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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他的一句我絕嗣,我在事後沒有做任何避孕措施,甚至在洗澡時都沒有仔細清洗,於是一個月後,我得到了一張孕檢單,懷的還是兩個,彼時我還不知道,對於子嗣艱難的齊家來說,這兩個孩子有多麽珍貴。

2024-02-24親子

(致命佛子)

只因他的一句我絕嗣,我在事後沒有做任何避孕措施,甚至在洗澡時都沒有仔細清洗,於是一個月後,我得到了一張孕檢單,懷的還是兩個,彼時我還不知道,對於子嗣艱難的齊家來說,這兩個孩子有多麽珍貴。

我只是一個窮學生,甚至我們那一晚還是他用一萬塊買來的,如今懷孕,我甚至連三千塊打胎錢都拿不出來。

沒辦法、我只能找到孩子父親。

我站起來與男人對視,看到男人氣場這麽強勢,不由得軟弱了一些,雙手揪著衣服下擺問:你還記得我嗎?

齊斯越低頭看我,微微點頭,淡漠的眸子如同一潭死水、深不見底。

我又瘦了。

意識到這一點,齊斯越有些煩躁,忍不住撫上腕上的佛珠平復心緒。

我咬了咬下唇,有些羞恥的開口:我懷孕了,不過你放心,我今天就手術,那個手術費你出一下。

三千塊錢對我來說不是小數目,而面前這個男人身上穿的衣服料子看著就很好,應該是個有錢人。

三千塊錢對他來說應該不算什麽吧。

越說到後面我的聲音越小,甚至還因為害怕低下了頭。

這個男人的眼神太過冰冷,看著就很不好惹,看得我心底發毛,不敢與之對視。

同時我心中閃過無數種可能,要是這個男人不承認怎麽辦?要是這個男人不肯出錢怎麽辦?要是這個男人反咬我一口怎麽辦。

齊斯越沒有說話,拉上我的手帶著我去做檢查。

我被迫跟著他在醫院裏做著不知名的檢查,我不知道這個男人是什麽意思,做的這些檢查又是關於哪個方面的。

我好幾次想開口詢問齊斯越到底在做什麽,願不願意支付手術的費用,可是看到他那張冷的能凍死人的臉後,我就不敢問了。

他到底是什麽人?身份又是什麽?為什麽他不排隊就可以帶著我做檢查?

還有、他是啞巴嗎?從出現到現在一句話也沒說過。

倒是他身邊的另一個男人,看著還好相處一點,起碼臉色不是死人臉,而是帶著一點點笑的。

林成遠對齊斯越的做法感到無奈,這家夥一句話不說,冷著個臉,是真以為這小姑娘的膽子很大嗎?

做完了檢查,他們在醫院的高級招待室裏等候結果,我的手終於可以脫離男人的桎梏。

林成遠坐過來笑著道:嫂子你好、我是林成遠,是齊爺的發小,以後還請嫂子多多關照。

他這話嚇了我一大跳!

我看著他一臉驚恐,急忙道:我不是你嫂子!你認錯人了!你們到底要幹什麽?這手術費你們要是不願意出就直說。

我終於把心中的話說了出來,可憋死我了。

林成遠意味深長的笑道:很快你就是了,嫂子你別怕,我們剛剛只是帶你做了個親子鑒定,雖然我知道嫂子你不是那樣的人,但還是要做個親子鑒定更加保守。

他這話說的我有些生氣,質問道:怎麽、你覺得我會騙你們手術費嗎?

林成遠知道我誤會了,解釋道:你誤會了嫂子,我們不是這個意思,這位是齊爺,本名齊斯越,如果孩子是齊爺的,我們會對你和孩子負責的。

我咬了咬牙看向那邊那個男人,他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收回目光,我對林成遠道:你們最好說到做到,要是結果證明孩子是他的,你們必須把手術費給我!還有我手術後的療養費,一樣也不能少!

我對著齊斯越不敢說話,因為他的氣場實在太過恐怖,但是對著好態度的林成遠,我說話就沒有這麽軟弱了。

林成遠有些頭疼,看來嫂子還是沒有明白他的話,於是他接著解釋道:嫂子、我們的意思是,如果孩子是齊爺的,我們會對你的孩子負責,也就是會照顧你和孩子,不是要打掉孩子的意思。

我楞住了,看著林成遠說不出話來。

我又看向齊斯越,正巧後者擡起眸子,也在看著我。

我拳頭緊握,盯著齊斯越冰冷的視線,鼓起勇氣問:他說的是真的嗎?

齊斯越點頭,說了見面的第一句話:是真的。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我不想生。

齊斯越面色不變,冷冷的問:理由。

我只覺得他的氣場更加強大了,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我咬牙道:我還要上學,懷孕會影響我。

齊斯越淡淡的道:我會照顧你,孩子必須留下。

我有些崩潰: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懷孕的人是我不是你,我說了我要上學,我沒時間耽誤。

我要盡快的完成學業,踏入社會將自己的債務還清,努力讓自己過上好日子。

懷著孕我還怎麽上學?別人看見了又會在背後怎麽議論我?

齊斯越卻不容置疑道:由不得你。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我眼眶漸漸的發澀,低下頭去滿是無力感。

林成遠在這個時候出來打了圓場:嫂子、你先別急著打胎,聽我說完你再好好考慮,齊爺的祖上是絕嗣的血脈,上幾輩的長輩都是晚來得子,子嗣艱難,到了齊爺這一輩也是如此。

如今你有了齊爺的孩子,是幸運中的幸運!所以這兩個孩子是必須要留下的,齊家的血脈就指望著他們呢,但嫂子你不用擔心,你畢竟是孩子的母親,以後齊爺會對你負責的,你的吃穿用行齊爺都包了,你再也不需要在經濟的事上費神。你只需要好好的養胎,把孩子生下來,接下來你的人生將會一路順暢。

我沈默了,林成遠這番話一遍又一遍的在我腦海裏播放,影響力極大。

前面他說了什麽我沒怎麽在意,我在意的是他後面的話。

不用再為錢發愁,我的人生將會一路順暢。

這是我夢寐以求的未來!

這樣的代價是我把兩個孩子生下來。

我低頭看著平坦的小腹,情緒復雜。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不想傷害他們,畢竟怎麽說他們也是我的親人,流著我身上的血。

如果這個男人可以說到做到的話,我可以將孩子留下。

我擡頭再次與齊斯越對視,認真問:他剛剛說的是你的意思嗎?

齊斯越面色不變:只要孩子留下,保你無憂。

我苦笑著道:好、我留下這個孩子,但是我還有其他的條件,以後我想見孩子,你不能攔著,不能不讓我跟孩子見面。

齊斯越毫不猶豫的點頭:可以。

談判完畢,我沒再說話,靜靜的等待著結果出來。

招待室裏一片安靜,誰也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院長手上拿著檢查結果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叫人:齊爺、成爺,結果出來了。

林成遠上前去把結果拿過來,翻開結果的那一頁,高興的指著道:齊爺、是你的!

院長也知道自己鬧了個烏龍,要不是齊爺出現在這裏,他還真以為這兩個孩子是成爺的呢,幸好他剛剛沒有胡亂的開口。

院長擦了擦額頭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泌出的冷汗,也跟著開口道:恭喜齊爺!

快要當父親的齊斯越態度還是那樣的冷淡,好像這兩個孩子跟他沒有關系似的,只是嗯一聲,看向林成遠道:出去。

林成遠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知道齊斯越是有話要跟我說,便笑嘻嘻的帶著院長出去,把空間留給我們。

嘿嘿、他要出去給老夫人報信去咯!

我見他們都走了,自己也想著起身離開,只是我剛有這個想法,齊斯越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坐下。

好了、我知道這個冷面的男人要跟我說話了。

房間裏只剩下我和這個男人,氣氛又降低了一個程度。

要是有人在這裏的話,我還敢跟這個男人說上幾句話,如今沒了人,我卻不敢說話了。

誰讓這個男人看著就很兇,那張臉從我見到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過變化,跟面癱一樣。

我不敢說話,低著頭摳手指,試圖緩解此刻的尷尬。

我在等男人說話。

此刻的齊斯越在觀察著我的身形和動作。

在他眼裏、我瘦瘦小小的一個,身上沒二兩肉,一陣風就能把我吹倒。

再一想到我的家庭情況和父母的態度,齊斯越判定、我是一個小可憐,我見猶憐的小可憐。

沒人對我好,那就由他來對我好。

齊斯越喝了一口茶道:從今天起你就住在我家,你的吃穿用行我會安排。

我有些驚愕的擡起頭來,臉上的表情在齊斯越看來有些軟萌。

我問:住、住你家?

齊斯越眼神淡淡的看著我:有什麽問題?

我弱弱的問:那我上學怎麽辦?

難道要我每天坐公交車上下學嗎?而且我還不知道他家離學校遠不遠呢。

齊斯越說:我親自接送。

我頓住了,他親自接送?

這麽恐怖!

跟這個男人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覺得壓迫感十足,大氣都不敢出,他還要親自接送我上下學!

我絞著手指,猶豫道:我覺得我還是在學校住方便一些。

齊斯越語氣強硬:你沒得選擇。

真霸道!

我在心裏小聲的控訴這個強勢的男人。

每天接送這事其實挺麻煩的,跑來跑去的油費都得花不少。

要是我那天課多的話,折騰來折騰去的也累。

我自己也不想這麽折騰,便道:我晚上可以住在你家,但是中午我能不能住在學校?下午要是有課的話我怕趕不上上課。

齊斯越道可以。

就這樣、我當天就搬進了齊斯越家,離學校只有二十分鐘的車程,還算可以。

由於我中午還要在學校居住,所以我只是回學校簡單收拾了一點東西帶到齊斯越家去。

今天周末、室友們都出去玩了,沒人看見我被齊斯越接走,也省得我被她們嘲諷一番。

回齊斯越家的路上,我捧著手機想著怎麽跟輔導員說自己晚上不在學校住這件事。

我糾結了好久,訊息方塊裏的文字刪刪減減的就是沒發出去。

最後齊斯越不知道打了個電話給誰,沒過一會,我就收到了輔導員發過來的訊息,說已經同意我外宿的申請。

我偷偷的用眼神去看身邊開車的男人,滿臉的震驚!

他剛剛真的只是打了個電話而已,這件事就這麽容易的解決了!

我聽別人說,申請外宿條件很麻煩的,又要送出這個資料又要送出那個資料,沒想到對這個男人來說只是一個電話的事!

我不禁在心中猜測起男人的身份來。

他的發小叫他齊爺,就連醫院的院長也對他恭恭敬敬的,小心伺候著。

難道他是什麽豪門大族的少爺?

我這般想著,拿出自己那部雜牌手機,去瀏覽器上搜尋齊斯越這個名字。

老舊的手機很卡,轉了好多個圈圈才搜尋出來。

我點進齊斯越的資料介紹,看到裏面一個又一個的頭銜,只覺得驚心動魄!

齊家大少爺、京圈太子爺、齊氏集團總裁、狠厲佛子。

每一個頭銜都不簡單!

我膽戰心驚的看完資料,又偷偷看了眼身邊的男人,就連側臉都是那樣的完美。

我還註意到,男人的左手腕上佩戴著一串黑色的佛珠,珠圓玉潤、珠光寶氣,一看就是被護養的很好。

他還信佛嗎?

網上說他有個外號叫狠厲佛子來著。

我十分小心翼翼的偷看,還以為天衣無縫,殊不知我的所有動作都被齊斯越盡收眼底。

好像一個膽小的小兔子啊。

低調奢華的黑色豪車開進了一片別墅區,饒是我這個外地人都知道,這片別墅區千金難買價值連城。

這是我們大學附近最富有的地區,能在這裏買房的人有錢還不夠,還得有權!

至少就我知道的,我的同學當中沒人住在這片地區。

齊斯越得多有錢有權才能住進來啊?

一號別墅在別墅區最深處,也是最大的一座別墅,占地面積是整個別墅區的三分之一。

我看著汽車駛入這片龐然大物,想著差不多該下車了,可我等啊等,齊斯越也沒有把車停下來。

隨後我才知道,齊斯越為什麽不把車停下來,因為這個別墅實在是太大了!

我們開車都要花五分鐘的時間才能到達居住地的門口。

車子終於停下,我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直到齊斯越幫我把安全帶解開,我才睜著小鹿般的眼睛開門下車。

一進門就有傭人迎了上來,我很是局促的換了鞋子,走進裏面。

走進去後我更是震驚,被別墅的恢宏壯闊驚的說不出話來!

這樣豪華的房子,比電視裏面的還要好看輝宏千倍萬倍!

我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是個十足的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

我跟著齊斯越走進去,每一步都走得極為小心翼翼,光滑的地板昂貴得我不敢踩上去。

齊斯越在真皮沙發上坐下,我卻還傻楞楞的站著,一臉的局促,這也不敢那也不敢的。

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道:坐下。

我只能走過去,輕輕的在沙發上坐下,生怕自己的衣服把沙發弄臟了。

別墅裏的每一樣東西看起來都要花很多錢,就連一條小小的毛巾都比我一身的東西加起來要貴。

我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自卑來。

我不該待在這麽豪華的地方,這裏不適合我。

齊斯越自然是註意到我的情緒的,也知道我心中的惶惶不安。

他轉身站起來,長手一撈把我公主抱起來,放到沙發裏面,讓我結結實實的坐著。

我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就陷在了柔軟的沙發裏,而齊斯越也坐在了我身邊,一臉的從容淡定。

我看著身邊的男人,嘴巴張了張,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就在這時、管家芙姨帶著一眾傭人來到他們面前,整整齊齊的站了兩排。

芙姨走出來笑著道:齊爺回來了,我們該怎麽稱呼這位小姐?

在我開口前,齊斯越道:夫人。

芙姨點點頭,給了身後一眾傭人一個眼神,眾人便整整齊齊的叫了一聲:夫人!

我再次被震驚到說不出話來,看著齊斯越臉色變了又變,最後憋出來一句:我、我不是。

齊斯越定定看著我:我說你是你就是。

他又看向一眾傭人道:以後待她如待我,不得怠慢。

傭人們認了人,芙姨便一揮手讓他們做自己的事去了,自己則上前道:齊爺、午餐準備好了,現在用餐嗎?

齊斯越淡淡道,夫人有孕,以後準備適合夫人吃的。

芙姨一臉驚喜,不可置信的看著我,高興的道:是、我這就吩咐廚房!夫人太瘦了,得多吃點才行。

我還沒適應夫人這個名頭,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齊家的午餐很豐富,味道也很好,我吃的很滿足,肚子吃的飽飽的。

吃過了午餐,我坐在位置上不知道要幹什麽,桌子有傭人來收拾,廚房也是傭人收拾,我什麽也不用幹。

這要是在家裏,家裏的一切家務活都是我做的,我要是不做,迎接我的就是母親的謾罵聲和竹條。

這時齊斯越招招手把芙姨叫過來,吩咐道:帶夫人去休息。

芙姨道,好的齊爺,夫人請跟我來。

我起身,齊斯越又對我說了一句:好好睡一覺,別想太多。

我輕聲回了個好字,跟著芙姨走上樓,去到某個房間。

芙姨帶著我走進去道:夫人、以後這就是您的房間了,您看看有沒有哪裏不滿意的,可以提出來,我們立刻改進。

我掃視了一圈房間,第一感覺就是大,非常的寬大,比我家裏的客廳還要大上兩倍!

第二感覺就是美好,房間的裝飾很好看,家具用物一樣不少,看起來很舒服。

我沒有什麽不滿意的,相反、我非常的滿意,滿意到覺得不真實。

以後這就是我的房間了?我真的可以擁有這樣美好的房間?

我禮貌的對芙姨笑了笑道:這裏很好,我很喜歡,謝謝你芙姨。

芙姨連忙擺手,不敢接我的謝:這些都是齊爺吩咐的,夫人您要謝,也該謝齊爺。

我噢了一聲。

芙姨把人帶到了房間,也算是完成了任務,便道:夫人您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您了,您要是有什麽吩咐,盡管叫我,或是叫府內別的傭人。

芙姨退了出去,貼心的幫我把門關上,把空間留給我。

我在房間裏仔細的看著每一個角落,上前去撫摸那些自己沒見過的東西。

走了一圈房間下來,我出了一身細汗。

我在椅子上坐下,在房間裏面尋找著風扇的身影,沒找到,但找到了空調遙控器。

房間裏只有一部空調是可以降溫的,我拿著空調遙控器,在猶豫要不要開。

空調是很耗電的,開一晚上都要十幾塊錢電費,我在宿舍的時候交電費交到怕。

我們宿舍的空調,只要那三個人在宿舍就不會停,她們有錢、不會在意那點電費,可是我不行。

同在一個宿舍,我又不能不交,跟她們說讓她們省一點,她們也是不會聽的。

想到昂貴的電費,我嘆了一口氣,把空調遙控器放下,想著靜靜的坐一會應該會涼快下來。

我又去把落地窗開啟,試圖讓外面的涼風吹進來,沒想到吹進來的風卻是熱的,可把我烘個夠嗆,趕緊把窗關上了。

坐著涼快了一會,吃飽之後困意也湧了上來,我去到房內那張寬大的床,躺下睡覺。

身上還是熱,不過我可以忍耐,就這麽忍著忍著睡著了。

書房內、齊斯越聽了芙姨的匯報,點點頭讓人下去,自己處理起工作來。

大概兩點鐘的時候,府內來了兩個不速之客,齊父和齊母。

其實齊母在得知我肚子裏的是齊斯越的的時候,就想過來了,奈何那時候他們要去忙別的事情,她便在家吃了個午飯小睡了一覺。

一覺睡醒、她就迫不及待的趕過來了,滿心歡喜的還以為能立即見到人,誰曾想來到這裏後卻被告知我在睡覺。

於是她去到了齊斯越的書房問:那女孩什麽時候醒過來?

齊斯越頭也不擡:不知道、她今天累了一早上,讓我睡。

語氣裏是藏不住的關心。

齊母撇了撇嘴問:你覺得她怎麽樣?底子是好是壞?

齊斯越直接把我的資料拿出來,齊母邊看邊道:是個好的,膽子有點小。

齊母越看我的資料越是心疼,特別是看到我的父母對我不好,還要被兩個兄弟吸血,更是憤憤!

她一下把紙拍在桌子上道:什麽東西、這天下還有這樣的父母!不給孩子讀書就算了,還要供著兩個爛泥扶不上墻的廢物!這孩子也是個可憐的,懷了咱們齊家的骨肉就是咱們齊家的人,以後可不能怠慢了她,知道了嗎?

齊斯越這才擡起頭,認真的應了一聲。

齊母越想越覺得心疼我,起身道:我去看看那孩子。

齊斯越也跟著起身:一起。

母子倆走出書房,在芙姨的帶領下來到我的房間,輕輕的開啟房門,撲面而來便是一股熱浪,把三人都撲楞住了。

怎麽會這麽熱?

齊母先走了進去,第一眼看的就是空調的位置,沒開,難怪房間這麽熱!

隨後她看到床上正在睡覺的我,身我上穿著一身洗到發白的衣服,沒蓋被子,額頭上全是汗,睡的不是很安穩。

芙姨看到這個情況,趕緊進去把空調開啟了,想開口向老夫人請罪,又顧忌著床上睡覺的人,沒敢開口。

齊斯越沈著臉走到床邊,抽了紙巾彎腰給我擦汗。

他讓芙姨留下來照看著人,等房間冷下來後再把空調溫度打上去,和母親走出了房間。

齊母的腦海裏還是我那副可憐的模樣,躺在床上瘦瘦小小的一個,像朵風一吹就倒的小白花。

這孩子怎麽這麽能忍?

齊斯越想了想道:她是不舍得開。

齊母一臉擔心,開個空調有什麽,能費幾個錢?就算全天開著也花不了幾個錢!這麽熱的天、看著我就心疼。

隨後齊母一想我從小到大的處境,又理解我為什麽這樣做了。

這樣看來、我確實是個好孩子。

要是個壞心眼的,看到這麽好的條件,早就迫不及待的享受起來了。

齊母嘆了口氣道:等她睡醒了,我帶她去置辦一些衣物還有必要的東西,來了我們家,就不用過苦日子了。

芙姨在房間裏面待了大概半個小時,等房間內的溫度降下去後,將空調的溫度打上去,給我蓋上被子走了出去。

客廳裏、齊母還在和齊斯越聊著我,看到芙姨出來,齊母問:怎麽樣了?

芙姨道:溫度降下來了,夫人睡的也安心多了。

溫度降下來後,房間不是一般的舒服,加上身下柔軟的大床,我睡得更加安穩。

我一覺睡到了三點多,感覺周圍的環境很舒服,涼涼的,身上的被子也蓋的剛剛好,不冷不熱。

哎、被子?

我記得我睡覺的時候沒有蓋被子啊?

還有、我記得房間裏面裏面也是很熱的,怎麽現在這麽舒服?

我從床上坐起來四處看了看,聽到房間內有空調轉動的聲音,果然看到了空調正盡職盡責的運轉著!

我什麽時候把空調開啟的?我明明沒有開空調啊!

難怪我醒來的時候發現睡的這麽舒服,房間裏面涼絲絲的,一點熱意也感覺不到。

我聽到空調運轉的聲音,就像是聽到了錢在嘩嘩的流的聲音!

來不及多想,我起身找到遙控器,先把空調關了,及時止損!

我一臉肉疼的把遙控器放下,松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這空調開了多久了,這電費又花了多少錢。

我記得很清楚,我睡覺之前是沒有把空調開啟的。

於是我起身,走出房間想著問問芙姨是怎麽回事。

我一步步的走下樓,邊走邊尋找著芙姨的身影。

沒等我找到芙姨的身影,客廳裏齊斯越和一個陌生老婦人卻闖入了我的視線。

這個老婦人看起來年紀有些大,跟齊斯越長的也有點像,渾身的氣質跟齊斯越相比不遑多讓!

我一下子就猜出了這個老婦人的身份,齊斯越的母親。

我本想著避開兩人的視線去找芙姨的,畢竟我現在這個身份,見齊斯越的母親好像不太好。

我一個懷著齊斯越孩子的女人,又沒名沒分,老夫人應該不會待見我的,我還是不要臟了老夫人的眼好。

這般想著、我腳步放輕許多,往別的地方走去。

不曾想我的身影一出現在樓梯口的時候,客廳內的兩人就註意到我了。

齊母還等著我過來與她打招呼,結果我腳步一轉,竟是要往旁邊走去,臉上還帶著一些自卑的神情。

齊母哪能不知道我方才心中想了些什麽,怕是會覺得她不待見我,不敢過來。

這孩子還真是。

齊母本就心疼我,如今更覺得我是個缺愛的小可憐。

盼兒。

齊母出聲叫住了我。

我停下腳步頓在原地,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

此刻我是背對著齊母的,沒人能看見此刻的我表情是多麽的無助。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轉過身去,強笑著問:您、您好,請問有事嗎?

齊斯越和老夫人的氣場強大,兩人坐在一起壓迫感更強!我說話都說的不怎麽利索了。

此刻我的心中是自卑又害怕的,我害怕老夫人看不起我,覺得我是個鄉下的丫頭,不配站在齊家這樣高昂的地界。

從小在那樣的環境長大,身邊沒有幾個人喜愛自己,就連最親的家人對我也是厭惡居多,導致我變得十分的不自信。

齊母心中的心疼都要壓不住了,面上的表情十分軟和,語氣也是盡量的放的溫和,道:盼兒、你過來。

我的身體變得更加僵硬,平時輕盈的腳步如今卻像是灌了鉛般沈重!

我一步也不想挪動,雖然老夫人面上的表情看著非常的和善,但是我還是對老夫人這樣渾身貴氣的人感到敬畏。

可老夫人發話,我又不得不照做,若是惹了老夫人不快,我的日子怕是會更加難過。

為了以後能在齊家過得好一些,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我強忍著心中的懼意,一步一步的走過去。

齊斯越看著我走過來,臉上沒什麽表情,只是靜靜地看著,沒人能看透他內心的想法。

我走到齊母面前,猶豫了一會,恭敬的低頭叫了一聲:老夫人。

我把自己的位置放得極低,與齊家的傭人一般。

齊母伸手握住我的手道:不必如此。

我有些惶恐的擡起頭,想把手抽回來,又怕自己會用力過大傷到老夫人,只能輕輕的掙紮著。

齊母一把將我的手抓的嚴嚴實實,用力把人往前拉,讓我在沙發上坐下。

盼兒、不用這般姿態,我不是惡人。

我抽不回自己的手,內心惶惶不安道:不敢。

齊母拍了拍我的手說:不用害怕,我不會對你如何,只是想跟你說說話。

我緊張的咽了一下口水,額頭上快要泌出冷汗來:您說。

齊母笑著開口:想必你也猜到了,我是阿越的母親。我知道你肚子裏有我們家阿越的骨肉,阿越把你接過來是為了讓你安心養胎,所以你不用擔心什麽,安心在這裏住著便是。

還有、你可能不知道,我們齊家從祖上開始便子嗣艱難,如今你肚子裏有了齊家的骨血,我們自是不會讓其流落在外。

這一年便辛苦你了。

我張了張嘴巴,嘴皮子動了幾下,最終什麽也沒說。

我要說我會好好的、安心的待在這裏養胎嗎?

我怎麽可能安心?有齊斯越這尊冷冰冰的大神在這裏,我怎麽安心?

我生怕自己一個不註意惹到了他。

他那張臉那麽冷冰冰的,一眼看過去,我渾身都得打一個寒顫。

我能感覺到齊斯越對我是沒有感情的,那天晚上可能是齊斯越見色起意吧。

把我接過來齊家,也是因為我肚子裏的孩子,承諾每天接送自己上下學,也是孩子的緣故。

林成遠說了齊家子嗣艱難,那天晚上齊斯越也說了他絕嗣,就連老夫人方才也說了齊家是子嗣艱難的,所以我知道這話八成是真的。

那我肚子裏的孩子就很重要。

有可能齊家唯一的後輩,就是我肚子裏的兩個孩子。

而我也是憑借著兩個孩子才能住進齊家,享受到這絕好的環境。

還有以後,齊斯越說了保我一生無憂,還是因為這兩個孩子。

可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我寧願肚子裏沒有這兩個孩子,這樣我也不用跟齊家這樣的頂級豪門打交道,安心的讀我的大學,畢業出來後找一份好的工作養活自己。

可惜沒有如果。

我抿著唇沈默不語。

齊母見我一副假裝堅強的模樣,在心中嘆了一口氣道:我這樣說並不是想增加你的壓力。齊家的血脈誠然難得,可若是在危急關頭,你的性命要在兩個孩子前面。

這話不是將我當成一個生孩子的工具,而是把我當成一個活生生的人!

我眼眶內不由得分泌出一些淚水,過了一會我回了齊母一個好字。

我發覺老夫人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是一個平易近人的人,與電視劇裏那些趾高氣昂的豪門老太太很不一樣!

因為齊斯越的原因,讓我覺得老夫人也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可現在看來,是我先入為主了。

老夫人還是好相處的,只要比齊斯越要好相處得多。

說到齊斯越,我對他是懼怕的,所以從來到這裏為止,我都沒敢看過他一眼,怕看到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

齊母見我神情放松了一些,心中歡喜起來道:盼兒、搬來到這裏肯定還缺很多東西吧,我帶你去買些東西可好?

我搖了幾下腦袋道:不用的老夫人,我什麽也不缺,這裏什麽都有,沒什麽要添置的。

齊家準備的東西很齊全,生活用品一應俱全,我什麽都不缺。

這樣好的東西,換做是以前,別說是用了,我就連見都沒見過!

住在這裏、我沒什麽不滿足的。

我甚至還怕,自己若是過慣了這樣的好日子,日後回歸不了平常日子。

齊母卻不贊同道:衣服總是要添置一些的,聽我的、走吧。

齊母起身把我也拉著起來,要往外面走。

我止著腳步道:老夫人、真的不用,不用破費的,我現在很好,不用添置衣服。

齊母看著我身上洗到發白的衣服,心想好什麽好?哪裏好了?

齊母剛才在齊斯越那裏了解到,我過來的時候只帶了兩套衣服,同樣洗到發白的,也不知道穿了多久。

就這還說自己很好?

齊母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我跟她拉扯著,一個人拼命地勸,一個人拼命的拒絕。

齊斯越轉動著手上的黑色佛珠,面上依舊沒什麽表情,只見他緩緩的起身,來到兩人身邊,看著我的眼睛,嘴巴瑞吐出兩個淡漠的字:跟上。

齊斯越先往外走,留給我和齊母一個高大冷峻的背影。

我被他冷的渾身一顫,也不敢再跟齊母拉扯,默默的跟了上去。

跟老夫人我還敢拉扯一下,跟這個男人我不敢,我害怕。

齊母肉眼可見的開心了,拉著我的手一起走。

雖然她不怎麽同意兒子用這樣的冷淡語氣跟我說話,但是他說的話我肯聽,齊母也就不計較什麽。

只是以後還是要跟阿越多說說,說話不能一直這樣,很傷人心。

走到外面、司機開了車子到門口,齊斯越坐在副駕駛,我和齊母坐在後座。

我沈默不語,沒有說話的欲望。

倒是齊母拉著我聊天,試圖緩解我的緊張心情,讓我放松一些。

我讓自己盡量不要註意到副駕駛上的男人,把註意力放到老夫人身上,這樣我的神情就不會這麽緊張了。

不得不說、還是一些效果的。

可是我依舊不敢放松警惕,跟老夫人聊天的時候也有些小心翼翼的,怕說錯話。

一路到了商場,下了車、我看著面前恢弘的建築物,一眼看過去是看不到盡頭的門店,每一個門店的裝飾都是華貴的。

像我以前、只敢在外面看著這些高級的商場,連走進去的勇氣也沒有。

我聽家裏條件不錯的同學說,這些高級商場裏面的商品,一件就要幾百起步,更貴一些的要上萬!

我手中哪有這樣的閑錢?能湊齊學費去上學都是不易。

此刻看著面前的商場,我心中的抗拒湧了上來,我並不想踏進這樣的地方,裏面光滑得照人的瓷磚,會照出我的窘迫和不安。

我適合的地方,該是那些雜亂無章的小市場。

齊母和我一起走進去,卻發現身邊的人楞在原地不動,只見我面色猶豫、滿臉抗拒。

齊母問,怎麽了盼兒?這只是一個商場,任何人都可以進去,不要多想。

齊母能看出我的自卑、抗拒、不自信,也知道我為什麽會這樣,與我從小到大的經歷有關,這是無法改變的。

可是這些都是可以戰勝和克服的,只是需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