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戒掉惡意想象別人這個習慣就行了。
雖然沒有定義物件,但我根據語境推測,這個「他」應該是戀人。
要記住一個大原則,在長期相處的親密關系裏,「著急上火」這種溝通模式是非常痛苦的。
是對你而言痛苦,而不是對他而言。
因為你短期內是不可以換掉他的,因此「著急上火」只會給你累加無能感和絕望感,繼而更加著急上火。
你這種絕望感,一定會被別人感知到,於是對方會暗自對你戒備,表面上你著急上火,其實你極其需要別人的反饋,不是嗎?
但你一副攻擊性很強的樣子,別人一不說話立馬就被定義為「回避型」。
那對方要說個:沒事了。
也可能被定義為自戀型啊。
有趣地就是, 你非常焦慮,特別需要反饋的態度,會讓你越發得不到反饋,繼而更加的焦慮。
要改變這個迴圈,最好的方法,就是從源頭上你就不要著急上火。
然後你就會進入另外一種迴圈狀態「我越是能原諒對方,就越是能得到對方的道歉,也就越能原諒對方」。
要做到這一點,需要盡量看完我的回答,有足夠的認知資源去消解無處不在的絕望和憤怒。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要盡量減少輸入導致你絕望和憤怒的東西。
有一個在題目中已經出現了,那就是「惡意想象別人」。
可以說,一旦你有這個壞習慣,你要感謝你的伴侶表示沈默,因為接下來他講的任何話都會變成認罪。
而他一旦認罪,對你就是一種精神重創,接下來的討論只會越發荒唐。
比如那句終極拷問:你到底愛不愛我?
這個問題其實是:我覺得你不愛我了,你不要再狡辯了。
要是聽到回答:我還是愛的
結論就是:你在撒謊。
這個時候,攻擊氣氛會立即加重,要是小男生克制不住情緒,立馬回答:是的,我就是不愛了。
接著,你又要被重創,你會立馬感受到背叛,你之前所有的惡意想象全部都是真實的。
得了,到了這一步,就算事情會過去,兩人的感情也要大大磨損。
用惡意想象來代替思考,這是認知低下的象征。 即人的大腦已經沒法處理復雜的關系,必須把別人限定在某種框架下思考,然後以解釋自己為什麽不舒服,繼而得出結論,是別人在害我。
直到最後,整個世界都是害你的人。
可事實上,最關鍵的對手只有你自己——因為你拒絕了對外的理解和對內的成長。
如果你真的曾深深愛過別人,你會明白:哪怕是能夠自食其力、承擔社會責任的普通人,也都是英雄。
英雄不是晚上玩遊戲夢想著讓世界悔改的年輕人,而是那些困在寫字樓格子間,對著客戶低聲下氣卻依舊堅持前行的中年男女。
他們會有他們的不得已,能有現在的結果,已經是盡力周全的結果了。
你要是這麽經歷過多次,你就不會著急上火,你親自去做過,你就知道這有多難。
發火是小孩子的權利,小孩子其實不適合長期親密關系。
2、
其實有一個更溫和、有效的方法: 你需要盡量去相信對方是一個善良、正直、能溝通的人。
當對方丟擲一個可能有攻擊性,甚至有侮辱性的問題的時候,你都要想辦法幫對方圓場。
比如,有人問過我:
「聽說你們學心理學的,往往自己醫不好自己,整的像個玄學一樣,你要思考一下你們這個行業存在的意義。」
我回答他:「確實,你看到了行業裏面的一些不規範,很多權威人士也註意到了這個問題,有時候來自您這樣的,來自業界以外的批評更能幫助我們進行整改。」
這樣的做法既保護了自己的尊嚴,也巧妙地把對方的話題「轉移」到更大範圍的探討上。若對方還是不依不饒地想要攻擊你,那在旁的人也能看出問題所在,你自然「不戰而勝」。如果對方其實並非故意攻擊你,只是說話方式不得當,你的圓場也會讓他心存感激。
更重要的一點是,在幫助對方圓場的過程中,你也能暫時放下自我防禦,去檢驗對方提出的觀點是否真的有價值。
比方說,那位提問者還指出一些網路心理學家總是在發明莫名其妙的「XX病」,診斷範圍越拉越大,違背了醫學所要求的嚴格標準。作為「自稱醫生」的心理學從業者,我們是否真的少了那麽一點專業精神?
說來慚愧,我以前並沒太註意到這個問題,但這次談話讓我獲益匪淺,也因此更加重視行業內部的嚴謹性。其他圍觀者見我們這樣良性互動,不僅肯定了這位朋友的見解,也對我和我的行業多了一份認同。
我們總是發火,把對方沈默視為「回避」,卻忘了內心最深處真正的焦慮,以及那種對回應的極度渴望。惡意想象只會一再放大不信任,讓你在親密關系中難以安心、難以前行。
要想破除這份尷尬與痛苦,首先要自我反思,學會在第一時間把對方當成一個可以溝通的同路人,而非你的假想敵。這樣,你才能為彼此搭建一個安全的溝通環境,讓對方有機會表達真實想法,而不是被動「認罪」。
說實話,當你著急上火時,不是別人回避了你,而是你失去了和別人繼續對話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