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朱大壯,文:和仲
文章素材來源:作者身邊的事,為方便采用第一人稱敘述。
我們村子裏有一個和我差不多年齡的小夥,年輕的時候去鎮子上的鐵匠鋪當學徒。
之後 我才知道他師傅就是曾經要給我們家的驢掛鐵掌的周鐵匠 ,當時還給我們家的驢子起名叫「雪裏站」呢。 去他那裏當學徒的正是我們村子的朱建國。
1.
1977年的夏天,驕陽似火,田野裏的莊稼長勢喜人。秋收過後, 朱建國家的小院裏,一棵老槐樹下, 朱建國正坐在板凳上發呆。他今年已經二十三歲了,可還是沒有娶上媳婦。
朱建國長得倒是不錯,高高大大的,皮膚黝黑,一雙大手粗糙有力,一看就是個能幹活的好後生。可就是這麽個好小夥,到現在還是打光棍。
村裏的媒婆李嬸子沒少往朱建國家跑,可每次都是空手而歸。 倒不是朱建國挑剔,實在是因為家裏窮,拿不出像樣的彩禮錢。
這天傍晚,朱建國的父母坐在堂屋裏,愁眉苦臉地商量著兒子的婚事。
"老婆子,"朱父嘆了口氣說, "咱兒子都二十三了,再不娶媳婦,可就真要成老光棍了。"
朱母點點頭,眼裏閃著淚光 :"可不是嘛!村裏比建國小的娃娃都當爹了,咱兒子連個物件都沒有,我這心裏啊,就跟刀割似的。"
朱父沈思片刻,突然眼前一亮:"誒,我想到一個主意了!"
"什麽主意?"朱母急切地問道。
朱父壓低聲音說: "咱讓建國去學門手藝,將來找媳婦兒也有底氣。你想啊,有一門手藝在身,不愁吃喝,說不定還能多掙點錢,到時候娶媳婦也容易些。"
朱母眼睛一亮:"這主意好!可是學什麽手藝好呢?"
朱父摸著下巴想了想,說: "咱們村裏手藝人倒是不少,可要說真正拿得出手的,還得數鎮上的周鐵匠。他打鐵的手藝在十裏八鄉都是一等一的好。"
朱母點頭贊同:"對對對,我聽說周鐵匠打出來的鐮刀、鐵鍁、鍘刀,比他自己說的品質還要好呢!"
就在這時,朱建國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父母神神秘秘的樣子,他好奇地問: "爹,娘,你們在說啥呢?"
朱父朱母對視一眼,朱父清了清嗓子說: "建國啊,來,坐下,爹娘有事跟你說。"
朱建國聽出父親語氣嚴肅,連忙坐到了小板凳上,一臉疑惑地看著父母。
朱父開口道:"建國啊!你也老大不小了,還沒說上媳婦兒,我和你娘商量了,想讓你去學門手藝,將來媒人說媳婦兒,咱也有底氣。"
朱建國一聽,先是一楞,隨後眼睛亮了起來。 他早就想學門手藝了,可一直不好意思跟父母提。沒想到父母也有這個想法,他心裏頓時充滿了感激。
"爹,娘,"朱建國激動地說,"俺也想過這事兒,俺早點娶媳婦,早點成家,爹娘也能心裏也就輕快了。"
看到兒子這麽懂事,朱父朱母心裏都美滋滋的。朱母笑著說: "那就這麽定了,明天你爹帶你去鎮上找周鐵匠,看看能不能收你當徒弟。"
朱建國連連點頭,心裏已經開始憧憬未來的生活了。
第二天一大早,朱建國就跟著他爹出發了。走過蜿蜒的小路,終於來到了鎮上。
鎮子不大,但比村裏熱鬧多了。街上人來人往,叫賣聲此起彼伏。
朱父說:"咱們先去供銷社買點東西,總不能空著手去拜師。"
兩人走進供銷社,朱父仔細挑選了兩瓶老燒和一條煙。這可是他們家的"寶貝",平時舍不得買,今天為了兒子的前程,朱父咬咬牙還是買了。
拎著東西,父子倆朝著鐵匠鋪走去。遠遠的,就聽見"叮叮當當"的打鐵聲。朱建國心裏既緊張又興奮,不知道周鐵匠會不會收他為徒。
走近鐵匠鋪,朱建國看到一個魁梧的中年人正在打鐵。他手裏拿著大錘,旁邊還有個小學徒拿著小錘,兩人配合默契,火花四濺,場面十分壯觀。
朱父輕輕咳嗽了一聲,那中年人擡頭看了過來。他放下手中的大錘,用圍裙擦了擦手,走了過來。
"老鄉,打點什麽家夥什?"周鐵匠笑呵呵地問道。
朱父連忙說: "周師傅,俺不打家夥,俺今天來是想帶兒子拜師了,讓他學門手藝。"說著,他轉身對朱建國說,"建國,快,跪下喊師傅。"
朱建國雖然有點懵,但還是機靈地跪了下來, 大聲喊道:"師傅,收下俺吧!"
周鐵匠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得有些措手不及,連忙說: "快起來快起來,咱們新社會了,不興這個了。"說著就把朱建國扶了起來。
朱父見狀,趕緊把帶來的禮物遞了過去:"周師傅,這是一點小意思,請您收下。"
周鐵匠看了看禮物,又看了看朱建國,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老鄉,你看,俺已經收了一個徒弟了,這是俺的一個遠方侄子,周通跟著俺學打鐵。俺實在是不需要幫手了啊!"
朱父聽了,心裏一沈。他看了看兒子失望的表情,咬了咬牙說:"周鐵匠,您的手藝在咱十裏八鄉都出名,俺想著讓俺兒子跟您學門手藝。您就收下他吧,俺們家雖然窮,但兒子勤快,一定不會給您添麻煩的。"
周鐵匠聽了這話,臉上的表情有些松動。他仔細打量了朱建國一番,見這小夥子身強力壯,看起來也老實,心裏便有了主意。 周鐵匠說:「人生三大苦,撐船打鐵賣豆腐,你能受得了不?」
朱建國說:「受得了。」
2.
就在朱建國和他爹與周鐵匠說話的功夫,鐵匠鋪的門簾突然被掀開了。一個年輕姑娘走了進來,她一瘸一拐地朝著周鐵匠走去。
"爹!"姑娘喊道,聲音清脆悅耳。
周鐵匠應了一聲,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那姑娘沖著朱建國和他爹點了點頭,然後一瘸一拐地走進了後屋。
朱建國看得有些發楞。 他從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姑娘,雖然她走路有些不便,但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和甜美的笑容卻讓人忘記了她的缺陷。
朱父和朱建國繼續和周鐵匠說著好話,希望能讓周鐵匠收下朱建國為徒。就在這時,那個姑娘又從後屋出來了,手裏端著兩碗水。
"老鄉,您喝水。"姑娘微笑著說,將水遞給朱父和朱建國。
朱建國接過水碗,有些局促地說了聲"謝謝"。他偷偷打量著姑娘,心想這姑娘不僅長得好看,還這麽懂事。
姑娘看了看朱建國,又看了看自己的父親, 突然開口說:"爹,要不讓這漢子試試吧!老鄉大老遠的來,也不容易。"
周鐵匠聽了女兒的話,臉上的表情更加柔和了。他看了看朱建國,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兒,似乎在思考什麽。
最後,周鐵匠點了點頭,說:"那就這樣吧。朱建國,你先在我這裏試一個月。這一個月沒有工錢,但是管飯管住。如果你幹得好,我就正式收你為徒。"
朱建國聽了,激動得差點跳起來。他連忙說: "謝謝師傅!俺一定好好幹,不會讓您失望的!"
就這樣,朱建國成了周鐵匠的學徒。 從那天起,他就住在了鐵匠鋪的後院裏。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朱建國慢慢熟悉了鐵匠鋪的生活。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幫著生火、打水、掃地。然後跟著周鐵匠和另一個徒弟周通學習打鐵的技藝。
朱建國很快就發現, 那個瘸腿的姑娘叫周秀,是周鐵匠的女兒。周鐵匠平時都叫她秀秀。雖然腿腳不便,但秀秀在家裏可是個小能手,不僅把家裏收拾得井井有條,還經常幫忙照顧客人。
有一天,朱建國正在院子裏劈柴,秀秀突然走了過來。
"建國哥,"秀秀輕聲說,"你有臟衣服不,俺幫你洗洗吧!"
朱建國一聽,頓時有些慌亂。他看了看自己身上沾滿灰塵的衣服。
"啊!沒有沒有,我自己洗就行。"朱建國連忙說道,臉上有些發紅。
秀秀聽了,也沒有堅持,只是笑了笑就走開了。朱建國看著秀秀離開的背影,心裏有些復雜。他覺得秀秀人很好,可是每次看到她瘸腿的樣子,心裏又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從那以後,秀秀經常會主動幫朱建國做一些事情。有時候是洗衣服,有時候是縫補衣服,還有時候會給他端水喝。
有一天,朱建國正在打鐵,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流。秀秀端著一碗水走了過來。
"建國哥,喝點水吧!"秀秀微笑著說。
朱建國停下手中的活,接過水碗,一口氣喝了個精光。他擦了擦嘴, 不好意思地說:"謝謝你,秀秀。"
秀秀笑著搖搖頭:"不用謝,你們幹活辛苦,我能幫上忙就好。"
就這樣,兩人的關系慢慢拉近了。朱建國發現,秀秀雖然腿腳不便,但心地善良,性格開朗,總是笑瞇瞇的,讓人感覺很舒服。
時間一天天過去,朱建國的打鐵技術也在不斷進步。周鐵匠對他很滿意,經常誇他勤快肯學。
有一天傍晚,大家都吃完飯在院子裏乘涼。周鐵匠出去下象棋了,周通也跑出去和賣燒餅家的孩子玩了。院子裏就剩下了朱建國和秀秀。
秀秀坐在台階上,看著天上的星星。朱建國坐在她旁邊,有些局促地搓著手。
突然, 秀秀開口問道:"建國哥,啥時候把嫂子領來,俺也認認?"
朱建國一聽,頓時楞住了。他沒想到秀秀會問這個問題。
"俺還沒娶媳婦兒呢!"朱建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瞞你說,俺想跟師傅學好了手藝,再尋個媳婦兒。那時候,俺有手藝,俺也打鐵,再種上幾畝地,俺養著俺媳婦孩子。"
秀秀聽完這話,笑著轉身進了屋子,留下朱建國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發呆。
朱建國看著秀秀離開的背影,心裏有些莫名的失落。他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秀秀的笑容裏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
3.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轉眼間冬天悄然而至。北風呼嘯,樹葉紛紛飄落,大地一片蕭瑟。鐵匠鋪的生意也隨著天氣變冷而慢慢冷清下來。
周鐵匠坐在爐子旁邊,手裏捧著一個大茶缸,正悠閑地喝著茶。看到朱建國進來,周鐵匠笑呵呵地說: "建國啊,這幾天活不多,你就在旁邊磨磨工具,修修農具,有老鄉來了就幫著看看。"
朱建國點點頭,拿起一把生銹的鐮刀開始打磨。鐵匠鋪裏只有他和周鐵匠兩個人,小學徒周通已經回老家了。爐子裏的火燒得正旺,發出"劈啪"的聲響,屋裏暖烘烘的,很是舒服。
就這樣,朱建國每天就在鐵匠鋪裏忙活。有時候是磨鐮刀、鋤頭,有時候是給老鄉送來的菜刀淬火、磨刃。雖然活不多,但他一點也不敢懈怠,每一件工具都認真對待,力求做到最好。
周鐵匠看在眼裏,心裏很是滿意。他常常坐在一旁,一邊喝茶一邊指導朱建國,教他一些打鐵的訣竅。
有一天晚上,朱建國正準備休息,秀秀突然來到他的房間。
"建國哥,"秀秀輕聲說,"俺給你做了一雙棉鞋,你試試看,合不合腳,不合腳,俺再改。"
"秀秀,這...這太麻煩你了,"朱建國有些局促地說,"俺娘給俺做鞋了,俺明天就回家,上一集,俺娘捎信來了,讓去去拿棉鞋。"
秀秀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她低下頭,輕聲說:"哦,那...那就算了。"說完,她轉身就要離開。
第二天一早,朱建國就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
就這樣,朱建國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他的心情復雜極了。
當朱建國走到家門口時,天已經是班晌午了。他剛要推門進去,卻聽見屋裏傳來說話聲。仔細一聽,竟然是周鐵匠的聲音!
朱建國一楞,推開門走了進去。只見周鐵匠正坐在堂屋裏,和他爹有說有笑的。
"師傅,你啥時候來的?"朱建國驚訝地問道。
周鐵匠轉過頭,笑呵呵地說: "俺比你早來半個鐘頭,傻小子,你就等著喜事登門吧!"
朱建國一頭霧水,不明白師傅這話是什麽意思。他看向自己的父母,只見他們也是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
周鐵匠又和朱建國的父母說了一會兒話,然後就告辭離開了。等周鐵匠走後,朱建國迫不及待地問道:"爹,娘,這是怎麽回事啊?"
朱建國的母親笑著說:"兒啊,周鐵匠說,你這半年真是長進不少啊!你師傅誇了好多好話!"
朱建國聽了,心裏美滋滋的,但還是不明白為什麽周鐵匠會專門跑到他家來。
這時,朱建國的母親接著說 :"你師傅這次來,就是來給你說媒的,傻小子。就是你師傅家的姑娘,周秀。"
朱建國聽到這話,頓時楞住了。他沒想到周鐵匠竟然是來給他說媒的,更沒想到物件竟然是秀秀。
"俺...俺不娶,"朱建國下意識地說, "她是個瘸腿的姑娘,再漂亮,俺也不娶,俺不娶地不平。"
朱建國的父親聽了這話,頓時怒了。他猛地將煙袋磕在桌子上,罵道: "你懂什麽,醜妻、薄地、破棉襖,家中的三件寶, 再說了 ,人家姑娘又不醜,人家樸實能幹,勤勞善良。我看啊!秀秀姑娘是好人,瘸腿怎麽了,將來娶進門,你多幫襯人家吧就行了。"
朱建國被父親這一通訓斥,頓時不知所措。他低著頭,不敢看父母的眼睛。
朱母見狀,嘆了口氣說:"建國啊,你師傅一家對你那麽好,秀秀姑娘更是處處照顧你。你仔細想想,這半年來,是不是覺得秀秀挺好的?"
朱建國聽了母親的話,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秀秀的身影。他想起秀秀給他端水、洗衣服,想起秀秀那雙明亮的眼睛和甜美的笑容。突然,他意識到,自己其實早就對秀秀有了好感,只是一直被她的腿疾蒙蔽了雙眼。
看到兒子沈思的樣子,朱父朱母對視一眼,知道有戲。朱父清了清嗓子,說:"建國啊,這門親事你好好考慮考慮。你師傅看重你,才願意把女兒許配給你。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啊!"
朱建國擡起頭,看著父母期待的眼神,心裏突然有了決定。 他深吸一口氣,說:"爹,娘,我...我願意娶秀秀。"
聽到兒子這話,朱父朱母頓時喜笑顏開。朱母拉著兒子的手,欣慰地說:"好孩子,你能想明白就好。秀秀是個好姑娘,你們在一起一定會幸福的。"
就這樣,朱建國稀裏糊塗地同意了這門親事。雖然心裏還有些忐忑,但想到秀秀的好,他又覺得這個決定沒什麽不對。
第二天一早,朱建國就跟著父母去了周鐵匠家。一進門,就看見秀秀正在院子裏忙活。看到朱建國來了,秀秀的臉一下子紅了,低著頭不敢看他。
周鐵匠笑呵呵地走出來,拉著朱建國的手說: "好女婿,來來來,進屋說話。"
朱建國被這聲"女婿"叫得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跟著周鐵匠進了屋。大家坐下後,兩家人就開始商量婚事。
最後定下來,就在年前把婚事辦了。周鐵匠說: "建國啊,你放心,嫁妝的事你不用操心。我這鐵匠鋪以後就是你的了,你好好幹,養家糊口不成問題。"
4.
婚禮過後,朱建國和秀秀正式開始了新婚生活。雖然朱建國心裏還有些不適應,但秀秀的勤勞善良很快就打動了他。
每天天還沒亮,秀秀就已經起床了。 她先是生火做飯,然後打掃院子。朱建國醒來時,總能聞到飯菜的香味。
"當家的,起來吃飯了!"秀秀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朱建國揉了揉眼睛,起床洗漱。走進廚房,就看見桌上擺著熱氣騰騰的飯菜。有香噴噴的小米粥,還有幾個剛出鍋的白面饅頭。
"秀秀,你起這麽早啊?"朱建國有些心疼地說。
秀秀笑了笑: "沒事,我習慣了。你快吃吧,一會兒還要去咱爹那兒幫忙呢。"
吃過早飯,朱建國就去了鐵匠鋪。秀秀則開始了一天的農活。 雖然腿腳不便,但她幹起活來一點也不含糊。鋤地、澆水、施肥,樣樣都做得很好。
到了晚上,朱建國回到家,總能看到秀秀在竈台前忙碌的身影。
"當家的,你回來啦!"秀秀聽到腳步聲,轉身笑著說,"快去洗洗手,飯馬上就好了。"
吃過晚飯,秀秀又麻利地收拾了碗筷。 然後,她端來一盆熱水,放在朱建國腳邊。
"當家的,洗洗腳吧!"秀秀溫柔地說。
朱建國看著秀秀忙前忙後的樣子,心裏突然湧起一股暖流。 他想起父親說的話:"醜妻、薄地、破棉襖,家中的三件寶。"現在他終於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朱建國越來越覺得生活美滋滋的。秀秀不僅勤勞能幹,還很會持家。每到換季的時候,她都會給朱建國準備好合適的衣服。
有一次,朱建國正在院子裏劈柴,秀秀突然拿著一件新棉襖走了過來。
"當家的,天涼了,你穿上這件新棉襖吧。 "秀秀說著,幫朱建國穿上了棉襖。
朱建國摸著厚實暖和的棉襖,心裏滿是感動。 他看著秀秀,突然說:"秀秀,謝謝你。"
秀秀楞了一下,然後笑著說: "我們是夫妻,說什麽謝謝。"
從那以後,朱建國對秀秀更加體貼了。他常常在心裏說: "醜妻、薄地、破棉襖,窮人家的三件寶,要俺說才不是呢!俺媳婦漂亮,地也不薄,俺媳婦每逢換季的時候都把衣服給俺準備好。哪有什麽破棉襖啊!"
時光飛逝,轉眼間朱建國和秀秀已經結婚多年。他們的感情越來越深,生活也越來越美滿。朱建國繼承了周鐵匠的手藝,成為了村裏有名的鐵匠。秀秀雖然腿腳不便,但把家裏打理得井井有條,還種了不少地。
村裏人都說朱建國有福氣,娶了個好媳婦。有人問朱建國: "建國啊,你當初怎麽想到娶秀秀的?她腿腳不便,你不嫌棄嗎?"
朱建國總是笑著說: "俺媳婦好著呢!腿腳不便算什麽,她勤勞能幹,善良溫柔,俺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很多年過去了,新時代的氣息一次次的向這個村子裏的人撲來。村裏也舉辦了村晚。所有村民都聚在一起,載歌載舞,其樂融融。朱建國和秀秀也來了,他們坐在人群中,看著舞台上的表演。
突然,主持人說:"下面有請我們村裏的朱建國和周秀上台來!"
朱建國和秀秀都楞住了,周圍的人都在起哄,鼓掌讓他們上台。朱建國看了看秀秀,然後站起來,小心翼翼地扶著秀秀走上了舞台。
"朱建國,周秀,你們結婚這麽多年了,感情一直很好。能不能給大家表演個節目啊?"主持人笑著說。
朱建國有些不好意思,他看了看秀秀,突然靈機一動,說: "俺們不會表演,不過...俺可以親俺媳婦一口!"
話音剛落,全場都沸騰了。大家都在起哄,讓朱建國趕緊親。秀秀的臉一下子紅了,低著頭不敢看人。
朱建國深吸一口氣,然後在所有人的註視下,輕輕地在秀秀的臉上親了一下。全場頓時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那一刻,朱建國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看著身邊害羞的秀秀,心裏充滿了感激和愛意。他想,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秀秀。
回家的路上,朱建國拄著拐杖,秀秀拉著朱建國的手,輕聲說:"當家的,謝謝你娶了我。"
朱建國握緊了秀秀的手, 說:"該說謝謝的是我才對。謝謝你這麽多年來的照顧和付出。"
月光下,兩個人的影子緊緊依偎在一起,仿佛永遠不會分開。朱建國心裏想,這就是幸福吧。 他慶幸自己當初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娶了這個善良勤勞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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