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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
艾里森大學畢業以後,眼睛越發近視得厲害了。這不,他的眼睛近視的度數又加深了,不得已,他只好去眼鏡店配了一副新眼鏡回來。
從眼鏡店回去以後,艾里森剛剛開啟家門,頓時被嚇呆了,只見屋裏一個男人正面目猙獰地用刀子捅另一個男人。
艾里森先是傻傻地楞了一會兒,然後嚇得尖叫一聲,急忙結束屋子,把門鎖上了。他匆忙打了報警電話,時間不長,幾個刑警就趕了過來。
警察破門而入。讓他們很失望的是,屋子裏靜悄悄的,根本沒有艾里森所說的殺人案。
帶頭的刑警名叫傑克,是個30歲出頭的年輕人。他嚴肅地問艾里森:「你知道報假警是違法的嗎?」
艾里森發誓說:「我所說的都是真的,我下班以後,開門就看到裏面出了兇殺案……」
傑克不耐煩地打斷他說:「你說你看到的都是真的,可是你屋子裏卻什麽都沒有,你怎麽解釋?」
這下,連艾里森也蒙了。他走進屋裏看了看,所有的布局都還和他出門上班時候一模一樣。但他怎麽會看到殺人案呢?面對傑克嚴厲的目光,他結結巴巴地說:「對不起,可能是我這幾天電影看多了,眼睛花了。」
好在傑克也沒有為難他,教訓了他幾句就帶人回去了。
二
艾里森很快就把這件事忘了,一如既往地上班下班。這天,他下班的路上,看到十字路口有一輛車正在等紅綠燈,忽然有兩個年輕人揮舞著砍刀在追殺一個中年人。
艾里森嚇壞了,他急忙又掏出手機打了報警電話。不到一分鐘時間,警察就趕到了,這次出警的還是傑克。
艾里森看到傑克,結結巴巴地指著前方的殺人現場說:「傑克警官,前面有兇手殺人,你怎麽不管?」
傑克上上下下打量著艾里森說:「艾里森先生,你是不是精神上有問題,我建議你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好了。這裏哪有什麽殺人犯?」
艾里森仔細看著前方,那幾個年輕人還在拿著砍刀追中年人。他拉著傑克的衣服,緊張地說:「傑克警官,你仔細看,他們馬上就要把那個中年男人殺死了。」
傑克不耐煩地把他的手用力甩開說:「我警告你,這不要拿我們警察開玩笑。」
艾里森被傑克甩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他的眼鏡從鼻梁上滑下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艾里森眼前並沒有什麽兇殺案,馬路上車水馬龍,一片祥和的景象。
艾里森以為自己看花眼了,他重新把眼鏡戴好,年輕人追殺中年人的景象又出現了。他把眼鏡摘了下來,看到的又是祥和。
艾里森心裏砰砰亂跳,他終於知道事情的原因了,原來問題出在這副眼鏡上。
他結結巴巴地朝傑克道歉,還沒有等他把話說出口,忽然聽到一聲淒厲的尖叫。
艾里森轉身一看,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剛才出現的景象有重新浮現在他眼前。三個年輕人拿著砍刀去追殺一個中年人。
但這次不同的是,傑克和他的搭檔噌的一下就沖了過去,迅速把三個年輕人制服了。
艾里森想悄悄離開。傑克朝他招手說:「艾里森,你也跟我們回警察局一趟。」
三
艾里森無奈,只好跟著傑克去了警察局。傑克先把三個年輕人交給其他人處理,然後把艾里森叫到自己的辦公室。
傑克問:「艾里森先生,事先你是怎麽知道這三個小流氓會去在大街上殺人?」
艾里森本來想把眼鏡的事情說出去,話到嘴邊,他又改口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當時確實看到他們在殺人,但真正的事情卻是在你們到達之後才發生。」
傑克緊盯著他好長時間,才說道:「那麽前幾天你說在你家裏看到的殺人案,又是怎麽回事?」
這次艾里森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但我千真萬確是看到的,不然,我也不敢報假警欺騙你們。」
傑克給他端了一杯咖啡,然後就出去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重新回來,他拿著兩個人的照片放到艾里森面前問:「你認識這兩個人嗎?」
艾里森只看了一眼,就差點跳起來,他驚訝地說:「不認識,但我可以看得出來,其中一個就是那天在我家看到的殺人犯,還有一個是受害人。」
傑克再次沈默了。
艾里森說:「傑克警官,你要相信我,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難不成,我家裏以後要發生這樣的案件?」
傑克說道:「不,艾里森先生。那個案件和今天的不一樣,那是在去年就已經發生過的。你可以把你所看到的詳細給我說一下嗎?」
艾里森就根據那天看到的景象給傑克說了一遍。
傑克聽完,再次沈默了,過了半晌才說:「不可能,不可能。」
艾里森爭辯說:「傑克警官,我所說的都是真的。」
傑克說:「我相信你所說的一切。實話告訴你,這個殺人犯已經被我們逮捕了,他所說的行兇過程和你所說的一模一樣。」然後他又沈思道,「我實在想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難道你有特異功能?」
艾里森想起眼鏡的事情,還是忍住沒有告訴傑克。
傑克想了很久,他決定做一個實驗。他把傑克帶到曾經發生過兇殺案的地方,讓艾里森說出這裏是不是曾經出現過兇殺案,兇殺案的情形又是什麽樣的。
艾里森絲毫不差地把看到案件的還原。
證實了這一切之後,傑克邀請艾里森去幫忙。他把艾里森帶到案發現場,然後根據艾里森所看到的兇手模樣追查兇手。這樣,他就能很快破案了。
四
艾里森同意了傑克的邀請,以一個普通刑警的身份進入了警察局工作。艾里森和傑克合作得很愉快。傑克本來就是一名很能幹的刑警,加上艾里森眼鏡的幫助,他們的工作順利得出乎意料。
可是,這一天,艾里森來到警察局以後,卻送出了辭職信。傑克聽說以後,大吃一驚,匆忙趕來阻止。
傑克看到艾里森第一句就問:「艾里森,你這是怎麽了?工作不是做得好好的嗎?你怎麽說辭職就辭職?」
艾里森好像有些心虛,他不敢去看傑克的眼睛,只說道:「我感到這樣的工作不適合我,也不是我喜歡的生活。我還是希望能回到之前的樣子。」
傑克沒有相信他的鬼話,追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被人威脅了?還是覺得警察局的報酬不夠高,你可以提出來呀。」
艾里森痛苦地看著傑克,他說道:「都不是你的想的那個樣子,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請你理解我,能讓我離開警察局。」
不但傑克勸不回艾里森,就連警察局長親自出馬都沒能讓艾里森回心轉意。無奈之下,他們只好讓艾里森辭職回去了。
艾里森回去以後,所有的刑事案件偵破起來困難重重。傑克思來想去,決定勸說艾里森能回到警察局。
自從艾里森辭職回家以後,他就沒有再找工作,而是窩在家裏連門都不出。
傑克覺得很奇怪,這不是艾里森的性格啊?在他的記憶中,艾里森是非常勤奮的人。不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麽事情,居然變得宅起來了。
當傑克敲開艾里森家門的時候,艾里森看到傑克,他楞了一下,馬上就想把門關上。
傑克很惱火地說:「艾里森,你這是怎麽了?就算你現在不是警察了,難道連老朋友來拜訪,你連家門都不肯讓他進嗎?」
傑克好說歹說,艾里森才勉強同意讓傑克進了家門。
傑克進屋之後,看到艾里森家裏布置得井井有條,完全不像是一個墮落的樣子。
傑克先閑聊了一會兒,然後問起艾里森為什麽要辭職。
艾里森仍然說是不願意每天在警察局裏面對血淋淋的案件了。
傑克說:「艾里森,你知道嗎?上帝賜給你神奇的眼睛,就是為了能讓你為社會服務的,你卻甘願埋沒你的才能,辜負上帝的期望。」
艾里森說道:「傑克,你這次來的目的我是知道的,你也不要再說了,我是不會回去工作的。」
傑克頓時惱火,他指責說:「艾里森,你知道嗎?現在每天都有兇殺案在發生,每天都有無辜的人喪命,兇手得不到正法,而你呢,卻很奇怪地熟視無睹,你就這樣忍心嗎?」
艾里森被傑克觸及到了痛楚,好半天才說:「傑克,相信我,我離開警察局,是有苦衷的。」
傑克:「到底是什麽樣的苦衷,會讓你對犯罪熟視無睹?」
經過傑克的再三請求,艾里森終於說出了實情。
五
艾里森說道:「傑克,你也是知道的,我不但能看到之前發生過的兇殺案,也能看到將來要發生的兇殺案。」
傑克點了點頭,表示他明白,不過,艾里森還沒有預言過兇殺案,他的工作就是在偵破已經發生過的案子。
傑克問道:「這又怎麽了?」
艾里森面帶痛苦地說:「我看到了未來要發生的一件兇殺案,就在我們工作的警察局裏。案子的經過是我殺了你。」
傑克目瞪口呆,他這才明白艾里森為什麽會不明不白地辭職,原來是害怕他殺了自己。
艾里森又說:「你也知道,最近一段時間,我們已經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如果要我殺了你,簡直比殺了我還難受,為了避免這樣的悲劇發生,我只好窩在家裏不出門。只要我不看到你,那樣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傑克問:「你能看到是未來什麽時候發生的嗎?」
艾里森搖搖頭說:「不知道,我還沒有那麽大能力預測得到。」
傑克長嘆了一口氣,他想了很久,終於說道:「艾里森,你不要有心理壓力。你想,你要殺了我,第一必須是在警察局裏,第二我們兩個要見面。只要你我不同時出現在警察局裏,不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嗎?」
艾里森還是不同意,但忍不住傑克的再三請求,只好同意了傑克的要求,重新回到警察局工作。但他的要求是,自己在警察局的時候,傑克必須不能在現場。傑克回到警察局的時候,艾里森就要離開。
警察局的高層很快同意了這個建議,想盡一切辦法,不讓傑克和艾里森在警察局裏在一塊。就這樣,兩個人重新開始了合作的關系。但是,不管是傑克還是艾里森,他們的心情都很忐忑,他們暗自祈禱艾里森所遇見的事情不要發生。
六
這天,艾里森去警察局上,他剛走到警察局的門口,一個不留神,絆在一塊石頭上,艾里森慘叫一聲,倒在地上。眼鏡也滾到了一邊。警察局裏的警察聽到艾里森的叫聲,跑了出來。把他攙扶到警察局。艾里森忽然驚叫起來:「我的眼鏡呢?我的眼鏡呢?」
這時候,傑克從外面跑進來,把眼鏡遞給他說:「艾里森,你的眼鏡在這裏。」
原來,按照約定,這個時候傑克是不能在警察局內部的。但是,當他聽到艾里森遇襲之後,很為他擔心,就不顧一切地跑了過來,他看到艾里森的眼鏡,就給他帶了回來。
艾里森一邊道謝,一邊不安地看著傑克。
傑克明白他的意思,他說道:「你放心,我馬上就離開警察局。而且我還有工作要去做呢。」
等傑克一離開,艾里森才算松了一口氣。
艾里森沒受多大的傷,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他在家裏休息了幾天,就又來警察局上班了。他上班的第一天,正在自己辦公室裏忙碌,傑克忽然進來了。
艾里森大吃一驚,根據他們的約定,他們倆是不能同事在警察局裏的。艾里森急忙問:「傑克,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你怎麽在這個時候還在警察局裏?」
傑克陰沈著臉說:「艾里森,告訴我,你對我隱瞞了什麽?」
艾里森感覺出傑克不對勁,他就說道:「我對你沒有什麽隱瞞的,如果有什麽話,咱們出去再說好不好?在這裏是非常危險的。」
傑克大喝一聲:「夠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說,你以後會在警察局裏殺了我,這根本就是一個謊言。」
艾里森急忙說道:「我沒有說謊,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
傑克再次打斷了他的話說:「艾里森,還記得前幾天我給你撿回來眼鏡嗎?我才知道,你本身根本沒有預見未來犯罪和看到之前犯罪的能力,所有的能力都是在你的眼鏡上。當時我拿到你眼鏡的時候,我也看到了之前曾經發生過的一起血案。」
艾里森穩穩神說:「是這樣怎麽了?眼鏡是我的私人財產,難道你還想搶不成?」
傑克根本就沒有想要搶他眼鏡的意思,聽到艾里森這麽說他,就非常的惱火,他說道:「我要是想搶你的眼鏡,上次就不會還給你了。」
艾里森問:「那你想怎麽樣?」
傑克說:「我想了好幾天了,你我現在都很擔心咱們倆會發生什麽沖突,造成傷亡。但是,從目前來看,咱們倆根本就沒有爆發矛盾沖突的可能。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在隱瞞著我們。」
艾里森當然不承認會有這樣的事情。傑克就說道:「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借用一下你的眼鏡,讓我看一看,如果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我馬上申請調到別的地方工作。」
艾里森說:「你是不是想借口把我的眼鏡騙走?」
傑克氣不打一處來,他吼道:「我才不稀罕你的破眼鏡。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把警察局裏的警察全部叫出來做個見證。」
艾里森就是不肯。傑克越說越氣憤。艾里森忽然說道:「別忘了我之前的預見,如果咱們倆發生沖突,對你可不是什麽好事。」
果然,傑克雖然對艾里森不放心了,但仍然害怕艾里森所說的是真的,只好悻悻地出去了。
傑克出去以後,艾里森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七
艾里森和傑克雖然鬧得很不愉快,但畢竟兩個人在合作的過程中建立了很深的友誼,經過其他人的勸說,二人關系還是恢復了。
雖然這樣,但兩個人的關系要恢復到之前是不可能的了。現在的傑克對艾里森心存芥蒂,覺得艾里森是欺騙了他。艾里森覺得傑克只要在警察局裏,就會有危險,他建議把傑克或者自己調到別的局裏去工作。
局裏的工作主要是依靠艾里森,領導當然不願意把他這個寶貝兒,讓給別人。就打報告,想把傑克調出去。傑克知道以後,非常不高興,他堅持要留在此地工作。因為發現艾里森的才能和借助艾里森的眼鏡,都是他想出來的主意,警局這個時候把他調走不等於過河拆橋嗎?
這一天,艾里森和傑克又去了一個兇殺案的現場。這個案發現場是在荒郊野外。由於剛剛下過雨,路上很滑,艾里森不小心摔了一跤。他起身以後,看到眼鏡上沾上了一點血跡,他急忙用眼鏡布把血跡擦掉,然後重新看起了現場。這次,讓他吃驚的是,眼鏡已經無法還原當時的案發現場了。
傑克不相信地說:「怎麽可能?前幾天不還是好的嗎?這次是怎麽了?實話說,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合作了?」
原來傑克以為艾里森得知他不願意調走之後,故意刁難自己。艾里森分辯說:「真的看不到。可能是剛才眼鏡上沾上了血跡,使它喪失了功能吧?」
傑克不滿地說:「你不是已經擦過了嗎?」
艾里森看到傑克這樣不相信自己,就不說話地坐上車子回警察局了。傑克見艾里森這樣無禮,非常惱火。
回到警察局以後,他對艾里森說:「你是不是想我調走,才不願把兇手的真面目說給我們聽的?」
艾里森說道:「真的是看不到了。明天我們再去試試吧!」
傑克大怒,兩個人越吵越兇。完全忘了艾里森之前的預言。
傑克忽然拔出了手槍,對著艾里森說:「艾里森,我知道你現在看我不順眼,想趕我走。但我也不是省油的燈,想我走,沒那麽容易。你不是預言,你會在警察局裏殺了我嗎?我再次重申,我不相信那樣的事情會發生。」
其他警察看到傑克拔出了手槍,都很害怕,緊張地勸說著傑克。
艾里森說:「信不信由你,但我所說的,都是我的眼鏡看到的。」
他的話剛說完,傑克照艾里森的胸口開了一槍,又對著艾里森的眼鏡開了一槍,把他的眼鏡打碎了。艾里森倒在了血泊裏。
傑克對還沒斷氣的艾里森說:「怎麽樣,我說過了,你的預言根本就是假的,現在你怎麽能殺得了我?」
艾里森臉上露出苦笑,他用微弱地氣息說:「我確實騙了你,但預言沒錯。其實我看到的是你殺了我,和我之前看到的情況是一模一樣的。」
傑克呆住了,原來艾里森所看到的是,是他殺了艾里森,而不是艾里森殺了他。艾里森因為這個才不願意到警察局裏來的。
艾里森死後,傑克因故意殺人罪被逮捕歸案。沒過多久,警察局長來看他的時候對他說:「傑克,艾里森的眼鏡沒有出問題。那天你和他去現場看的時候,他確實看不到兇手的樣子,因為那不是第一現場,死者是被兇手在別的地方殺死以後,移屍過去的。」
傑克傻了,自從有了艾里森的眼鏡,他們基本上就不看現場了,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艾里森。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那次居然會出了紕漏。如果他能蹲下來仔細看一下的話,就能知道那不是第一現場,遺憾的是,他沒有檢查現場,而是和艾里森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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