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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省10塊錢走夜路 被大雨困在破廟,竟遇到20年前寫錯字的筆友!

2024-12-31心靈

(本文為 溫柔柑桔 頭條原創先發,侵權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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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根據身邊生活創作故事,情節虛構處理,如有雷同,請多賜教。

大夥兒好,我叫趙長河,是浙江臨海下嶼村人。說起我這個名字,還真有點意思。我爹給我取這個名字,是希望我能像長江黃河一樣源遠流長,可惜啊,我這輩子就跟條小溪似的,蜿蜿蜒蜒流不出這山溝溝。

1983年那會兒,我正好20歲,趕上了改革開放的好時候。可我家裏頭是真窮,窮得叮當響。我媽有病,我弟要上學,我爹又幹不了重活,全家就指著我這個老大打轉轉。那年秋天,我們村的杭白菊開得特別好,我就想著進城去賣,好給家裏掙點錢。

你說我這人,打小就摳門得很。我爹常說我:「長河啊,你這孩子,省錢是好事,可也不能太摳門,省出毛病來就不好了。」可我哪能不摳門?家裏窮成啥樣了,我媽的藥錢都成問題,我弟的學費還沒著落呢。

那天,我背著一筐杭白菊往城裏趕。本來商販們說好了要坐馬車,要價10塊錢。我一合計,這10塊錢能買多少藥啊,就跟他們說:「你們先走,我自個兒走夜路得了。」他們都說我是個」摳死鬼」,我也不在乎,反正早就習慣了。

誰知道老天爺跟我開起了玩笑。我走到半路,天上就跟漏了似的,嘩啦啦下起了大雨。這雨來得又急又大,跟他娘的在上頭用盆倒的一樣。我趕緊找地方躲雨,可這荒郊野外的,連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都難找。

正發愁呢,突然看見前頭有座破廟。這廟都快塌了,就剩下幾根柱子撐著,但好歹能遮雨。我趕緊抱著我的杭白菊往裏頭鉆。剛進去,就聽見裏頭有人說話:「誰啊?」

這一嗓子差點沒把我魂兒給嚇飛了。我定睛一看,廟裏頭還真坐著個人,是個女的,看著三十來歲的樣子,穿著件褪了色的藍布衫,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的。

「大姐,我是來躲雨的。」我趕緊解釋。

那女的笑了笑:「我也是。這雨來得真急,好在還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我往角落裏一蹲,把籮筐護得緊緊的。那女的見了問:「你這是賣杭白菊的?」

「是啊,」我嘆了口氣,「這下可好,都讓雨打蔫兒了。」

她從布包裏掏出個火柴盒,又不知從哪兒找來根蠟燭,點上了。燭光下,我才看清她的樣子。說實話,這女的長得挺秀氣的,眉清目秀的,就是眼睛裏透著股說不出的憂郁。

「你這字寫得真潦草。」她突然說。

我一楞:「啥字?」

「你籮筐上寫的’杭白菊’啊,那個’菊’字寫得歪歪扭扭的,跟二十年前一個人寫的字一模一樣。」

這話讓我心裏咯噔一下。二十年前?那不就是1963年嗎?那會兒我還在上小學,參加了少年報紙的筆友征集活動,認識了一個叫」木棉花」的女孩子…

待續… 想起這事,我心裏就一陣難受。那會兒我才13歲,拿著從村裏供銷社買來的」紅星」牌鋼筆,歪歪扭扭地給」木棉花」寫信。說來也怪,我從小寫字就不好看,就連我們村的老葉先生都說我是」一手爛字」。可那會兒,就是這麽一手爛字,卻讓一個素未謀面的姑娘記住了。

「你…你是木棉花?」我結結巴巴地問。

她楞了一下,燭光下的臉突然變得蒼白:「你是…趙長河?」

這一下,我們倆都沈默了。雨還在下,打在破廟的瓦片上,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我想起當年寫錯的那個」棉」字,寫成了」綿」,讓她在回信裏溫柔地糾正我。那會兒,我還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可她說:「錯字也有錯字的可愛,就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缺點一樣。」

「你真是木棉花啊?」我又問了一遍,聲音都有點發抖。

「我叫周曉棠,」她輕聲說,「當年用’木棉花’這個名字,是因為我們學校門口有棵木棉樹,每年開花的時候特別好看。」

這麽些年了,她的聲音還是那麽溫柔,就像當年在信裏教我寫字一樣。我們倆就這麽坐在破廟裏,聽著外頭的雨聲,誰也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周曉棠從布包裏掏出個舊錢包,從裏頭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張發黃的信紙:「你還記得這封信嗎?」

我定睛一看,差點沒掉下眼淚。這是我當年寫的最後一封信,歪歪扭扭的字跡上還沾著油漬,那是我寫信的時候不小心滴上去的。信上說我想當個作家,寫出好多好多的故事,讓大家都能看到。

「你後來怎麽突然不寫信了?」我問。

周曉棠嘆了口氣:「那年我爹媽工作調動,全家搬到外地去了。沒過多久,他們就出了車禍…後來我就被姑媽收養了。」

我一聽,心裏頭就跟針紮似的疼。原來人家比我還苦呢。我趕緊問:「那你現在…?」

「我在城裏教書,」她說,「嫁了個做生意的。你呢?當上作家了嗎?」

我搖搖頭,苦笑道:「哪還敢想那些啊。我媽病了,我弟要上學,我爹幹不了重活,全家就指望我這個老大。這不,現在就靠賣杭白菊過日子。」

周曉棠沈默了一會兒,突然說:「趙長河,你知道嗎?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每次看到歪歪扭扭的字,我就會想起你。可惜啊,咱們村子太多,姓趙的人也太多…」

我心裏一陣發酸,眼淚差點掉下來。要是沒有那麽多的不得已,要是生活沒有那麽艱難,我們是不是就能…

外頭的雨漸漸小了,月亮從雲層裏鉆出來,把一片銀光灑在破廟的地上。我看看時間,這菊花不能再耽擱了,得趕緊往城裏送。

周曉棠好像看出我的心思,從包裏掏出個信封:「這是我的地址,還有一點錢。你要是不嫌棄,咱們還可以寫信。」

我一把推開她手裏的信封:「不用了,不用了。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苦日子,就這樣吧。」

待續… 周曉棠看著我,眼裏忽然湧出淚花:「趙長河,你還是這麽倔。記得當年你在信裏說過,人這輩子不能認命,要跟命運抗爭。現在你怎麽認起命來了?」

這話說得我心裏一陣發堵。我苦笑著說:「曉棠,你還記得咱們上學時學過的【孔乙己】不?我現在就跟孔乙己似的,整天為了幾個錢到處奔波。你說我能跟誰抗爭去?」

「可你不一樣,」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你寫給我的信裏,那些文字多有生氣啊。你說要寫山,寫水,寫咱們老百姓的酸甜苦辣。這些年,我常常翻出你的信來看,覺得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裏,藏著一顆金子般的心。」

我心裏頭一陣發酸,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是啊,那會兒我多有誌氣啊。可現在呢?天天為了幾個錢東奔西走,連筆都快拿不動了。

周曉棠從布包裏又掏出一個舊筆記本:「你看,這是我留著的你的信,整整兩年的。」

我接過來一翻,滿滿當當都是我那歪歪扭扭的字。有說村裏打谷場的,有說割稻子的,有說放牛娃的歌聲的…那會兒,我寫得多起勁啊。

「趙長河,」周曉棠看著我說,「這些年,我教了不少學生寫作文。每次看到他們寫不好,我就想起你的信。我就跟他們說,寫作不在字的好看難看,重要的是要把心裏話說出來。」

我鼻子一酸,趕緊把本子還給她:「曉棠,這些都過去了。現在我只想把我弟供出來,讓我媽的病好起來。至於寫作的事,就讓它隨風去吧。」

外頭的雨停了,月光透過破廟的瓦縫灑進來,在地上織出一片銀白的光斑。周曉棠站起來,拍了拍裙子上的塵土:「趙長河,你記得咱們最後一次通訊時,你寫錯的那個字嗎?」

我點點頭:「記得,是’綿’字。」

「你知道我為什麽一直記得這個錯字嗎?」她笑了,眼裏還含著淚,「因為你把’棉’寫成’綿’,我就想啊,這個人心裏一定住著個詩人。他看到的不是普通的棉花,而是綿綿的情意。」

這話說得我心裏一顫,眼淚再也忍不住了。我趕緊低下頭,不讓她看見。

「天亮了,我得走了,」我抱起籮筐,聲音有些發抖,「曉棠,你…你保重。」

「等等,」她從布包裏掏出一個布袋,「這是我自己做的藥茶,對治氣管很有效。你帶回去給伯母喝。」

我想推辭,可看到她堅持的樣子,只好收下了。轉身要走的時候,她又說:「趙長河,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啥事?」

「你要是有空,就寫寫東西。不管寫得好不好看,把你的故事寫下來。等寫好了,寄給我,好嗎?」

待續… 我點點頭,轉身就走。走出好遠,還能聽見她在後頭喊:「記住啊,要寫!」

走在回家的路上,天已經大亮了。太陽從東邊升起來,把整個天空都染成了紅色。我的籮筐裏,杭白菊都蔫了,但那股清香還在。我掏出周曉棠給的布袋,開啟聞了聞,一股淡淡的藥香。

回到家,我媽見我渾身濕透,心疼得直掉眼淚:「這孩子,為了省那十塊錢,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我把藥茶給我媽泡上,然後跑到後屋翻箱倒櫃。我記得我還留著那支」紅星」牌鋼筆,是當年寫信用的。找了半天,總算在一個舊紙盒裏找到了。筆尖都銹了,但握在手裏,還是那麽熟悉。

那天晚上,我攤開一張紙,想給周曉棠寫信。可提筆半天,不知道該寫什麽。最後,我就寫了一句:「曉棠,今天的雨,比二十年前的字還要潦草。」

寫完這句,我就不敢往下寫了。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把這些年的苦都倒出來。那些趕集賣菊花的日子,那些在醫院陪我媽熬的夜,那些為了我弟學費發愁的時候…

可是,當我準備把信紙撕了的時候,突然想起周曉棠的話:「把你的故事寫下來。」

於是,我又重新攤開一張紙,這回我寫道:

「曉棠: 你還記得咱們村後頭那條小河不?我小時候常在那兒放牛,聽著水聲,想著以後要寫的故事。那會兒,我以為我能寫出好多好多的故事來。可是後來,生活就像那條河一樣,把我沖到了別的地方去了。

這些年,我沒能當成作家,但我學會了種菊花。你說我把’棉’寫成’綿’,是因為心裏住著個詩人。其實不是,是因為我就是個種地的莊稼人,認不得幾個字。可今天遇見你,我突然覺得,也許我能寫寫我種的菊花,寫寫我們村的人,寫寫這些年的苦日子…」

待續… 寫到這兒,我的手開始發抖。那支銹跡斑斑的鋼筆在紙上劃出一道道歪歪扭扭的字跡,就像二十年前一樣。我接著寫:

「曉棠,你還記得那年我們村打谷場上的故事不?那會兒,我在信裏給你寫過。我說秋天的打谷場像個大舞台,村裏人都在上面唱戲。有的人唱喜劇,有的人唱悲劇。現在想想,我這些年就在這個舞台上,唱著一出苦戲。

我媽的病一直不見好,我弟的學費一直在愁。可我還是不甘心,我還想寫點啥。就像你說的,把咱們老百姓的酸甜苦辣寫出來。你說,這樣也算是沒有辜負那個寫錯的’綿’字吧?」

寫到這裏,我的眼淚掉在信紙上,洇出一個個墨色的圓點。我趕緊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繼續寫:

「對了,你送的藥茶,我媽喝了說挺好。她問是誰送的,我說是個老同學。我媽就笑,說我這個人從小就不會說話,難怪到現在還打光棍。其實我想告訴她,我不是不會說話,我是不敢說。我怕說多了,就說到那些不該說的往事。

曉棠,你現在過得好嗎?你教書的時候,還會想起我們這些種地的人嗎?你還記得當年你在信裏說過,要教很多很多的學生,讓他們都學會寫字嗎?」

窗外,月亮爬到了樹梢上。我的蠟燭快要燒完了,可我還想寫。我覺得二十年的話都堵在心裏,今天非說出來不可:

「你知道嗎?這些年,每次看到城裏來的女先生,我都會想,要是你當年沒有搬走,是不是也會在我們村教書?要是你在這兒教書,我是不是就不會把’棉’字寫錯了?」

「可是曉棠,這些都是假的。就像今天的那場雨一樣,來得快,去得也快。我們啊,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有你的教室,我有我的菊花地。你說得對,我不該認命。所以我決定了,我要把咱們村的故事寫下來。就算寫得不好,就算沒人看,我也要寫。」

我寫到這裏,蠟燭忽然滅了。我摸黑寫下最後一句:「曉棠,這個秋天的杭白菊開得特別好,你要是有空,就回來看看。」

寫完這封信,我在黑暗中坐了好久。心裏頭又酸又甜,不知道該寄出去,還是燒掉。想起周曉棠說的那句」把你的故事寫下來」,我就覺得這信得寄。可想起她現在的身份,我又覺得這信不該寄。

正發愁的時候,我媽在外屋咳嗽起來。我趕緊把信塞進抽屜,出去給我媽倒了碗藥茶。

待續… 「兒子,」我媽喝著藥茶,突然說,「你這些年也不容易。要不是為了我的病,你早就……」

我趕緊打斷她:「媽,你別說這些。你喝藥茶,我去地裏看看菊花。」

走在菊花地裏,我心裏亂糟糟的。菊花開得正好,在月光下泛著白花花的光。我蹲下來,摘了一朵,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這味道,跟二十年前一模一樣。

那會兒,我在信裏給周曉棠寫過:「我們這兒的杭白菊,一到秋天就開滿山坡。遠遠望去,像給山披上了一層白紗。花開的時候,整個村子都是菊花的香味。」

現在想想,那會兒寫得多好啊。可現在,我只會算這些菊花能賣多少錢,能給我媽買多少藥,能給我弟交多少學費。

第二天一早,我又挑著籮筐進城。這回我沒舍不得那十塊錢,跟著馬車一起走。路過那座破廟的時候,我特意往裏頭看了看,只看見幾片枯葉在地上打著轉。

到了城裏,我站在街頭賣菊花。這年月,城裏人都講究,買菊花要看品相。我的菊花被雨打過,品相不好,一上午都沒賣出去幾朵。

正發愁的時候,突然有個人問:「你這菊花怎麽賣?」

我一擡頭,是個穿著時髦的男人,旁邊站著個女的,正是周曉棠。她穿著一身藏青色的呢子大衣,要不是那雙眼睛還是那麽溫柔,我都認不出來了。

「五毛錢一斤。」我趕緊低下頭。

那男人就要買,周曉棠突然說:「老公,你等會兒,我跟這位老鄉說幾句話。」

等那男人走開了,周曉棠把一個信封塞在我手裏:「這是我托人打聽到的,城裏有個夜校在招老師,教農民識字。工錢不多,但是管吃住。你要是想去……」

我把信封往回推:「曉棠,你別為難了。我媽病著,我弟要上學,我走不開。」

「那你總得給自己留條路啊,」她急得都快哭了,「你不是說要寫咱們老百姓的故事嗎?你得先認識更多的字啊。」

我搖搖頭:「認字有啥用?認得字的人,就不種地了?就不賣菊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