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 沒有大綱,靠我自由發展。我就是這麽狂躁(不是
但是莫要著急,我心裏有個大概,走一步看一步,看一看如何能寫得精彩一點。
今天是公司第三十八次破產了。
我很淡定地看了看手機發過來的訊息,擡起頭,咳嗽了幾聲。
公司上下的幾個部門經理看著我,等著我說些什麽。
「各位,我現在宣布一個訊息。」我把手機倒扣在桌面,繼續說,「剛剛得知訊息,我們又一次破產了。」
果不其然,幾位經理們和我想象的一樣,沒有任何反應。更有甚者繼續低下頭,拿著手機不知道給誰發訊息。
我用犀利的眼神看到了他發的簡訊。
––老婆,我今晚晚點回來。傻逼老板還在開會,加班還不給工錢
我噎了一下,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轉過頭說:「各位,你們還有什麽主意嗎?」
鴉雀無聲。
「沒有人說一下?」
鴉雀無聲。
「你們真沒有辦法了?」
還是鴉雀無聲。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
這也不怪他們,畢竟我們王氏早就破產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我也是死心不改,帶著這一幫家夥從十八歲幹到了二十八歲。面對這一一次破產,不僅我麻木了,他們也習慣了。
十年的人生!十年三十八次,這絕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也就只有楚霸天這麽幹,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有什麽問題。
「行,沒有人說就散會吧。」我無奈地揮了揮手。
結果我話音剛落,那一群人呼啦一下子沖了出去。還沒過幾秒,會議室裏只剩下我一個人。
房間瞬間就空蕩了。
真是一群好前輩。
我又一次嘆氣,看著桌面上的手機陷入了沈思。
那個霸總,到底是圖什麽?
這麽多年過來,我都懷疑他要愛上我了。
每一次破產前,他都會給我發一條資訊––––
王千金,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承不承認你傷了苗苗?
苗苗是他的女人。我之前因為商業之間的關系,和她有過一番交流。
但也只是商業上的交流。結果也只不過是我和她以談判破裂而告終,合約作廢。
至於為什麽這麽清楚,是因為談判完以後,我就收到了楚霸天的第一條破產威脅訊息。那天我甚至急得差點在過馬路時被大卡車撞死。
每一次我準備和他發一條訊息回復的時候,我的資訊旁邊總會有一個小小的紅色感嘆號。
就這麽往返了三十八次,三十八次,他加了我三十八次,又刪了我這麽多次。
有時候我都懷疑他是不是閑得無聊,故意拿我尋開心。
終於,我的心從一開始的慌張害怕,逐漸變得麻木了。最後,每次他加我的時候,我也逐漸趨於習慣了。
反正都會刪的,就當做是銀行告訴我破產的訊息算了。
盡管麻木,但在這期間,我有一件事非常的疑惑。
他每一次都叫我給他的苗苗道歉,可是......
我是男的。
我,王大少,貨真價實,一個堅毅的成年男子。
我實在不知道那個王千金是誰,我覺得是楚霸天找錯人了。
我翻過手機,看到了楚霸天發過來的訊息,有些發笑。
算了,也沒打算著他能回復我。
但是這一次,明知道發過去只會有感嘆號,我卻鬼使神差地回復了過去。
––楚先生,我是男的,不是你口中的王千金,不知道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我點了發送,心裏已不報任何的期待。
但是......
在發過去的那一瞬間,我定睛一看––––
沒有感嘆號!
天!我快驚喜地尖叫起來。但理智告訴我,盡管有多麽興奮,我還是得努力抑制住我的呼吸,以免被人看到,就會損失掉我的風度。
我喘著粗氣,右手捂住心臟的地方,感受著那裏極速的跳動。
「我草......」我深呼吸了一下,嘴裏不由自主地蹦出了這一句話。
我又看向了手機螢幕,再次確認這不是幻覺以後,雙手顫抖著拿起手機,繼續發了一條訊息過去。
––––楚先生,您還在嗎?
對面沒有任何的回音。
臉上的笑容猛地僵了下來。
我的心情忽然地跌落回低谷。
可能是他沒有時間呢?我這麽安慰自己。可是心裏卻一直有一個聲音告訴我––––他絕不可能沒有時間。
畢竟他人生裏有大半的時間在虛度人生,他不像我們......我一直都認為他這個人很離譜,仿佛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一樣。
但是這由不得我承認。楚霸天是真實存在的,他是神。他每天什麽都不用幹,就能夠把他的公司管理好,成為世界首富。
我恍惚地盯著螢幕看了大半天,還是沒等來他的訊息。
在走出公司大門的時候,看著眼前川流不息的車輛,我腦子突然一嗡。
草他媽的楚霸天!老子不陪你玩了!爺不開公司了行吧?
我去啃我爸公司的老底。我沒有管理才能,但我還有這一張臉皮,長得不說盛世美顏,也算得上唇紅齒白,會唱歌又會跳點舞,當個明星也是綽綽有余的。
我就不信他還管得著群眾愛看什麽。
於是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起手機給爸打了個電話。
電話「嘟」了一陣就接通了。
「餵?」
爸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楞了一陣。
「爸......」
我突然覺得爸老了。
「兒子?」他驚喜地說道,語氣有些激動。
我這才發覺,我好久都沒有和爸聊過天了。
其實也就只有一個月,就是我上一次破產的時候。
「爸,我想你了。」我說著,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爸也楞了陣,過了會笑了幾聲,說:「臭小子,找我幹什麽?」
「這不關心你嗎?」
「我不信,你找我一定有什麽事。」
我有點忍俊不禁。
但想到這,有發覺有些心酸。
我在心中嘆了口氣,說:「爸,你之前說過我做什麽都會幫我的,對嗎?」
爸貌似很得意的模樣:「我就猜到了,說吧。」
「我想把公司賣了,回家。」我說,「也可能會去當個明星什麽的。」
爸在對面突然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他嘆了口氣。
「兒子啊,你回不來了。」他說。
我忽然慌張起來:「為什麽?」
「我們公司已經被破產了。我這裏也沒錢了......」
「兒子,我知道你辛苦,你累。爸也明白,爸雖然錢不多,但是幾十萬也是拿的出來的。實在不行,你就回家吧。」
「爸照顧你一輩子。」他說。
我仿佛能看見爸在對面笑著說話的模樣––––那一種慈祥,以及,溫柔。
我沈默了好久。
爸照顧我很多次了,再麻煩他我心底裏的坎也過不去。
可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我很不甘心。
眼眶忍不住有些濕潤了,呼吸一次比一次沈重。
我盡量裝出輕松的語氣說:「爸,沒事,我開玩笑呢......」
「王董,今天的時間已經給您空出來了。」
對面闖進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我仔細辨認了一下,聽起來像是小陳的聲音,他是爸的秘書。
爸聲音局促起來:「什麽時候要空出時間的?」
「上個星期,您約了楚......」
「知道了,我現在去......」
一陣雜音,電話莫名其妙就被斷掉了。
我放下手機,瞬間覺得眼眶不濕潤了,鼻子不酸了,心情也不愧疚了。
我就該知道這個老頭子狡詐多端,連我這個親生兒子都騙。
真好,我的老父親。
我被爸掛掉電話後變得有些落寞。
望著漆黑一片的手機螢幕,我努力抑制住自己要爆粗口的欲望。
......
草!
我越想越氣不過,當機立斷做了一個決定,直接打了一輛車飛奔到我爸那兒。
我要找我爸算賬去了。
坐在車上的時候,腦子裏就已經浮現出了我和爸見面時的模樣了。
見面,煽情,抽煙,喝酒,給錢。
一套流程走下來,大概爸就答應了。
我走下出租車,看到眼前大樓上雕著氣派的「王氏集團」的字樣時,我就知道,我肯定是被騙了。
看起來還翻了個新,從銀的換成金的了。
我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的西裝,理了理,隨後昂起頭來,清了下嗓子,裝出一副模樣走進公司大門。
我走到前台,露出標準的淺笑,前台小姐說:「您好,我找公司董事長,我是他兒子王大少。」
我的嘴角稍稍彎了上去。
前台小姐的手抖了一下,拿起電話,柔聲說:「請您稍等一下......」
我就靠在一旁等著,聽見她通了電話過後,一直在「好的好的」回應著。
等她掛完電話後,我笑瞇瞇地問:「請問我可以上去了嗎?」
前台小姐卻很尷尬地看了我一眼。
「對不起,董事長說,讓您先離開,他現在沒有時間。」
我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
我不可置信地問:「您沒開玩笑吧?」
「沒有。」她有點著急了,說,「董事長的原話就是這樣子的。」
「他還讓您不要等了,要談一些很重要的合約,起碼等到半夜。」她補充道。
我麻木了。
老頭子,不愧是你。
前台小姐一臉愧疚地看著我,一直沒說話。
「要不您再等等?要是有什麽訊息我告訴您......」
「謝謝,不用了。」
我收回自己的笑容,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在我看來,今天已經夠糟糕了。
可是人生就是這麽奇妙的。
有時候甚至有些離譜。
因為我在轉身時看到了一個人。
他還是熟悉的模樣,還是擺著那一張死板,毫無生氣的臉。
他顯然也見到了我,從臉上擠出笑容:「王公子,好久不見。」
他原來知道我是男的啊?
我向他慢慢走去,伸出了手,他也很自然地握了過去。
「沒有沒有,上個月才見過,楚大少。」我笑著說,「還記得嗎,我公司第三十七次破產的時候。」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恨不得扇他一巴掌消消氣,手上的力度也越發用力起來。
楚霸天還是若無其事的表情。
但是我覺得他說出的話像是故意擠兌我一樣,分外惡毒。
他撐張笑臉說:「沒關系,失敗是成功之母,祝您再接再厲,早日成功。」
我總感覺他在罵我。
不過我還是舍棄了尊嚴,跟著楚大少上去找到爸。
我跟在他身後,他走在前面,敲著辦公室的門。
「請進。」
楚大少推開了門,見到我爸後,臉上又泛起笑。
我不屑地嗤了聲。
也不怕把自己那張面癱臉給笑沒了。
我背靠在門上,雙手抱在胸前,往裏面偷偷瞄了一眼,
「小楚總來了啊?」我爸笑得燦爛,迎了上去,「誒喲,好久沒見了,上次見是在你高考完的時候吧?」
楚大少點點頭,說:「是的,今年打算讀研。」
我聽著,突然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他。
這小子也就比我比我小六歲?
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我還沒多想,就聽見我爸繼續說話。
「挺好啊。」我爸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樂呵道,「有求學精神。哪裏像我家小子,整天不務正業,沒一點要上進的心思.......」
楚大少猶豫了一下,說:「沒有,令郎還是懂事的。」
爸一下子拔高了聲調:「他懂事?他要懂事的話怎麽不來看我?這小子也就只有要錢的時候會想到我,看他那副模樣......」
楚大少沒說話,微笑著聽了下去。
他還笑?
笑個卵錘子啊笑。
我沈著臉敲了下門,內心裏的不爽要溢位來。
爸聽到敲門聲,下意識地回過頭。
「兒子?」
他楞了一下。
我沈默地看著他們兩個。
我坐在他們兩個人的面前,一時間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我在替我的老父親尷尬,畢竟他剛才抵毀我的話,全被聽到了。
楚大少還是禮貌地擺出一張笑臉。
「阿王?」爸小心翼翼地開口,「你現在能離開一下嗎?」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父親!
我憤怒地想著,他關心我嗎?只懂錢,這能彌補我受到的傷嗎?絕對不可能.......
「三百萬夠了嗎?」
可以彌補的。
我飄然起身,邁著步子離開了我爸的辦公室。
我愛錢,錢永遠是真理。
爸之前說過,給我資金創業,只要有一天我創業成功了,他才會把公司交給我。
我真的就是為了錢才會一次次歷經磨難,發憤圖強,日復一日地努力著。
要不然哪個缺心眼會創業了三十八次業後還堅持下去。
但我承認,我確實沒有領導的天賦。我倒是真的喜歡唱歌,所以說我想進娛樂圈這一件事不是電洞來風的。
況且我長得確實帥。
公司我其實是不想管的,我就想拿到錢後瀟灑地走我的音樂道路。
畢竟錢是狂傲的資本。
不過這個訊息要是傳到了外面,說王大少整天不務正業,居然跑去娛樂圈花天酒地去了,那我爹還不得罵死我。
或許我爹在罵我之前,就被眾多網民罵死了。
我都能想象到網友們會說什麽。
「資本入侵娛樂圈都成這樣了嗎?抵制!」
「拜托,別禍害我們去娛樂圈了,還不嫌夠亂的嗎?」
「我家哥哥就是被你雪藏的!強烈抵制!」
我受不住這些。
我一想到這,心情就有寫煩悶,忍不住往口袋裏摸去。
掏出來一個煙盒。
我不抽煙,但是我喜歡吃糖。開啟蓋子,裏面是幾只長得像香煙的長條糖。
我掏出一支叼在嘴裏,故作深沈地做出吸煙的模樣,深深地吸一口氣,吐了出來。
然後我咬了一口。
真甜,好吃。
正當我還在為這種糖而陶醉時,辦公室的門突然有了動靜。
我下意識把煙盒塞回口袋。
結果出來的是文質彬彬的楚大少。
差點吃糖的事就要暴露了。
我松了一口氣,徑直問他:「爸和你說什麽了?」
楚大少瞧見我,笑了一下。
他又笑了?
我心中莫名生出一陣火來。
「王大少貌似對我有點敵意。」他一邊說著,再次擺出了那一張死人臉。
「我想您應該清楚為什麽。」我有些沒好氣回答,繞開他進到爸的辦公室。
爸遠眺窗外,心情看起來挺舒暢。
「爸。」我喊了他一聲。
他回過頭來看我一眼,表情又變得凝重。
他示意我過來,我便跟了上去。
「兒子,爸和你說一件事。」他皺著眉頭,是神情凝重。
我看著爸的表情,也不住收起自己那一份好笑的心思。
「爸也希望你能好好管理公司,在未來接下我們公司的重任。」
「但爸看你現在的樣子,也確實有些勉強。」
「公司是要發展下去的,是我一輩子的心血。我總是會老的,公司也要有人來管理。」
「所以爸希望你能成長。」
我楞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心裏卻有一個很不好的征兆。
爸繼續說:「我是看著小楚這孩子長大的,他有能力,我也信任他,所以說爸希望他也能帶著你走。」
「我今天把他叫過來,也是為了這一件事。
這是什麽意思?
我突然明白。
「我想讓他來帶你一陣子,好好學習他是怎麽管理公司的。」
我就該知道的。
我就該知道那個姓楚的來我爸公司裏絕對不會有什麽好事。
我望向了爸。
「爸!」
爸側過臉,貌似不想看見我。
「爸,你現在有兩個選擇。」我笑著,「第一,你收回剛才說的那句話。第二,我從窗台跳下去。」
爸愕然地看著我。
隨後他嘆了一口氣。
我以為他就要這麽答應了,但還沒等我露出得意的神氣,他就說:「你跳吧。」
爸繼續說:「你要真想跳,現在就跳了。爸了解你,你從小就不敢和其他小朋友玩,天天躲在家裏,還說你不敢和別人打招呼。連買東西都是......」
老奸巨猾!
我輕笑了聲,站了起來。
「爸,你就是讓我死,我都不會和楚霸天在同一個屋子裏說話。」
話一撂在這,我瞬間覺得自己帥爆炸了
我剛想高傲地走出辦公室,大腿猛地撞上了茶幾角。
草!
......
說實話,很丟臉。
楚大少在聽見動靜後,立馬闖進門,神情異常緊張。
結果一進門撞見的就是張痛苦到扭曲的面龐。
「噗嗤。」
楚大少笑了。
我閉上眼,根本沒臉見他。
出乎意料的,他並沒有安慰我。
而是用一種帶著嘲諷的語氣:「王大少身體不舒服?需要我去買些藥嗎?」
也可能是我太敏感,將楚大少這種安慰的話理解成了嘲諷。
但我樂意。
我瘸著腿慢慢往前挪,一聲不吭地走出去。
這個時候必定要硬氣些,不能丟了臉面。
辦公室的兩人也果然沒有叫住我。
但心裏還是憋著一股氣。
開啟手機,又打了個車回去。
路上很是感慨。
這次過來是來要錢的,結果連個打車錢都沒有回本,甚至還撞見了楚大少。
嘖,煩躁。
手機突然一震,我又拿起手機,發現楚大少給我發來了一條訊息。
——伯父說,你明天要來我公司實習。
我這才意識到我居然還沒有刪掉楚霸天的好友。
......明明可以置之不理的,但不知道是什麽驅使著我,我回復了條資訊過去。
——不去
——你可以和伯父商量。
潛台詞是我管你去不去,不去我直接告你爸去,到時候你和你爸解釋。
我靠在座椅上,沈默了許久。
這家夥怎麽在這個時候回復得這麽積極。
腦子裏轉了一百八十個彎,糾結了不知道多久,才在螢幕上打下幾個字。
——幾點
——你來決定,但最好是在早上。
我又楞了會,思考著合適的時間。
——八點
——可以,我會幫你準備好。
手機放下,我莫名松了口氣。
楚大少不愧是楚大少,連打字都是這麽一板一眼,連標點符號都不落下。
仿佛能透過螢幕看到那張正經臉。
於是一路上我一直在反省,為什麽我要答應?
最後經過三十分鐘的思考後,我得出了一個很無厘頭的結論。
我被附身了。
......
第二天準時到了他的公司。
公司門口比我爸的還要氣派。
楚大少難得拉下他高貴的身姿,親自跑到大廳來接我。
「屈尊了。」我說。
楚大少似乎懶得理會我,遞給我一個牌子。
「工作牌,帶上。」他說,「實習三個月,期間要靠它出入公司。」
瞧瞧,多細心一個人!居然還告訴我這樣的小人物這張工作牌有什麽用。
我要為楚大少浪費自己的口水而感到愧疚了。
坐電梯到了不知道是幾樓,他把我帶到一個工作位上。
「你以後就在這裏工作了。」他指了指那個狹窄的座位。
我點頭。
領著我熟悉了一遍周圍的環境,他便繼續投入到自己的工作當中––不愧是大少,對工作的熱愛令我難以理解。
可我也沒有想到,抱著摸魚的想法來到這個地方的我,卻不得不要像楚大少一樣忙碌了。
「小王,幫忙影印一下這個檔。」
「小王,幫忙和Cindy說一聲––就是那個紅衣服的,這個方案要重新寫,謝謝。」
「小王,幫忙拿一下u盤。」
誰是你小王啊,爺今年都快三十了,破過產的次數比你們老板的年紀還大。
打死都不會想到,我會從一個公司的老總變成一個任由人使喚的實習生。
盡管這麽想,臉上卻也不得不掛上一副笑臉。
「累死我算了。」
忙了一天,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度過的。只知道要完成那些摸魚的老員工給我布置的任務,而且只有做完了,才能回家。
身邊的人漸漸離開,旁邊的燈光暗淡下來,再過一會,就只有我的座位是還亮著的。
不知道怎麽,視線開始偏移,大腦開始宕機,我突然就變得很惆悵。
註意力被桌面上的一只杯子吸引了。
「杯,你過的可真好。不用愁吃穿,也不用繼承家產。真樂的清閑,我要是能變成你就好了。」我盯著杯子,心裏想著,「
想著想著,全然沒註意到身邊多出了一個人。
「沒做完?」
我被嚇了一跳,轉頭看去,果不其然,是楚大少。
「是。」
「累嗎?」
我雖然很想在他面前很拽地說一句:「爺精神好著呢,堪比大力海員!」可奈何嘴比腦子快:「比狗還累。」
「那就加油。」他說,「繼續幹吧。」
在那一剎那,我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麽創業不成功了。
成功的企業家不需要感情,也不需要假期。
我猜測這時候我的臉大概比石苔還青吧,因此楚大少又跟了一句:「那明天調過來當我助理。」
一瞬間,我看到了一條裝作無害而溫柔的大尾巴狼。
————
楚大少爺果然說話算話!
第二天,我就開始屁顛屁顛地給他端茶倒水。
總有一種自己的地位上升了的幻覺。
起碼在昨天那些使喚我做事的人面前,我能有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果不其然,他們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一上午很快過去,要到午餐時間。
按照劇情,我應該在某茶水間聽到那些員工對我的誹謗。所以接下來,我應該要在中午吃飯的時候,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路過茶水間,然後聽到那幾個員工的對話。
……
奇怪,為什麽我會有這個念頭?
而且公司不是有員工飯堂嗎?為什麽我還要到茶水間吃飯?
我有些疑惑,但很快將這個想法甩出我的腦袋。
去吧。
點了份外賣,拎上茶水間,在門外偷偷瞄了幾眼進去。
果然從裏面傳出來一陣談話聲。
「誒,我說那個誰,怎麽今天就升上董事長的秘書了?」
「對啊對啊,昨晚還不是被我們使喚著的呢。」
「誒,你們說,他是不是那個了……」
「那個啊?怎麽會……」
我沈默了。
聽見他們繼續說話:「沒有想到啊,這個人長得還可以,居然是那樣的人。」
「誒喲,人不可貌相的。這個人也許當著我們一套,背地裏卻當著狐貍精呢,勾引董事長。」
「啊啊啊,不要啊,我的董事長!」
「嗚嗚嗚,董事長這麽帥,不要被這個小狐貍精迷惑住了!」
我說不出話,臉扭的像被車軋過似的。
這幾個人是腦殘嗎?
怎麽說出來的話像沒經過腦子,幾個大老爺們還捏著嗓子說話,就和剛從東廠出來一樣。
還「嗚嗚嗚」呢,真想扇個巴掌過去。
可不知道為什麽,我的眼睛突然流下了兩行淚水。
我張大嘴巴,眼睛瞪的渾圓。
今天是發什麽神經了?
腿卻不由自主地邁向衛生間——躲到那裏去哭了!
不受控制了!
我驚恐著,卻抑制不住內心切實存在的難受。
兩種截然不同的情感交織在一起,如同打架般爭執,令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去應對。
最後是心中的哀傷占了上風,我兩只手撐在廁所的洗手台上,任淚水劃過。
此時,我就是那憂愁的公主,腦子裏閃過一幅畫面——我站在傾盆大雨裏,面前的英俊男人狠心地甩開了我的手,只留給我一個瀟灑而消瘦,高大而健碩的背影!
而我只能無力地跪倒在大街旁,崩潰地大哭。
此時的我,哭的唯美,就像雨中的蒙娜麗莎。
在這個時候,我已經不是王大公子了,而是王·伊利夢露·殤·k!
我站在寒風裏,痛苦地喊叫著。
我愁苦,我仿徨,我瘋狂!
我的眼睛浮現出血色——哦,我的安德烈伯爵,哦該死的上帝啊,怎麽能讓我這麽一個美男子黯然神傷?
那是,那是因為誰?
啊,楚霸天!我為了你,抓心撓肺,簡直不像我自己了!哦……天啊,我居然被一個男人辜負了感情,我恨不得黑化!
「怎麽了?」
我的哭聲被打斷,腦子重新回歸清醒。
回過頭一看,是楚大少盯著我看。
我竟不知如何是好。
「你洗洗臉。」他說。
我「哦」了聲,轉過身子看向鏡子。
面前出現了一個男人——不,倒像是一個少年,大約十七八歲出頭,長得極為俊俏。
我楞了會,恍惚間居然想:「我今年才十八歲吧。」
楚大少說:「怎麽還楞著?」
我回神,便一邊洗臉,邊想著剛剛自己看到的樣貌。
擡起頭,還是那個少年——甚至眨眼的動作都和我同步。
這是我嗎?
有些迷茫了。
「好了嗎?」楚大少說,「好了就出來。」
我點頭。
「和我出來,我說點事。「
似乎看出了我的不情願,他又說:「很重要的事。」
行吧,給他個面子。
看在他幫我拉出那個恐怖的狀態的份上。
楚大少帶我來到他的專屬私人vip高級貴族辦公室,接著用一副很耍帥的姿勢——兩手插口袋,背靠在墻上,用側臉對著我——站在了窗邊。
真裝。
我故意站的理他遠了好幾米。
「你要說話就把臉對著我。」
他只能很不情願地扭過身子,說:「你知道你剛剛做了什麽嗎?」
我雖然不想回憶,但還是搖頭。
「為什麽?」我問。
「那是因為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
我挑了挑眉。
楚大少像是嘲笑一般輕嗤了我一聲,說:「你還沒發現嗎?你和我一樣,是個……」
話還沒有說完,他便突然僵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嘖,真礙眼。
「你要說就趕緊說,別吊我胃口。」我說。
楚大少沒有理我,他依舊保持著那個奇怪的動作。
但我能看到他的眼神慢慢轉成了驚恐。
「怎麽了?」我問。
沒等我上手碰他,他「撲通」一聲,朝我跪下了。
我張大嘴,兩只手不知道如何是好。
扶,還是不扶?
……
楚大少果然是個很出乎意料的人。
他低著頭,我卻仿佛能看到他窘迫至極的表情。
楚大少已經面如死灰了。
———————
下班後,出了公司的大門,我臉上已是不住的笑了。
好笑,真好笑。
我又開啟手機慢慢欣賞著楚大少英俊的跪姿——這臉,這腿,這軀幹……
「刪了。」楚大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轉身,挑眉看著他:「為什麽?」
楚大少說:「我給你錢。」
我說:「我不差錢,我找我爸要。」
他有些崩潰:「你有病啊?」
「沒有。」
「你要是不刪你也會死!」他大聲喊。
眼神還蠻真摯的,但是我並不打算接受。
剛打算轉身離開,楚大少的身子又一僵,直楞楞跪在地上。
我呆滯了會,低頭看向跪地上那人,眼睛眨了眨。
他咬牙切齒:「快扶我起來。」
哦,好。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我扶著跪在地上的楚大少起身,帶他進了停車場。
「倒也不至於吧。」我好笑道,「想跪待會再跪。」
楚大少並不打算說話,閉上眼與世隔絕。
嘖,感覺像帶弱智兒童出門。
得了,這次不僅是楚大少丟臉,我也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
我邊扶著他,邊道:「你是智障嗎?怎麽走路都不會。」
楚大少扭過臉不說話。
「可以動嗎?」我拉開車門,「擡個腿,誒對,真乖,再彎個腰……」
「我不是智障。」楚大少突然重重地說。
「好我知道了——誒對,再擡一下手,轉個身。」
好不容易將他塞進車,他又突然一腳踏出來。。
「我不是智障。」他很認真。
「你有病啊,讓我上車再說行不行?」我無奈。
楚大少堅持:「我不是智障。」
草,這人想幹什麽。
「你到底有什麽事?」我問。
他答非所問:「如果你不收回這句話,我就下車了。」
我有些崩潰:「你到底想幹些什麽?」
楚大少低頭不語。
我只好妥協:「行,那你不是智障。」
我在內心想,這人是怎麽當上世界第一首富的?怎麽會幼稚成這個樣子……小氣死。
楚大少擡頭,眼睛終於有了神采。
「我這是奉勸你,把照片刪了。」他帶笑說,「你不會想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麽的。」
我也對他笑笑,一把把車門摔上。
這家夥拽什麽啊。
楚大少疼得「嗷嗷」叫,一腳縮了回去。
我這才安心地上了駕駛位,哼著小曲踩著油門駛出了停車場。
楚大少似乎是疼得不想說話了,我好心情地側過臉看了他一眼,果不其然,面目扭曲。
來到了大馬路上,外邊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你家在哪兒?」我哼著小曲,駛出了一段路才想起來要問地址。
但為什麽我突然要去他家呢?我有點懵,我不應該要回家的嗎?我為什麽……
耳邊好像有一個聲音在輕聲對我說話:「去吧,去吧,反正去了也沒有什麽事,去吧……」
我被聲音蠱惑了一般,逐漸忘記了剛才的想法,轉頭看向了楚大少。
楚大少冷哼一聲:「在K780星球。」
「你再說廢話我就把你扔出去。」
楚大少歪頭:「你不信?」
鬼才信。
我伸出另一只手,調大了車上的音響。
楚大少又吃吃地笑了。
「看好了,給你漲漲見識。」他這麽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來了一個按鈕。
我本來是不想理他的,但是當他按下了那個按鈕的前幾秒,我還是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餵,你可別把蠢傳染給我,自己蠢就好了……」
話音剛落,我就慢慢長大了嘴。
車輛自動減緩速度,距離車的二十米左右慢慢出現了一道裂縫,像是硬生生被人從空氣裏劈開一樣,仿佛裂縫所在的地方分子都被分成了兩半,極其詭異。
那裂縫也逐漸擴大,化為了一個長方形。顏色也慢慢變成了白色。
「我……草…….」
我仿佛回到了年少時第一次見到艾爾卑斯山的場景。兩者給我的感覺都有一個共同點——我都他媽是第一次見到。
「怎麽,嚇傻了?」楚大少張狂地笑了。
我看向他的眼神帶著驚恐。
開個車難不成要把命送進去?
他輕蔑地說:「這次是我準備不充分,是我回去的最差的一個方案。如果連這個你都不能接受,那就太過差勁了。」
我依舊合不上我的下巴。
我這才發現,周圍已經沒有了其余行駛的車輛,氣氛安靜得有些詭異。
不等我消化剛才發生的內容,車輛便在某種神秘力量的驅動下緩緩進入了裂縫。一道白光閃過,我下意識閉上了眼睛。等睜開眼睛,我已經來到了一個新的空間。
我看著眼前的環境,腦袋都有些發昏。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前面應該是一架飛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