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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年帮姐姐看店,来了个陌生姑娘来要账,后来才发现她的真实目的

2025-01-04心灵

作者:大飞 素材提供:周志明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我叫周志明,是江苏泗阳县的人。说起这个名字,街坊邻里都说我爹给我起得好,志向远大,前程光明。

可惜啊,这个名字到了我这儿,成了个笑话。你说我一个大小伙子,二十岁的人了,不跟着我爹学点正经手艺,却在姐姐的绸缎庄里帮忙看店,这像什么样子?

那是八一年的夏天,热得连树上的知了都懒得叫唤。我姐周丽华刚嫁给镇上做布匹生意的张德才,人称德才哥。说起这个姐夫,在我们镇上也算是个人物。他家开了一间绸缎庄,专门经营各色布料,从普通的蓝布白布到高档的确良,应有尽有。

姐夫去南京进货的这段日子,姐姐又怀着身子,眼看着就要生了。我爹说什么也不放心让姐姐一个人看店,就把我从建筑工地上叫了回来,让我帮着看店。

说实话,我对这些布料是一窍不通。姐姐临走前给我交代了半天,这个蓝布多少钱一尺,那个确良多少钱一丈,听得我脑袋嗡嗡的。我干脆拿了个本子,把价格都记下来。

那天早上,我刚把店门口的地扫完,就听见一阵脚步声。抬头一看,是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穿着件蓝布褂子,脚上踩着一双白布鞋,鞋面上还绣着朵小花。

「同志,找谁啊?」我放下扫帚,笑着问道。

姑娘也不客气,直接走到柜台前:「我找张德才,上个月织布厂的账还没结呢!」

我一愣,这姑娘说话可真够直接的。不过看她年纪轻轻的,说话这么硬气,倒是让我有点好奇。

「张老板出门进货去了,要不你改天再来?」我试探着说。

「不行!这账都拖了一个多月了,今天必须结清!」姑娘一拍柜台,把我吓了一跳。

我赶紧翻出账本,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这笔账。姑娘在一旁不停地跺脚,看得出来是真着急。我心想,这姑娘长得倒是挺清秀的,就是脾气火爆了点。

「要不这样,你先坐会儿,喝口茶?」我指了指店里的凳子。

姑娘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我给她倒了杯茶,茶叶是姐姐特意留下的西湖龙井,据说是德才哥从杭州带回来的。

「你是张老板的什么人啊?」姑娘端着茶杯,突然问道。

「我是他小舅子,姐夫出门了,姐姐又快生了,就让我来看店。」

「哦,原来是这样。」姑娘喝了口茶,脸色缓和了不少,「我叫张小梅,是织布厂的会计。」

听到她的名字,我又是一愣。姓张?难道跟姐夫是一家人?不过这年头姓张的多了去了,我也没多想。

「你这茶不错。」张小梅放下茶杯,抬头看了看店里挂着的布料,「这些布料我都认识,都是我们厂的。」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些花布、白布、蓝布整整齐齐地挂在墙上,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说实话,我还真分不清哪块布是哪个厂的。

「你们织布厂离这儿远不远?」我随口问道。

「不远,就在县城北边。」张小梅说着,又皱起眉头,「不过账的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德才哥欠我们厂两匹蓝布和三匹白布的钱,一共一百三十块。」

我心里一惊,一百三十块可不是小数目,够一个工人大半年的工资了。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自行车铃声。

「小梅?你怎么来了?」

我转头一看,是姐夫回来了。他骑着他那辆永久牌自行车,后座上还绑着一大包布料。看见张小梅,他明显愣了一下。

「哥。」张小梅站起来,声音突然变小了。

这一声「哥」,把我给叫懵了。合着这姑娘真是姐夫的妹妹?那她来要什么账?

姐夫把自行车支在门口,走进店里:「你不是在织布厂上班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张小梅支支吾吾的,脸都红了。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志明!志明!你姐要生了!」

这下可把我给吓坏了,也顾不上他们兄妹俩的事了,赶紧跟着邻居王婶往家里跑。到了家门口,就听见姐姐在屋里「哎哟哎哟」地叫唤。

我正手足无措的时候,张小梅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她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开始帮忙烧水。

「你去把产婆叫来,其他的我来处理。」她一边忙活一边对我说。

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往村东头的稳婆家跑。等我把稳婆请来,张小梅已经把屋子收拾得利利索索的,床单换了,热水也烧好了。

「你妹妹真能干。」稳婆夸道。我这才明白过来,她是把张小梅当成我妹妹了。

在外面急得团团转的功夫,我看见姐夫站在院子里,脸色很不好看。他掏出一根烟,手抖得差点点不着。

「姐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小声问道。

姐夫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来话长。小梅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我爹去世得早,后来我娘改嫁,带着我一起走了。小梅跟着她亲娘过。这些年,我们兄妹几乎没来往。」

我点点头,这种事在我们这儿也不少见。

「前些日子,我去织布厂进货,碰见她在那儿当会计。她装作不认识我,我也就没打招呼。」姐夫顿了顿,「没想到她会找上门来。」

「那她说的账。」

「是真的。」姐夫苦笑了一下,「我是故意拖着没还,就想找个由头跟她说说话。」

正说着,屋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我和姐夫对视一眼,都笑了。稳婆从屋里出来,满脸喜色:「恭喜啊,是个大胖小子!」

这一刻,我仿佛看见姐夫眼里闪过泪光。他转身就往屋里冲,却被张小梅拦住了:「等会儿,让产妇先休息一下。」

姐夫愣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谢谢你,小梅。」

张小梅低着头没说话,转身去厨房熬红糖水了。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样子,我突然觉得,这个看起来倔强的姑娘,心里其实比谁都细腻。

那天晚上,姐夫强留张小梅吃了顿饭。饭桌上,姐姐虽然没起身,但还是让我把她扶起来,靠在床头。她拉着张小梅的手,说了好些知心话。

「小梅啊,以后要常来看看你嫂子。」姐姐笑着说。

张小梅点点头,眼圈都红了。原来她来要账,真的只是个借口。她是想看看这个未曾谋面的嫂子,想看看她的哥哥过得好不好。

从那以后,张小梅经常来我们店里。有时候是送布样,有时候是对账,反正总能找出由头。每次来,她都会给我泡上一杯茶,然后坐在柜台边上,跟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我发现,这姑娘知道的事情可真不少。她给我讲南京的夫子庙,讲杭州的西湖,讲上海的外滩。原来她念过两年中专,要不是家里困难,说不定都能考上大学了。

慢慢地,我开始期待她来的日子。每天一大早,我就把店门口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生怕她来的时候看见地上有灰尘。茶叶也换成了新的,是我特意找姐夫要的龙井。

有一次,她来的时候正赶上下雨。她穿着那件蓝布褂子,被雨水淋湿了一大片。我赶紧找出一件姐姐的旧衣服让她换上。

「你这人,这么大的雨还跑来干嘛?」我一边给她倒热茶,一边埋怨道。

「我。」她支支吾吾地说,「我是来送布样的。」

我看了看她空空的手:「布样呢?」

她这才反应过来,脸一下子红了:「忘。忘带了。」

看着她窘迫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她气得在我胳膊上打了一下:「笑什么笑!」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好像已经离不开这个倔强又可爱的姑娘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和张小梅的关系也越来越近。姐夫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说。直到有一天,他把我叫到后院,递给我一根烟。

「志明啊,你是不是喜欢上小梅了?」

我一愣,差点被烟呛着。姐夫拍着我的背,叹了口气:「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本不该管。可是小梅不一样,她从小就苦。」

听姐夫这么说,我赶紧问:「怎么个不一样法?」

「她娘改嫁后,继父对她不好,整天让她干活。要不是她自己争气,考上了中专,说不定连书都念不下去。」姐夫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些年,我也没尽到当哥哥的责任。」

我心里一阵酸楚。难怪张小梅总是那么倔强,原来她是在苦日子里挣扎着长大的。

「姐夫,我是真心喜欢小梅。」我认真地说。

姐夫看了我半天:「可是你现在有什么本事?就靠帮你姐看店?」

这话说得我哑口无言。确实,我现在什么本事都没有,拿什么去给小梅幸福?

正发愁的时候,张小梅来了。她今天穿了件新做的碎花布衣裳,头发也扎得整整齐齐的。

「志明,你猜我带来了什么?」她神神秘秘地从包里掏出一本书,「这是织布技术的书,我托人从上海买来的。」

我接过书,只见封面上写着【现代织布工艺】几个字。

「你要是想学织布技术,我可以教你。」张小梅眼睛亮晶晶的,「我们厂里正缺技术工人呢!」

就这样,我开始跟着张小梅学织布技术。每天店里没客人的时候,她就教我认识各种布料,讲解织布的原理。有时候说到高兴处,她的眼睛里都带着光。

「你看这个白布,手感细腻,一点杂质都没有,这就是上等的。」她拿着一块布料,认真地说,「要织出这样的布,得把棉纱选得特别好,还得把温度、湿度都控制得恰到好处。」

我一边听一边记,生怕漏掉一个字。渐渐的,我开始能分清楚不同布料的好坏,甚至还能根据手感判断是哪个厂织的布。

有一天,我正在看书,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喧哗。原来是织布厂的机器出了故障,厂里派人来找张小梅。

「不好了,小梅,三号机坏了,这批布料要是织不出来,我们可要赔大钱了!」

张小梅二话不说就要走,我拦住她:「我跟你一起去。」

到了织布厂,我才知道是传动带断了。张小梅蹲在机器旁边看了半天,又翻了翻图纸,却还是没想出办法。

「让我试试。」我突然说。这些天看的书里,正好有讲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我拆开机器,找到问题所在。原来是齿轮磨损导致传动带承受不了压力。我临时用铁丝固定了一下,总算让机器重新运转起来。

「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张小梅惊喜地说。

从那以后,我经常去织布厂帮忙。慢慢地,不光是修机器,连织布的活我也开始参与。那些复杂的图纸在我眼里不再是天书,我甚至能看出里面的门道。

可是好景不长。一天晚上,姐夫突然找到我:「志明,我托人打听到杭州一个织布厂在招工,你要不要去试试?」

「去杭州?」我愣住了,「那小梅。」

「正是为了小梅,你才更应该去。」姐夫难得严肃,「你在这儿能学到什么?杭州的厂子技术先进,设备都是最新的。你要是真心想跟小梅好,就得有点真本事。」

我犹豫了。离开这儿,就是离开小梅。可是不走,我又拿什么给她一个好未来?

第二天一早,我去找张小梅,想跟她商量这事。刚到织布厂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你凭什么管我?」是张小梅的声音。

「我是你哥!我不管你谁管你?」是姐夫在说话,「你看看志明,现在什么本事没有,你跟着他能有什么好结果?」

「我不在乎这些!」

「可是我在乎!」姐夫的声音哽咽了,「爹走得早,这些年我也没照顾好你。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跟着他吃苦!」

我站在门外,心里五味杂陈。原来姐夫是为了小梅好,才非要把我支开。

回到店里,我一个人坐在柜台后面发呆。门口的风铃响了一下,我抬头一看,是张小梅。她眼睛红红的,看样子是哭过。

「志明,我听我哥说了,你要去杭州?」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点点头:「嗯,想去学点真本事。」

「那你什么时候走?」

「后天吧,早点去把事情定下来。」

张小梅低着头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那你要照顾好自己,杭州那边我没去过,听说冬天特别冷。」

「嗯,我会的。」

「我给你织了条围巾,你带着吧。」她从包里拿出一条藏青色的毛线围巾,「这是用我们厂的毛线织的,暖和。」

我接过围巾,摸着那细密的针脚,心里一阵酸楚。这得织多久啊?难怪最近她的手上总有些针眼。

「小梅,你等我回来。」我鼓起勇气说。

她点点头,眼泪却掉了下来:「你要是敢在杭州找别的姑娘,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我忍不住笑了:「我要是真那样,你哥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她破涕为笑:「那是当然!」

第二天,我去织布厂办了辞工手续。厂长听说我要去杭州学技术,还专门写了封介绍信。张小梅送我到厂门口,递给我一个布包。

「这是我给你包的点心,路上饿了就吃。」

我接过布包,感觉特别沉。打开一看,里面除了点心,还有一个铝饭盒。

「这是。」

「我妈包的饺子,她说让你尝尝。」张小梅低着头,「她知道咱们的事了,说你要是学成回来,她就给咱们做媒。」

听她这么说,我的心里一下子亮堂起来。原来小梅已经把我的事告诉她妈了,这说明她是真心要等我的。

「那就说定了,等我回来!」我郑重地说。

第二天一早,我就踏上了去杭州的火车。张小梅和姐夫、姐姐都来送我。临走时,姐夫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干,我等着你回来娶小梅。」

火车缓缓启动,我看着站台上的张小梅,她举着手帕不停地挥动。我知道,我一定要学出个样子来,不能辜负这么多人的期望。

到了杭州,我才知道姐夫给我安排的是杭州最大的织布厂。这里的设备确实比家乡先进多了,光是织布机就有好几种。我整天泡在车间里,跟着师傅学技术,晚上还要看书研究。

每个星期,我都会给张小梅写信,把在厂里学到的东西,见到的新鲜事都告诉她。她也会回信,说织布厂里的事,说她在自学会计,还说姐姐家的孩子都会满地跑了。

就这样过了大半年,我已经能独立操作最复杂的织布机了。厂里的师傅都说我悟性高,learn得快。有一天,厂长把我叫去办公室。

「小周啊,你来杭州也有段时间了,技术学得怎么样?」

「托厂长的福,已经能独立操作了。」

「那就好。」厂长笑着说,「最近上海一家纺织厂要派人来考察,你去准备准备,给他们演示一下咱们的新织布技术。」

我心里一喜,这可是个好机会啊。果然,那天的演示很成功,上海来的专家对我的技术赞不绝口,还说要出钱培养我去日本学习新技术。

这个消息传到家乡,姐夫第一个打来电话:「志明,这是个好机会啊!」

可是我却摇摇头:「姐夫,我不想去日本。」

「为什么?那边的技术多先进啊!」

「我想回家乡。」我坚定地说,「学技术不是目的,我要回去办个织布厂,让家乡的人都过上好日子。再说了,我答应过小梅要回去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姐夫说:「好,那你就回来吧,我支持你!」

就这样,我婉拒了去日本的机会,收拾行装准备回家。临走前,杭州厂的厂长给了我一套织布机的图纸,说是支持我回乡创业。

回到家乡的那天,整个车站都沸腾了。张小梅、姐夫、姐姐,还有织布厂的工人们都来接我。我一眼就看见了张小梅,她还是扎着那对麻花辫,不过好像比一年前更漂亮了。

「你怎么不去日本啊?」她红着眼圈问我。

我笑着说:「我答应过要回来娶你的,哪能说话不算数?」

后来的事情都很顺利。在姐夫和张小梅的帮助下,我开了一家小织布厂。我们引进了新技术,生产的布料很快就打出了名气。

结婚那天,张小梅穿着一件大红色的旗袍,那是用我们厂织的真丝布料做的。姐夫亲自当的证婚人,他说:「今天我是以哥哥的身份把妹妹交给你,你可要好好待她。」

我郑重地点头:「一定!」

现在,我和张小梅的织布厂已经成了县里最大的企业。每次回想起那年在绸缎庄的相遇,我都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你说,这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姻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