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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大奸臣的女儿,会怎么样?

2020-03-31知识

暂时告一段落啦~也就是完结啦~我知道感情线还没搞完,不过大家应该知道是什么cp啦!就当做开放式结局惹~有想法完再更嗷

规则:

1.每更一章,我会留下几个选项,大家在我的评论下选择,走向大家来定

所以这是bg,bl,还是无cp,都有可能哦嘻嘻嘻

2.如果选项都难以割舍的话,选择较多的作为主线放在文章中,选择少一点的放在动态,文章完结后会整理成完整的一篇放在后面。

预警:

即将完结警告!

在考虑要不要写新坑,大家看看给个意见,有想看的我就继续写辣!

还有这个!随便挑随便选辣!(〃'▽'〃)

1

我爹是个奸臣。

我十五岁第一次听到这话,「哇」一声大哭,跑去问我爹,「爹,你是奸臣吗?」

我爹从从容容搁笔,洗净手,一根根擦净修长匀称的手指,问:「哦,你听谁说的?」

我委屈道:「秦哥哥说的。」

我爹挑眉,「不是。」

我「哦」了一声,放下心来,继续啃我的大鸡腿,嚼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爹,什么叫奸臣?」

我爹取了手帕给我细细擦净脸上的油,闻言想了想:「奸臣,天下之不容者,万民之唾弃者。」

我仰头状若思考,半晌沮丧道:「爹,我不懂。」

我爹给了我一个脑瓜崩。

「嘶——!」

2

十年寒窗,终得觐天颜。

足登丹墀,我深深伏下头颅。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君臣相和,名垂青史的机会,就在眼前,蟾宫折桂,何等风光。

陛下十分器重我,我誓要做出一番功业。

可陆相,是个拦路虎。

在我赶考前,民间无不谈他而色变。

他身着绯紫官袍,容貌摄人,眼眉上挑,无端涌出懒意。

这样一个玉面书生,杀人亦面不改色,时刻如饮茶般闲适自在。

我暗中收集证据交与陛下,可迟迟不见回复。

我疑心陆相横加阻拦,闯入宫中,陛下却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我,让我退下。

宫人关上门,我的余光还留在殿中不肯回转,隐隐听到的叹息,疑是在说。

「究竟不如他……」

给我一个鸡腿的女子目眶冉冉,灵动可爱,细看却总觉得缺了一缕魂魄。

我收下鸡腿,也有了这么一个朋友。

她反应慢地像小乌龟,我乐意同她倾诉些无处倾诉的事。

陆相势大,我心中有如阴云压住。

我道:「陆相乃奸臣,不可不灭。」

彼时她正努力啃着鸡腿,「嗷呜嗷呜」吃得欢快,听闻我的话,动作渐渐慢下来。

她猝然夺过给我的鸡腿,看了我一眼,转身跑了。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陆相唯一的女儿。

后来,

我再没有见过她。

3

我是当朝权臣、奸臣,简称「权宦」。

大楚刚刚开国,世望清平,可清平,也要先铲除毒瘤。

我是皇帝最得用的刀,最惹人厌的鹰犬,淬毒的暗器。

民间说我残害忠良,戏本里我上刀山下油锅死了不知几百回,又死了几折。

惊堂木一拍,一个阴鸷的奸臣粉墨登场。

皇帝曾凄凄切切握着我的手,说他无能,给不了我身后名。

无妨,文人墨客喜欢的,我不喜欢。

他披着龙袍,瘦骨伶仃的样子,仿佛随时会倒下去。

可怜。

我本已想好了自个儿的下场,最好的是自焚,但是,我捡到了她。

被丢在青楼旁的小巷,哭声渐弱,见到我,竟然眯起眼咯咯地笑。

我孑然一身,却从此有了牵挂。

她越长越大,傻气却愈加明显。

我不得不为她找个归宿,一个我死后,她不会被仇人撕碎的归宿。

比如打马游街风光无限的新科状元郎。

4

我是个傻子,全京城都知道。

虽然长得花容月貌,不像一般傻子歪嘴流涎,但是没人喜欢我。

偶然有小姐上门找我玩,我爹都把她们拒之门外。

「不合适。」他总这么说。

秦哥哥是当朝状元郎,文采风流天下瞩目,从北面一小城考进来,是天下清寒士人的典范。

当然这与我无关。

我只是看他长得好,且他是唯一一个愿与我玩的人。

但是我决定不再去找他。

虽则我爹说他不是奸臣,我也不懂什么是奸臣。

可状元郎说起我爹爹时,那鄙薄的神情,已然让我明白许多事。

虽则我是个傻子,但我知道他不喜欢我爹。

「天下之不容者,万民之唾弃」,我吃了我爹那么多鸡腿,当然要陪着他。

他是奸臣,我就是奸臣之女。

————————————THE END————————————————

等一下……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我们来做游戏吧!规则是:

每更一章,我会留下几个选项,大家在我的评论下选择,走向大家来定

所以这是bg,bl,还是无cp,都有可能哦嘻嘻嘻

不长,就写一丢丢,嘿嘿。(尼玛为什么越来越长哭泣)

5

新科状元受命于翰林院,日日埋首经卷,高雅,却不是实职。

我把毛笔搁下,她的脸却不期然浮现。

圆圆的杏核眼,水汪汪的,对什么都好奇的模样,天真地咕噜噜转着,左顾右盼,荔色般的眼波,看透人心的纯真。

这么一个娇养的女儿,竟有一个奸诈残暴、一手遮天的爹。

我被同僚拉去青楼。

文人们嘛,不管乱世治世,总要有一瓢酒,若身边再有个天姿国色的美人小意殷勤,红袖添香,那可真是天上人间,不知今夕何夕,只把杭州做汴州了。

青楼倒是清雅地很,我坐立不安,同僚们已经安然酌酒了,他们身边都有女子作陪,我不自在地推开一个要往我怀里坐的女子,倒是教他们好一番嘲笑。

「微之确是脸皮薄……」

「还是年轻啊……」

年纪最大的是赵大人,他笑眯眯道:「年轻好,也不好啊, 兴酣落笔摇五岳 ,诗成笑傲凌沧洲,微之的文章极好。」

我连忙拱手,「承蒙老师抬爱。」

赵大人把酒杯放下,笑眯眯地与女子逗趣儿,却是什么都不说了。

我便也沉默下来,抬起杯子遮住视线,冷眼看着这场上。

他们都是大楚的最有名的文臣,赵大人更是文坛领袖,可他们无一人探讨江南水患,贼寇犯边,我看过折子,上面的「饿殍遍地,民易子而食」、「一日增死者千余」,只是一眼,便让我忍不住别过脸去,其凄切惨状,常常令人毛骨悚然,可这楚馆燃着清雅的香,红色暧昧,一片歌舞升平。

他们执起妓女的柔荑,深情唱和,端的是名士风流。

我转目,再也不忍看下去。

李大人喝多了,提起陆相。

「陆贼前日抄了安定侯府邸,二百禁军持枪肃立,硬生生把安定侯吓得拖家带口滚出来,啧……」

「当日安定侯就被下了狱,怎是一个惨字了得!」

「陆贼……」

我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但是。

我秦家本是小富之家,却被安定侯家奴抢走土地,父亲更是活活气死,门庭败落,由此而始。

侯府上下沆瀣一气,罪恶罄竹难书,比之陆相还要奸恶。

说起来,陆相只是杀大臣,可他究竟杀的是不是恶人,我竟不知。

圣人言「三思而后行」,「观其言察其色」,我却通通忘到一边,着了相,枉读了这么多年书。

我饮下一口陈酿,余光却看见屏风另一边绯紫色的衣角,与影影绰绰的人形。

我瞳孔紧缩。

陆相陆云非。

同僚们都微有醉意,言辞也越来越大胆。

——————

友情提示:陆相在听墙角并且拿出了记仇的小本本……

未来的岳父is watching you……

你的选择是:

A.替陆相辩白

B.附和同僚,一起声讨他

C.找借口离开,三十六计,走为上啊!

小可爱们把选项打在我那个的精选评论下哟~明天看选项更

【系统提示:你选择了:C】

6

我强自镇定站起身来,借口家中有事,只得先行告退。我还委婉道他们也要早回府,不过效果未知。

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我掸了掸天青色的便服,深深吸了一口冷气。

凉意沁入肺腑,管弦声在身后隐隐约约听不分明,我慢慢走着,在桥上往下探。

不远处有少女放河灯,暖色的光团遥遥飘荡,高楼上端丽的青楼女子以拨试弦,沉吟一会儿,开口唱道: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妆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我安静地看,安静地想。

陆云非,究竟何许人也?

他是大楚二百年来第一个三元,雁塔下世家竞相争夺的女婿,圣上潜邸时的少傅,史上升迁最快的丞相,两朝元老,亦是京城女儿最魂牵梦绕的如意郎君。

一切的荣光,止于先帝去世,他一身玄衣手持金鞭傲立朝堂前。

陛下拖着过长的龙袍,躲在他身后怯怯地看着百官,他冷笑抬手,下一秒,血染大殿。

是了。

陛下势弱,世家林立,外戚张狂。

江南水患,戎狄窥边,官制腐朽。

非千夫所指不成奸臣,非奸狡聪慧之人不能护国,非不世出君子无以挽狂澜之既倒,止风雨之飘摇。

可笑我自诩清明,却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一粒。

我扶额闭目,女子的笑声与歌声、叫卖声从未如此清晰,一时间,只觉心中疏阔。

我终于得知圣上的轻叹是为何。

「终究不如他……」

舍名节,涉武艺,夺权势,善权谋。暗室匣中剑出冷光,锋芒刻露绝非张狂。

我不如他。

「微之。」

陆相不知何时站在我身边,抬头赏月,他额发微动,拂过高挺的鼻梁。

「大人。」

我再无傲气,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学生礼。

他漫不经心地把手从栏杆抬起,失笑,「我非你师,何必行此礼。」

我虽感难以启齿,还是道:「学生不该妄议陆相,陆相所为是为大楚,学生却以己度人,辱没丞相。」

「你当真这么想?」他转头望我,眼角高高挑起,凤目不怒自威。

「是,学生才疏学浅妄议他人,悔读圣贤书。」

他可有可无应了一声,懒洋洋地倚在桥上,放眼远望。

我久等不见回应,悄悄抬头。

凉风习习,虫鸣悄悄,他所到之处,天然便是安静所。当凡人不再言语,自然的魅力便肆无忌惮地释放开来。

我们不再言语。

河边的少女苦恼似的揪头发,提着灯不知在研究什么,视线扫过来,眼睛一亮,大力挥手。

陆相轻飘飘道:「绾绾的河灯坏了。」

我傻傻地站了一会儿,心上猝然如繁花盛放。

我飞快跑下白玉石板桥。

7

我天生体弱,偏偏母家势强。

我下有一弟,死于谋反。

父皇咽下最后一口气,丧钟声飘出很远,遍处缟素。

天元一年,我从此成了孤家寡人。

那年初雪寒冷得很,高处不胜寒。

我身边只有一人。

陆云非。

他持鞭傲立,替我挡下这许多明枪暗箭。

我却什么都给不了他。

我是中宫嫡子,但仅此而已;

我体弱常常咳血,随时都像要倒下去,可我是嫡子;

祖宗之法不可废,那是我的保命符,催命令。

我一点也不想当皇帝。

母后并不期待我,可她生我伤了身子。

我是唯一的,嫡子。

我是个连平民都不如的废物,除了一颗心,别无长物。

我欲将心送予他。

陆相把奏章摆好,撩袍起身告辞。

殿外忽然一声雷鸣,暴雨瓢泼,宫中的灯火受影响晃动起来。

我张了张口,垂下眼睫遮住眼中的思绪,手轻轻攥住喉咙处的衣襟。

我多咳,情绪不能波动过大,每当这时,便多恨自己一分。

要留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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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否开BL线的选项^_^

陛下蠢蠢欲动,是否要留陆相在宫中过夜呢?

A下雨天留我不?留!

B下雨天留我?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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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 49:25

2比1的比例哎……难搞哦……

机智的作者酱提出了她的解决方法嘿嘿O(∩_∩)O

如果选项都难以割舍的话,选择较多的作为主线放在文章中,选择少一点的放在动态,文章完结后会整理成完整的一篇放在后面,这样可以咩~

其实这个真的不怎么长(悄咪咪说)最多还有三个选项,这些会是主角们的重要选择,关乎爱情、仕途与结局的走向,因此大家的选择会非常重要。我也会稍微改一下风格,尽量使叙事简短,突出剧情、可读性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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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提示:你选择了——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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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雨天车马难行,丞相……不如留下。」

我从眼睫的隙缝中小心翼翼地窥探他的脸色。

他意外地「嗯?」了声,随手接过宫女呈上的外袍。

眼见他已穿着整齐,我急道:「陆相……」

我摒退宫人,走近他,他长我三岁,却比我高一头,我是不被大臣尊重的皇帝,他却已是权倾天下的丞相,无冕之皇。

他垂头看我,眼中闪过笑意,「陛下要留臣……」

「有什么能说服臣下的理由呢?」

我愕然睁大眼睛,他好整以暇。

「嗯?」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

他复脱下外袍,随意扔在地下,玄色的衣物躺在脚下,隐隐有金线光泽。

「陛下?」

他上挑的语音仿佛在催促,一时间竟让我回到桃花飘飞的四月,花瓣扑簌簌掉了我们一头一脸,他轻轻将我的乱发别在脑后。

然后收回手,望着我眯眼而笑。

那时我非皇帝,他非丞相。

我闭了闭眼,「兄长……」

「嗯。」

我顺着他的动作倒在龙床上。

他挥灭了蜡烛,殿中由暗黄彻底陷入黑暗,雨声愈发清晰。

他苍白的手指为我掖好锦被,然后摸索着重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玉石般凉,我却无比安心,他背对我坐在龙床沿,身形挺直。

「睡罢,我守着你。」

我努力暖着他的手,意识一点点抽离。

半夜,我若有所感醒来。

他伏下身,雪松的香气环抱住了我。

一触即分。

9

陛下已加冠,后宫空无一人。

一日午后,他正拽着我腰间的流苏玩,右相说要选秀。

驳了。

他告退时投向我的目光简直就是在控诉我毁伤国祚。

啧。

继续看折子。

林将军已赶赴天隘关,我要亲自动身,去一趟江南。

世家势力在鱼米之乡盘根错节,彼此明争暗斗且冷眼旁观,无人对百姓伸出援手,此行凶险,但我非去不可。

此事若成,制掣皇帝的势力可瞬减大半。

————————

丞相要下江南?非常凶险的哟~

有可能会收获一只战损丞相哦~

你的选择是:

A,为国为民的好事,去!

B,不去,就让局势胶着,说不定还有别的办法呢~

【系统提示:你选择了A】

10

爹爹要去江南了。

我看他收拾细软,提起一把剑,食指并中指拂过剑锋,锃亮的剑刃映出一双冷眸。

「爹爹……」

「绾绾,这段时间,我会寻人照顾你。」

「爹爹不带我吗?」

「不。」

「为什么?」

他有敲了我的头一下,哎哟,再敲就傻了啦。

我泪眼汪汪捂着脑袋。

「听话。」爹爹像往常一样为我整理乱发,一头青丝束地整整齐齐。

他摸了摸我的头。

爹爹去了一个月。

不知怎的,京城气氛越来越紧张,到处都是士兵,人人脸上都山雨欲来。侍卫哥哥也不再放我出城采花。

爹爹还没有回来。

我偷偷溜出去,酒楼的书生高谈阔论,又在骂我爹爹。

我正要冲上去理论,有人拦住了我。

是秦哥哥。

他给我一个眼神,自己则走上前去,把他们辩了个满脸通红。

他侃侃而谈口若悬河,脸上毫无畏葸之情,我崇拜地拉着他的袖子,「秦哥哥,你好厉害!你不讨厌我爹爹了?」

他摸摸头,涩然一笑。

「我想爹爹了……」我闷闷道。

他神色复杂,「陆相此去,凶多吉少。」

陆相在江南遇刺的事传到京城,已经又过一月。

被我爹赶走的人苍蝇般找上门来。

「你爹死得其所!」

「天下共怀慰啊。」

「奸臣……」

他们窃窃私语,我第一次知道,言语也是能杀人的。

我的爹爹,在他们口中,是个十恶不赦死不足惜的小人,他们额手称庆,我却惶恐又迷茫。

爹爹他……真的杀了那么多人吗?

我……要不要去找他?

当当当当!关于女主要不要去找爹爹~

A去

B不去

心情不好,挤不出来啊啊啊啊O(≧口≦)O

【系统提示:你选择了:A】

11.

陆相遇刺的消息传进皇宫,我掀翻了身前的桌子。

那是我第一次疾言厉色,不过很快我就因情绪过于激动而吐血不止。

「来人!朕要去江南,备车马!」

「你们听到没有!」

无人应答。

我踉踉跄跄推开赶来的太医,又"噗‘’的吐出一口血来。

我仓促抬眸,所有宫人静默以立,仿佛一个个铜像。

「你们!」

「陛下,」卢尚书摸着花白的胡子语重心长,「这选妃名册您还未看完呢。」

我双目充血,言语因脑中的一片空白而含糊不清,「陆相遇刺!朕怎么能……」

剧烈的疼痛如尖锐的钢针扎入心脏,我紧揪着胸口的衣服,疼得大口喘息,眼泪涌出,砸在绣有金线的昂贵地毯上。

宫殿里原本没有毯子。

母后漫不经心地欣赏新做的艳色长指甲,背景音是宫女被责打的凄声哭喊,她淡淡扫过来一眼,对满脸心疼的乳母道:「天潢贵胄,就是要吃尽常人不能忍受之苦。」

她好似乏了,把手搭在宫女身上,慢慢走出宫殿,华丽的皇后服后摆拖行在冰冷的金砖上,头也不回,「我儿不需娇养。」

后来乳母死了,再后来,她也死了。

乳母死在她手上,她死在世家们的手上。

她的指甲依旧那么红,滴血的红。

我跪在祠堂冰冷的地砖上三天三夜,被别人拿着「祖训」硬压着,跪下。

我滴水未进,晕了过去,一年后,陆云非连中三元,御赐宴饮,他偷偷溜出来,看到了太湖石后的我。

从此金銮殿裹就层层毯。

今日。

我就倒在上面,无能吐血。

卢尚书轻斥道:「都做什么吃的?还不把陛下扶起来!再把秀女的图摆正,让陛下仔细选选!」

一直像立尸般的宫人们顷刻活了起来,把我扶起安在龙椅上,再把图册放在我面前。

一切都无声无息,外面的阳光,竟是丝毫照不进来。

我挣扎道:「卢大人,陆相他……」

卢尚书打断了我,他盯着我的目光似要将我钉在原地,沉声道:「后宫不可无主,陛下。」

哈。

我再次认识到,何为「傀儡」。

「陛下慢慢看罢,臣先行告退。」

他行了个礼,一丝不苟的合乎规范的礼,大步离开。

宫人都退出去,掩上宫门。

太医摸不准我的手腕,我缓缓靠着龙椅滑落下去。

恍惚间,高髻华服的女人头也不回,身形渐渐消散在门口,一身红衣的陆云非,折下一枝桃花,笑着递来。

他的笑渐渐也淡下去,望着我若有所思。

咸腥的苦热爬满脸庞,我挣扎着去摸他的手,身子却不听使唤地向下。

宫门大开,宫女们鱼贯而入,踩脏了那毛茸茸的毯子,我伸手去拽那玄色外袍的衣角,徒劳地捞了一把虚无。

「原来朕,真的是个废物……哈,哈哈,哈哈哈……」

「陛下————————!」

今天没有选项啦~明天看我能不能搞出来~我建议你萌大胆一点啦,发挥想象力~比如陆相现在情况咋样啥的~

12.

我带着绾绾出城。

她用土把自己抹得脏兮兮,还挥着爪子往我脸上涂。

「秦哥哥也要伪装好呀!」

我情知这样无用,还是伸着脸任她涂画。

显然这种伪装非常低劣,我看着围拢上来的官兵,攥紧了拳。

为首者头戴银盔,垂眸从马上居高临下看来,轻飘飘道:「得罪了,秦翰林。」

「给我带走!」

士兵上来制住我们,混乱中我只能尽力护住她。

「哥哥……」她不安地拽住我,目光发直。

我第一次攥上了她的手,坚定道:「我会护着你的,绾绾。」

我们被带到了文澜阁。

文澜阁是大臣议事之处,许多官员来回踱步,面上俱是不安之色。

我认出绝大部分都是保皇党,身着青色官袍,还有一部分是为陆相说过好话的。

阁外有两名侍卫把守,守卫并不严,不过我隐隐听到正殿的兵戈之声,想来大部分的兵力都在那里。

我找了个角落把绾绾安置好,自己则走向赵大人。

赵大人是翰林院编修,正三品大员,是翰林院的隐形领袖,他面有焦急之色,抚须不语,身旁是我的同僚们,在焦急地说些什么。

「周家要逼宫?真是好大的胆子!」

周家与被陆相抄家的安定侯有几代姻亲,势力根植江南,算是世家中名声最大,势力最强的世家,自开国以来就存在且绵延至今,姻亲遍布各大世家与侯府,侯爵本是皇帝所授,乃是皇帝之一侧榻,岂料慢慢沾染世家风气,与其根蔓纠缠,陆相之所以要杀安定侯,就是因为他已然有反心。

周家的心思,所有大臣都能猜得一二,之前因为有陆相,所以保皇派和世家一直处在微妙的平衡中,岂料陆相去了江南,等于是进了周家的老巢,连人马一起折在那里,平衡的表象瞬间破裂。

他本来不必去的。

可他还是去了。

「陆相这一去,朝堂可就失控了。」赵大人慢慢道:「诸位可还认为陆相死不足惜?」

各位学士拱手道不敢。

「我等愚昧,竟从来没有细想。」

「是……」

赵大人点到即止,肃容道:「诸位,周家联合其他世家谋夺我大楚祖业,我等岂能坐以待毙?」

他们将守卫召进来敲晕,互相对视,以周大人为首走了出去。

我看着陆绾绾,仿佛要把她刻在心中,「绾绾,你在此地不要动,我……很快就回。」

我不知此去如何,和她默默无言一会,猝然转身。

衣袖一紧。

陆绾绾脏乎乎的小脸上满是认真,第一次,她眼眸清明地如正常人一般,她道:「让我和哥哥一起去罢。」

「爹不在了,绾绾的命是他给的,自然要陪着他。」

「我爹很怕寂寞的。」

13.

周家的私兵围住福宁殿,我心知今日大限将至。

我用力咬住舌尖,血腥味蔓延开来。

「尔等要造反吗?」

「陛下,」周氏族长恭敬道,「我等只是要清君侧。」

「哦?那你倒是说说,谁是那妖臣?」

我高高站在玉阶上,旒珠遮住眼神。

侍卫被制,大臣早有心归附,忠君者束足。

「自然是,陆相陆云非。」

他轻蔑直起身环视四周,望向龙椅的眼中满是势在必得。

「可朕倒是听说,陆相受伤,至今下落不明,可是卿的手笔。」

他大大方方躬身,「奸宦人人得而诛之。」

「陆相既已伏法,卿……」我看向他,「今日是何意?」

「陛下身体先天不足,后天难补,无力操持朝政,臣等请求陛下禅位于太子。」

「朕何来太子?」

「陛下您忘了?宫中有女与陛下露水姻缘,」他从后扯出一个小孩,戴着歪歪扭扭的金冠。

他的轮廓与周翼如出同模,我面上不显,道:「哦?你凑近些,让朕看看朕的好、儿、子。」

见他不动,「周大人?」

他拖着那孩子拾级而上,狠厉的眼神狼一般。

我蹲身端详,「好孩子,」

袖中刃出鞘,我掰着周翼的头颅,抹了他的脖子。

鲜血兜头浓腥扑鼻,我饮了一口,把头颅掷出去,堂下乱成一片,剑刃铮然响成一片。

「周大人福薄,实在可惜。」

14

史书中奸臣总是获得比忠臣长。

替身在江南被伏击时,我在京城冷宫独自下棋。

周家主进京时悄无声息。

我落下一子,黑棋便隐隐包围白棋。

兵士打着唿哨突入福宁殿,一路喧哗。

我执起一子,随手放下。

周翼人头落地,他睥睨叛军,恍然已有先祖气势。

「贰朕者居右,朕可不想糊涂地去见皇爷爷。」

翰林院赵大人居左,秦状元位列其中,一众学士垂目拱手,绾绾那傻孩子,左顾右盼。

安定侯已死,站出来的乃是其世子,掌握主兵。

右边的是大臣、世家,打眼过去,都是盘根错节。

我站起身来,拍了拍袖上浮尘。

「都看清楚了未?」

「是!」

「将所有贼子收押。」原本的军士竟似倒戈一般,将右面所有大臣控制,场面瞬间逆转。

陛下对身后的呼救求饶诅咒好似未闻,挺直腰身走出那座大殿。

我挑了枝花,拢入袖中,看他眼前一亮,飞奔过来,忧郁瞬间雪消般褪去。

「陆哥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