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有哪些小而美的城市？

以前在

中，介紹過如何發現冷門、好玩的城市，其中介紹的最重要的方法，就是「 按圖索驥 」。如果想要尋找有歷史感、有豐富文物積澱的小城市，完全可以照著

的名單去找；而如果按本題的要求，尋找小而美、宜居的城市，有同樣的方法可以做到，而且還有聯合國的名單可供參考。

聯合國人居獎於1989年創立，是人居領域最高級別的獎項，其表彰的目的，是「為人類居住條件的 改善 作出傑出貢獻」，所以從某種層面來說，這更像是一個進步獎，獲獎的也大多是發展中國家或地區。但在如今的語境下，能拿獎的城市，八九不離十有著極為出眾的人居環境，中國從1990年開始申報以來，得過聯合國人居獎的城市（僅指頒發給市政府，不包括得獎的個人、組織機構或專案）有唐山（1990）、遼陽（1994）、杭州（2001）、包頭（2002）、威海（2003）、廈門（2004）、蘇州（2005）、揚州（2006）、南寧（2007）、紹興（2008）、張家港（2008）、南京（2008）、日照（2009）、昆山（2010）、常州市武進區（2010）、安吉（2012）、壽光（2013）。

江蘇、浙江、山東等東部省份頻頻上榜，蘇南更是到了幾乎人手一個的地步，這與當地很高的經濟發展水平糊政府管理水平相匹配。事實上，蘇南、浙北、浙東、魯東的小縣城幾乎都符合小而美的要求。

國內的名單相對來說有點山寨意味，尚無官方機構做長期穩定的評選。評選多年的「中國十佳宜居城市」主辦方是中國城市競爭力研究會（最近被民政部公布為「離岸社團」「山寨社團」），雖然不是權威機構，但選出來的城市還算基本靠譜。2016年入選的十座城市是珠海、威海、信陽、惠州、廈門、金華、柳州、曲靖、九江、綿陽，如果有興趣還可以了解一下過去多年的入選名單。

以下以個人的旅行經歷為主，介紹幾處小而美的宜居城市（部份縣或縣級市會整合在地級市中介紹）：

安順是一個乍看之下有些平淡的小城，它真正的魅力藏在一些不經意的細節之中。發現安順的美好需要一點耐心和勇氣，在街頭巷尾安排城市微旅行、在熱情的攤販那裏買上些不明覺厲的小吃，這只是融入安順的開始。黃果樹的瀑聲從徐霞客的時代開始就已經誘惑著一代又一代的旅行達人，而城市東面那些喀斯特峰叢環抱的小山村中，卻令人意想不到地收藏著古舊的江南習俗。文武廟、鳳陽漢裝、屯堡、美食、大瀑布，在這片全球範圍內喀斯特發育程度最高的山區之中，安順的魅力遠遠不止於山水。

多年來，安順黃果樹始終是貴州旅遊的金色名片，以至於太多遊客都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除了浩浩蕩蕩的瀑布景觀，安順原生的精彩普遍被人忽視。無論是頗富傳奇色彩的屯堡人、高聳入雲端的伍龍寺、神秘奇特的安順地戲還是遙遠的古代化石王國，安順的特質充滿多元魅力。再捧上戴明賢的【安順舊事】，看一部【致青春】的電影，也許這座城市的記憶裏會有你揮散不去的鄉愁。

天主堂，是市區中多種宗教和諧共存、文化相互融合的見證。

本寨，是安順地區屯堡的活化石，保留了大量江南先民的習俗。

舊州古鎮，充滿生活氣息，也以辣子雞聞名。

伍龍寺，是建在一處孤立的喀斯特山峰之頂的中國式古堡。

「金星婺女爭華之地」，這座浙中城市的姓名中有一些來自星空的詩意。但金華最大的魅力卻要低頭去看，在秀麗的山水間，美好的鄉土民俗深深紮根於土地之中。精致的東陽木雕收藏了講述不盡的民間故事，婺州鄉村的馬頭墻下依然有著寧靜的江南風光，而轉身去聽一聽義烏小商品城裏的雞毛傳說，還有橫店締造的影視神話，金華的味道不只是青石街巷裏飄散開的火腿香氣，更有著木雕、亂彈、板凳龍，婺劇、迎會、趕茶場，這些熱烈精彩的民間傳統依舊充滿活力地貫穿在現代生活之中。

這座浙中的歷史名城總是被義烏、橫店搶了風頭，以至於遊客們只把這裏當做一個閑適安逸的現代都市，但金華的魅力是山水、鄉村和人文傳統的有趣結合，無論是喀斯特的地下溶洞、丹霞的美麗山峰，還是珍藏在古典村落中的傳統民俗和文人軼事，勾連在一起便是浙中美好的生活圖景。大多數時候，你感受不到旅遊業的擠壓和焦躁，那些山水人文的精彩之處，仍然執著地在當地人的生活細節裏閃閃發光。

浦江龍德寺塔，浙中地區罕見的千年古塔。

在福建的海岸線上，莆田是一座令人感到輕松的城市，餓了吃一碗拌著海味的興化米粉，閑了坐在街頭泡一壺清茶，輾轉在石塔、木構、古陂、長橋之間，遊客的大軍可能永遠不會趕到，這裏只屬於願意消磨時光的行者。從外來的佛教道教基督教，到本土的媽祖三一陳靖姑，在香火中若隱若現的莆田是一卷接地氣的經書，它的奧義書寫在大街小巷的字裏行間，只有時間能夠參悟。

在繁忙的沿海鐵路上，無數遊客匆忙地往返於福州和廈門之間，卻往往忽略了莆田。在這個被鞋革和民營醫院寫滿了財富傳說的名字背後，卻是一個多元宗教融合、甚至還誕生了不少本土信仰的城市。從清晨到日暮，寺廟裏總有虔誠的本地人，街巷上也總有粉面和海鮮的香味，信仰和生活並列不悖，而其中最美好的部份是忘掉自己，投身其中。

市區街巷中隱藏的東巖山，方寸間卻成為多種宗教的聖地，頗有點小小耶路撒冷的意味。

釋迦文佛塔，莆田是一座意料之外的古建築博物館，宋塔數量之多令人贊嘆。

木蘭陂，遠處就是現代的莆田市區。

夏日豐水期，木蘭陂的落日非常美好。

湖州地處江南的地理中心，是「山從天目成群出，水傍太湖分巷流」的江南古城，是「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的魚米之鄉。衣裳街的路牌上，標記著這座城市衣被天下的輝煌歷史，輯裏村的巷陌裏，收藏著絲綢之府「甲天下」的傳世美名。飛英塔中塔的海內奇觀，南潯橋外橋的水鄉景致，更是無數吳興名士共同的鄉愁記憶——在這裏，有趙子昂高歌的吳興賦，亦有孟東野淺唱的遊子吟。精致的人文風采，豪邁的家國氣派，近代湖州的趣味，正是在沈家本、張靜江、錢玄同、陳英士們不同的人生理想裏，變得多彩而厚重。

今日的湖州轄吳興、南潯二區，長興、德清、安吉三縣。市區內的飛英塔是一流的古跡，而以衣裳街為中心的歷史城區經歷改造後人氣頗旺。市區東面的南潯古鎮緊鄰蘇浙兩省邊界，是以絲商、園林和藏書樓而聞名的古鎮，南部的雙林、新市也都是各有特色的水鄉。長興的地質遺跡、顧渚貢茶，德清的古橋群落、清涼莫幹，安吉的廣袤竹林、優美人居都足以令人流連忘返。

逛完飛英塔後去逛落日余暉中的潘公橋，還能順便吃一個湖州粽。

南潯百間樓，雖然已有商業開發，仍是最有生活氣息的水鄉古鎮之一。

先別急著從昆明轉往大理和麗江，與早已開發成熟的雲南各大景區相比，玉溪的氣質似乎要平淡低調得多。玉溪卷煙廠的名聲曾席卷中國，紅塔山早已成為城市地標，而從這裏走出的作曲家聶耳則成為城市的又一張名片。當然，玉溪的特質正如這裏的少數民族一樣多彩而豐富——在民族工業的搖籃一側，是哀牢山翻滾的雲海和撫仙湖飄渺的碧波，而就在出土神秘古滇國青銅器的李家山不遠處，寒武紀的生命曙光正爆發出炫目的光芒。行走玉溪，請試著先習慣總是突然轉變的「畫風」吧。

在昆明和雲南各大旅行聖地的光芒下，玉溪難免有些「燈下黑」的窘迫。市面上幾乎所有的旅行指南都不太舍得花費篇幅細說這個看似平淡的城市，因此在某種程度上，玉溪解除了在雲南旅行最常見的焦慮和疲憊，無論安排時間長短，遊覽景點數量多寡，都可以回歸旅行讓人放松的本質，而這裏豐富的城市內涵，更讓人在不經意間就能走完一條甚至幾條主題之路。

撫仙湖，一年四季氣候宜人，非常適合騎行、放空、度假。

通海秀山，古城南面沿山勢分布著古建築群落，罕有指南介紹，更鮮有遊客到訪，黃昏時還可以遠眺遠處金光璀璨的杞麓湖。

向南面開放的北部灣擁有宜人的氣候和閑適的節奏，夏無酷暑、冬無嚴寒，北海有著令人艷羨的南國風情。除了遊客雲集的銀灘和潿洲島，這座宜居城市的大部份海岸線都遊客罕至，平靜祥和的街巷讓每一個遊客心生歡喜。在北海的老城區中，你還能尋見20世紀初的鮮活影像；而在合浦的古老地名裏，甚至還張揚著從漢代始發的風帆。在這處大陸和海洋沖撞的地域中，綿延數百公裏的連城要塞見證了晚清的落寞，在隆隆的炮火之後，曾經的沙脊小街在東西方的角力中迅速成長為南國名城。

在北海旅行，遊客們可以擁有不少的選擇：除了前往早早成名的銀灘和近年新興的潿洲島，北海、合浦的古老韻味也值得旅行者們一一尋訪。每年的夏季也許是北海最熱鬧的時節，但同樣也要因此承擔台風登陸的風險，忍受摩肩接踵的熱鬧海岸。因此，如果並不太執迷於要下海感受北部灣的波浪，其他季節也頗為適合安排一場文化與自然並重的北海之旅。

遊人越來越多的老街，兩邊開滿了各種特色的小店，最常見的就是越南特產。

銀灘一直是北海旅遊的金名片，但旅遊旺季時過分擁擠。

沙脊街是北海的城市源頭，如今依然保持著生活的煙火氣味。

「有錫兵，天下爭；無錫寧，天下清。」無錫的名字裏早早安排好了江南的悠閑和詩意，從春秋傳說的蠡園清波到近代風雲的薛家花園，從徐霞客回憶中眷戀的晴山堂到錢鐘書筆下幽深的江南大院，無錫的風情中有著經典濃郁的江南味道。穿梭在鱗次櫛比的現代高樓中，今天的旅行者們將能在這座太湖名城散落的歷史遺珍中尋找到古舊的江南銘印，無論是寄暢園曲折的石橋、熙盛源香甜的小籠還是近代絲廠中那些飄散不去的歷史煙雲，無錫的趣味將在書場、窯址和碼頭上變幻出不同的色彩。

在江南的眾多名城中，無錫似乎並不如蘇杭那般精致典雅，也不及上海的時尚或南京的古樸，但無錫擁有一種綜合的魅力。在這裏，對生活的追求化身為隨處可見的園林、食店和街邊公園，對學問的尊重則保存在那些書院、故居、紀念館之中。無錫人當然也不拒絕摩登的趣味，在市區現代的車站、商場和博物館裏，我們有幸獲得現代的便利，而只需一個轉身，那些傳統的江南習俗一如太湖清波，始終不曾改變。

寄暢園是無錫的園林精華，早春時分的景色是最經典的江南印象。

錫惠旅遊區中隨處可見的古建、園林和自然風光的組合。

清明橋街區的夜色熱鬧繁華，還有可坐的遊船和開放至深夜的博物館。

街巷中偶遇的江南味道，是最真實的當地生活。

哪怕是最熱門的時節，西寧也依舊屬於自在的當地人。暫時放下青海湖、祁連山乃至西藏的趕路計劃，在這座現代的都市中尋找散落的各色寺廟，感受漢藏回民的不同信仰，再潛入南面的丹霞地貌中，去策劃一條屬於自己的景觀大道。從博物館內的藏毯、曼唐、醫藥，到塔爾寺中的壁畫、堆繡、酥油花，在青藏高原的起點標記著宗喀巴的鄉愁。

這是一個大多數遊客都會忽略的城市，人們只是匆匆借由這裏轉往青藏高原上的各處名勝，而忽略了這座城市作為夏都的獨特魅力。事實上，無論是作為忙碌旅途的休整，借機恢復體力、整理思路，重新體驗闊別的城市生活，還是以此作為度假目的地，在博物館、公園和寺廟中消磨一段假期時光，西寧處處都有驚喜。

城市中的紀念碑，是休閑之余的歷史底蘊。

城市的南面自古是佛教的地盤，幾處寺廟稍欠古意，卻是散心的好去處。

版權聲明：

以上所有關於城市的文字或圖片內容，均已發表於【旅行家】雜誌的城市玩全手冊。微信或微博轉載請直接透過 知乎付費轉載渠道 申請，並完整保留 作者名、原帖地址和本段版權聲明 。感謝理解。

最後，歡迎關註文博旅行專欄書途 書途 - 知乎專欄 以及微博 http:// weibo.com/lukelo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