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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戰時期,同盟國部隊在突尼西亞,自由法國與突尼西亞

2024-07-30軍情

前言

同盟國部隊在摩洛哥和艾爾及利亞登陸後不到一星期,達爾朗的文告結束了維希部隊的抵抗。 根據美國報道,從那時起,「除偶發事件外,穆斯林居民對同盟國部隊始終是友好和忠誠的」。

同盟國部隊在突尼西亞

「在整個突尼西亞戰役中,在摩洛哥和艾爾及利亞的軍事運輸系統,從未在任何環節上察覺到可以直接歸咎於破壞行為的重大差錯。」相反,在突尼西亞,軸心國的迅速到達使同盟國部隊占領這個地區推遲了6個月,因此情況遠較復雜。 軸心國的軍政府成立後,立即對猶太居民處以2000萬法郎的罰款,並從這項罰款中撥款補助「在同盟國空襲中遭受損失」的人,特別是穆斯林。穆斯林律師和工程師,包括一個著名的民族主義者馬哈茂德·馬提裏博士在內,被委任為各專門委員會委員,指導當地與戰事直接有關的各部門。

軸心國當局釋放了被拘禁在馬賽的新憲政黨的幾個領導人,並在羅馬對他們進行訓教後於1943年3月初遣返突尼西亞。 幾乎與此同時,義大利指揮官迫使埃斯特瓦總督停止付給法國官員超過同級土著官員薪給的補助津貼,後者對這種做法早就心存不滿。由於這般奉承討好和穆斯林居民長期以來對法國人的厭惡,穆斯林終於倒向德國人而對同盟國的事業並不熱心。他們之中有的人為這一方或那一方收買,充當間諜和特務,有的甚至腳踏兩頭船。吉羅於5月12日首次存取了「被解放」的突尼西亞並會見了貝伊的土著行政官員。在場的賈德魯記載了當時冷冷清清的情景:

這真是一個死氣沈沈的儀式,參加儀式的人曾經馴良地為埃斯特瓦效力,看來他們只是由於一種行政上的自動作用從一個主子轉到另一個主子罷了。 人們原來希望在他們的臉上會發現一種出於愛國而歡樂的反映。艾爾及利亞電台於15日廣播了一份官方公報:在就地調查了突尼西亞解放後的情況後,吉羅將軍認為,在目前情況下,繼續維持貝伊殿下的王位不利於這個國家在攝政時期的國內外安全,而法國作為保護它的國家,決心確保這種安全。因此,總司令決定廢黜殿下。

對被廢黜的貝伊穆罕默德·蒙西夫提出的罪狀是:他沒有積極地響應羅斯福在同盟國部隊登陸時寫給他的私人信,信中要求他協同驅逐軸心國部隊; 相反,他在軸心國部隊抵達突尼西亞時表示歡迎,在諸如先知誕辰等法定節日接見軸心國高級代表並對好幾個軸心國軍官授勛;他積極鼓勵其臣民誌願參加軍事兵工隊幫助軸心國家,並遣送數以千計的勞工去德國;他的侍從中有許多義大利人;他自己還充當反法的憲政黨的領導人,等等。

但是,蒙西夫及其擁護者對這些罪狀作了如下答復:他不能控制法國軍隊,他的私人衛隊只有1 000人左右,武器陳舊,因此除了以宣布中立來答復羅斯福的信外,別無他法;他與軸心國周旋一向是為了順應時勢; 遣送突尼西亞勞工去德國和對軸心國軍官授勛是出於埃斯特瓦的授意;他曾保護猶太居民不受維希歧視性立法之害,等等。此外,蒙西夫及其擁護者還指出,確立為法國保護國的條約(1881年巴爾多條約和1883年馬爾薩條約)中並無廢黜君主的規定。事實是,在1942年6月19日蒙西夫61歲時接位之前,王位繼承法規定(如同1617年以來在鄂圖曼帝國中的情況那樣)王位由王室中最年長的男子而不是由前王的長子繼承,因此以前的統治者都是一些年長的、安分守己的、有名無實的人,他們沒有幹擾過掌握實權的法國總督。

自由法國與突尼西亞

相反,蒙西夫早就夥同憲政黨要求把實際主權歸還給一個突尼西亞立憲政府,並於1942年8月2日向埃斯特瓦提出了修改保護領地條款的書面要求,囑轉達貝當元帥。在這一書面要求中,他援引了【大西洋憲章】和英國同意印度於戰後完全獨立的諾言。 據報道,埃斯特瓦絕對拒絕這些要求,並建議貝伊退位。對此,據說蒙西夫答稱,他是一個國家的統治者,在這個國家裏法國軍隊是不受歡迎的。據說10個星期後,法國總督在開齋節以官方身份向蒙西夫祝賀時,強烈暗示法國作為保護突尼西亞的強國所擁有的權利,而蒙西夫則抓住機會公開要求突尼西亞立即實行自治。

他利用軸心國部隊的登陸以及隨後總督權力的削弱,在1943年1月任命了一個從未有過的政府。在這個政府中,兩個憲政黨的領導人同突尼西亞大企業的代表們和大資產階級平起平坐地顯露頭角。 這些重申突尼西亞主權的企圖才是他開罪於法國人的基本原因。他於1948年9月1日死於流放期間。在此前後的報刊文章指出,許多法國人那時已經感到廢黜他是不公正的,而且鑄成了大錯;也很有意思的是,吉羅在他的備忘錄中對這件事不置一詞。其後,法國人嚴懲了被判決或被懷疑曾與軸心國合作的穆斯林;許多新憲政黨人遭到取締。對這個保護領地「法國毫不掩飾地確立其統治」,使突尼西亞政府中一向由法國人充當秘書長的這一職位改由法國中央政府直接委派,在這之前,委派秘書長表面上還算有些行使突尼西亞主權的氣息。

將近1943年底時,嚴峻的軍事管制有所放松。新總督馬斯特將軍宣布了一個內容廣泛的政治和社會改革方案。他嚴肅地保證他本人將「采取一項使突尼西亞社會名流進入政府的政策」。其後,他采取措施,立即執行1937年6月透過的一項突尼西亞人和法國人擔任公職一視同仁的法令; 設立一個新的突尼西亞社會事務部,由突尼西亞人擔任領導;透過法令重新建立突尼西亞戰前的地區組織,同時恢復在突尼西亞戰役後為了有利於實行更為專制和集權的統治而廢除的由選舉產生的地區參議會;改革大參議會,使法國人和突尼西亞人兩個組成部份以後各占53個席位,並擴大咨詢範圍,不再像以前那樣只限於經濟和金融方面的事務;在一定程度上,放松新聞檢查;為突尼西亞設定一個由選舉產生的市參議會,法、突參議員各占半數,作為攝政時期各地參議會的典範。

為了使這些改革具有鞏固的基礎,在穆斯林教育領域中也作出了很大的努力,取得了相當的成績。在進行教育改革的同時,對發展一項「農民」政策作了嘗試, 官方檔中把它解釋為「政府權力機關和私人積極性集中力量為發展社會效用而發揮農民的勞動和土地資源最高效力的專業計劃和各項立法、行政、財政措施的總和」——這就是在突尼西亞的政策,特別適用於「那些計劃中關於農民所占有並耕種的土地的那個部份」。因此,突尼西亞在1944年2月成立了「農會」,並草擬了行動方案和第一個五年計劃。

問題是如何為突尼西亞將近300萬的人口獲得糧食,這個人口數位比1881年法國人占領時的估計數位要高一倍多,在過去的10年中每年還以2.5%的比率在增長著。 在未來的歲月裏,工業和采礦的重要性看來沒有希望會大大地增加,因為這個國家的磷礦不可能與摩洛哥和艾爾及利亞的含磷量高得多的磷礦競爭,而且由於缺乏水力和煤炭,工業發展一直受到障礙。只有在這個國家的北半部地區每年平均雨量才超過12英寸,但這裏的一半土地卻為3 000個法國和義大利的原住民所有。

為此緣故,雖然農業計劃……規定在突尼西亞北方興修水利的某些大計劃……但主要考慮的是……占全國面積3/4的中部和南方的草原地區,那裏主要的是遊牧人口,計150萬左右……〔而且〕還在迅速增加。 ……這些地區的行政當局主要的努力……除了弄清楚土地制度外,看來是針對……(1)發展「農民中心」……部份根據受到灌溉的耕作,部份則如同早先的許多羅馬居民點那樣,根據橄欖樹的種植……;(2)為創設其他「農民中心」作好準備,其中有一些是屬於遊牧性質的;(3)改進並增加深井……;(4)發展小型水利工程,這項工作看似平凡但卻十分重要。……

不幸的是,這項工作的推進無可避免地受到了1943—1947年期間連續五年旱災的影響,它給整個草原造成了災難和貧困,尤其是由於薩赫勒〔從蘇薩到斯法克斯南面的沿海肥沃大平原〕也受到了影響,因而使這個地區喪失了僱用季節工的一切可能。 在戰前,突尼西亞的糧食平均產量達600萬公斤。在1943—1947年期間約為300萬公擔,在情況最糟的1945年,產量竟低至1 483 000公擔,要不是從法國大量進口,苦難還會大得多。毫無疑問,這種苦難加深了民族主義情緒,這種情緒不管怎樣對馬斯特將軍的改革總是不會滿意的。

被拘禁在法國後來被德國人開釋的新憲政黨領導人哈比蔔·阿布·拉基巴於1943年4月已回到突尼西亞。由於沒有證據足以證實拉基巴曾與軸心國有牽連,他沒有受到法國「解放」當局的折磨,但仍處於一種軟禁狀態,不準離開突尼西亞市。 於是,在阿拉伯聯盟即將成立時,他化裝逃離突尼西亞去開羅。接他衣缽的是他的副手蘇里赫·伊賓·優素福。優素福表示他的黨不滿意馬斯特將軍的行政改革,因為他所希望的是產生立法議會來控制突尼西亞的內閣。突尼西亞的民族主義者畢竟是認真看待【大西洋憲章】的,何況最近還看到了法國同意讓他們的敘利亞和黎巴嫩「阿拉伯弟兄們」自治。

在突尼西亞市,至少有2萬人於歐洲勝利日跟在憲政黨領導人後面列隊遊行而沒有出什麽不幸的事故。但在其後幾個星期中,由於毗鄰的艾爾及利亞君士坦丁省發生嚴重叛亂的訊息傳來,在這裏引起了一些騷動,有些歐洲移住民還揚言突尼西亞正在醞釀於6月2日起來響應起義。 當局采取了戒備措施,「給移住民分發槍支,出動了一些坦克,從而維持了正常秩序」。總督府發言人宣稱政府打算繼續執行經濟和社會計劃,並準許給予較大程度的地方自治,但仍須受法國總督及其秘書長的控制。他們希望宗主國法國緊密團結,建立一支強大的軍隊,重振法國作為世界強國的威望。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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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晤士報】,1950年11月4日。

【政府公報,辯論】,1945年3月21日,第606—60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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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法律與政治評論】,1951年1—3月,第5卷,第48頁。

【今日世界】月刊,1948年6月,第4卷,第265—266頁。

法國,內閣會議主席府:【檔摘記與研究】(France,Présidence du Conseil:Notes Documentaires et études),第460號,1946年11月8日。

新憲政黨:【突尼西亞發展近況】,第16頁;伯納澤:【垂危的法屬非洲】,第143—145頁;倫敦,阿拉伯事務部:【突尼西亞問題】,第12頁;埃普頓:【新月地帶行紀】,第11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