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我所有的苦難都是從新生入學那天開始。
最初是接引學姐造謠,稱接送我的豪車是金主所開。
緊接著所有的學生會部門,都將我拒之門外:
「不好意思,我們不能接收行為不檢點的學生。」
再到學姐帶人連夜闖入我的宿舍,致我身敗名裂。
畢業後她甚至嫉妒我繼承家業,幹脆將我從高樓推下。
一睜眼我回到了新生報到這天,瘋狂打臉從現在做起。
1
接引我的周薇 學姐眼尖地看見我從豪車走下來,故意避開了我手中的行李,雙手環抱就陰陽怪氣:
「哎喲,我們這種普通人,哪有機會坐上百萬的埃爾法啊?」
我雖是笑吟吟的模樣,但故意加大聲量回應:
「學姐看來對車的研究十分透徹,一下就認出我爸的車牌。」
她頓了頓,細長的丹鳳眼閃過一絲惱怒:「哦,怎麽證明這是你家的車啊?
而且你身上背的這款包,還是巴黎秀場最新上的款吧?」
我不假思索地應她:「我為什麽要向學姐證明,我的車還有挎包的來源?
難道學姐今天的接引任務,包括摸清每位新生的家庭情況?」
「對啊對啊,人家女孩坐豪車來上學,還要自證自己的家世嗎?」
「這個學姐一臉的刻薄,是不是因為嫉妒啊?」
周薇似乎沒想到事情發展會不如她所願,畢竟我的外表看起來就是柔弱可欺。
上一世的我在面對這樣的場景時,只會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任由旁人對我指指點點,我都怯懦得不敢當眾解釋,埃爾法其實是我爸名下的豪車。
也因此周薇在打量完我身上的高奢背包後,當場乘勝追擊造謠我背後有金主。
我上輩子的苦難,就是從這天開始的,學校裏自此有關我的緋聞是傳得沸沸揚揚。
有發誓賭咒親眼看見我和金主摟摟抱抱的人,也有不假思索偏聽偏信的人。
更有私下要到我聯系方式,問我一夜多少錢的人。
想到這裏,我的眼底藏著不易察覺的恨意:
「學姐,我想請問,你作為接引新人的前輩,是以什麽立場來要求我自證家境優渥的?」
圍觀的新生越來越多,她咬咬牙突然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小學妹,我只是看你漂亮單純,怕你被人騙了,所以才好心提醒你。」
「為什麽學姐一見女孩漂亮就下意識認為會被騙,難道你是帶著凝視的視角來看待我們女孩子嗎?」
我的接連追問讓她頓時啞然,她眼眶瞬間泛紅:
「我只是關心你,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對我這樣咄咄逼人。」
她的眼眶只是通紅,我的淚水已經落滿臉頰:
「我爸知道我考上了S大,整個暑假都在盼著送我來學校報道。
可我剛剛下車,學姐就堵在校門口質疑我背後有金主。
學姐這幅做派,太讓我這個小學妹失望了,嗚嗚嗚。」
周圍人群一片嘩然,站在遠處看戲的教導員林峰 這才忙不叠擠到我們面前:
「好了好了,都是成年人了,一點小事鬧成這樣,也不怕各自的家長笑話。」
「確實不是什麽大事,那學姐給我道個歉,咱們就當翻篇了吧。」
我的話音剛落,周薇的臉色瞬間一片雪白,她抿緊下唇向林峰投去求救的眼神。
但對方避開了周薇的視線。
她幾乎是對著我從牙縫裏勉強擠出了「對不起」三個字。
我聳了聳肩大方地笑道:「學姐沒關系,下次我換家裏另一輛車來,你不要再誤會就好。」
圍觀的人群陸續散了後,我身旁有位同樣是新生模樣的男生,他故意留在了最後。
確認沒有人再觀察我們後,他才緩緩走到我跟前露出了不贊成的眼神:
「你剛才沒必要逼著學姐道歉吧,教導員說得對,不過一件小事你也太會計較了。」
這個男生我認得,他就是上輩子參與對我造謠的人之一,叫茍南。
茍南後來更是變本加厲找到我的號碼,上來就侮辱性地問我包夜多少錢。
我嘴角扯出了一絲冷笑:「剛剛人多怎麽就不敢出來做理中客 ,是害怕別人笑你腦子墜在了屁股上嗎?」
他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我是為你好,你一個女孩子說話做事這麽鋒芒畢露,以後很難嫁到老實人的。」
「我還以為你只是長相未老先衰,沒想到說話也一股濃重的老人味。」
我捂著鼻子做出扇風的動作:「熏到老娘要窒息了,告辭!」
2
周薇這次沒有從我這裏占到上風,我心知她過後肯定還會作妖。
果然開學沒多久後,關於我的流言再次和前世一樣甚囂塵上。
雖然有一些當日在場的新生替我解釋,但大家更願意相信關於我的桃色緋聞。
與此同時,學生會各大部門都開始對外公布招新生的條件。
可他們的負責人,不約而同對我送出的申請都一一打回:
「你好,不合適。」但沒有人解釋到底哪方面不合適。
「抱歉,你的專業不符合。」而那個部門裏分明有和我同個專業的新生。
直到我故意轉到了周薇所在的生活部。
她對我翻了一個白眼後便戳了戳身旁另一位學姐的腰線:「你去。」
這位學姐也是老熟人了,上輩子就是周薇的跟班林月 。
我假裝沒看見對方的小動作,只做出一副乖巧恬靜的模樣:「學姐,我想申請入會。」
「你走吧,我們這裏不招收私生活不檢點的新生。」林月趾高氣昂地對著我說道。
我頓時眼眶閃爍著淚光,只是低著頭堵在生活部門口不肯離開。
她見狀更加居高臨下地望著我:「你的事情我可都聽說了。
開學第一天就是坐著豪車來報道,天天用大牌化妝品還換不同款式的高奢挎包。
學生會都是質樸節約的男孩,你要想釣金主,就別來這裏浪費時間了。」
我們在門口僵持了好一會,直到把這棟樓裏學生會其他部門的人都吸引過來。
圍上來的人也都七嘴八舌參與對我的指控:
「徐妍 就住我隔壁寢室,聽說天天早出晚歸的,不是什麽好人。」
有人言之鑿鑿聲稱見過我在網上發搔首弄姿的相片。
更有人大聲詢問道:「茍南你過來,你剛才不是還說徐妍報道那天還蓄意勾搭你嗎?」
所有人紛紛朝角落裏望去,我恰好撞見茍南臉上閃過不自然的神色。
我似笑非笑地問他:「要不你當著所有人的面,重復一遍當天的事情?」
「都是同學,我又是個男人,還是給你留點顏面吧。」他義正言辭地說完便迅速轉身想離開。
我面無表情地把他叫住:「我的面子你給不起,你還是一五一十把事情經過說出來吧。」
周薇擠在人群中也大聲起哄:「茍南學弟,你就說了唄,她自己都不要臉了。」
眼見茍南怔在原地支支吾吾,我幹脆掏出手機直接撥通了報警電話:
「你好,這裏是S大學生會大樓,有人對我造成誹謗和人身攻擊...」
輔導員林峰忙跑到我跟前,他伸出手想搶奪我的手機:「怎麽回事,怎麽又鬧得這麽大?」
「你好,有人見我報警還想搶我手機。」我語氣輕飄飄地繼續加了一條罪名。
林峰嚇得忙放下雙手,見我掛斷電話後,他索性指著周圍的人群煽風點火:
「這裏站著的都是我們S大的棟梁學生,你作為一個剛報道的新生,屢屢生事。
我看你幹脆還是退學吧,我們學校的風評都被你一個人敗壞了。」
「是啊是啊,這件事傳出去,以後校區之間的聯誼會我都不好意思去了。」
「從來沒見哪個新生入學後,就三番兩次惹出這麽大的風波。」
我站在原地任由他們繼續潑臟水,只在周薇轉身想開溜的時候,才淡淡地將她叫住:
「學姐,所有事情都是因你而起,警方到場之前你不能走。」
「我憑什麽不能走?你還想控制我的人身自由嗎?」她忿忿不平地想往我頭上扣大鍋。
我聳了聳肩堅稱除了周薇林月和茍南以外的人,其他人隨時可以離開。
只不過根本沒人願意在此時離開。
很快,警察就趕到了現場。
周薇這才慌了,她對著我面露哀求:「徐妍學妹,沒必要鬧成這樣吧?
如果說你對我有什麽誤會,我可以向你道歉。」
3
「首先,報道那天我就說過豪車是我爸名下的,周薇學姐也就此事當眾向我道歉過。
其次,在這之後依舊有人四處造謠我被金主包養,我需要查清這些謠言的起源。
最後,茍南聲稱我曾為了錢想勾引你,也請你拿出證據出來,畢竟我家資產十位數起步。」
我的身旁開始有人掰起手指數數:「個、十、百...千萬...臥槽,十億?!」
有人開始質疑:「十億還開什麽埃爾法啊?」
「因為埃爾法是我家車柯瑞最低調的車。」我將周薇等人一一指給警方,又從口袋掏出了錄音筆:
「我平常記性不太好,所以都是帶著筆錄下導師上課的內容,結果剛剛不小心錄下了學姐們對我的誹謗。」
林月的臉色一片慘白,她惱怒地質問周薇:
「不是你信誓旦旦地和我說,徐妍就是一個萬人騎的婊子嗎?」
「你什麽時候還和她道歉過?那你還慫恿我到處聯系其他部門,千萬別讓她加入學生會?」
周薇見事情鬧得一發不可收拾,她撇了撇嘴角:「你可別瞎說,有本事像徐妍一樣拿出證據。」
「你!」林月氣得渾身都在發抖:「行,要證據是吧?」
「警察同誌,我這裏有她和我的聊天記錄,是她找人造謠徐妍的,錢還是找我借的。」
兩人開始互相攀咬起來,而茍南也被證實只是一個死宅男對我的意淫。
林峰眼見周薇等人都得被警方帶走,他悄悄摸到我身旁低聲威脅:
「鬧得這麽大也會影響你的前途,你也不想畢不了業吧?」
「警察叔叔,他恐嚇我!」我不假思索地指著林峰大聲指控。
「你你你,你真是不知好歹!」林峰用手指著我,嘴唇都氣得不停哆嗦。
造謠加誹謗,夠周薇等人喝一壺了。
我懶得再與她們繼續纏結,把這件事情交給警方處理後,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讓我爸斥資在學校裏砸了兩棟實驗樓,實驗室內的器械全都應有具有。
「同學,請問你有什麽需求?」派來和我對接的新教導員十分上道。
我提出了自己重生以來就想好的路線:「我想在學生會創辦一個新的部門。」
名稱通俗易懂,就叫創業部,只招收各種有優秀特長的學生。
並且和我們徐氏集團直接對接,凡是適合新人練手的計畫,都會通通轉移到我這裏。
我爸當初在得知我這個念頭的時候,還以為我只是想玩過家家遊戲:
「你想玩就玩,爸爸能花錢給你打造一個烏托邦。」
創業部在S大掀起一股熱潮,所有人爭先恐後往我這裏投遞簡歷。
就在我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周薇等人被學校保釋了出來。
在校方眼裏,我們不過是小打小鬧的爭執,屬實沒必要讓學生們背上汙點。
對此我不置可否,畢竟重頭戲還在後頭。
只不過讓我意想不到是,林月被放出來的當天,竟還有臉往我的創業部提出加入申請。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我的神色:「徐妍學妹,當初我也是被周薇哄騙,才誤以為你是...是那種女人。」
「不管哪種人,大家同為女性,你都不該在背後議論對方的生活作風。」
上一世林月也是造謠我的眾人之一,但害我身死的只有周薇一人。
這一次的看守所留置已經算是對她的小小懲戒,我的部門並不歡迎她這樣的人。
但她神色鬼祟地對我問道:「我知道你討厭周薇,我可以告訴你她的一個大秘密!」
我以為不過又是一個桃色緋聞,對此只感到有些厭煩:
「哦?你忘了我剛剛才警告你的話了?」
她故作神秘地放低音量:
「不是那種子虛烏有的傳言,你記不記得去年,網路上傳得沸沸揚揚的新聞?」
「有個女孩因為和家人談不攏生活費的問題,故意跳入河裏鬧自殺,結果...」
結果有個好心人兩次下水救她,導致自己脫力溺亡。
我腦海裏瞬間浮現起當初這條新聞的細節。
那個好心人第一次救人上來後,女孩竟然再次跳回水裏,嘴裏還大喊「不要救我!」
好心人毫不猶豫第二次跳入水裏,可惜因為脫力,逐漸沈入水底。
當時在場的人群有人丟下一條救生繩,可那女孩踩著救命恩人的身體,自己緊緊攥住了那條繩子。
最終好心人沒有得到救援,就此離開了人世。
當時的新聞為了保護那位女孩,還將對方的姓名學校全都捂得死死的。
林月此刻不會無的放矢,我只聯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個女孩..是周薇?」
她沈著臉點了點頭。
4
原來如此,原來周薇早就是害人生命的慣犯!
上輩子我三番兩次被周薇造黃謠,其實也有明事理的學生替我提出質疑。
而她為了證實自己的話語,幹脆連夜帶了兩個體育生闖入了我的寢室。
那天只有我一個人留在宿舍,他們三人闖進來的時候我束手無策,被堵住嘴拍下許多不雅視訊。
這些證據流傳到網上的時候,所有人都對我謾罵指責,我一夜之間崩潰逃回家裏。
我爸氣得揚言要周薇等人付出代價,可我不敢。
我怕這件事越鬧越大,我竟愚蠢得讓我爸息事寧人,只讓他給我辦了退學手續。
我成了逃兵的事實,更加坐實了我的那些傳言。
後來我在家裏修養了四年,每日只躲著不敢出去見人。
我爸再也看不下去,他硬著頭皮把我丟去了朋友的公司,想讓我好好磨煉。
結果我去報道的那天,遇到了在那家公司當實習生的周薇。
往日的痛苦幾乎要將我淹沒,而周薇也對我的出現感到不可思議。
她這才得知,我竟是徐氏集團董事長的獨女。
她雖然早就把我死死拿捏住,可還是控制不住內心不停湧現的嫉妒。
她也害怕徐氏會找她一個小小實習生的麻煩。
周薇想一勞永逸,於是打著與我解釋當年在學校重重誤會的借口,將我騙到了公司的頂樓。
那雙充滿罪惡的手,將我從高樓推了下去。
想到上輩子軟弱無能的自己,還有歹毒自私的周薇,我都恨得牙癢癢。
「你有什麽證據嗎?」我雙眼直勾勾地看向林月。
「需要什麽證據?當初她造謠你,不是也沒有證據嗎?」林月的嘴角扯出一個詭異的弧度。
我向她表示,創業部絕對無法接納她,但我可以另外給她一筆錢做為報酬。
至於金額的具體數目,自然取決於她辦事的效率。
很快,學校貼吧一張貼文被迅速置頂到了首頁。
裏邊洋洋灑灑寫了上萬字,詳細描述了一年前好心人救助輕生少女的事跡。
其中甚至附上了好心人家庭的現狀。
年邁的父母失去了兒子,深愛他的妻子失去了丈夫,嗷嗷待哺的孩子失去了父親。
而那位被救的女孩,是我們S大的學生!這才是最讓人跌破眼鏡的訊息。
「誰啊?我們學校怎麽會出這種人?」
「天吶,我出去都不敢說我是S大的人了。」
「當時那女孩姓名和相貌都被打了馬賽克,樓主是怎麽知道的?」
「對啊,上次已經有女孩被造謠了,我們對待流言還是需要客觀。」
看到這裏,我的指尖停頓了幾秒,接著便繼續往下翻評論。
後邊的評論,開始有人出來錘周薇:「我知道那個女生是誰。」
但我估摸著應該是林月找來的水軍,因為對方言之鑿鑿地聲稱:「當時我就在現場。」
那人又仔細描繪了周薇害死好心人的畫面,在末尾他甚至直接@周薇。
這一操作徹底讓S大炸開了鍋。
也就是在這是,教導員林峰給我打來了一通電話。
我剛好整以暇地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就傳來氣急敗壞的質問:
「是不是你把周薇的事情掛在了學校貼吧?你怎麽這麽惡毒,因為一點小事就要置校友於死地。」
我頓了頓語氣冰冷地應道:「第一接連鬧輕生害死人的不是我,第二你是站在什麽立場來指責我的?
是以我們新生教導員的身份嗎?還是周薇的什麽人?」
「我警告你,你不要亂講話!」林峰語氣開始變得慌亂,他隨意扯了幾句後就趕緊掛斷了電話。
我不由冷笑出聲。
上輩子我被周薇造謠的時候,是林峰四處煽風點火。
而我被她帶人闖入宿舍拍下不雅視訊時,也是林峰迅速趕到現場。
是他以教導員的身份,將我徹底釘在了恥辱柱上。
要說他和周薇沒有貓膩,我絕對不信。
所以等周薇付出代價後,下一個就是林峰。
5
我等了兩天,周薇都沒有出面回應這件事情,只是悄悄辦了休學手續。
林月再次跑到創業部來找我:「國人的記性一直都不太好,她大概是想冷處理這件事。」
我搖了搖頭:「她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血性是刻在我們骨子裏的。」
如我所料,除了本校的學生以外,多所高校的學生也加入了聲討隊伍。
大家紛紛堵在了S大門口,更有甚者有人拉起了橫幅,讓周薇血債血償。
學校迫不得已之下,勒令周薇必須返校處理這件輿情事故。
我在校門口斜對面的咖啡廳二樓,找了一個極佳的看戲角度,邀請林月與我一同觀看她的成果。
「大家好,我是周薇,我承認我就是去年導致好心人溺亡的輕生女生。
那個暑假我考上了S大,可我和家裏談不攏生活費的安排,加上我一直和高中同學吹牛我必上清北。」
我冷眼看著周薇在媒體的網路攝影機前,聲淚俱下地懺悔和求饒:
「我只是感受到了死亡,才會本能地搶過那條救生繩子。」
「那你為什麽還要跳第二次?」底下有人並不買賬地追問。
周薇臉上一僵,她頓了頓慌亂地應道:「我也不想的...」
「那你的意思是第二次落水是有人推你下去的?」
「...」周薇被懟得無話可說,她開始顧左右而言他 :「我現在在學校的表現很好,不信你們可以問我的教導員。」
林峰原本是躲在人群中觀望,沒成想周薇竟然眾目睽睽之下用手指著他。
我這個角度看不清林峰的神色,但也能確認他是磨蹭了好久才不情願地走到網路攝影機前:
「是的,周同學自從入校後表現很好...」
但他剛張口發言便被迅速打斷:
「可是我這邊聽說,周薇同學前不久還因新生家境優渥,便四處造謠對方被金主包養。」
「我也聽說了,周薇甚至因為誹謗被帶了警局問話。」記者們接二連三發出尖銳的詢問。
林峰支支吾吾半天,見自己完全招架不住幹脆丟下一句:「不清楚」便轉身離開。
被留在原地的周薇徹底崩潰,她幹脆蹲坐在地上大聲啼哭,保安見狀才無奈地上前將記者都勸離現場。
坐在我對面的林月見鬧劇結束,她張開手向我索要報酬:「怎麽樣,我安排地還可以吧?」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但只答應等她畢業後才會提供一百萬做為她的創業基金。
她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行吧,反正那會風頭也過去了。」
目送林月離開後,我這才將視線又投回到仍在原地痛哭的周薇身上。
上輩子她雖然將我害死,但我仍然做不出謀奪他人性命的事情。
如今讓她身敗名裂加之未來全毀,這個結果已經足夠讓我滿意。
自此我放下心來,將全副身心都投入到創業部裏,我打算建立自己未來商業上的班底。
可我沒想到,周薇的心理素質竟如此強悍。
她就像打不死的蟑螂,在三個月後,悄悄又回到了學校。
林月積極地向我通風報信:
「據說是林峰力保她,加上並沒有觸犯到律法,所以校方一直沒有做出開除的決定。」
聽到這個訊息我不禁陷入了沈思,周薇絕不是寬容大度的人,她應該能猜到幕後主使是我。
我對林月吩咐道:「你最近把她盯緊了,看看她到底想作什麽妖。」
「知道啦,富婆金主。」她笑嘻嘻地應下,緊接著又一本正經對我說了句:「對不起。」
「嗯?」我詫異地望向她。
她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情:「我和周薇是同鄉,所以才會知道她那件事情。
也因為這層關系,她當初對你的那些造謠,我盲目地選擇了相信。
那天在生活部對你有侮辱性的言論,我一直欠你一個對不起。」
我神色淡淡地應了句「知道了。」
見我這幅樣子,林月神色尷尬地與我道了別。
我面無表情地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只覺得萬分可笑。
道歉有用的話,誰來替受害者聲張正義?
她上輩子對我造成的傷害,我仍歷歷在目。
況且林月不過是見風使舵的小人,畢竟下狠手錘死周薇的人,也是她。
6
沒多久,林月向我悄悄傳遞了一條訊息:「周薇最近和體育系的幾個男生走得特別近。」
「體育系」三字入眼的瞬間,一股股寒意從我的脊椎骨直蔓延到全身。
那天晚上經歷的事情,是我兩輩子的夢魘。
人高馬大的兩個男生,將我死死按在地上。
周薇踩著細長的高跟鞋站在我面前,她那纖細的鞋尖,幾乎要插進我的眼球:
「徐妍,你說今晚這些相片和視訊流傳出去的話,還有人信你的清白嗎?」
「為什麽要一直針對我?」我竟還傻乎乎地想要一個答案。
她猙獰的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把一個漂亮單純的女孩毀掉,是一個多讓人興奮的事情。」
想到這裏,我緩緩擡起下巴,這一次我不會再流下懦弱的眼淚。
這天晚上在寢室關燈前,舍友紛紛告知我因為各種原因,今夜都不會返回宿舍。
我便知道,就是今天了。
我遍體生寒地躲在被窩裏,耳朵豎起細細聆聽走廊內的動靜。
腦海裏時不時湧現上輩子的事情。
我其實從高樓被推下之後,靈魂還在世間保留了一段時間才消散。
我親眼看到爸媽崩潰痛哭,也見證了我爸發瘋般地找周薇復仇。
殺人償命,可我爸不願看到周薇死得太輕巧。
所以哪怕周薇上輩子死狀淒慘,但我爸也為此搭上了一切。
徐氏集團的股價一夜之間蒸發,我媽繼失去獨女後也緊接著失去了愛人。
一向註重保養的她,竟一夜白頭。
我緩緩閉上雙眼,試圖壓下胸口不停翻湧而上的恨意。
也就是在這時,門外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動靜,有人在試圖撬開我的寢室大門。
「快點。」
「噓,小聲點。」
「攝影機我已經準備好了。」
我悄悄掀開身上的被子走下床,外頭的人很快就破門而入。
「徐妍,沒想到是我吧?」周薇闖了進來,她看著我的臉上帶著猙獰。
我嘴角勾起一個微小的弧度:「確實沒想到。」
就在她露出得意的笑容時,我緊接著說道:「確實沒想到,你都成過街老鼠了還有臉回學校。」
周薇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僵硬,她咬牙切齒地用眼神示意身旁的兩人:「給我把她衣服扒了。」
我搖了搖頭,覺得上輩子會喪命在這種人手上,簡直愚不可及。
寢室裏原本該空無一人的床位上,猛地坐起幾個女生,她們爭先恐後地發出淒厲的求救:
「救命啊,強奸啊,快報警!」
那兩個男生臉色大變怔在原地,只有周薇反應最快,她毫不猶豫就轉身想往外跑。
但我們鄰近寢室的女生已經全被吵醒,她們動作麻利地聚集過來,恰好將周薇和兩個體育生都堵住了。
「啊!深更半夜這裏怎麽會有男生?!」有女生開始拿出手機報警。
周薇見此場景,驚慌失措地開口解釋:「同學們,都是誤會誤會,你們可以聽我解釋...」
林月從我的上鋪一股腦爬了下來:「不用了,留著跟警察解釋吧。」
「你怎麽在這裏 ?」周薇詫異地問道,隨後馬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來是你出賣了我!」
「作死害人失去生命的是你,嫉妒學妹想壞人名聲的也是你,我只是忠於道德。」林月說得義正言辭。
她的這番話惹得門外的女生瘋狂鼓掌,我不由撇了撇嘴。
周薇被林月無恥的話語刺激到,她雙眼通紅地朝我們撲了過來:「我打死你們兩個賤人!」
整個寢室裏頓時變成了戰場。
門外的女生們紛紛加入亂局,有人想將周薇拉起,也有人早就看不慣周薇,趁勢往她身上踹了幾腳。
只有那兩個被周薇叫來的體育生,趁亂悄悄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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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薇在警局裏供出了一切。
她說最開始只是嫉妒我長得好看又是豪車接送,隨口造黃謠的行為無往不利。
沒想到我看著柔柔弱弱,居然會當場反擊,還逼得她當眾當場。
她咽不下這口氣,仗著學姐的身份繼續肆無忌憚地傳播流言,結果我直接報警了。
教導員林峰是她的男朋友,兩人礙於身份一直都是地下戀。
可自從林月翻出她去年的醜事後,林峰嫌她丟人幹脆和她提了分手。
失去一切的她不甘心見我在學校如魚得水,尤其是我創立的創業部在所有高校如雷貫耳。
於是她被嫉妒遮蔽了雙眼,破罐子破摔把自己給了一直以來的追求者,也就是那兩個體育生。
他們二人也供出了是正是周薇用肉體作為酬勞,指使自己來對我不軌。
但也因犯罪未遂減輕了刑期。
可他們上輩子,是就遂了的…想到這裏,我不禁臉上閃過一抹晦澀,最終只能追問周薇的下場:
「所以她會面臨什麽處罰?」
面前的導師嘆了口氣:「警方那邊的處理我們目前還不清楚。
不過學校這邊,已經決定將她開除,當然也包括了搞師生戀的林峰還有那兩個體育生。」
我心口的大石這才終於落下:「謝謝老師。」
「是我們沒有盡到教書育人的責任。」導師無奈地搖了搖頭。
最後,周薇因為教唆他人強奸未遂,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周薇的事情,總算徹底結束。
三年後,我順利從S大畢業,帶著創業部所有優秀的畢業生,成立了新的公司。
我答應學校,往後創業部的資金和計畫,不會因為我的離開而中斷。
當然前提要求是,希望學校也能反哺徐氏,雙方都能共贏。
緣於我爸的鈔能力,再加上校方因為周薇的事情對我心懷歉意,便同意了我的請求。
從此S大每年創業部出來的優秀學生,都會優先推薦給徐氏。
可我沒想到,我畢業後面對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我爸的催婚。
「傅家在咱們這也是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傅徐聯姻,雙方都能更上一層樓。」他喋喋不休地在我耳旁嘮叨。
我本想一口回絕,可我腦海瞬間湧現出,我爸失去我後痛不欲生的模樣。
想到那個畫面,我就再也不忍心拒絕他向我提出的每一個要求。
我最後還是妥協:「那就和那個傅廷,見一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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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畫上精致的妝容,早早等在了相親的西餐廳。
沒成想,傅廷竟給了我一個下馬威,他讓我足足等了一小時,才若無其事地坐到座位上:
「不好意思,工作實在是太忙了,希望結婚以後你能盡早習慣我的作風。」
我極有涵養地笑道:「你似乎誤會了什麽?」
傅廷停下拿起刀叉的雙手,他朝我投向一個疑惑的眼神。
「我的家教讓我必須有始有終,所以我留到現在只是為了問你一句,你是什麽東西?!」
我面帶微笑地提起挎包,不顧他詫異的表情徑直走出餐廳。
直到上了車後,我才徹底冷下臉罵道:「沙雕。」
回到家後,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我爸,原以為他會和我一樣氣得破口大罵,但他只是繼續哄騙我再給傅廷一次機會:
「年輕人難免年輕氣盛,傅家小兒的心思我懂,他不就是怕娶了你進門,哪天反而被你騎在脖子上嘛。」
「你那家小打小鬧的公司幹脆原地解散吧,你看你媽不就是在家呆得好好的?
你作為女人遲早是要回歸家庭生兒育女。」老爸苦口婆心地勸我。
但他話音剛落,我就下意識皺緊眉頭:「可您只有我一個女兒,往後徐家的家業您打算拱手讓給誰?」
他不假思索地應我:「女婿是半兒,老爸對傅廷好,整個徐家都讓給他了,他以後肯定會對你好的。」
聽到這裏,我恍然大悟。
我爸其實是一個非常傳統的大男子主義。
他骨子裏並非看不起女人,而是他壓根沒有覺醒婦女也能頂半邊天的觀念。
他根本不知道,女人狠起來到底有多殘忍。
例如前世的周薇,農村出來的女孩子,上市公司小小的實習生,這樣的人放在往常絕對入不了他的眼。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小人物,最終成為我們家破人亡的兇手。
想到這裏,我對著老爸問出了兩個靈魂問題:
「為什麽您會認為,把所有的家業都托付給外人,然後去指望並相信他會來對我好?」
「為什麽您不幹脆將徐家所有資源傾斜到我身上,至少能確保我未來的人生不需要去仰仗別人?」
我爸當場楞在了原地,他雙眼直勾勾地看著我,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我與我爸推心置腹的一番話,讓我換來了一個機會。
「傅廷那小子剛愎自用,你要能從這種人手上獲得和你那破公司的合作機會。
老爸就信你能帶徐氏集團更上一層樓。」這是他對我提出的唯一要求。
9
接下來的時間裏,我親自擬了一項合作計劃,但傅廷數次拒絕了我的求見:
「我不是什麽好東西,就不耽誤徐小姐的時間了。」
無奈之下,我只好前往對方的公司,想上門直接堵他。
但我剛到傅廷公司的門口,就眼尖地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
是周薇。
三年期滿,她已經被放了出來。
她身上穿著dior上個月剛出的套裙,腳下踩的高跟鞋也是RV最新的款。
大學都沒畢業甚至坐了三年牢的周薇,似乎在傅廷手下混得風生水起。
我遠遠墜在對方後邊跟著,直到她徑直拐進了廊道裏的茶水間。
裏邊頓時傳來陣陣恭維聲:
「薇姐年輕有為深得傅總信任,以後還要多多仰仗薇姐。」
「薇姐,聽說你和傅總已經確定關系了?我們什麽時候改口叫一聲老板娘呀?」
「哎呀,你們不要亂說啦。」周薇甜膩的嗓音裏滿是得意。
聽到這裏,我不禁挑了挑眉,既然傅廷已經有了物件,前陣子還敢出來和我相親?
就在裏邊閑聊的女士們嬉笑成一團時,有人突然用幸災樂禍的語氣問周薇:
「可是我怎麽好像聽說,傅總上周還出去和徐氏的千金相親了呀?」
周薇的語氣頓時變得迫切:「徐氏?哪個徐氏?叫什麽名字?!」
「咱們這裏就只有一個徐氏呀,聽說叫徐妍。」
周薇不再吭聲,茶水間裏也跟著陷入一片沈默。
我挑了挑眉,自顧自地離開了傅廷的公司。
回到家後,我讓人找來私家偵探,要求對方仔細調查周薇是怎麽出現在傅廷身邊的。
想了想,我又提供了一個人的名字,讓他們替我聯系上對方。
當年我最開始的教導員林峰,雖然早就已經被開除,但我在校期間仍時不時聽過他的訊息。
所有的高校在周薇事件後,紛紛拒絕了他的求職申請。
迫不得已之下林峰在家沈澱了兩年,在去年報名了公職人員的考試。
結果還真讓他順利透過了筆試和面試,只不過在公示期間出現了問題。
有人悄悄將林峰舉報了,我聽說是周薇的父母舉報的。
因為在他們眼裏,林峰是迷惑了自己女兒搞師生戀的罪魁禍首。
林峰的上岸夢想既然被徹底攪黃,那周薇的攀高枝自然也別想實作。
我要找的人,就是林峰。
惡人還需惡人磨。
10
很快,我就得知了周薇和傅廷認識的經過。
她就像小說裏的小白花女主,身為一個小助理卻毛手毛腳。
數次在霸總面前出盡洋相,卻也就此吸引了傅廷的目光,
周薇在面臨轉正的時候,被人事部證實學歷造假。
這件事被傅廷壓了下來,因為她哭得梨花帶雨:
「我只是想有個證明自己的機會,我只想拿到你們上流社會的入場券!」
但周薇還是刻意隱瞞了自己坐過牢的經歷。
我看著眼前私家偵探遞上來的資料,不禁連連失笑。
如果所有的老總都是傅廷這樣的人,才是對優秀人才的不公平。
她們在校努力汲取知識,畢業後兢兢業業,工作上認真嚴謹。
仍比不上一個頻繁出錯,卻能給老板帶來「新鮮感」的人。
不過既然傅廷喜歡周薇,那我便能從此入手。
只要拿到和傅氏的第一筆計畫,憑此順利挑起徐氏的大梁。
我與周薇之間的恩怨,可以到此為止。
我發了條簡訊給傅廷,告訴對方我有周薇的秘密,希望能見上一面。
他很快就同意了,並將見面地點再次約在上次那家的西餐廳。
但我沒想到,當我將周薇過往坐過牢的事情,告知給傅廷時,他竟意味深長地望著我:
「吃醋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一時摸不清他的腦回路。
「你費心調查我身邊女人的做法,不就是想借此拿捏我嗎?」他露出了然的表情繼續說道:
「你放心,我確實喜歡周薇,但遠遠達不到愛的地步,何況她出身不好。
她比不上你,你和我才是門當戶對,結婚後我會給你應有的體面和尊重。」
...怪不得老爸說他剛愎自用,簡直是下賤!我不禁在心裏默默腹誹。
傅廷見我一言不發,又自顧自說道:
「周薇坐過牢的事情,我今天是第一次知道,這樣的人再留在公司會影響我們的顏面。
我會把她好好安置起來,你似乎不喜歡她?那我讓她以後都不要出現在你面前。」
我緩緩從挎包裏,掏出一小疊相片丟在餐桌上。
傅廷見狀好奇地接過,在看清上邊的景象時不由睜大了雙眼。
那裏頭,不僅有周薇多年前因為害死好心人,在媒體面前道歉的畫面。
也有被判刑期上了我們當地新聞的照片。
直到最後,是傅廷與周薇的親密合照。
他手裏緊緊攥著相片,咬牙切齒地問我:「你什麽意思?」
「我看中你們公司旗下最新研發的計畫成果,我想要和你合作。」我面色淡淡地說道。
他幾乎是從喉嚨裏擠出了嘶吼:「你這就是想要合作的態度?!」
我伸出纖細的手指,戳了戳傅廷在相片上留下的燦爛笑容:
「首先你必須了解一個前提,我徐妍從未想要和你傅廷聯姻。」
「其次,傅家掌舵人身邊跟著一個背負案底和汙點的女人,這個訊息就夠你喝一壺。」
「最後,合作方式是你提供成果和技術,我提供所有資金,我八你二,明白嗎?」
我無視傅廷鐵青的臉色,丟下一句「明天給我答復」就徑直走出了西餐廳。
這惡心的男人上次在這裏被我甩了臉色,還妄想在這裏把場子找回。
簡直是癡人做夢。
11
不出我所料,傅廷第二天還是選擇了妥協。
但他不願再和我見面,只派了底下的人來和我對接。
老爸對我的成績感到很滿意:「不擇手段,才是一個商人成功的基礎。」
對此我搖了搖頭否認「不擇手段」這個詞:「合理合法合規,才是。」
這輩子重生後 ,哪怕再恨周薇,我也從未想過要以同樣的手段報復回來。
同為女人,我做不出找男人侮辱她的舉動。
作為公民,我也做不出無視律法謀奪她性命的做法。
我只不過是將她真實做過的事情揭露,甚至沒有栽贓陷害。
老爸這才給了我一個準話:「徐氏,以後就交給你了。」
自此,事情總算都一切順遂。
而上次在我的引導下,林峰很快就得知了周薇的現狀。
他明目張膽地堵在了傅廷公司的大門,向周薇索要巨額賠償。
周薇的過往醜事,還是被公之於眾。
傅廷氣急敗壞地跑到我面前:「是不是你出爾反爾?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簡直是神經...我一頭黑線地讓保安將他直接趕了出去。
見他堂堂副總被保安拎小雞似地拖拽,我不由好心地開口提醒:
「與其擔心周薇的名聲,不如好好考慮自己公司的股價吧。」
傅廷臉色一僵,這才忙不叠轉身離開。
我爸站在一旁看得搖頭感慨:「嘖嘖嘖,確實不能指望外人來對你好。」
這天晚上,傅氏集團連夜發出了一條聲明:
「第一,職工周某與傅氏集團傅某無任何私人關系。」
「第二,職工周某因私人原因導致本集團名聲受損,已將其做出開除處理。」
這條聲明釋出沒多久,我僱用的私家偵探給我悄悄發來了一段視訊。
那段視訊裏,是林峰與周薇站在傅氏集團頂樓的對峙。
「你現在滿意了?我好不容易從泥潭裏重新爬出,現在被你害得失去所有!」
周薇雙眼通紅地瞪著林峰,眼裏是幾乎要溢位的恨意。
林峰只是冷笑連連:「老子也好不容易找到工作,難道不是你爸媽害的?」
「冤有頭債有主,你去找他們啊!」周薇歇斯底裏地怒吼。
我慵懶地換了另一只手支撐下頜,饒有興致地看著面前狗咬狗的好戲。
林峰站在天台的邊緣,用手指著腳下的萬丈高樓:
「你出來過上好日子後,連他們都不管了,我找他們有什麽用?
你當年因為點生活費都能上演跳河的好戲,有本事你現在也跳啊?」
「說不定傅廷會可憐你,能多賞給你一點嫖資。」
周薇臉上滿是猙獰和痛恨,她見林峰就站在邊緣處,突然猛地上前,就將對方一把推下。
視訊只播放到這裏就陷入了黑屏。
「徐小姐,沒想到能錄到案發現場,我當時嚇得趕快就跑了。」
「沒關系,把這個送出給警方吧,實話實說就行。」
12
周薇因故意殺人證據確鑿,被關進了監獄等候判決。
與此同時,警方告訴我,她提出想見我一面的請求。
我沒有猶豫太久,還是同意了。
我坐在探視窗外,冷眼看著面前的周薇:「說吧,我時間不多。」
她引以為傲的長發被剪短,身上的高奢客製也被換成了統一的囚服。
與上次我在傅廷公司時,見到的意氣風發有著天壤之別。
「你早就回來了吧?」周薇咬著牙問我。
我挑了挑眉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看她:「我確實剛從國外出差回來,怎麽了嗎?」
「呵呵...什麽都變了,上輩子你明明就像只兔子一樣,只會傻在原地哭哭啼啼。」
「從新生報道的那天起,全都變了...」
周薇整個人狀似癲狂,她嘴裏來回不停地呢喃:「變了,變了...」
我面無表情地起身,整個人貼在了玻璃窗上:
「想裝傻逃過判決嗎?別想了,徐氏會派出最專業的醫生來替你做檢查。
殺人償命,你倒不如祈禱死後能再次重來。」
聽見「重來」二字,周薇雙眼一亮。
周薇猛地撲上前來,她身後的獄警生怕她有任何不軌舉動,忙不叠上前將她的雙手牢牢按住。
她拼命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話:「你果然回來了,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能讓你反敗為勝。」
我朝她揚起了一個挑釁的笑容:「哦,那你可得耐心點,畢竟我可是會長命百歲的。」
我不顧周薇在身後不停地嘶喊,徑直走出了監獄大門。
望著頭頂萬裏無雲的晴空,我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
這輩子,我一定會做最好的自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