小籠包的?」
他答不上來,我嗤笑一聲,推開眼前堆積的如小山一般的早餐,
「是我來京城的第二年。」
「現在門口的這家店早就不是當年的店主了,他們的店鋪已經升級。」
「顧南州,他們都在向前走,我也要向前走了。」
顧南州哭了,他一邊哭一邊抖抖索索的拿出一顆碩大的鴿子蛋單膝下跪,「嫁給我吧,溫皚。」
我躲開了他的手,對著顧南州再一次重復到,
「顧南州,我是認真的,這些早餐我不要,戒指我也不要,你,我也不要了。」
顧南州的臉色一變,慌亂的站了起來,看見我絲毫不猶豫的往前走,又突然大聲的喊道,
「溫皚,離了我你還能找到誰,在這京城,你沒家人朋友,還能去哪裏!」
事到如今,顧南州還妄圖恐嚇我不要離開他,背井離鄉的第7年,我才真的看清這個男人。
我沒在回頭,而是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剛走出家門沒多久,手機就收到了一條資訊,是信用卡凍結的提醒。
好在我還有一張卡,是我為了顧南州的生日特意攢下來的,本來想在領證後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現在卻成為了我活下來的希望。
6
在酒店住的第二天,我就收到了一條簡訊,是蘇童約我見面。
我不想赴約但是她直接殺到了我的酒店,並且威脅我,如果我不來,就會告訴顧南州我的位置。
想起顧南州每天給我發的騷擾簡訊,我不敢想象他知道地址後的後果。
咖啡廳裏,我和蘇童面面相覷,在我忍不住開口前,蘇童說話了,
「溫皚,我調查過你,一個雪山來的鄉下姑娘,什麽也不懂。但是沒關系,我知道男人嘛,只要你保證不會和顧南州生下孩子,他怎麽寵你我都不管。」
許是見我不說話,蘇童加重語氣又說到,
「你也不要以為顧南州對你情深不死,你知道他當年為什麽要去雪山嗎?因為我要出國留學就拒絕了他的表白。還有那次,聽說是顧南州要和你領證,其實他就是和你鬧著玩的,這只是我們發小幾個打的賭罷了。」
我擡頭看了眼蘇童,她確實和新聞上說的那樣優雅知性,只是對我說的話卻如同大糞一般惡心,
「蘇童,你對我說這些,無非就是想讓我回去和顧南州鬧,進而讓他對我厭惡至極,對吧。很可惜你的算盤落空了,這種男的,我讓給你了。」
我沒有看蘇童的臉色,轉身就走,她和顧南州一樣,自以為作為上位者,我這種平頭百姓只能磕頭感謝他們的一切安排。
但是說來我還真得謝謝她,她給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思路,我要回雪山。
在京城我活不下去,沒有知識,沒有能力,我連個地下室都租不起。
但是回到雪山,我可以當精靈,這是我與生俱來的能力。
在準備回雪山前,我清點了一下自己的家當,沒想到拖延了這麽一會就給我招來了一個瘋子。
沈堅橋沖到我面前質問我時,我還一臉懵逼。
直到他第三遍重復「你對蘇童做了什麽」,我才明白過來,是蘇童那個白蓮花又去告狀了。
上一次她告狀顧南州沒有好好招待她,沈堅橋立馬就和顧南州打了一架,也不知道這次這個瘋婆又對他說了什麽。
「沈堅橋,我要是你,現在就趕緊回去看好蘇童。顧南州現在可是單身,別讓他搶先一步,把你舔了20年的女神娶回家。」
「還有,你知道當年蘇童說的沒有好好招待是什麽意思嗎?她是要顧南州陪她睡覺。」
許是蘇童的做法實在是太顛,沈堅橋黑著臉就走了。
這些都是我偷看顧南州的手機才知道的,雖然他當時沒有越過雷池,但是誰知道下一次。
想起顧南州和蘇童會在我睡過的床上並排躺著,我就一陣惡心。
我加快了理行李的步伐,第二天我就訂了回雪山的飛機票。
飛機起飛之前,我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城市。手機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是顧南州。
沒有片刻猶豫,我掛斷了電話,順便換了一張電話卡,
新的旅程不應該裝著舊人出發。
7
沒有想到,回雪山的第一天就發生了雪崩,幸好規模較小,人員傷亡不大。
只是如今大雪封山,救援隊無法及時趕到,被困的旅客們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我在上山檢視的途中,碰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我的發小,蔣然。
彼時他正在指揮著幾個熟悉的面孔搬運傷員,都是和我從小玩到大的夥伴,他們穿著統一的制服,上面寫著雪村救援隊。
沒想到7年過去,雪村竟有了救援隊。我沒在多想,也加入了救人的行列。
直到救援工作告一段落,我才有時間去找蔣然,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他。可沒想到,他看都不看我一眼便徑直從我身旁走過。
蔣然對我的冷戰一直持續到下山途中,我出現了輕度的高原反應。
他強硬的抓著我,逼著我吸了三大口氧氣才放我離開。趁我調整呼吸的時間,蔣然點了一支煙,火星在他的指尖跳躍,煙霧繚繞間他開口道,
「溫皚,你回來幹嘛?」
「好幾年沒回家了,我回來看看。」
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很丟臉,在蔣然面前承認我失敗的愛情。
此後一路,他沒在問我,也不和我說話,只是時時幫我一把。到山腳下時,我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是顧南州。
他沖上前緊緊抱住了我,帶著哭腔問我,
「溫皚,你怎麽可以一個人就跑回雪山,你知道我看到雪崩的訊息時有多緊張嗎!」
換作以前,如果顧南州能放下工作來找我,我一定高興瘋了。但是現在,我卻只感覺無端的煩躁和厭惡。
我皺著眉頭把他從我身上扯下來,不耐煩的開口道,
「顧南州,我想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明白了。」
「皚皚,都是我不對,之前的一切我都能改。再說爺爺還在這裏看著呢,你就別讓他老人家操心了。」
看著多年沒見的爺爺,我的眼中不猶泛起了淚花。我不是一個孝子,為了自己的愛情可以遠走他鄉,甚至7年都沒有回來看過一眼。
7年的時光,將記憶裏高大的爺爺變成了眼前這個幹幹瘦瘦的小老頭,我甩開顧南州的手抱住爺爺哭道,
「阿爺,你怎麽那麽瘦了,我每月打給你的錢呢,怎麽不多吃點。」
「皚皚別哭,快回家,阿婆做了你最愛吃的耗牛肉湯鍋。」
回去的路上,阿爺絮絮叨叨的和我念叨家裏這幾年的變化,顧南州還是死皮賴臉的非得跟著我們,看在阿爺的面子上,我忍了下來。
直到回家見了爸媽和阿哥,我的心才徹底放松下來,回家的感覺真的很好。只不過令我最想不到的是,顧南州的臉皮可以這麽厚,不僅吃完了晚餐還賴在我家不走了。
我忍無可忍的把他揪出去,把他的行李一塞,轉身就走。
「皚皚,你怎麽可以那麽狠心。你怎麽都不問問我是如何進來的,大雪封山,我走了…」
「夠了顧南州,這一切不都是你的咎由自取嗎,我從來都沒想你來。我的話說的夠明白了,我們分手了。」
顧南州的嘴唇抖了抖,臉上一片慘白,但還是執拗的盯著我,
「我不同意,溫皚,我不同意分手。」
我不想聽顧南州講些無聊的廢話,轉身就走,卻發現了藏在角落裏的蔣然。
點點猩紅之間,我看見了蔣然的微笑。
8
這天之後,顧南州就像狗皮膏藥一般黏在我身上,時不時給我送上一束花。在被村裏人圍觀的第三天,我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顧南州,我們聊聊。」
走到熟悉的山腳下,顧南州環顧四周,猛地抱住我說道,
「溫皚,我和蘇童沒有什麽,我跟你道歉,你跟我回去吧。」
我費盡力氣掙脫他的懷抱,壓著火氣說,
「顧南州,我跟你說了很多次,我不會回去,我們之間有著無法解決的問題。」
「有什麽問題!溫皚,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我都看到了,那個蔣然…」
「夠了顧南州,我們之間的事情不要牽扯他人。我在意的從來都是你的態度,你不公開我們之間的關系,你縱著自己的發小貶低我,甚至那天求婚,也只是你們之間的賭約,這些不都是你幹的嗎!」
「顧南州,我們都不是7年前之前的自己了。我現在很確定,我已經不愛你了,我們倆好聚好散吧。」
我已經在盡量控制情緒,但是說話間還是不自覺的帶上了哭腔。我不想在顧南州的面前丟臉,轉身就走,卻被他死死抓住了手腕。
「溫皚,你不記得這裏了嗎?這是當年我們定情的地方,你帶我來這裏,肯定還是想和我重新開始的,我們之間…」
我的手很疼,但是顧南州不知道,或者說他根本不在意。
手腕上的疼痛突然減輕,我擡起頭看見蔣然正拽著顧南州的手,
「你把她弄疼了。」
「她疼不疼關你屁事,噢,你是那個奸夫!」
顧南州沒有說完最後2個字,因為我沖上去扇了他一巴掌。
和蔣然回去的路上,眼淚還是不自覺的掉了下來,不是為了顧南州而是覺得丟臉。
7年前的我到底是有多瞎,能看上顧南州這種貨色,害的我今天在蔣然面前把裏子都賠光了,要知道當年我可是他的老大!
我哭的正起勁時,眼前出現了一張餐巾紙,
「溫皚,別哭了,你從前欺負我的勁去哪了。」
「要你管。」
蔣然輕聲笑了一聲,摸摸我的腦袋,快走幾步道,
「不過你最後那個巴掌還是有點當年的威風,溫霸王。」
「蔣然,你找死!」
9
顧南州還是一如既往的來找我,我懷疑他根本聽不懂人話。
可我沒想到,阿哥、阿媽和阿爺卻拿著掃把把他打了出來。我第一次看見平日裏溫溫柔柔的阿媽紅了眼,虎著一張臉說,
「滾,欺負我們家皚皚還有臉過來,給我滾遠點!」
我呆楞在原地,直到阿媽走過來抱住我,阿爸定定看著我說,
「皚皚,不要怕,還有我們呢!」
好蠢,我真的太蠢了。我竟然因為顧南州的威脅而相信只有自己和他好好的,才能讓父母安心,卻忘了一開始,他們只希望我開心。
我抹了把眼淚,拿了把掃帚走出去。顧南州臉上剛有喜色,我卻毫不留情一掃把打過去,直打得他呲哇亂叫,我才停手。
「顧南州,你現在趕緊給我滾。如果你還敢纏結我,我告訴你,我堂兄弟加起來有十多個,我不介意讓你走不出我們這個「窮山僻壤」。」
許是從沒見過我這般兇神惡煞的模樣,顧南州屁滾尿流的跑走了。
扔下掃帚的那一刻,我感覺我終於做回來了自己,我從來不是菟絲花,我是雪山腳下的溫霸王。
我找到蔣然,向他道了謝。我知道是他把真相告訴我家人,也謝謝他終於讓我看清了自己。
蔣然卻只是笑笑不說話,
「溫皚,不是我,你的家人遠比你想象的還要愛你。」
眼淚瞬間就要奪眶而出,我死死咬住下唇,憋著一口氣悶悶的說,
「我當然知道,要你管。」
在家休養幾天後,我正式開始了精靈業務,每天看著旅客們在雪山上「狗爬」著登頂,順帶我也加入了「雪村救援隊」。
現在的我,每天忙碌又充實,還有家人朋友在身邊相伴,比起在京城時候的孤單一人,我現在的小日子過的很美。
我沒想到還能見到顧南州,更沒想到他居然迷暈了我,再次醒來,我在一輛車上,雙手被捆。
「顧南州,快放我回去,你這是綁架!」
「溫皚,你醒來了。放心,我把你從雪山帶走了,你就會變成從前的溫皚。」
顧南州的眼神變得很可怕,他輕輕擁我入懷,嘴唇貼在我脖頸,慢慢往上。
黏膩的氣息撲面而來,我忍住惡心,再他即將得手時,狠狠的猛踹他的襠部,顧南州痛苦的蹲下去沒在纏結我。
回京城的一路上,我覺得顧南州瘋了。每天一半的時間在恐嚇我,一半的時間又自扇耳光,痛哭流涕的要我原諒他。
我當然是選擇大方的原諒他,才怪。
顧南州綁架我,不把他送進監獄,我真是對不起他來這出。即便他現在是瘋了,那我也更要送他去精神病院,為民除害,當仁不讓。
可顧南州不知道,他還真的以為我回心轉意,每天在我面前逼逼賴賴「雪山有毒,你當時肯定是中邪了」。
我再一次後悔了,這男的真是又蠢又吵,我跟他在一起7年,到底圖什麽,不行,不能再回想,越想就越惡心。
我忍著惡心陪他回了家,沒想到一進顧家的大門,我就知道一個驚天大秘密,
顧南州他根本不是什麽顧家大少!他是一個私生子。
10
這是我吃過最為尷尬的一頓飯,原配和小三,癱瘓的長子和趁虛而入的私生子。餐桌上明明沒有人說話,我卻好像看到了刀光劍影,殺人於無形。
來到京城的第二天,我就迫不及待的去找了顧昭,顧南州的哥哥,那個癱瘓的嫡長子。
「你想不想扳倒顧南州,我能幫你。」
我對著顧昭就是開門見山的一頓說,期盼著他能讓我離開這裏,我才剛過了幾天好日子,不想來參豪門奪權的渾水。
「你是說顧南州綁架你,還是個精神病。」
「嗯嗯。」
「那不好意思,我也幫不了你。」
在顧昭接下來的敘述中,我才明白顧家在古代就是典型的「寵妾滅妻」,尤其是顧昭受傷後,顧家的家產基本上全都交給了顧南州。
顧南州怎麽不早說,他要是早點告訴我,7年前我壓根都不會看他一眼,就讓他死在那場雪災。
我媽早說了,上梁不正的男人不能要,顧南州他爸不正,生出來的兒子果然就是歪的。
我在顧家安安穩穩享受了幾天,就措不及防的被顧南州告知,我就是他家下一個「妾」。
彼時的他還沈浸在我和蘇童共侍一夫的幻想中,我嫌棄的撇了撇嘴,反手就是一個舉報。
顧昭雖然沒有幫我,但是他給了我手機呀。
「烏拉烏拉」的警笛聲響起,很快顧家別墅就被包圍了,我在樓上啃著蘋果淡定的看著顧南州被抓走,當然不只是他還有他爸和他的小三媽。
除了非法拘禁和綁架外,我在顧南州身邊的7年也不是毫無建樹,至少關鍵檔放在哪裏我是一清二楚。我看不懂沒關系,這個家中有懂它的人就行了。
顧家的判決比我預想的還要快,顧南州在非法拘禁和經濟犯罪數罪並罰之下,被判處了有期徒刑20年,我啃著蘋果拒絕了顧南州見我一面的要求。
他可是有暴力傾向的精神病患者,我去見他要是被他捅了一刀怎麽辦。
從顧家出來的那一天,我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蔣然。
他還是吊兒郎當的站在那裏,手裏舉著個紅幅,「歡迎溫霸王歸山」。
我噗嗤一下笑出聲,向他走了過去。
「溫霸王,有興趣參加我的雪山救援隊嗎?」
「樂意至極。」
(故事完)
故事虛構,不要帶入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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