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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你趙老太,別想賴在這兒不走!你再讓我多養一天,我就真把你送到叫花子窩裏去!現在豬圈還能給你一口吃的,算你有福氣了!」女兒趙紅蘭站在院子中央,雙手叉腰,嗓門高得連鄰村都能聽見。
我縮在破舊的豬圈墻角,蜷著身子,手裏捧著一個破了口的瓷碗,碗裏是剩飯混著豬食,散發著一股酸餿味兒。腳邊趴著一條瘦骨嶙峋的黃狗,正和我用一個碗搶著吃。黃狗餓得沒了脾氣,碗裏扒拉兩口,又用濕乎乎的舌頭舔我腳背。我哆嗦了一下,沒敢趕它——我怕它急了咬我。
風吹得豬圈的破門「吱呀吱呀」響,混著遠處村頭傳來的狗吠聲,我的心裏像墜進了冰窟窿。
誰能想到,我趙桂芬,活了75歲,喪夫早,辛苦一輩子拉扯大三個孩子,到頭來,卻落得個和豬狗搶飯吃的下場!
「我做錯了什麽?紅蘭為什麽這麽對我?」我抹了一把眼淚,心裏憋著的苦水翻江倒海。可轉念一想,這一切……是不是從那塊地開始的?
一切要從兩年前說起。
我是趙桂芬,土生土長的鄉下人。我年輕時命苦,丈夫早早地出了意外,扔下我和三個孩子。為了養活他們,我幾乎沒吃過一頓飽飯,能穿的衣服全是修補程式摞修補程式。村裏人都說:「趙桂芬是條命硬的老黃牛,啥苦都能扛。」
三個孩子,大兒子趙大山,二女兒趙紅蘭,小兒子趙小軍。在我眼裏,他們都是我的心頭肉。我咬著牙供大山娶了媳婦,給紅蘭辦了體面的嫁妝,還把小軍送去讀了高中,盼著他能跳出農門。為了這,我把家裏的幾畝地種得寸草不生,連草根都刨出來餵過豬。
可誰能想到,我這一輩子最努力的事,竟成了我的災難。
兩年前的冬天,村裏要修路,聽說要從我家地頭過。幹部們上門來商量,說是要征地,給補償。村長拍著胸脯說:「趙大娘,這次修路可是大好事兒!你那塊地能補個十幾萬,夠你安享晚年了。」
我當時聽得腦袋發暈,十幾萬?能有這麽多?我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可我還沒高興多久,家裏的三個孩子就圍上來了。
「大山,你說這錢怎麽分?」紅蘭第一個開了口。她聲音不大,可眼神卻像刀子。
「還能咋分?媽活著,錢自然是媽的。」大山皺著眉,抽了一口煙。
「媽年紀大了,這錢她還能花多少?不如先給我們分分,省得以後麻煩。」紅蘭冷笑一聲。
「姐,你這話就不對了吧?媽養大咱們多不容易,這錢她愛咋花咋花,咱們別惦記。」小軍急得臉都紅了。
「你別裝聖人!你小軍是媽的寶貝疙瘩,媽的錢不都早晚是你的?」紅蘭一拍桌子,嗓門陡然拔高。
我坐在一旁,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心裏又亂又苦。**「這錢是我的,可我到底該咋辦?」**我想了很久,最後一咬牙,決定把錢分給三個孩子。
「媽,你真分給他們了?」小軍看我的眼神滿是失望,「你知道姐和哥是什麽人嗎?你這麽幹,遲早會後悔!」
可我當時心軟了,我覺得,錢給了他們,日子太平,他們對我也能好點。 誰能想到,這就是噩夢的開始!
錢分出去後,大山拿著錢跑去縣城做生意,卻賠了個底兒掉;紅蘭和她男人把錢拿去買了輛大貨車,結果沒多久車翻了,還欠了一屁股債;小軍拿著他的那份,開了家小超市,勉強維持著。
可他們虧了錢,卻把怨氣全撒在了我頭上。
「媽,你看你分的,那叫什麽分法?我比他們少拿了兩千塊!」紅蘭一遍遍翻舊賬,「你偏心小軍,你心裏壓根沒我!」
「大姐,咱媽都這歲數了,你就別這麽計較了。」小軍皺著眉勸她。
「別裝好人!你心裏不也惦記著咱媽那幾畝地?」紅蘭冷笑。
小軍氣得臉通紅:「我怎麽會惦記媽的地?我拿錢是為了開超市,不像你,拿了錢就亂折騰!」
「你罵誰呢?!」
「罵你怎麽了?」
他們吵得不可開交,我聽得頭疼,心裏卻越發難受。那塊地的補償款,像是一塊燙手的山芋,把我們家原本就搖搖欲墜的關系徹底燒爛了。
真正的噩夢,是從去年冬天開始的。
那天,我在地裏幹活,突然一陣頭暈目眩,一下栽倒在地。後來,是鄰居劉嬸把我背回了家。醫生說,是高血壓引起的中風。
「媽,醫生說你這種病,得有人經常伺候著,這可咋辦?」小軍坐在床邊,愁眉不展。
「還能咋辦?輪流伺候唄!」大山嘆了口氣,「反正咱們三個是一家人,媽養了咱們一輩子,現在是咱們孝順她的時候了。」
「輪流伺候?憑啥?!我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憑啥我一個出嫁女伺候!」紅蘭當場翻了臉。
「姐,你咋能這麽說呢?媽是咱媽!」
「你少來這套!你當初拿了咱媽那麽多錢,現在你讓她去你家住啊!」
「讓我家住?我媳婦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能同意?」
「那你就別嘴上孝順,心裏裝糊塗!」
……
幾句話下來,三個孩子全撂了挑子。最後,竟然誰也不肯把我接回家!
我躺在床上,聽著他們吵得不可開交,心裏像是刀割一樣。 「我這是養了三個啥人啊?」
後來,是紅蘭出了個主意,說讓我就住在她家後院的豬圈裏。
「大姐,你這主意也太損了吧?媽是人,怎麽能住豬圈?」小軍氣得拍桌子。
「那你接回去伺候啊!你接不回去,就別在這兒假惺惺地罵我!」
小軍臉憋得通紅,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這樣,我真的被趕進了豬圈。
豬圈的日子,比我想象中還要難。
冬天的夜裏冷得刺骨,風從破墻縫裏鉆進來,吹得我渾身發抖。吃的,是他們家吃剩的泔水,連豬都嫌棄。
村裏人背地裏議論,說趙桂芬活得不如一條狗。我聽著這些話,心裏像是刀割一樣,可又能咋辦呢?我一把年紀,沒力氣,也沒地方去。
有一天,鄰居劉嬸偷偷來看我,塞給我兩個熱乎乎的饅頭。她紅著眼睛罵:「趙桂芬,你咋這麽命苦?幾個孩子都是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現在咋這麽狠心!」
我咬著饅頭,眼淚一點點掉下來。 「我到底做錯了啥?他們咋就這麽對我?」
就在我以為我這一輩子要在豬圈裏熬死的時候,事情卻發生了轉機。
有一天,村裏來了個幹部,說是要評選「孝順示範家庭」,要在村裏宣傳孝道。
趙紅蘭聽說有獎金,立馬換了副嘴臉,把我接回了屋裏,還給我洗了澡,換了身幹凈衣服。
她笑得像朵花:「媽,您在我家住得好吧?您放心,以後我肯定好好伺候您!」
我冷冷地看著她,心裏卻已經有了主意。
事情的轉折點,在那塊地上。
村裏修路的補償款還沒發完,聽說第二筆款要下來。這一次,我沒有再軟弱。我找了村幹部,讓他們把這筆錢直接打到了我的帳戶上。
紅蘭知道後,氣急敗壞地沖進來:「媽,你什麽意思?!」
我冷冷地看著她:「什麽意思?我的錢,我自己留著養老!」
紅蘭楞住了,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紅蘭聽說我把錢全捐了,氣得臉都青了。她跑到敬老院來大吵大鬧,指著我的鼻子罵:「趙桂芬!你是不是瘋了?!你辛苦一輩子攢下的錢,憑什麽捐出去?!那是我們的!你不為我們想,就不怕死了沒臉見我爸嗎?!」
我坐在院子裏的長椅上,曬著太陽,平靜地看著她,就像看一個跳腳的小醜。以前,她的這些話總能戳到我的軟肋,讓我心軟,讓我後悔,可現在,不會了。
「紅蘭,一分錢沒給你,你就覺得我對不起你了是吧?」我聲音不高,卻一句一句砸在她心上,「你真想想,這幾年,我欠了你什麽?我一口一口餵大你,供你嫁人,給你分家產,最後連臉都不要了,被你趕到豬圈裏和狗搶飯吃。現在錢不是你的了,你就翻臉了?你還有臉提你爸?你爸要是看見你這樣,早就從墳裏爬出來教訓你了!」
她的臉唰地一下變得鐵青,張嘴想罵,卻被堵得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你走吧,」我揮了揮手,語氣冷得像冬天的風,「以後別再來找我了,我沒你這樣的女兒。」
紅蘭臨走時狠狠摔了一下門,嘴裏罵罵咧咧:「你別後悔!看你老了沒人管,能撐多久!」
可她走了以後,我心裏卻沒有一絲波瀾。 「老了沒人管?我早就認清楚了,靠孩子養老,比靠天吃飯還不靠譜。」
敬老院的日子過得安穩,雖然清靜,卻比在家時踏實得多。院子裏的老頭老太太們和我一樣,都是被子女嫌棄、推來推去的「麻煩」。我們經常坐在一起聊天,說起自己的遭遇,誰都像是一本心酸的書。
有一天,劉嬸來看我。她帶了一籃子剛蒸好的饅頭,坐在我床邊絮絮叨叨:「桂芬啊,怎麽樣,搬到這兒還習慣不?這日子清凈了,可心裏別憋著事兒,別總為那幾個孩子犯愁了。」
我笑了笑,說:「習慣,挺好的。孩子的事兒,我早看開了。人這輩子,不能光活給別人看,得為自己想想。」
劉嬸嘆了口氣,拉過我的手:「你想得開就好。咱們女人啊,辛苦一輩子,別最後被孩子氣死了。這會兒你能活明白,值了。」
我點了點頭,擡頭望著窗外的陽光,心裏一陣輕松。 「是啊,活到這個年紀,能活明白,值了。」
幾個月後,我聽說紅蘭和大山因為欠債被債主堵在家裏,小軍的超市也倒了。村裏人議論紛紛,說他們這是報應。我聽了,卻只是笑笑,沒再說話。
人生苦短,誰都得為自己的選擇買單。子女不孝,父母無奈;可總有一天,他們會明白,父母才是他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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