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檸檬」擠出就業市場

2024-12-13心靈

在數位化浪潮席卷職場的今天，線上求職已成為人們找工作的主要方式。然而，即使互聯網已經打破了求職招聘領域的諸多資訊不對稱，人們找工作依然難言安全。

為什麽求職招聘市場充斥著資訊不對稱？找工作的時候如何提防虛假職位？或許，這篇文章可以給你一些啟發。

文 | 布丁

編輯 | Yang

營運 | 芋頭

不透明的市場

隨著行動網際網路滲透率的提高，互聯網成為大眾求職的主流渠道。互聯網招聘平台提供了廣泛的職位選擇，求職者可以根據興趣和專業背景，隨時隨地了解最新的職位空缺。據艾媒咨詢的【中國互聯網招聘行業研究報告】，2022年，互聯網招聘的占比高達85.1%。

但當招聘陣地由線下轉移至線上，一些傳統線下招聘中存在的問題，如虛標薪資、誇大崗位福利等，也開始在網路中出現。

很多在網上找工作的人，都會有這樣的感慨：虛假招聘資訊太泛濫了。26歲的阿潤，希望找到帶貨主播相關的工作。他從江西來到杭州成為「杭漂」，找工作的時候感覺，「好像很容易出現bug，隔著螢幕，對方不僅薪資與實際不符，甚至連崗位都完全不同。」

▲ 同一個崗位面試人數眾多。圖 / 電視劇【平凡之路】截圖

他碰到好多類似的情況，原本投遞的是服裝主播崗位，但去面試的時候，發現是需要唱歌跳舞，表現才藝的文娛主播。在文娛直播圈，公會拉人頭是有提成的。「好像為了把人招進去，就可以使用各種忽悠手段」。阿潤感覺很沮喪，互聯網明明是一個資訊豐富的地方，但想找到真實有效的工作資訊，卻又有點難。

而伴隨女性意識的覺醒，在虛假招聘之外，「色情招聘」逐漸成為大眾關註的話題。面試時被招聘者試探能否「陪酒」、試崗時被要求「處物件」……在行動網際網路普及之前，女性找工作時被性騷擾大多選擇忍氣吞聲，現在則不同。她們不再恥於說出自己被騷擾的經歷，遇事後第一反應就是舉報、曝光，讓互聯網姐妹們避開這些「老畢登」。

曝光得多了，有人開始抱怨：虛假職位、色情職位這麽多，怎麽就沒人管管？

某種程度上，並不是蟑螂變多了，而恰恰是因為我們除蟲的手段提升了，才會發現家裏全是蟑螂。以前，人們面臨的最大問題是「不知道蟑螂在哪」。現在，人們用拖鞋把蟑螂都打出來了，對著陽光下的一地蟑螂發起了愁。

當劣幣容易驅逐良幣

為什麽求職招聘市場會生出「蟑螂」？這種現象或授權以用經濟學家喬治·阿克洛夫提出的「檸檬市場」來解釋。

在檸檬市場中，賣方通常比買方擁有更多關於商品品質的資訊，買方由於資訊不足，無法區分優質和劣質商品，因此會對商品降低報價，這種資訊不對稱，最終會導致低品質商品充斥市場。

求職招聘市場就是一個典型的檸檬市場——招聘方擁有相對資訊優勢，求職者面臨更多的不確定性和風險。招聘方通常對職位細節、公司文化、晉升機會等資訊了如指掌，而求職者往往缺少這些內部資訊，因此在面對眾多招聘資訊時，常常難以區分真偽。

騙子們就利用這一點設下陷阱。虛假崗位往往更加吸引人——薪資高、福利好、門檻低，這些裹著蜜糖的陷阱張開巨口，吞噬著缺乏資訊的求職者。

短視訊時代的來臨，讓這些陷阱上的蜜糖更誘人了。當招聘主播情緒激動地舉著「月薪上萬」的牌子向你發出邀請，當一些短視訊博主丟擲「中國郵政3萬個編制崗」「華潤集團擴招3萬大學生」「電網二次擴招，年薪20萬」等讓人心動的話術，背後的招聘轉招生、刷單詐騙、套路貸等陷阱已經準備好等獵物落網。

▲ 短視訊平台的虛假招聘訊息層出不窮。圖 / 小紅書截圖

天津的李保就是「買國企央企工作」的受騙者之一。2022年底，他結識了某聲稱有「國企人脈」的大神，在兩個月裏陸續向對方支付了高達30萬元的「入職費」。報警之後，他才得知，和他一樣被騙的受害者多達200人。

互聯網求職招聘市場的資訊不對稱帶來的虛假招聘，不僅僅損害的是求職者的權益，也損害了真正誠信招人的招聘者的利益。這也是招聘平台與正常招聘的公司HR所不願意看到的。除了騙子，沒人贏。

例如在藍領招聘市場上，老實寫薪資的HR一定幹不過虛標薪資的HR。為了吸引到求職者，老實人也只能變成「壞人」，承擔風險。久而久之，「壞人」越來越多，招聘平台信譽受損，無法吸引求職者，也就失去了對招聘方的吸重力，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曾經有行業人士說，最不希望求職者被騙的人裏，招聘平台一定算一個。招聘平台的真實競爭力，其實是對「虛假職位」的辨別能力。BOSS直聘最近的業績會上，分析師問管理層大語言模型技術在招聘領域套用得怎麽樣？管理層其他方面沒說什麽，就在強調「AI技術輔助安全團隊做事發揮了作用」。

但解決招聘領域資訊不對稱的問題如此困難，以致於一些招聘平台選擇專註於服務大型企業，以確保崗位待遇和薪資的真實性。另一層考慮是，大型企業有品牌聲譽，行為更加規範。但這也限制了招聘平台對求職者與招聘者服務的能力。

畢竟在中國，中小企業貢獻了50%以上的稅收，60%以上的GDP，70%以上的技術創新，80%以上的城鎮勞動就業，90%以上的企業數量——能為社會中的絕大多數人提供工作的，是中小企業。

讓陽光照進來

要把一件事做成，一般可以分為兩個步驟。第一，找到問題的關鍵；第二，行動。

如何破解資訊不對稱帶來的難題，如何在數量巨大的中小企業崗位裏，過濾掉其中的「劣幣」，經濟學家早就給出了答案——促進市場的資訊透明化。互聯網招聘平台也是這麽做的。

以BOSS直聘為例，第一步，就是明確準入門檻，從資質層面促進資訊的透明化。

一個常年活躍在招聘一線的HR一定會發現，這些年想在BOSS直聘上招人，身份認證變得越來越嚴格了。在企業認證環節，除了必備的營業執照，有些行業的HR還要提供更多認證材料。在一些虛假招聘現象相對嚴重的行業，HR招人要簽署承諾書。

一個經常用BOSS直聘找工作的人也會發現，崗位資訊上不僅有公司地址、法人、註冊資本等基礎資訊，還有更深入的「招聘分析」。一家公司在什麽時候新釋出了什麽要求、薪資的崗位，招聘者的資質如何，都一目了然。在一些藍領崗位下，求職者還能看到職位評價。評價低的崗位，甚至平台有提示，「好評率較低，請謹慎開聊」。

▲ BOSS直聘可以直接檢視企業資訊。圖 / BOSS直聘截圖

在資訊還未互聯網化的地方，還有一群小夥子在為促進資訊透明而努力。線下稽核團隊「鐵壁」實地拜訪了數十萬家企業,相當於提前替求職者跑一趟面試，幫他們掃清可能的障礙。在北京，一位鐵壁成員最忙碌的時候，可以跑100多家公司，能走到四五萬步。到現在，鐵壁團隊足跡遍布160個城市，累計裏程近260萬公裏，相當於繞地球65圈。

如今，鐵壁團隊的工作重點逐漸從早期的核驗「三真」變成了核驗「五真」，即地址真、企業真、招聘者真、業務真和崗位真。

建立職業釋出規範，讓職位資訊向「標準化」靠攏，是招聘平台解決資訊不對稱的另一個努力方向。

在電商平台，人們購買一件商品，如果商家虛假發貨，平台很快就能發現，把貨款退還給買家就行了。如果商家發了假貨，人們對假貨有相對明確的鑒定標準。確實是假貨，平台退款，商家罰款，很快就解決了。

但在招聘市場裏，崗位的資訊出於很多因素，標準化的難度較高。

比如，雖然招聘方會在招聘過程中標註一個薪酬。但關於薪酬中是否包括績效，在求職招聘市場上就有很大的爭議。站在招聘方的立場，「薪酬」通常包含績效獎金，如果達不到績效，求職者就拿不到全部的薪酬。而站在求職者的立場，「薪酬」就是底薪，是一定能拿到手的錢。

雙方都有各自的考慮，賽局中就難以形成行業共識。於是，BOSS直聘上桌，嘗試改變賽局的局面。早在2022年，BOSS直聘就對部份職類增加了強制底薪填寫的功能。平台明確規定，底薪是崗位的最低薪資，填寫薪資虛假將會受到平台處罰。

對招聘者職位釋出的規範，減少了求職者溝通困擾，也可以幫助有需求的求職者留證舉報。但有意思的是，功能上線後，職位薪資虛假類的舉報量反而環比下降了31%——這正說明了規範資訊對市場的好處。

今年招聘季，BOSS直聘又開展了「虛假職位資訊治理」專項行動。在第一輪治理中，平台規範了關於「職位型別虛假」和「職位名稱虛假」的定義與情形，減少了不良招聘者辯駁的空間。在後幾期的治理中，BOSS直聘還進一步明確了「違規代招及代招職位虛假」的定義。經過治理，平台內普工、新就業形態（外賣、網約車等）職位資訊虛假情況顯著改善。

一起努力，才能破局

針對近年來被關註的「色情招聘」問題，平台采取了更嚴厲的處置手段。截至目前，BOSS直聘連續三年對已經處置的、涉嫌招聘性騷擾的招聘者及其企業典型進行公示。

不同於虛假招聘，性騷擾大多是招聘者的個人行為。一個資質齊全的招聘企業，也可能出現人品差的HR。怎麽規範他們的行為？答案是把他們公示出來，向企業經營者喊話：招聘不是個別工作人員的私事，企業也有義務規範員工的職務行為，建立起健康文明的企業文化。

最近還有求職者發現，BOSS直聘各種場景下的舉報提示越來越多了，「如發現違規，建議您保存證據立即向平台舉報」——求職者提供的線索也能幫助打擊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