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 | 吳浪娜
編輯 | 漠影
智東西9月27日訊息,據The Information報道,去年秋天,OpenAI的董事會成員們對這家AI初創公司內部關於CEO山姆·阿爾特曼(Sam Altman)管理風格的傳言感到忍無可忍。他們開始詢問包括CTO米拉·穆拉蒂(Mira Murati)在內的員工,阿爾特曼是如何管理運作公司的,包括他傾向於讓其他領導人相互對立的做法。
董事會成員擔心,如果不加以遏制,這些傾向可能會損害OpenAI留住關鍵研究人才和高管的能力。一年後,這些擔憂似乎成了先見之明。在過去的12個月裏,OpenAI的多位領導人已經離開了公司,包括一些核心人員。
據智東西統計,今年已經有13位OpenAI高管宣布離職。
▲今年離職的13位OpenAI高管(制表:智東西)
最近離開的一位領導人是穆拉蒂,她在當地時間周三宣布了離職。自2018年加入OpenAI,穆拉蒂對大模型的開發作出貢獻,曾領導ChatGPT、影像生成工具DALL-E等多個重要專案。去年11月,OpenAI董事會突然罷免CEO阿爾特曼,並任命穆拉蒂為臨時CEO,自此穆拉蒂被大眾所熟知。
就在CTO米拉官宣離職不久後,阿爾特曼在社交平台X上親自宣布了更多高層人事變動,OpenAI首席研究官卜·麥格魯(Bob McGrew),以及研究副總裁巴雷特·佐夫(Barret Zoph)也將離開該公司。
麥格魯於2017年作為技術人員加入OpenAI,之後負責領導相關研究工作。佐夫為麥格魯工作,擔任OpenAI的後期訓練負責人,管理著準備釋出新AI模型的團隊,負責對模型進行評估和改進。今年5月,佐夫還出席了GPT-4o的釋出會並與OpenAI研究主管Mark Chen一起現場參與了演示環節。而這位Mark Chen將升職為OpenAI研究高級副總裁(SVP of Research)。
去年秋天,OpenAI聯合創始人兼首席科學家伊利亞·蘇茨克維爾(Ilya Sutskever)曾與那些試圖罷免阿爾特曼的董事會成員結盟。而阿爾特曼在去年被突然罷免後,蘇茨克維爾在X上談道,對於自己在罷免阿爾特曼一事上所扮演的角色感到後悔和遺憾,最終於今年5月離職。
該公司另一位聯合創始人約翰·舒爾曼(John Schulman)此前曾領導佐夫後來接管的團隊,於上個月離職並加入了OpenAI的競爭對手Anthropic。
另一位聯合創始人兼總裁格雷格·布羅克曼(Greg Brockman)從上個月開始長期休假,這讓許多員工感到意外,並引發了人們對他與阿爾特曼關系的猜測。他曾在阿爾特曼被解雇後以辭職作為抗議。
一、阿爾特曼稱未來自己會將重心放在技術上,OpenAI正經歷轉型陣痛
據悉,阿爾特曼在給員工的一份備忘錄中提到,他將花更多時間參與公司的技術和產品部份,而此前他主要關註非技術問題,如融資、政府關系和與微軟、蘋果等公司的商業合作。該公司的技術領導人此前向穆拉蒂和麥格魯匯報,現在將直接向阿爾特曼匯報。
「我當然不會假裝這種(領導層變動)如此突然是自然而然的,但我們不是一家普通的公司。」阿爾特曼說。
當地時間周四,在意大利舉行的一次活動中,阿爾特曼似乎對此次的離職事件不以為意。
「我希望這對所有涉及該事的人來說都是一次很好的過渡,我希望OpenAI因此變得更加強大,就像我們歷次過渡一樣。」阿爾特曼在活動中談道。
「我非常興奮能夠賦權新一代領導人。」他補充道。
這些領導人選擇離職的時機正處於OpenAI的特殊時刻。該公司目前正努力籌集高達70億美元的投資,預計這將使OpenAI的估值達到1500億美元,並幫助該公司填補其資金缺口,因其在開發和執行AI方面每年虧損數十億美元。
與此同時,備受尊敬的AI研究人員,尤其是那些擁有OpenAI工作履歷的研究人員,想要在風險投資家那裏獲得投資並不困難。本月早些時候,盡管蘇茨克維爾的AI初創公司Safe Superintelligence尚未釋出任何產品,但仍然籌集了10億美元的資金。
現任和前任員工都認為,OpenAI的人事動蕩也反映了該公司從一家非營利性的研究實驗室,發展成為一家擁有1600多名員工、越來越註重增長收入的企業所帶來的成長陣痛。
二、阿爾特曼否認將獲得OpenAI股權,公司因發展而發生領導層變動不罕見
一位曾與阿爾特曼討論過此事的人士稱,該公司目前由一個非營利董事會監督,未來很可能會成為一家正式的營利性公司。在這個過程中,公司可能會以某種形式向阿爾特曼分配股權,而阿爾特曼迄今為止並未獲得或收購過OpenAI的股份。
當地時間周四,阿爾特曼告訴員工,他有充分的理由不接受股權,但他沒有詳細說明。一位知情人士透露,阿爾特曼還說道,投資者正在推動股權授予,以使他的利益與OpenAI的利益保持一致。
阿爾特曼還提到,(當地時間)周三釋出的一篇新聞報道稱他可能獲得OpenAI公司7%的股份是「荒謬的」。
AI研究人員曾蜂擁至這家實驗室,因為其它以分散投資而聞名,並允許僅有一兩名研究人員的小團隊進行早期未經證實的研究。如今,阿爾特曼的首要任務是能夠產生新的賺錢專案或改進目前OpenAI最重要的收入來源ChatGPT的技術。
科技公司幾乎在一夜之間崛起,隨著公司的發展,對其領導層進行洗牌的操作並不罕見,包括僱用更有經驗的人。阿爾特曼最近聘請了上市公司Nextdoor前CEO莎拉·弗裏亞爾(Sarah Friar),作為OpenAI首任CFO來管理其復雜的財務狀況,還聘請了曾在Twitter和Facebook等公司長期擔任產品負責人的凱文·威爾(Kevin Weil),來監督其消費者和企業產品。
但在過去一年裏,OpenAI領導層的變動尤為明顯,讓人想起了2017年矽谷曾經的寵兒Uber所經歷的動蕩。
阿爾特曼、麥格魯、舒爾曼、佐夫和布羅克曼沒有立即回復記者的置評請求。穆拉蒂和OpenAI的發言人提到,阿爾特曼和穆拉蒂在穆拉提意外離職後都發表了公開聲明,相互支持。
三、領導層意見不合起沖突,阿爾特曼回避在重要問題上做決策
幾位直接與阿爾特曼或其副手合作的人士透露,阿爾特曼傾向於讓「地盤爭奪」愈演愈烈,並且在其他領導人要求增加招聘或資源時,他總是回避那些艱難的決策,這是導致離職的因素之一。OpenAI的其他領導人,如穆拉蒂和布羅克曼,有時不得不對阿爾特曼回避的一些艱難決定做出選擇。
一位知情人士透露,穆拉蒂和布羅克曼還曾就該公司的AI開發計劃發生過沖突。布羅克曼的頭銜很高,同時他也是專案的個人貢獻者。例如,他努力將早期的AI研究轉化為可以應對大量客戶的工作原型或產品。
這讓他與穆拉蒂等技術領導人有時會產生分歧,穆拉蒂負責管理數十名研究核心AI模型的研究人員和軟件開發人員。這些員工往往有自己的計劃,將他們的工作轉化為產品,但這些計劃可能與布羅克曼的計劃相沖突。這是造成摩擦的原因之一。
穆拉蒂和麥格魯的離職可能對OpenAI在AI競賽中的地位產生重要影響,因為該公司正在開發其下一款旗艦級大型語言模型Orion。
這兩位領導人在協調OpenAI的研究和套用AI組織之間的工作中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例如,一位OpenAI前員工稱,穆拉蒂因在釋出過程中解決了該公司安全團隊和產品團隊之間的分歧而聞名。另一位OpenAI前員工說,麥格魯批準了研究人員提出的增加計算資源的請求。他們說,兩位領導人都參與了優先考慮某些研究專案以及放棄某些研究專案的重要決策。
一位知情人士透露,已在OpenAI工作近八年的麥格魯,在他宣布離職後的會議上告訴同事們,他感到疲憊,還說他有一個遊泳池但從沒時間去那裏遊泳。
四、員工薪資與OpenAI發展速度不匹配,不合理協定引員工不滿
在領導層變動中,另一個被忽視的因素是,隨著OpenAI聲名鵲起和估值飆升,關鍵研究人員一直要求獲得更多報酬。據一位知情人士稱,在過去幾年裏,員工和前員工已經透過向其他投資者出售利潤單位(即一旦公司開始盈利,就可分享公司利潤的權利)套現了超過12億美元。(OpenAI還沒有限制性股票等傳統的股權形式。)
但這並沒有阻止有才華的員工在公司技術不斷取得成功的同時尋求更多的現金和利潤單位。據與他們共事的人說,在過去一年裏,穆拉蒂和其他領導人,包括新任CFO弗裏亞爾,一直在忙於應對因金錢和其他問題而威脅要離職的研究人員。
OpenAI的研究人員對於他們所獲得的薪酬感到不滿。阿爾特曼正督促公司團隊盡快將技術突破轉化為產品,他們不得不加班加點地趕在短時間內推出產品,這給員工帶來了壓力。據內部員工透露,這些壓力也讓穆拉蒂和麥格魯等領導人感到疲憊。
Safe Superintelligence等OpenAI的競爭對手一直在嘗試招聘OpenAI的人才,這加劇了OpenAI的人才危機。另一位直接參與最近談判的人士說,這些招聘促使OpenAI的領導人提出更慷慨的金額以留住研究人員。
阿爾特曼今年最明顯的錯誤之一是披露了一項不得詆毀協定,即員工如果想在離職後保留其既得股權,就會被要求簽署該協定,這是一個異常苛刻的要求。
阿爾特曼解釋稱,他並不知道該協定的具體條款,盡管他的名字出現在檔上,他為此事道歉,並提出將刪除這一條款。內部員工說,這一事件引發了員工們的憤怒,一些員工在該公司的Slack頻道表達了他們的不滿,也在私下向幾位公司領導表達了失望。
盡管OpenAI的業績越來越令人印象深刻,比如擁有推理能力的o1新模型的釋出廣受好評,以及其企業軟件業務增長迅速,讓包括谷歌和Anthropic在內的競爭對手都羨慕不已,但其領導層變動越發頻繁。
OpenAI領導層對於研究人員在改進o1模型推理能力上取得的最新進展感到興奮,隨著公司花費更多時間訓練它回答困難的數學問題和其他問題,它的效能會變得更好。
來源:The Information、領英、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