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移動支付的迅速崛起和數位化錢包的日益普及，ATM機逐漸坐上了「冷板凳」。今年一季度末，ATM機數量較上季度末再次縮減逾8000台，全國每萬人擁有ATM機數量環比也出現下滑。從1987年第一個ATM機投入使用至今，37年的光陰裏，ATM機行業經歷了從迅猛增長到日漸式微的巨大轉折，加之營運維護成本考量，銀行對於ATM機的部署策略亦發生了調整，從重數量轉變為重品質。未來，ATM機會消失嗎？如何在保留基礎功能的同時探索轉型之路？
ATM機再減超8000台
ATM機數量再次縮減。根據人民銀行近日釋出的【2024年第一季度支付體系執行總體情況】數據，截至一季度末，ATM機具數量為83.71萬台，較上季度末減少8358台，全國每萬人擁有ATM機具5.94台，環比下降0.84%。
將時間線倒推至2023年，全年的數據也印證了ATM機數量下滑的事實，截至2023年一季度末、二季度末、三季度末、四季度末，ATM機數量分別為88.27萬台、86.28萬台、84.70萬台、84.55萬台，分別環比上季度末減少1.32萬台、2.00萬台、1.58萬台、1531台。
截至2023年末，ATM機的數量為84.55萬台，較上年末減少5.05萬台，每萬人擁有ATM機具5.99台，同比下降5.63%，凸顯出移動支付對傳統現金取款方式的強烈替代效應。
回顧ATM機的發展歷史，1987年6月，中國銀行珠海分行率先從國外引進了首台完整的ATM機並投入使用，開啟了自動取款服務的新篇章，隨後，ATM機便一度呈現爆發式增長，自2018年一季度起，人民銀行擴大了ATM機數量統計口徑，新增統計自助服務終端、可視櫃台（VTM）、智慧櫃台等新型終端裝置，在當年ATM機數量達到了111.08萬台，環比增加15.03萬台。在這之後，ATM機數量逐年下滑，特別是進入2019年後，ATM機安裝數量逐年遞減，2019年、2020年、2021年、2022年環比分別減少1.31萬台、8.39萬台、6.60萬台、5.19萬台。
與ATM數量逐漸縮減相伴的是相關制造商的經營壓力。北京商報記者註意到，今年一季度，多家廠商的凈利潤水平進一步走低。如，禦銀股份一季度實作營業收入1699萬元，同比下降5.78%，歸母凈利潤為567萬元，同比下降48.76%；恒銀科技一季度實作營業收入9285萬元，同比下降21.77%，歸母凈利潤為-0.21億元。
不過也有廠商靠轉型實作了增速的增長，廣電運通2024年一季度實作營業收入20.06億元，同比增長36.02%；實作歸母凈利潤2.47億元，同比增長4.75%；實作扣非歸母凈利潤2.28億元，同比增長7.41%。該公司董秘曾在互動平台上表示，收入增速較高主要原因是收購中金支付、中數智匯帶來的收入同比增加，以及金融科技、城市智慧板塊關於智慧金融裝置、數位財政及智慧安防等業務帶來的增量，而凈利潤增速主要是受公司業務規模擴大、銷售結構變化以及新增計提股份支付費用使得期間費用、營業成本增加的影響。
博通咨詢首席分析師王蓬博在接受北京商報記者采訪時表示，移動支付技術的飛躍發展對ATM機的傳統功能造成了顯著影響，導致其使用頻率有所下滑。因此，ATM機也要逐步轉型並強化其在銀行服務生態系中的多元化角色。它們不再僅限於現金存取，而是演變成提供包括但不限於轉賬、賬單支付、貨幣兌換，甚至某些地區的ATM還能進行稅務繳納、購票等綜合性服務的終端。
不會結束歷史舞台
隨著第三方支付技術的不斷革新與廣泛套用，數位化交易方式正加速占據市場主導地位，進而影響到金融消費者對ATM機的依賴程度，使得ATM機的需求逐步縮減。另一層面，銀行機構正加速推進數位化轉型，提供更多無接觸式和智慧化的服務，例如，數位錢包、信用卡等方式，也直接降低了對實體ATM機的依賴。
那麽ATM機會徹底消失嗎？其實不然，北京商報記者註意到，銀行在擁抱數位化的同時，也在探索ATM機的轉型升級路徑，賦予其新的生命與使命，ATM機正經歷一場「智慧革命」。例如，部份銀行在ATM機上引入人臉辨識功能，允許客戶透過「刷臉」完成存取款操作，提高了安全性和便捷性，尤其惠及了老年群體和網路覆蓋不足地區的使用者；也有銀行將ATM機的功能不再局限於現金存取，而是擴充套件到了轉賬、繳費、貨幣兌換、投資理財咨詢等多個領域，使其成為銀行服務的多功能自助終端。
在王蓬博看來，在銀行網點，ATM機依然是不可或缺的一部份，為不同需求的客戶群體，尤其是不便於使用智慧裝置的老年人和偏好傳統支付方式的外籍人士，保留了一個便捷、可靠的金融服務通道。考慮到社會包容性和支付便利化的需求，隨著數位鴻溝逐步彌合以及金融機構對各類使用者群體需求的持續關註，預計ATM機有望透過技術升級和功能最佳化，維持其在現代社會中的特定地位，甚至在支付便利化提升工程的推動下，實作一定程度的回暖或至少穩定其現有市場占有率。
知名經濟學者盤和林直言，「就現階段而言，ATM並不會結束歷史舞台，產品升級換代或許能夠帶來新生」。
「ATM數量下降絕不能減緩產品轉型的步伐，」盤和林進一步指出，就目前的ATM布局而言，中國ATM的機具布局非常不平衡，導致發達城市多、欠發達城市少，而對於ATM的需求則正好相反，發達城市居民移動支付的意願和能力較強，對於ATM的需求不高，而欠發達地區需求高，這就意味著，在ATM的減少過程中，一定要註意地區差異。同時，還要註意不同年齡段的需求，近年來，國家一直鼓勵數位產品適老化改造，在老年人適應數位社會之前，ATM等傳統現金機具還是不可替代的。
盤和林認為，透過嵌入式功能模式，未來ATM現金機具很有可能和很多智慧化城鄉設施相結合，成為全新的金融功能終端。就比如數位人民幣ATM機，將數位人民幣和ATM機具融合，實作現金和數位人民幣進行轉換。
北京商報記者 宋亦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