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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史家的嫡小姐與九皇子早已私定終身。
皇上賜婚後,讓我替她嫁給了毫無實權的三皇子。
幾個月後,三皇子陰差陽錯成了太子,嫡小姐眼紅,命我與她換回來。
我原以為,小姐得償所願會放我離去,可他們卻將我活活溺死。
我死時,已有三月身孕。
再睜眼,我回到了漁村。
這一世,我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沖上三皇子的馬車。
1.
我是漁村的簪花女。
一日,我在街上幫人簪花,一個廚娘來到我的攤位前,她看著我,楞住了,目光一縮。
「姑娘,你怎麽長得和我們家小姐一模一樣……
我笑得燦爛,幫她簪好花:「是嗎?那可真是緣分。」
隔日,她又來了,身邊還跟著一名戴面紗的女子。
我看著她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那名戴面紗的女子命人掀翻我的簪花攤,聲音帶著惱怒和氣憤:「你一個簪花女,憑什麽和我長得一樣。」
接著,我被人按在地上,她命人狠狠踩碎我的手指,用鞭子抽爛我的背,對著我渾身上下踹了又踹。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我,揚長而去。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說,那位是禦史家的嫡千金。
2.
我吊著一口氣在街邊待了一天一夜,禦史家打的人,無人敢救。
生命垂危之際,禦史派人將我擡回府。
他們命大夫悉心照料,本以為是他們良心悔改。
沒曾想,禦史卻痛心疾首地對我說:」桃夭,你是爹的女兒啊!」
我瞪大雙眼,不可置信:「這怎麽可能…….」
緊接著,那個說是我父親的禦史,強行將我認回禦史府,他並不公布我的身份,求我以孿生姐姐李卿月的身份活著,活著嫁給三皇子。
他們告訴我,李卿月早已是九皇子的人了,若是嫁給三皇子被發現會死的。
李卿月也跪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帶雨:「妹妹,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你救救姐姐好不好?」
我一時心軟,答應了她,成了我噩夢的開始。
嫁給三皇子不久,九皇子失勢,三皇子出乎所有人意料成了太子,我被奉為尊貴的太子妃。
就在我以為時來運轉之時,李卿月給我遞來歸家帖。
我天真以為她是顧念姐妹親情,約我敘舊,沒曾想,她卻說要與我換回來。
「你要頂替我才能成為太子妃?」
李卿月仰天大笑,嬌媚的小臉上掛著勢在必得的笑容:「妹妹,你忘了嗎?我才叫李卿月啊。」
我頓感不妙,袖口的手慢慢收緊。
她一步步朝我靠近,在我耳邊如魔鬼般輕輕低語:「而你,只是一名簪花女。」
「一個替身而已!」
我瞪大了眼睛,胸口一沈。
她命人給我灌下迷藥,還把我推下魚塘,我在魚塘裏大聲呼救,禦史爹爹和李卿月站在岸上無動於衷。
我求他們,說我肚子裏還有孩子,他們嘲笑說,正好和我一起死了,算了。
他們罵我孽種,說我生來就不祥。
要不是,看我我孤身一人,他們也不必將我打個半死,再假惺惺的裝作愛我的樣子求我回來。
我徹底咽氣之前,他們告訴我:「你不知道吧?你確實是禦史家的女兒。可惜,你是陰胎,生下來會給家人就不詳,就是活該被遺棄的。」
我的存在,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只要我活著,他們就會倒大黴。
靈魂飄到半空之時,我看見李卿月倚在太子慕容易懷中,笑得甜美可人。
慕容易摸著她的臉,深情地說:「月兒,你瘦了。」
我紅了眼睛。
他怎麽能認不出自己的枕邊人?
3.
再睜眼,我回到街邊廚娘簪花這天。
廚娘如前世一樣,呆呆地對我說:「姑娘,你怎麽和我們家小姐長得一摸一樣...」
我微微笑的說道:「是嗎?」
又頓了下,悠悠道:「說不定,我就是禦史家遺留在外的私生女,你撞破了一樁陳年舊事呢。」
廚娘嚇得臉色一白,倉皇離去。
我收起笑容,望著她的背影,起身收拾簪花攤。
隔日,廚娘如前世那般帶著李卿月來到了攤位前。
而我的攤位上空空如也,坐著位賣鮮花的大伯。
「姑娘,買花不?」
李卿月冷著臉,瞪向廚娘:「這就是你說的與我長得一摸一樣的簪花女?」
廚娘驚恐,連忙下跪磕頭:「小姐,昨、昨日在的,真的一摸一樣!奴不敢欺瞞您啊.……」
李卿月命廚娘站起來,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啊,小姐饒命!」
李卿月冷著臉,高高在上地揉了揉自己的手。
「必須盡快找到她,否則,惟你是問!」
我背過墻根,眼底劃過一絲恨意。
原來從一開始,李沁月就知道我是她同卵的親妹妹。
那就,不能再等了。
4.
我轉身離開街邊,去香裳坊花了二兩銀子買了件衣裙。
前世,慕容易每周都會去長安坊吃茶,我必須搶在禦史府找到我之前,取得慕容易的信物。
只有這樣,我才能以李桃夭的身份活著。
長安坊不同於其他酒樓,來往的都是達官貴族。
連續三天,我都大搖大擺走進茶樓,同掌櫃的談簪花生意。
第四日,慕容易終於來了,我連忙向掌櫃的告辭,心裏緊張如同小鹿亂撞。
我不確定慕容易是否會接住我,也有可能落個摔得鼻青臉腫的下場。
但我必須賭,緊接著,我上樓,閉上眼,從樓梯上直直往下倒,手裏的簪花掉落一地。
一陣驚呼聲中,意想之中的疼痛沒有到來,映入眼簾的是玄色衣袍,墨發齊肩,眉眼精致,身上還傳來一陣清冷的墨香。
慕容易牢牢接住了我。
我大舒口氣,心中竊喜,賭成了。
慕容易關切地望著我:「姑娘,你沒事吧?」
我掙脫他的懷抱,對著地上的簪花一陣痛哭。
「我的簪花,這是好不容易才簪好的,是我們全家一月的口糧啊!」
越哭越慘,就在我準備使出渾身解數哭得更大聲時,慕容易伸出一只手遞給我一塊玉佩。
「姑娘,我賠你吧。」
我呆呆地望著他,吸了吸鼻涕:「公子,這個,真的可以嗎.…..….」
慕容易微笑著點了點頭,如沐春風。
我伸手小心翼翼接過玉佩,感激涕零:「謝謝、謝謝公子!你真是我的大恩人!」
出長安坊後,我握緊了手中的玉佩。
還沒想好躲哪之時,禦史的人就找到了我。
5
不同於前世,今生,我被請進禦史府,丫鬟在前方恭恭敬敬地領路。
前廳裏,坐著我那利益熏心的父親大人和愛慕虛榮的孿生姐姐。
李卿月一見到我,臉上開始洋溢著喜悅的笑,眼中也閃著狡黠的光芒。
大概是覺得,終於有人能替自己嫁了。
我那高高在上的父親大人,臉上堆滿了失而復得的欣喜。
「你就是...桃夭?」
我裝作不知所措的模樣,後退了兩步。
父親大人開始打起感情牌,聲色淚下:「桃夭,你真是爹的女兒啊!15年前,你被接生的人偷偷抱走,爹找了你很久,直到,不久前廚娘去簪花,爹才得知你的下落。」
「桃夭,是爹對不起你,現在爹把你接回來享福好不好?」
我表面驚訝,內心冷笑。
享福 ?
李卿月在旁邊虛偽地拉起我的手,擠出兩滴淚:「妹妹,回來好不好?我們是一家人。」
前世,我看著這幅模樣,內心深處缺失的親情有了歸屬,才信了他們的話。
可如今,我只覺得惡心。
我眼含熱淚,恭恭敬敬地給禦史鞠了個躬。
「爹!」
緊接著,又抱了一把李卿月。
「好好好,我們一家人終於團聚了!」禦史眼含熱淚,把我的手搭進李卿月的手裏。
我內心冷笑,好一副父女情深,姐妹情深。
在禦史府住下沒幾天,這日午膳時,李卿月拉著我的手,直直的跪了下來。
「妹妹,求你救救姐姐!」
重頭戲,終於來了。
我假意不知是何事,裝模作樣問:「姐姐,你這是作何?」
李卿月眼眶帶淚,哭得梨花帶雨,將她與九皇子慕容段的愛恨糾葛全盤脫出。
最後,她告訴我,聖上下旨賜婚,禦史家的女兒要嫁給三皇子。
而她早已與九皇子私定終身,非君不嫁,她懇求我替她嫁。
我假意為難:「這.....」
那打著如意算盤的禦史爹緩緩開口,聲音沈痛:「桃夭,若是你不肯嫁,咱們家只能冒著欺君之罪將卿月嫁過去了。」
「你忍心爹爹去死嗎?」
看著他這幅模樣,我又想起了前世,那時,我滿心滿眼以為自己收獲了從未有過的父愛,沒想到,這份愛卻如披著羊皮的豺狼般可怕,將我推入萬丈深淵。
我流下熱淚,嘴裏喃喃道:「不.....」
我一定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6.
我假意點頭,答應嫁人,心中波濤洶湧。
禦史爹嘴角勾起一抹計謀得逞的笑:「卿月,你起來吧,桃夭答應了。」
李卿月忍著惱怒,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腿狼狽起身。
她收起性子,朝我露出感激的神情:「姐姐,多謝妹妹。」
我起身福了福身,趁機松開腰間的玉佩:「能幫到爹爹和姐姐,是桃夭的福氣。」
玉佩從腰間滑落,掉在地上發出清脆響聲,爹爹和李卿月的目光被吸引,氣氛瞬間變得緊張。
李卿月撿起玉佩,不可置信地脫口說:「你怎會...有三皇子的玉佩?」
爹爹伸手從李卿月手心拿走玉佩,仔細觀察,語氣帶著質疑和驚訝:「桃夭,這枚玉佩你從哪來的?」
我心中平靜,表面一慌:「我那日在茶樓,和一位公子.…..…」
我的臉上漸漸浮現粉色,又開始慌亂起來。
「但你們放心,我們沒有...私相授受...」
爹爹的面色變得青紫,眼中閃爍著猜疑,不一會兒,他們對視了一眼,相繼離開。
「桃夭,你繼續吃,我和你姐姐商量點事情。」
我悄悄跟了上去。
書房裏,爹和李卿月發生了激烈的爭吵:「她已經見過三皇子,如何頂著我的身份出嫁?」
爹嘆了口氣,沈聲道:「如今,只有一個辦法了。」
7
第二天,我被叫到祠堂跪在地上,正式認祖歸宗。
爹恢復我禦史嫡二小姐的身份,正式對外人宣告——李家,還有位嫡二小姐。
我跪在祠堂前磕頭,一聲,一聲,又一聲,仿佛在為前世委屈的靈魂伸冤。
婚禮那日,我以嫡二小姐的身份嫁給三皇子,不再是一個替身。
8.
洞房花燭夜當晚,我坐在婚房裏捏緊手心。
隨我出嫁的侍女叫春曉,我問她:「前廳還在吃酒嗎?」
「回三皇子妃,是的。」
前世,慕容易以為我是真正的李卿月,婚後對我還算不錯,從未與我紅過臉。
這一世,我在酒樓算計過他,不知....
「三皇子,安……」
門外傳來聲響,我挺直腰背,內心忐忑不安,一步、兩步、三步。
慕容易如前世般掀開我的蓋頭,今日的他一身紅衣,墨發飄散,精致的五官上臉頰微紅。
他看著我,瞇了瞇眼睛:「是你。」
我內心敲響警鐘,然面上微微驚訝:「你是,三殿下?」
又起身,面露感激朝他福身:「那日在酒樓,還得謝殿下救我。」
慕容易面無表情,我心中的弦越繃越緊,就在堅持不住的時候,他朝我走近。
慕容易的手一把捏上我的下頜,冷漠的眼神如同利刃:「本王,此生最恨別人的算計。」
他甩開我,頭也不回地踏出房門,與那日判若兩人。
9
我成了三皇子府裏的笑柄,慕容易接連三日,都未曾踏進我房中半步。
不行,七日後就是回門宴,必須同慕容易消除誤會。
我喊來春曉:「你去準備一些桂花糕,還有蜂蜜水,在加一碟泡菜。」
慕容易前世最愛這些,打蛇打七寸,不信他忍得住誘惑。
我又親手去市集買來薄荷,磨成粉制成香囊,命管家掛到慕容易車上。
最後,又將一疊歐陽修的字畫放在了他的書桌上。
晚上就寢前,慕容易來了,他闖進我的屋子時,我才剛剛將上衣褪去,薄而雪白的背,映入他的眼簾。
他攸地轉身,紅了耳根,惱怒道:「你這女人,怎麽不穿衣服。」
我上前纏上他的腰,解開他的腰帶,手指從下向上蜻蜓點水般落在他的唇上:「殿下,今晚留下來好不好?」
他眼中全是被激發的情欲,嘴上卻不饒人。
他冷哼一聲:「送吃,送喝,送香襄,王妃,心眼真多啊。」
拉著他來到床邊,我雙手環抱上他的脖子柔聲說:「殿下,我從小被禦史府遺棄,前幾日,他們才將我認回又把我嫁給你。」
「殿下,我滿心算計都只為了你。」
「而且,殿下你說,禦史他們在打些什麽如意算盤?」
慕容易落在我耳後的唇攸地收回:「禦史?」
緊接著,他又吻了上去:「著急站隊的老東西罷了。」
他的話一出口,我心裏松了口氣,這一關算是混過去了。
「啊!」
初次的疼痛,疼得我拽緊慕容易的肩膀。
他低聲笑了:「聽說,李卿月早就是九皇子的人了。」
「看來,你真是剛被認回的禦史千金啊。」
一夜顛鸞倒鳳,第二天早上醒來,慕容易已經走了。
突然想起來,他昨晚說,李卿月是九皇子的人。
他是如何得知的?

10
回門宴,慕容易並沒有隨我回府。
隔日,他闖進我的房門,面色青紫扇了我一巴掌。
「李桃夭,你真不愧是禦史的女兒。」
「心眼子是隨的足足的。」
被他這一巴掌我打得兩眼冒星星,強忍痛意站起身問:「殿下,此話這是何意?」
慕容易猛地伸手掐緊我的脖子,用一種無比嘲諷的語氣開口:「難道,不是你命人來通知本王,無需隨你一起回門,最後,又讓你爹到禦前告我,說懈怠新婚皇妃,讓我丟了禮部這顆棋子,你說,李桃夭。」
又一把將我甩在地上,眼神冰冷:「你說,我該怎麽罰你?」
我趴在地上,久久沒有回神。
慕容易離開很久後,我不顧身上的酸痛起身喊來春曉,緊緊盯著她:「春曉,你說,是誰背著我跟王爺傳假訊息呢?」
11.
春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王妃!」
她一邊磕頭,一邊痛哭流涕:「奴錯了,奴被豬油蒙了心,再也不敢了。」
看著春曉痛哭流涕的樣子,我心中的憤怒逐漸被冷靜取代,仔細想想,前世許多細節都被我忽略了。
比如,禦史如何得知我在王府過得如何?
比如,慕容易的太子之位真的是湊巧嗎?
太順了,從我嫁進三皇子府到李卿月將我溺死頂替我,仿佛,這一切像是設定好的。
我的背脊爬升一股寒意。
「春曉。」
我許她高於禦史府兩倍的價,命她扮演兩面間諜,向禦史府傳遞假訊息,也向我匯報他們的計劃。
隔日,我帶著吃食來到三皇子書房,向他坦白:「殿下,如今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我既已嫁給你,你就得信我,我絕無二心。」
他放下折子,眼中帶著警告,冷冷地說:「你讓我如何信你?」
12
奪嫡之爭,朝堂分為三個派系,一派支持九皇子慕容清,一派支持四皇子慕容遠。
還有一派站中立,但我猜,這一派支持的應該是慕容易。
於是,我朝慕容易開口:「如果,禦史帶頭站在殿下這邊,殿下的勢力是不是就能展露出來了?」
慕容易猛地伸出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面色寒意漸濃:「你還知道些什麽?」
我臉都快被捏成了豬肝色:「咳、殿下,我是忠於你的,先放開?」
脖子上的力道漸漸變小,我恢復呼吸跌落在地。
「李桃夭,你可別讓本王失望。」
我捏緊袖子裏的手,福身告退。
回屋後,我怒吼:「什麽人啊,怎麽一言不合就掐脖子!」
喝了壺茶冷靜下來,如果,慕容易的太子之位從一開始就是他謀劃的,那九皇子失勢和四皇子身亡就不是巧合了?
就是,不知前世禦史是何時站他這邊的。
「春曉,他們除了讓你監視我,還讓你做什麽?」
春曉告訴我,除了傳遞我的訊息之外,每日三皇子的行蹤也要傳遞,三皇子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全都要註意。
我捏了口綠豆糕放進嘴裏,將兩個女兒都送至最有可能奪嫡的皇子中,最後又選一個最聽話的女兒留下。
禦史還真是打得兩手好算盤!
13
春曉的確有些作用,透過她不斷的來回傳遞訊息,讓慕容易在朝堂上防了不少暗箭。
一來二回,慕容易來我房裏的次數,日益增長,怕此時有孕,我開始喝避子湯。
這日,我剛喝到一半,慕容易就來了。
他見到這碗黑乎乎的藥汁,關切地:「王妃,這是何物?可是生病啦?」
我胡謅是補藥,本來能圓過去,春曉這個笨丫頭卻漏泄了。
慕容易得知是避子湯,摔碎瓷碗,甩袖離去:「不想生就告訴本王,何必喝這麽苦的東西!」
我脫口而出想攔住他,卻沒想好如何說!
算了。
14
慕容易那日生氣後,連著一周都沒出現。
這日,春曉面色蒼白告訴我,禦史命我回去一趟。
我猜,她暴露了。
果然,剛踏入府門就被家丁抓住,皮鞭如雨點般落在我的身上。
「大膽,我可是三皇妃,你們這麽做不怕皇子暴怒嗎!」
管家冷眼旁觀,嘴角掛著嘲諷的笑意:「二小姐,您可真是好生厲害,將禦史玩弄於股掌之中,老奴真是低估您了。」
我咬緊牙關,忍著皮肉劇痛,腦子迅速思考對策,深吸了口氣,用盡全身力氣大喊:「蠢貨,你看不清形勢難道爹爹還看不清嗎?」
「如今,正是奪嫡之爭,鹿死誰手尚未可知,我這樣做是為了確保無論哪個皇子最終成為太子,我們禦史府都能成為最大的贏家。你怎麽能說我背叛爹爹?」
管家楞住了,他沒想到我會如此反駁。
我見機行事,繼續挑唆:「再說,我可是爹爹的親生女兒,我身體還流著他的血。」
「無論,我站在哪一邊那都是為了我們禦史府的未來著想。難道,你不希望禦史府能夠永遠繁榮昌盛嗎?」
管家的眼神開始動搖。
我趁熱打鐵,繼續說道:「而且,你以為三皇子就真的信任我嗎?他不過是在利用我,我們都是棋盤中的棋子,想要的不過是那個位置罷了。」
管家冷哼一聲,意識到自己被我耍了:「那也有大小姐替咱們老爺爭,二小姐您就別來添亂了!」
「給我打!」
「住手!」
躲在墻角的爹爹這時才走出來,命管家放了我。
我渾身是血,脫力倒在地上,爹爹朝我走來,滿臉慈愛地扶起:「桃夭,是爹爹不好。」
「讓管家誤會你了,不過,桃夭你說的對,你永遠是爹的好女兒。」
15
我渾身是傷的回到三皇子府,我爹似乎並不擔心三皇子會為他是問。
畢竟,在他眼裏,我跟禦史府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回到寢殿,意外地發現三皇子來了,他見我這麽晚歸來,怒火中燒。
「王妃,這麽晚才回來,是覺得本王沒用了打算去勾搭別人嗎?」
為了不讓他發現身上的傷,只好岔開話題:「殿下,何必咄咄逼人,我可是對殿下一心一意的。」
三皇子見我什麽也不願意說,臉上的憤怒增了幾分:「好啊,那你去門口跪一夜。本王就信你。」
我無奈起身忍著身上的劇痛,跪在屋外。
夜裏,狂風暴雨全都打在我身上。
此時的我無比冷靜,倒下之前,告訴自己。
這場戰役,我不能輸。
16
醒來時,慕容易在我身側,臉上還帶著些怒氣,見我醒了更生氣了。
「昨日,為何不告訴本王你受傷了?」
我轉頭去看春曉,她嚇得低下頭。
「你別怪那丫頭,本王看你渾身傷,逼她說的。」
我看他雖帶著責備卻還是關心我的,只好無奈開口:「父親他..知道了春曉的事,以為是我背叛了他。」
慕容易臉色一沈,皺起眉頭。
我接著說:「但我已和父親說好了,奪嫡之爭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他被我說動了,才先放我回來。」
慕容易聽完我的話,冷哼了聲:「禦史那個老家夥,平日裏可沒少給本王使絆子。」
我窩進他的懷裏,抱著他的腰:「殿下放心,日後他會站在您這邊的!」
17
估計,父親把我的話聽進去了,漸漸的再朝堂上不再針對慕容易,慕容易在朝堂上的黨羽逐漸外放。
為了確保自己的地位,向慕容易表忠心的同時,還不忘提醒他喝水不忘挖井人。
同時,我也不忘向禦史這邊塑造一副好女兒模樣,每隔幾日便派春曉回府傳遞訊息。
這種夾縫求生存的艱難處境持續了半年。
一日,慕容易突然召見,眼中閃著審視:「王妃,聽說你如今也跟春曉一副做派了。「」
我心中一緊,面上保持鎮定:「殿下放心,我自然是忠於您的,但同時,您也知道我自小就被遺落在外,讓父親相信我需要一點時間。"
三皇子聽後,沈默了片刻:「既然如此,現在有一個忙需要你幫,你去向你父親求情,讓他放過我的大臣。」
我心中一驚,慕容易此舉無疑是在考驗我。
如果我去,那我在父親眼裏就成了禦史府的敵人,如果我不去,慕容易也會質疑我對他的心。
我深吸一口氣回答道:「殿下,我會盡力去辦。」
慕容易滿意地點了點頭。
18
如今,九皇子如日中天,讓父親放過慕容易的爪牙明顯是不可能的,想了幾日,我都沒有辦法。
楞神間,春曉的臉晃在我眼前:「王妃,午膳來了。」
除非,他能犯錯?
我瞬間有了主意。
隔日,我坐在萬花坊等李卿月,她姍姍來遲對著我一頓嫌棄。
「這什麽破地方?」
我微笑遞給她一杯五兩銀子和一碟的桃花酥。
「姐姐,吃茶。」
簡單閑聊幾句,便步入正題,我握著李卿月的手,一頓恭維。
「姐姐,真的好羨慕你,聽說,九皇子要登上那個位置了?」
「未來姐姐就是大周的皇後了,而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皇子妃。」
「姐姐,你命可真好啊。」
我的巴結讓李卿月明顯很受用,被我哄得心花怒放的找不到北。
「不過.….」我稍作停頓。
她皺起眉頭:「不過什麽?」
我假意替她擔憂,在李卿月勢在必得的心中挑起一絲波瀾。
「姐姐,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九皇子真的登上了太子之位,到時覺得父親不再有用,不納你為太子妃了怎麽辦?」
李卿月臉色一變,在她發怒之前,我連忙慌亂起來。
「哎呀,我瞎擔心,瞧我這個嘴……」
「姐姐和九皇子的感情那麽好,不立姐姐,又立誰呢?」
李卿月冷哼一聲,誇我還算識相。
又聊了一會兒,她有些坐不住了,臉色不自然地問我:「如果,我是說如果,九皇子真的不立我為太子妃怎麽辦?畢竟,你們還未成婚呢?」
我勾勾唇角,魚兒上鉤了,繼續火上澆油:「所以,姐姐你必須牢牢抓住九皇子的心,只有他才能給你想要的一切。」
李卿月走後,我喊來春曉。
「告訴王爺,辦妥了。」
19.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誰說我的敵人,只有禦史,如今,九皇子妃這個位置京城裏不知多少人盯著搶。
李卿月也沒讓我失望,跑九皇子府跑得比兔子還勤,可沒想到她比我想象中更大膽。
那日,大臣們前往九皇子府商討朝事,竟意外撞見她與九皇子在做茍且之事!
一時之間風雨四起,慕容易黨羽趁機彈劾。
「」皇上,臣參禦史教女無方,膽大妄為,作為監察司最高五品官員,素有檢舉不法行為之責,然堂堂禦史嫡女青天白日公然在九皇子府與九皇子…….實是有辱斯文!」
「臣,懇請皇上嚴懲禦史!」
「九皇子作為大周皇子,雖素有賢名,然此舉仍是敗壞大周門風。」
「臣懇請皇上嚴懲九皇子!」
禦史被降職,九皇子被警告,李卿月被擡進九皇子府做妾。
慕容易將此事告知我時,我心裏想,李桃夭,你終於不用擔心被取代了。
「王妃,發什麽呆,我們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想要什麽賞賜?」
書房裏,我坐在慕容易身上,此時,他不滿地看著我。
回過神來,笑著開口:「九皇子,這回賠了夫人又折兵,想必禦史一黨會消停許久。」
「如此,妾預祝殿下得償所願。」
我低下頭,遮掩住眼中神色。
想必過不了多久,我那禦史父親,就該來求我了吧。
20
果然,兩個月後,父親向我遞了貼文,命春曉備好大禮,啟程前往禦史府。
一進府,父親便笑容燦爛地迎了上來:「臣恭迎三皇子妃!」
我微笑扶起他:「爹爹,不必客氣。」
飯桌上,父親開始向我試探三皇子的態度。
我替他憂心嘆氣:」想必父親如今在九皇子那不好過吧。」
父親笑容一收,正襟危坐:「桃夭,事到如今,爹也不同你拐彎抹角。九皇子一派,恐難登皇位。」
「你當初說得對,雞蛋不能放同一個籃子。你老實告訴爹,三皇子那...有沒有可能?」
我命春曉把盒子開啟,金燦燦的光芒照亮整個前廳。
「爹爹,三皇子說了,要您告老還鄉。」
我還說,只有三皇子才是我們未來的希望。
「爹爹,現在必須做出選擇,否則我們將失去一切。」
「待三皇子登基後,爹爹想要什麽,還不是輕而易舉。」
21
人最怕的就是失去,越怕越有可能踏錯。
他果真聽了我的勸告,向皇上請辭,慕容易回府後問我,禦史為何如此?
我告訴他:「爹爹想支持你,但又怕姐姐在九皇子府不好過,只好出此下策。」
「以後,禦史一黨就請殿下多多關照了。」
慕容易很高興,夜裏在我房中留宿。
又過了小半年,三皇子登基,我被診出已有兩月身孕,如願以償成了太子妃。
夏日炎炎,嫡姐來找,我命春曉領她來這冰室。
冰室是慕容易為了讓我安心養胎,度過烈日所建。
李卿月來的時候,我差點認不出來,她面容憔悴,雙眼凹陷,下巴尖得嚇人。
她想上前來抱住我,被嬤嬤攔住了:如今,太子妃有身孕,請九皇子妾註意舉止!「」
九皇子妾。
「你說什麽?」李卿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一個嬤嬤敢這麽叫她。
她氣急敗壞,像從前一樣隨手甩巴掌,卻被嬤嬤狠狠推倒在地。
她怒目而視,看著一臉平靜的我:「你就讓下人,這麽對待自己的姐姐嗎?」
我嘆了口氣,命宮女將她扶起:「姐姐,今日找我是為何?」
她開始向我訴說,她在九皇子府的遭遇,近來,九皇子對她越來越不耐,其他的也趁機踩踏她。
最後,她拽住我的手,臉上帶著一種瘋狂說:「妹妹,你救救姐姐好不好?」
我皺眉,臉色為難:「姐姐,該如何救你?」
李卿月瘋狂地朝我撲過來,眼中充滿了貪婪與瘋狂:「不如我們兩換換,你本來就是陰胎,只要我好,你才會好,妹妹,你就成全姐姐好不好?」
我驚恐地看著她,不知該如何應對。
就在這時,慕容易及時從冰室出來,一把甩開嫡姐握我的手,眼神滿是憤怒,大聲地質問:「什麽陰胎?什麽互換?一模一樣的臉又如何?孤怎會認不出自己的妻子?」
沒想到慕容易在場,李卿月慌亂得不知所措。
我命春曉給她備了點薄禮,送她出府,又站起身來安撫生氣的慕容易。
「孤太生氣了,她怎麽會覺得孤眼瞎到認不出自己的妻子?」
我捏著慕容易的肩膀,盯著他的後腦勺苦笑一聲。
是啊,怎麽會認不出呢?
21
慕容易走後,我放下手中的扇子,命春曉替我去一趟前禦史府。
「你去告訴父親,就說——我很生氣,警告他們不要唆使嫡姐來搶奪我太子妃位置,否則...就跟禦史府斷絕來往,一刀兩斷。」
春曉點點頭,出了太子府。
我的警告如同雷霆,爹爹如今一介白身,陷入恐慌在所難免。
他急了。
暗探來報,在一個寂靜的夜晚,他親手在魚塘裏溺死了李卿月。
22
這日,前禦史殺害自己親生女兒,這張折子悄無聲息被遞到了皇上手裏,錦衣衛在池塘裏又撈出了李卿月的屍體。
一時之間,朝野震蕩,無人敢信。
堂堂禦史竟殘忍到親生女兒都敢殺害。
更令人震撼的是,仵作驗傷,發現李卿月身上全是經年累月的淤青針刺。
讓人不得不懷疑,九皇子,是不是虐待自己的這位妾了 ?
流言四起,毫無止境,九皇子又被彈劾品行惡劣,難登大雅之堂。
皇上下旨,將他貶至柳州,無詔不得歸京,他不堪受辱,自殺於九皇子府。
我知道此事時,胸口有些悶。
23
皇上駕崩後,慕容易登基,我成了大周世人尊敬景仰的皇後娘娘,又順利誕下兩名皇子。
後宮妃嬪雖眾多,卻無人再為慕容易誕下龍子。
五年後,我的兒子順利被封為太子,慕容易日漸憔悴,開始出現衰竭之兆。
臨死前,將我喊到他的病榻前,滿眼柔情,望著我眼裏全是懷念:「皇後,朕一路走來都是你陪著。」
「朕還記得第一次見你,那時你瘦瘦小小的拎著一筐簪花,就這麽直直朝朕砸了下來。」
「當時看著你心想這麽美的女子,真摔到這地板上得有多疼。」
「後來,朕第二次見你是在婚房裏。那天你真美,可朕卻丟下你走了。」
「還有一次,我打你,掐你的脖子侮辱你,你都不計前嫌地為朕謀劃。才發覺,你愛慘了朕。」
「謝謝你為朕做的一切,下一輩子,朕還要與你結為夫妻。」
我放開慕容易的手,忍不住擦去眼角的淚,笑著笑著便哭了,渾身上下散發著解脫。
我給慕容易講了個故事,曾經有一名女子,在漁村生活了十多年,突然有家人找到她,讓她嫁給一個皇子。
她滿心歡喜,也愛上了皇子,後來,皇子成為太子,女子歸家,被家人溺死。
妹妹代替她,回到了皇子身邊,皇子沒有認出自己的結發妻子,拉著妹妹的手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皇上你說,真的有人認不出自己的結發妻子嗎?」
慕容易啞口無言,不知我在胡言亂語些什麽。
我接著一邊掉著眼淚,一邊輕輕地說:皇上,你錯了,我桃夭此生,最是記仇。」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報之。」
「皇上,你還記得曾經在我房中見到的那碗黑乎乎的藥汁嗎?」
「你知道為何這麽多年,無論你如何努力都誕不下龍子嗎?」
慕容易渾身顫抖,不可置信地指著我。
「對,是我。」
「我經年累月喝的都是傷害龍體的藥,你碰我一次,毒就進入你身體一次。」
「久而久之,長此以往你又怎會再有孩子呢?」
「慕容易,這是你前世欠我的,該還。」
「該慶幸,我還給你留了兩個孩子。」
慕容易吐出一口鮮血,死不瞑目。
我擦幹眼淚,合上他的眼,頭也不回地離開病榻。
24
我被封為至高無上的太後,享受著無盡權利。
後宮人心險惡,常常發生命案,為了至高無上的權利和利益,這座宮殿裏的人常常自相殘殺。
看得久了,心也冷了。
我常常做夢,夢見河口村的一名簪花女。
她每天充滿幹勁,對明日總有期盼,孤身一人,卻活得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我真有點想她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