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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朝太子派人來提親,我接過聘書 卻順勢在上面簽上了庶妹的名字。

2025-01-05心靈

當朝太子季玄祁派人來丞相府提親,母親讓我接過聘書,我卻順勢在上面簽上了庶妹的名字。

因為這一世,我要嫁的人是太子的舅舅季相禮。

母親滿目驚詫,畢竟我堂堂丞相嫡女,愛慕太子、發誓非他不嫁的事情幾乎京城人盡皆知。

也正是如此,父親才願意釋兵卸權,只要他肯娶我為妻。

我苦笑,回憶起前世強嫁給太子後,他只在新婚之夜碰過我一次,後來更是趁我有喜回家探親之際,與庶妹聯合陷害父親賣國通敵,要將丞相府滿門抄斬。

到了刑場,見他們郎情妾意,我才明白,原來我所謂的愛從頭到尾都是大錯特錯。

既如此,重活一世,我定不會為人魚肉,要做我就做那鋒利的刀俎。

可後來,當我穿戴鳳冠霞帔走向攝政王季相禮時,季玄祁卻驟然白了臉色,直接帶人搶了他舅舅的親。

1

與攝政王季相禮確定婚約的第三日,我在庶妹的生辰宴上碰見了季玄祁。

他的諂媚弟弟四皇子看到我出現,一臉嘲笑地攔住了我的去路。

「玄祁,這不是沐禾妹妹麽,不對,現在我應該稱她為嫂嫂了。」

「不過嫂嫂的家教也太嚴苛了,還沒過門,就把玄祁追得這麽緊!以後他可是要做一國之主的人,嫂嫂不會到時候要獨占後宮吧?」

季玄祁見到我本就臉色不好,聽到四皇子煽風點火的話,他更是不耐煩地冷哼。

「蘇沐禾,你為什麽如此小肚雞腸,我已經按了你父親的意思定下婚約,你還想怎麽樣?非要像個跟屁蟲一樣跟著我,讓所有達官貴人都來看我的笑話嗎?」

他厭惡的目光看得我一陣心驚,仿佛回到了前世,我在雨幕中下跪磕頭,只求他能查明真相還我丞相府一個清白,他那時的目光與此刻別無兩樣。

我沈默半晌,才平穩情緒,緩緩開口:

「以後不會再有人看你笑話了,因為我本不屑於嫁給你。」

話剛說出口,他們怔楞了一瞬,然後哄然大笑。

路過的公子小姐聽到我們的對話,也是控制不住地露出笑意。

是啊,自從年少時宮宴中看到他的劍舞表演,我便一見鐘情地愛上他,至今已有六年。

好不容易季玄祁能松口娶我,我卻說不嫁了。

這在外人看來,是有多好笑啊。

季玄祁更是這樣覺得,好不容易恢復了冷峻的神情,他滿不在乎地看著我。

「蘇沐禾,你本領不見長,心胸不見長,這種令人作嘔的小把戲倒是學了不少。怎麽,得不到我的心,現在又要開始玩欲擒故縱了是麽?」

「婚約薄已出,上面白紙黑字寫了本月十五,季家與蘇家接親。你不嫁給我,還能嫁給誰?」

「畢竟你不顧官家女子的臉面,死纏爛打追了我六年,除了我願意要你,估計別的男子早把你沈塘處理了。」

說著,他走到我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礙於老丞相的面子,我會萬裏紅妝娶你,不過你記住,我的心永遠只會留給一個人,那個人絕不可能是你。」

我驚訝地看著他,明明前世的這個時候他對我尚還算是和顏悅色,如今他怎麽提前與我如此針鋒相對?

莫非……他也重生了?

來不及細想,我的庶妹蘇沐遮便穿著一身尚還得體的長裙走出。

見季玄祁與我站得很近,她的眼中突然噙淚,面帶破碎地看著我們的方向。

直到季玄祁發現她,向她跑過去,她才讓淚水肆意流下,嘴邊卻露出一絲勉強的笑意。

「長姐,太子哥哥,聽聞你們就要大婚,今天是沐遮的生辰,就讓我這個做妹妹的替你們許個願吧。祝你們白頭到老,一輩子幸福快樂……」

話還沒說完,她突然含淚跑遠。

身邊的人看到,都誇贊丞相府的家風好,妹妹對姐姐的感情如此之深。

只有我知道,她是在為自己無法傍上太子的高枝兒而憂郁。

見到我還在冷笑,季玄祁狠狠地把我推到一邊。

「看你做的好事兒,毒婦!」

他頭也不回地向蘇沐遮追去,絲毫不管周邊人對我的閑言碎語。

2

他們再回來時,蘇沐遮的頭上戴著一根金釵,我一眼認出,那是專門為未來皇後準備的鳳釵。

因為前世,這枚鳳釵由太子生母親手戴在我的頭上。

所有賓客都戲謔地看著我,似乎想等待我脾氣發作的樣子。

畢竟以往遇到季玄祁偏袒蘇沐遮,我都會與他大吵大鬧,然後半月不與蘇沐遮說一句話,直到她主動道歉求饒,發誓再也不與季玄祁相見。

以前只當是姐妹情深,現在才明白,她那樣做反而會讓季玄祁更加厭惡我。

他半只手攔在蘇沐遮身前,似乎害怕我會傷害他的心上人。

不過他的眼睛倒是閃著光,好像在期待著什麽。

可惜,我懶得與他計較,只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就專註於欣賞面前的海棠花。

「你現在倒是長進不少,知道在這種場合不能胡鬧。」

看著上前的季玄祁,我往後退一步,簡單行了個禮想要離開,他卻一把把我拉住。

「你剛才在眾人面前駁了沐遮的面子,她今天生辰,你不該這麽做。」

我嗤笑地看他,眼中的冷淡讓他有了瞬間的楞神。

「所以呢?」

「防止你虐待庶妹的名聲傳出去,我只能替你哄她了。那根金釵本來是贈予你的禮物,先送給沐遮,過段時間進宮你自己重新挑。」

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那枚金釵是何寓意,還是故意在我面前提及惡心我。

回給他一個微笑,我想把手掙脫出來,他卻一反常態地越拽越緊,滿臉執拗。

「只要你乖乖聽話,不做傷害沐遮的事情,至少名義上你還是我季玄祁的皇後。放心,過幾日的婚禮我一定會讓你風光大嫁。」

我擡眼,反問他:

「那你實際上想讓誰做你的皇後?蘇沐遮嗎?」

他剛還平靜的眼眸突然染上一絲慍怒,口氣中卻不知不覺帶上一絲得意。

「就知道你不可能不在意我,在外人面前裝得再好又能如何,還不是三言兩語就露出馬腳?」

「我警告你,我心悅於她的事情你最好爛在肚子裏,若是被丞相或者我娘知道,你知道我的手段!」

「我喜歡她也很正常,畢竟沐遮心地善良,才思聰敏,是一個合格的大家閨秀,她是那麽完美,唯一的不足就是她的庶女身份罷了……」

我不願再聽,趁他誇蘇沐遮誇得起勁,直接拽出手揚長而去。

不遠處,蘇沐遮偷聽完我們之間的對話,得意洋洋地追了上來。

「嫡姐,沐遮的脖頸癢癢的,你幫妹妹看看,是不是受傷了,會不會留疤呀?」

她雖雙目噙淚,嘴角的笑意卻絲毫抑制不住。

「吻痕而已,過段時間會消掉的,不過你可要藏好了,留疤不要緊,壞了清白沒人要可就慘了。」

我自然知道她的吻痕是誰造成的,不然她也不會大費周章地跟上來。

見我淡定地看著她,她有些不可思議,不過還是滿意地撫摸頭上的金釵。

「嫡姐,還是為自己考慮一些吧,畢竟太子哥哥愛的人不是你,若不是你有嫡長女這層身份,恐怕還不一定能嫁給哪個阿貓阿狗呢。」

「我和太子哥哥的情誼姐姐真的看不懂嗎,不如把這個位置讓給我,你既能尋求自己的真愛,還能免去丞相府滿門抄斬的苦呀~」

3

蘇沐遮竟然也重生了。

怪不得,前世的這個時候他們明明沒有交集,更不要提贈送鳳釵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大概是他們認清彼此的真愛,所以想提前排除萬難,再續前緣吧。

我恍惚地閉眼,回憶起前世嫁給季玄祁後。

鮮族來犯,是我父親重新帶兵沖向前線,把他們打得節節敗退,最後周邊各國都因為此次戰事對我們心存敬畏,所以紛紛受降。

霎時間,剛剛登基的季玄祁手下多了無數前來進貢的國家,太後對我極為滿意,稱贊我和我背後的家族是季玄祁的最大助力。

盡管季玄祁對我一直頗為冷淡,我仍舊對他死心塌地,直到那天丞相府被誣陷,滿門被斬……

想起蘇沐遮做的「好事」,我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後錯身離去。

「蘇沐禾,你得意不了太久了,我們等著瞧!」

回到房間,母親正在等我,她滿臉喜氣地告訴我攝政王季相禮邀我三日後去府上商談婚嫁之事的訊息。

前世我與他接觸不深,不過依稀記得,他是位愛民如子的好官,可惜後來被季玄祁下毒害死。

回想起那些悲慘的經歷,我暗下決心,這輩子,我會護住每一個值得守護的人。

第二日一早,我來到京城最好的繡娘坊,取我成親用的婚服。

上到布料絲線,下至花紋細節,全部是我娘親手選擇、縫制的,只為送我一件獨一無二的婚服,寓意著我將成為最幸福的新娘。

可惜,這件連繡坊最優秀的織娘都連連稱贊的婚服,卻被季玄祁以不夠大氣、失真他未來天子形象為由,派人丟到繡娘坊重新改工。

那時我滿心都是季玄祁,自然心甘情願滿足他的一切要求,不顧我娘是否傷心。

現在看來,令他不滿意的從來都不是婚服,唯我一人而已。

我說明來意後,繡娘頓了頓,滿臉狐疑地看著我。

「蘇小姐,婚服不是剛剛被你庶妹取走了嗎?」

借著繡娘手指的方向,我怒氣沖沖地來到歌舞坊。

不遠處,喬裝打扮的季玄祁正懷抱著穿著大紅婚服的蘇沐遮,眼中則是抑制不住的欣賞。

「玄祁哥哥,這身婚服穿著太臃腫了,人家都要被包裹得喘不上氣啦~」

「這有何難,我來幫你脫掉一層。」

最外面的薄紗被季玄祁隨意撕扯下來,清脆的炸裂聲讓我的氣血止不住上湧。

「這是我娘做給我的婚服,你憑什麽穿,還把它扯爛!」

我沖上去時,他們正曖昧地緊貼彼此,唇只剩一寸就能夠親熱接觸在一起。

見我滿臉憤怒,蘇沐遮害怕地流著淚,一個勁往季玄祁懷裏鉆。

「嗚嗚,沐遮是不是做錯了事,讓嫡姐這麽生氣……我只是想幫姐姐試試婚服合不合身,我這就脫下來,姐姐別生氣……」

說完,她竟想把自己的裏衣脫下來,還是季玄祁及時把外衫蓋在她身上,才防止她的肌膚裸露在外。

「蘇沐禾,有你這麽做姐姐的麽,如果沐遮的身體被其他男人看見,你讓她以後如何自處?」

「不就是把你的婚服給她穿穿,反正這件也是要穿給我看的,我又不喜歡,讓繡娘坊再加急做一件不就行了?」

聽著季玄祁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我氣極反笑。

目光掃向一旁的酒壺,我猛地上前把壺中酒悉數倒在蘇沐遮的頭上。

在後者的尖叫聲中,大紅的裙子沾酒瞬間萎縮,失去了往日的華彩。

「季玄祁,再做這種惡心人的事情,我就會像壺中酒,把你蠶食至死!」

看著我決絕離去的背影,季玄祁楞在原地。

似乎在認識我的六年中,他從未見過我如此嚴肅的態度。

他下意識想追上來,卻被哭啼的蘇沐遮一把拉住。

「太子哥哥,我的眼睛好痛,我會不會瞎掉……算了,你快去追嫡姐,她跟我鬧脾氣無所謂,可別傷了自己,一切都是沐遮的錯……」

她的以退為進讓季玄祁猶豫片刻,又重重地坐回原地。

「哼,欲擒故縱的把戲。就讓她自己反省反省去吧,如此善妒小氣,哪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4

回到丞相府,兩日內我閉門不出,季玄祁幾次派人請我進宮賞花,我均稱病拒絕。

直到攝政王邀我赴宴這日,我早早被叫起梳洗打扮。

按我娘的話來說,季相禮身份尊貴,我理應重視。

乘馬車來到王府附近,透過被風掀起的簾子,我一眼註意到街角處的另一駕馬車正上下起伏。

我認識,那駕馬車正是季玄祁出門常坐的。

與此同時,一只女性的玉手伸出,死死拽著簾子,馬車內有瞬間的暴露,蘇沐遮赤裸的身體映入眼簾,我與季玄祁的目光也在空中相對。

他的眼中閃過片刻慌亂,轉而又換上一副狡黠的笑。

突然,馬車起伏的更劇烈,離它距離最近時,我似乎能聽到蘇沐遮嘴裏的不住求饒。

我靜靜地把簾子放下,緊抱懷中的上門禮,對外界的一切視若無睹。

畢竟我早知他是個臟人,就算親眼目睹這些不堪的事,我的心依舊激不起絲毫波瀾。

沒有任何事情,比親眼見證所有親人慘死在身前更加痛苦。

到達王府內,官家讓我到前廳稍等片刻,攝政王正在招待貴客。

不多時,季玄祁也拿著禮物瀟灑走進,看到我,他怔楞一下,然後又是自得的表情。

「蘇沐禾,你真不用追得這麽緊,我是來看我舅舅的,他府中從未有過女眷。」

「不過你剛才也看見了,雖然我知道你沒我不行,但是我將來可是九五之尊,肯定不能把愛只給你一人。」

「我承諾給你最盛大的典禮,但是沐遮我也一定要給她名分的。說來她如此優秀,最終卻只能給她個妾的身份,還是委屈她了。」

見我拿著禮物發呆,他眼睛亮了一下,大步上前。

「這是我請你兩日都沒進宮的道歉禮麽,雖然有點粗糙,但也是你的心意,我可以勉強收下。」

「不過你記住,以後別這麽善妒,剛才你看到的場面以後我還要跟更多不同的女人做,每個都嫉妒,你是嫉妒不過來的。」

「我也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

看著他無恥而自信的嘴臉,我淡淡地把目光移向別處,手中的禮物也攥得更緊。

「這個禮物不是給你的,別搶。」

他驚訝地挑挑眉,隨即了然地看向我,眼中是對我又在欲擒故縱的肯定。

他轉身欲走,想了想,又回頭對我叮囑兩句。

「一會兒見到舅舅你別亂說話,跟在我後面。我能有現在的地位都仰仗他,你別把人得罪了。」

「還有,我跟沐遮的事情你不準說給別人,你不要臉對著我死纏爛打,小姑娘臉皮還是薄的,她在外面還得要名聲。」

「一會兒記得去給沐遮道歉,你的一壺酒讓小姑娘都留下心理陰影了。不去的話,我們的婚宴就無限期推遲。」

我輕嘆一口氣,沒事兒,反正他很快就能知道我要嫁的人到底是誰了。

不過,那時他還會有現在這般盲目的自信麽?

我想得出神,絲毫沒註意坐在旁邊的季玄祁一臉探究的目光。

直到他輕咳提醒,我才註意到一個筆挺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眼前。

只見季相禮身著蟒袍,滿臉威嚴,看向我的目光卻無比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