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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朝1566】中嘉靖為什麽一直說「雲在青天水在瓶」?

2019-07-13知識

很簡單,就是讓官員們搞清楚自己的定位,不要幹皇帝不允許你幹的事兒。

這種有些粗暴的話嘉靖不會明說,所以用「雲在青天水在瓶」來代替,反正能進禦前會議的都是聰明人,不至於連這種意思都聽不明白。

對這句話拎得最清的是嚴嵩、徐階、陳洪。

嚴嵩不必多說,背鍋撈錢都幹的不錯,不然也沒法兒當那麽多年首輔。

陳洪也很拎得清,他甚至在後期可憐巴巴地直接跟裕王挑明了:我只是陛下的一條惡狗,陛下讓我咬誰我就必須咬誰。這個覺悟是他能坐掌印太監這個位子的必要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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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需要註意的是,「雲在青天水在瓶」跟個人的品性無關,你是個好人,皇帝讓你做壞事你就必須做壞事,你是個壞人,皇帝讓你做好事你也必須做好事。

另一方面,這句話是「政治規矩」而非「政治眼光」,比如陳洪,暫代掌印太監的時候跑去內閣,打算跟徐階一起批奏章。他認為自己既然暫代掌印太監了,就需要和內閣搞好關系——這是皇帝要求的,是「雲在青天水在瓶」,是他「拎得清」的表現。

但是他沒有那麽強的政治眼光,他沒有意識到呂芳還會回來,自己只是暫代。所以被政治眼光更強的徐階給直接噴走了。

所以「雲在青天水在瓶」,只是皇帝對各大臣的政治要求,無關品性,也無關政治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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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皇帝要求大臣們「雲在青天水在瓶」呢?拿呂芳舉例子。

呂芳其實也拎得清這句話的意思,但中間有一段還是整錯了。大體上是浙江審鄭何的供詞送到北京,呂芳覺得這份供詞對朝局不利,還認為這是嚴黨和清流在浙江鬥爭的結果,於是捧著茅台去給嚴嵩和徐階勸酒。

勸完酒回來就被嘉靖趕去守陵了,當然,沒守多久又被嘉靖叫了回來,嘉靖在這裏算是正面地解釋了一下「雲在青天水在瓶」到底是什麽意思——

嘉靖把國事分成了不同的「攤子」交給他的大臣們負責。呂芳是內廷,代表皇帝。嚴嵩和徐階是外臣。呂芳只能幹內廷的活兒,他跑去勸酒,會讓皇帝誤以為「三人聯手來瞞朕了」,會讓嚴嵩和徐階誤以為是皇帝要求他們「金杯共汝飲,白刃不相饒」。

這會讓這些頂層領導人產生非常嚴重的誤判,進而引發非常嚴重的後果。

所以「雲在青天水在瓶」就是皇帝規定、大臣們遵守的政治規矩,當所有人都在這個規矩裏行事的時候,任何不遵守規矩的人都會讓神經敏感的大臣們進行誤判。這個規矩強大到就連皇帝本人都要遵守,哪怕這個規矩是皇帝自己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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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整明白這句話——或者說以為自己整明白了但其實沒整明白的人很多,最典型的就是嚴世蕃。

皇帝給嚴世蕃的定位跟嚴嵩差不多,背鍋+撈錢。

但小閣老。。。。。。。很明顯沒整明白這個定位。

沈一石打著制造局的牌子去淳安縣,皇帝暴怒,召來嚴嵩父子一通亂噴,表示「朕把國家交給你們,國庫虧空是你們的責任」,但小閣老會喪心病狂到回家後跟嚴嵩哭訴「明明是皇帝花錢最兇,還說是替我們補虧空」,甚至還暴吼「這大明朝到底是他們朱家的還是我們嚴家的!!!!!」

——徐階在內閣值房跟陳洪說的話,能在一個小時內傳到嚴嵩耳朵裏,你猜嘉靖能不能在一個小時內聽到嚴世蕃說的這些話?

說真的,要不是嚴嵩早些時候表態「大明朝只有一個人能呼風喚雨,那就是皇上。也只有一個人能替皇上遮風擋雨,那就是我」,嚴世蕃吼了那些話之後嚴嵩就得拿刀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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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有知道這話是啥意思,但是不打算遵守的人,比如海瑞。

海瑞也講政治規矩的,但他的「政治規矩」不是皇帝規定的,也不是明朝的官僚系統規定的,而是「孔孟」,所以「雲在青天水在瓶」對他毫無意義,他從來沒有遵守過這句話。

從這個角度來講,【大明王朝1566】的後半段劇情,也可以認為其實是海瑞突破嘉靖規定的「雲在青天水在瓶」所引發的種種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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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忽然想到一個更直接的例子來解釋這句話,那就是開頭天降大雪後馮保「搶報祥瑞」。

「報祥瑞」這種活兒是你馮保能幹的麽?不是,所以嘉靖見都沒見他,敲了下銅磬表示知道了。到了司禮監,呂芳還嘲諷他「我還以為皇上一高興,就讓你進司禮監了呢」,言下之意就是說「小子,這活兒不是你該幹的,你沒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