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受训里,我没有听到过哪个督导或者老师鼓励咨询师拥抱来访者的。
只听到过更严苛的设置给定,譬如某些克莱茵学派的咨询师,是会连水都不提供给来访者的。
拥抱就更别说了。
我个人没有这么做过。但在一些团督里,我是听到过同行拥抱过同性来访者(在来访者的请求下)。
在那些个情境下,你是可以理解这位咨询师是怎么做了这个决定。
至少当时在座的(包括督导师),没有哪一位跳出来批评这位同行有伦理问题,或者是犯了技术性错误,大家就是一同在分析和讨论这个做法带来的、对咨访关系的影响,什么样的活化(enactment)使得咨询师这么做了,什么样后续的展开可能跟这个拥抱有关联。
当然,毫无疑问的是,你问哪个咨询师,ta都会告诉你,这个工作是要用语言来表达,不要用行动来表达。
这是一个共识。
再援引两个人的观点。
1、那位写101种防御机制的布莱克曼博士认为拥抱来访者是一种技术性错误,应该完全避免。
他自己也只有在与来访者终止治疗的最后一次见面里,才拥抱过来访者,并且他强调不是他发起的拥抱,那个拥抱发生的很快:来访者在打开门时,突然转身、快速地拥抱了他。
考虑到是最后一次见面,他接受了这个拥抱,并轻轻拍了拍来访的肩膀。这个来访也表达了感谢。
并且这个事情之后,每次会谈结束、走出咨询室时,他会和来访者们保持1.4米左右的距离,以防ta们会突然转身抱他...
他写到这里,不免令我好奇,如果真有来访者要抱他,他真的打算「灵敏」地躲开,让来访者扑个空吗?
这个画面也挺奇怪的。。
这是题外话。
他明确地认为,拥抱来访者,是对治疗性界限的破坏。他可能会跟来访者直接提及这个,并且表示:来访者其实无须触摸他、就能够让他知道他们想要表达的感激或赞赏。
与此同时,他有一个观点:来访者想有躯体接触的愿望是在防御他们对母亲冷酷对待他们或父亲虐待他们所经历的悲伤,(即拥抱作为一种对痛苦记忆的防御行为)。
2、温尼科特在1969年写了一个文「母亲-婴儿的交互作用体验(the Mother-Infant Experience of Mutuality)」,其中他彻底地批评了那些「有着不允许触摸病人这种僵化分析性道德的分析师」。
他认为,在某些情况下咨询师触摸来访者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这里的「某些情况」指的是,有些来访者在其婴儿期的关键发展时段,其母亲对ta的照护是失败的,且这种失败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持续不断的失败。
在这篇文中,温尼科特给出了一个临床片段。
我本来想贴在这里,但考虑到这个临床片段还是比较「生猛」,怕误导一些读者。
毕竟他的这个例证中的做法,在当下看来,可能会被绝大多数从业者批为「不恰当」。
咳,我真的没有在这里卖关子。
如果你对这个例证感兴趣,你可以前往我的公众号-知晓心理,回复关键词 w125,获取我手动拍摄的两页文本。
或者,你可以直接翻阅【温尼科特的语言】101页,如果你恰巧入手了这本书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