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正選。本故事為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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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賓館門前的雪，都已經清掃幹凈。門前兩側堆了兩個胖胖的雪人。
靜安一進大廳，就看到段景暉披著大衣，從樓梯上下來，往門外走。
段景暉眼睛裏有血絲，似乎昨夜沒有休息好。
他看了一眼靜安，還以為她不來了呢，沒想到她又來上班。
昨天，她在辦公室對孫經理大喊大叫，還堵著門不讓孫經理出去，今天的考核，孫經理能饒過她嗎？
這個女人呢，有點不自量力。葛濤的女人，是這個樣子也不奇怪。
他聳了下肩膀上的大衣，準備出門。不料，靜安卻叫住他。
「段經理，早晨好——」
段景暉嗯了一聲，腳步沒停，繼續走。
靜安跟上一步，說：「段經理，客人的手機找到了嗎？」
段景暉回眸，目光落在靜安的臉上。「找到了。」
他轉身又要走，靜安又追了一步。
「段經理，我求您一件事，八點鐘考核，我希望您在場，還有，手機找到的事情，我請您跟客房部的所有員工都講一下，要不然，大家還會誤會我。」
這是靜安能想到的辦法，段景暉要是在場，孫經理就不好打擊報復她。
她要是收拾房間不幹凈，不利索，那被辭退無話可說。可如果是孫經理雞蛋裏挑骨頭，她靜安豈不是憋氣又窩火？
看到面前的女人，眼神中的期待和乞求，段景暉拒絕的話，竟然沒有說出來。
這個女人，也不是漂亮，算是耐看吧。或者說，她比較特別，她眼神中的那種東西，讓他看一眼就有了印象。
段景暉點了一下頭，說：「行。」
起身又走了。
靜安卻高興地差點蹦起來，心裏歡呼雀躍。即使考核沒過關，她也不會太難受，畢竟，手機找到了，段經理還能跟客房部的人說清楚，這比什麽都強。
否則的話，她「小偷」的名聲傳出去，影響她一輩子。
段景暉眼睛的余光看到靜安雀躍的模樣，有點像個天真的孩子。
他的嘴角不由得往上彎了一下。
昨晚，段景暉帶人出去做了一趟活兒。
他領著四個保安，開著麪包車去了四棵樹。
賓館以前有一個保安姓張，這個家夥脾氣不好，得罪了客人，還有，他手腳不幹凈，段景暉把他開除了。
昨天下午，這個小張又來到賓館，找其他保安玩，聊了一會兒就走了。
段景暉正從樓上下來，看到小張。當時他沒什麽想法，不過，客人手機丟了之後，他忽然想到這個小張。
賓館的大廳有監控，段景暉去了前台，把監控調出來。
果不其然，小張在大廳的時候，318的兩個客人，正好從電梯出來，到收銀台退房。
當時，小張和兩個客人在門口有過接觸。段景暉猜測，小張可能偷了女客人的手機。
拍下來的畫面不清楚，但段景暉有預感，小張很可疑。
一個保安說：「小張要請我們吃飯，說飯店都定好了，可後來又說有事，急匆匆地走了。」
段景暉詢問了幾個保安，得知小張的住址，傍晚去了小張的老家。
擔心小張這個時間可能還沒到家，他們也沒有驚動小張的家人，一直躲在旁邊，準備等到晚上十點來鐘，再去敲門。
也沒有給小張打電話，怕打草驚蛇。
夜深了，麪包車裏冷，幾個人下車抽煙。正看到小張穿著棉夾克，蹭蹭地往家走。
幾個保安立刻圍住了小張。
段景暉問小張：「我們賓館客人的手機你拿了吧？你要是交給我，我們馬上走，否則的話——」
小張看到段景暉追到家門口，兩條腿就軟了。
手機就在兜裏揣著，小張趕緊拿了出來，遞給段景暉。
「四哥，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手欠了！」小張說。
段景暉接過手機，小心地揣到衣兜裏。
小張悄悄地松了一口氣。不料，段景暉一腳把小張踹倒，拽住小張的手，只一掰，就聽到一聲慘叫，小張的一根手指被掰斷！
2、
二樓孫經理的客房部，客房的幾個服務員都在。
姜萍吃著一個蘋果，李穎和吳曉玲在吃桔子。
小田在穿工作服。她的工作服也改了，改得也有點緊。
吳曉玲小聲地告誡小田：「你換一身工作服吧，你的工作服改緊了，待會幹活會崩開——」
眾人看到靜安去了，都有點意外。經過昨天的事情，她們認定靜安不會再來賓館上班。
孫經理更意外，今天靜安考核，昨天她那麽對自己，今天考核還能手下留情嗎？
姜萍有點擔憂地看著靜安。
靜安說：「萍姐，我三天實習期完事了，今天是正式上崗，還是考核？」
李穎在旁邊一撇嘴。
靜安假裝沒看見，心裏話，你現在也就是撇嘴，再敢訓我一句試試！
姜萍對孫經理說：「孫姐，小陳的事咋辦？」
孫經理不是好動靜地說：「什麽咋辦？考核吧。已經八點了，趕緊，一會兒要做房，開始吧！」
幾個服務員都來到一間臟房，姜萍看著手腕的上表，說：「小陳，給你20分鐘時間，做完一個臟房。」
靜安心裏咯噔一下，20分鐘，做普通的房間沒問題，要是非常臟的房子，時間不夠。
還有，段景暉沒有來考核現場。這個家夥，說話不算話。
罷了，誰也指不上，只能靠自己。在20分鐘之內，盡量地收拾吧。
靜安開始收垃圾。從門口開始收拾，床上，桌子上，窗台上，地板上的垃圾都收走，倒入衛生間的垃圾桶，直接把衛生間的垃圾都收進去。
隨後，開始鋪床，甩床單——靜安做得還可以。
只是，孫經理不停地在旁邊糾正靜安的動作，糾正靜安幹活的順序。靜安不吭聲，兩只耳朵豎了起來，完全把孫經理的話當屁放。
不被打擾的幹活，才能幹得快，要是隨時糾正錯誤，那這個臟房，40分鐘也收拾不完。
這時候，靜安感謝母親，小時候她總愛母親罵，當時就學會了一招，把別人的話當耳旁風，一心一意地做自己的事。
甩床單，捆窗簾，收拾衛生間，擦抹洗手台，清晰馬桶的裏裏外外。
最後，拖地，吸塵，一氣呵成，幹得有點微微地冒汗。
靜安覺得自己超過了二十分鐘，但是姜萍沒有喊停，她也就沒有停下。
一直做完一個臟房，姜萍才說：「23分鐘。」
孫經理板著臉，冷冷地掃了一眼靜安，說：「不合格——」
靜安什麽也沒有說，確實不合格，超過了時間。
可是，看著孫經理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往出走的時候，靜安心裏還是不服氣。
靜安說：「孫經理，有話跟你說，你等一下。」
孫經理回頭瞥了靜安一眼：「沒時間，我忙著呢。」
靜安來了好勝心：「考核也是你的工作。」
孫經理停下腳步，不悅地看著靜安：「你什麽意思？」
她言外之意，你已經輸了，不合格，趕緊滾蛋得了，還吵吵啥？
靜安心平氣和地說：「我做完一個臟房是23分鐘，先別說我合格不合格，收拾一個非常臟的臟房，20分鐘本身就不合理，有的房間特別臟，30分鐘都未必能收拾完——」
孫經理氣笑了，還從來沒有一個人敢質疑賓館的考核規定。
她也想到靜安今天可能會來上班，她早早地檢查了房態，挑出一間最臟的臟房，等著靜安入坑。
「規矩就是規矩，你一個實習的，還說規矩不對，你也太沒有自知之明了！」孫經理不想跟靜安纏結，走出門，想回客房部。
靜安追了出去，叫道：「孫經理，你再找出兩間一樣的臟房，我和其他客房服務員比賽，我要是輸了，我心服口服，不用你攆，馬上走人！」
孫經理斥責靜安：「你有病吧？我還聽你吩咐？趕緊走人！」
客房部旁邊就是一個步樓梯，樓梯上傳來一個聲音。「我看小陳這個提議挺好，那就比試一下——」
樓梯上，走出披著大衣的段景暉。
3、
看到段景暉，孫經理連忙把靜安沒有按時做房的時間說了。
段景暉說：「再給她一次機會，小陳，你想跟誰比？」
孫經理吃驚地看著段景暉，心裏想，這還是那個心狠手辣的段經理嗎?
靜安沒想到段景暉果然來了，也算說到做到。
她鬥誌又上來了，看著四個客房服務員，跟誰比呢？
姜萍，她肯定比不過。
小田，人家剛來的，才實習一天，不能跟她比。
吳曉玲？靜安不想跟她比。如果將來繼續留在賓館工作，她不想樹敵太多。
那就剩下李穎。
跟李穎打擂台，靜安也沒有多少勝算。不過，她知道李穎平時不用吸塵器吸地毯。
人是有慣性的，無論是好習慣的養成，還是壞習慣的養成，都有慣性。
李穎長時間習慣了做房的時候不吸地毯，那麽，比賽的時候，李穎如果吸地毯，她肯定生疏，耗費的時間就長，靜安就有勝算。
一旦李穎按照過去的習慣，沒有吸地毯，那就好了，焦點就轉移到李穎身上。
就算靜安沒在賓館站住腳，那也把李穎拽個趔趄，讓她挨頓批評也是好的。
打定主意，靜安沖李穎一點下頜，「我跟李穎比。」
孫經理又找了兩個臟房，比賽即將開始，一旁段景暉說：「時間差不多了，要開始工作，給你們兩人10分鐘時間，只收拾大廳，其他不用收拾。」
靜安心裏有勝算，她收拾大廳還可以，除了甩床單浪費時間，其他都行。
但如果收拾衛生間，擦馬桶她廢時間。
比賽開始，靜安不停地忙碌，李穎那面也是加快了速度。
李穎心裏恨靜安，這個新來的，她掐半拉眼珠看不上靜安，靜安昨天打了她，還敢跟自己叫號，必須給她點顏色看看，不要然，她不知道馬王爺三只眼。
十分鐘之內，靜安和李穎都把客廳收拾完。
李穎比靜安快了將近一分鐘。
孫經理一個勁地沖李穎使眼色，姜萍也沖她使眼色，但李穎不知道她們是什麽意思。
十分鐘到。靜安累得呼哧帶喘，李穎卻笑容滿面。她贏了靜安，以為會得到段經理的表揚。
不料，段景暉看著李穎，冷著臉，問道：「你的房間收拾完了？」
李穎突然看到布草車旁邊的吸塵器，腦子轟隆一聲，知道被靜安算計了。
李穎帶了靜安兩天，她從來沒用過吸塵器。靜安知道她不吸塵，故意選她打擂台，就是讓她出醜。
她恨透了靜安。
段景暉冷冷地掃了眾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孫經理的臉上：「李穎做房不吸塵，你不知道嗎？」
孫經理連忙說：「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以前的領班走了，我的活兒太多，顧不上檢查房態——」
段景暉沒等孫經理說完，輕咳一聲，說：「我宣布三件事，第一件事，小陳過關了，今天算正式工作，前三天實習期算薪金。」
靜安心裏雀躍，她看到姜萍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李穎的臉黑得難看。
段景暉繼續說：「第二件事，李穎罰款50塊——」
他還沒等說完，李穎就叫了起來：「憑啥罰我這麽多？」
段景暉盯著李穎，說道：「做房不吸塵，罰款30不多吧？昨晚檢查，你包裏有很多賓館的物品，罰你30不多吧？兩件事一共罰你50，不多吧？」
李穎聽到段景暉的話，低下頭，不再說話。她不敢恨段景暉，就更恨靜安。
段景暉說：「第三件事，經過我的考察，我覺得姜萍幹活認真，升姜萍為客房部領班，薪金漲一百，這個月發薪金就算數。分頭幹活吧。」
眾人有的高興，有的生氣。
靜安沒有等到自己的答案，連忙說：「段經理，手機的事兒！」
段景暉收回腳步，對眾人說：「對了，我宣布第四件事，昨天318客人丟手機的事情，已經找到了，是一個過去的員工拿走的，跟小陳無關，幹活吧！」
靜安一口惡氣出了，心情舒暢到極點。
看到李穎那張臉都快黑得更鍋底灰一樣，心裏更是喜悅。
姜萍升為領班，也很高興。
前任領班走了之後，姜萍已經幹了很多領班的活，就包括分房，現在她升為領班，做起來得心應手。
靜安這天分了10個房間，李穎不高興，嘟囔半天。
姜萍就說，靜安剛透過實習期，還要有一段緩沖，一周後，靜安就跟其他客房服務員平均分房。
這是靜安過了實習期的第一天，她準備好好幹活。
忽然瞥見段景暉從經理室出來，要下樓。靜安想到身份證，不行，還得要。
靜安跑到樓梯上，追上段景暉：「段經理，我的身份證——」
段景暉頭也不回地擺擺手：「過兩天再說——」
啥意思呢？他是給還是不給？是過兩天給靜安嗎？
段景暉走到一樓大廳，看到靜安沒追下來，心裏冷笑，這個女人，得寸進尺，剛幫了她的忙，她還追著要身份證。
這張身份證不能給她，他留著有用。這是姚鳳德做的，將來，這張身份證說不上還有大用處呢！
副經理跟了上去，輕聲地問：「段經理，四建的老大想請你吃飯——」
段景暉淡淡地說：「我又不認識他，跟他吃什麽飯？」
副經理說：「咱們旁邊不是要蓋樓嗎？他不知道怎麽聽到的風聲，想請你吃飯，肯定是這個專案的事兒。」
段景暉想了想，一旁，周素梅走上來，問道：「段經理，中午忙不忙，不忙的話，我請你吃飯。」
段景暉笑了：「最近請我吃飯的人忽然多了——」
4、
這天，靜安分到四個臟房，六個在住。
在住房都要下午收拾，上午她畢竟清閑，下午就有得忙了。
這兩天，她本來打算去一趟文化館，見見崔老師和王主編，還打算去報社看看李老師。把寫好的小說給李老師送去。
不過，工作忙上來，她沒時間，先忙工作吧。
一直忙到晚上收工。姜萍檢查了她收拾過的房間，很認可。但姜萍對她說：「小陳，你還是跟孫經理道個歉吧。」
靜安也想過這件事，但是孫經理那個人，道歉能好使嗎？
姜萍說：「小陳，你別犟，她是咱們的頂頭上司，要是給你穿小鞋，有的是機會。」
靜安知道姜萍說得是對的，不能跟自己的上司對著幹。
晚上下班，客房部服務員都走了，只有孫經理坐在電腦前忙碌著。
靜安走過去，低聲地說：「孫經理，對不起，昨天我做得不對，跟您道歉，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孫經理淡淡地說：「哦，事情都過去了，我都忘了。」
靜安心裏想，你能忘嗎？她已經道過歉，能不能緩和關系，靜安也不知道。
她想好了，在工作上不讓孫經理抓到她毛病，收拾房間要幹凈利索，不拿賓館一針一線，不遲到不早退。
孫經理抓不到她毛病，也沒法收拾她。兩人的關系，慢慢緩和吧。
孫經理看到靜安下樓，沖著靜安的後背翻了一個白眼。
她心裏說，道個歉就完事了？你當著那麽多人的面頂撞我，還堵著門不讓我出去，這筆賬，我早晚跟你算！
靜安下樓的時候，看到李穎和幾個保安在大廳竊竊私語，不知道說什麽。
他們說話的時候，還一個勁地向靜安看。等靜安看他們，這些人又都連忙轉過頭。
靜安心裏說，這些家夥不會被李穎慫恿，要報復自己吧？
這幾個保安，靜安沒看上，這些人跟葛濤那夥人比，遜色多了。
再說，靜安包裏常年揣著剪刀防身，有人敢對她下手，她也不是吃素的。
晚上回家，接到靜禹的電話，說二月二讓他回家吃飯，奶奶二月初三就回大爺家，還有——
靜禹在電話裏說：「姐，我那個物件晚上也來吃飯，你一定要來，要不然我太尷尬。」
靜安沒想到靜禹和那個物件還處著呢。
「處得咋樣？看你處得還挺來勁。」靜安說著，忍不住笑了。
弟弟也真是的，不敢違逆母親。真是個大孝子。
靜禹苦笑：「姐，你就別笑話我，在家裏我是不敢提分手，要是提分手，老媽會把我磨叨夠嗆，初三我也走，馬上開學了。」
靜安說：「行，我去吃飯。不過，你處物件的事情，我不能再說一句話，媽會罵死我。」
「姐，你來就行，氣氛不至於太尷尬。」
靜安和靜禹說好，二月二這天晚上，她回母親家吃飯。
5、
到家之後，靜安給冬兒打個電話，讓冬兒晚飯少吃點，還督促冬兒晚上洗腳刷牙……
冬兒在電話裏軟糯糯的聲音說：「媽媽，想你了。」
「那我現在去接你？」靜安故意問。
「也行，可我還想在爸爸這裏住兩天。」
冬兒在奶奶家，吃零食隨便，看電視隨便，不用減肥，不用洗漱，什麽都不用幹，隨心所欲地玩。
養成好習慣，是需要費力氣的，是挨累的。壞習慣不用養成，只要啥也不幹，往床上一趟，直接就養成了。
這天晚上，葛濤打來電話，詢問段景暉有沒有欺負靜安。
靜安笑了：「他欺負我幹嘛？我一個女的，對了，他今天還幫了我的忙——」
靜安把上午在賓館考核的事情，跟葛濤說。
葛濤說：「這個家夥，不一定藏著什麽心眼兒呢。他要是哢嚓一下，把你辭退，我反倒放心。他留著你，我更不放心——」
「放心吧，六哥，不是別人咋樣，就會影響我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只是在做一份工作，你還好吧？」
靜安有點擔心葛濤。就葛濤那個燥脾氣，在外面吃苦受累，他能受得了嗎？
葛濤的聲音懶洋洋的：「我可能很快就會回去。」
「真的假的？你的事兒抖露幹凈了？」靜安驚喜地問。
聽到話筒裏，靜安的聲音透著喜氣。看來，靜安是歡迎他回去的。
葛濤攥著手機，默默地吐著煙圈。
南方的月亮不像北方的月亮那麽涼。夜色也不像北方的夜色那麽暗。
遠處城市的燈火，對葛濤來說，似乎是一種召喚，也是蠱惑。
「抖露差不多了。我要回去之前，給你打電話。」
掛斷電話，靜安有些不放心，又給李宏偉打個電話。
李宏偉那面很喧囂，能聽出來他在長勝，有客人在包房裏唱歌，直著脖子喊，都喊破音了。
「小哥，六哥說他快要回來了，真的假的，事情都結束了？」靜安問道。
「差不多，你就別問了，知道他要回來就行——」
得到這個答案，靜安很開心。
李宏偉說：「剛才我還想給你打電話，明天晚上有沒有時間，我請謝哥吃飯，他從外地回來了。」
靜安說：「不行，明天二月二，我要回家吃飯。」
李宏偉說：「啊，明天是二月二，那我該在二月初三吧。二月初二，謝哥也不能出來，都得在家吃飯。」
靜安說：「初三可以，去哪吃？」
「火鍋城吧，天氣冷，吃火鍋熱乎熱乎——」李宏偉說。
李宏偉說到這裏，眼前不禁浮現火鍋城領班林紅的一張臉，還有林紅那個可愛調皮的兒子。
靜安在賓館做服務員，工作漸漸地熟練了，也就不那麽累。
李穎倒也沒有什麽大動作，兩人各自幹自己的活兒，相安無事。
二月二這天，靜安買了一只扒雞，回了娘家。
一進屋，就聽到房間裏傳來女人爽快的笑聲。
是靜禹那個旅遊局工作的物件。
吃飯的時候，靜安看著對面靜禹的物件小英。
對了，這個姑娘叫小英，姓什麽，靜安沒記住。
小英這天跟靜安說了很多話，打聽靜安在賓館做服務員怎麽樣。
小英是擔心靜安不做服務員，就會跟靜禹的父母一起開商店。那將來商店的收入，就都到了大姑姐的手裏。
小英說：「將來我和靜禹在省城買房子，省城的樓房有點貴——」
母親連忙說：「我們商店還行，我聽我兒子說，房子現在都貸款買，還有什麽首付，我到時候給你們拿首付——」
小英笑著，看了一眼靜禹。「我聽說，吉大的研究生要是到師大當老師，學校送一套房子——」
母親眼睛都瞪大了，急忙問怎麽回事。
靜禹不想聊這個話題，他夾著菜，淡淡地說：「吃飯吧，一會兒菜都涼了。」
晚上吃完飯，靜禹就跟小英出去了，說送小英回家。
母親對靜安說：「你看，兩人現在不是處得挺好嗎？」
靜安說：「媽，我不聊這個，你要是覺得挺好就挺好，我弟弟的婚事，我不摻和。」
母親不滿地掃了靜安一眼：「你媽跟你說話，你還記仇了。」
靜安跟父母聊了一會兒，也告辭回家。
走到胡同口，就看到靜禹。
「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沒啥聊的。」
「學校分房子是咋回事？」
「啊，是這麽回事——」
靜禹說，吉大的研究生畢業，如果去師大或者是去工大教書，師大就給兩室一廳，工大就給三室一廳，是住著，不是給你。
將來退休，房子要退回去，學校會給你一個小房子住。
「你咋想的？」靜安問弟弟。
在省城買樓，那可是一筆大錢。如果學校能送一棟房子，那可太好了。
靜禹淡淡地說：「姐，我喜歡吉大，想留在吉大，其他學校我不是那麽喜歡。再說，在吉大能跟我導師繼續合作。房子的事情，論資排輩，將來也能輪到我頭上——」
靜安看著靜禹，知道靜禹的心思是什麽。
「不喜歡她，盡快分手，別纏在手上抖露不凈。」靜安說。
「我剛跟她分手了——」靜禹平靜地說。
未完待續——
本內容為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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