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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幾步才想起來院子裏還有三個貴婦人。
轉頭就看見三人呆楞地看著我。
我眨了眨眼:「要不?你們留下用晚膳再回去?」
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為何將軍他還活著?」
「就是,劉臧遠若是死了就好了。」
「活著也是惹人心煩,還不如早早死了。」
……
說完後,三人氣勢洶洶地離開了。
我:「???」
她們要幹嘛?
6
幾天後,滿京城都炸了。
小蓮一直都是我的貼心小靈通。
當然,她看起來像白蓮花,但是本人,可是帶著八卦魂的。
訊息靈通得不得了,府裏的買菜婆子每天在菜市場轉一圈,回來的時候都是新聞啊。
這年頭有沒有報紙有沒有手機的,想聽八卦,全靠她們這些訊息靈通的了。
買菜婆子的圈子比我強多了,老閨蜜可都是各個府上的婆子嬤嬤們。
只要不被主家抓到就好了。
「夫人,夫人。」
我立馬坐直了身子。
「小蓮,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要註意端莊。」
周圍的幾人嘴角微微抽搐。
「夫人,您說這話的時候,把腳丫子從椅子上放下去好嗎?」
……
「說吧,今天京都有什麽大新聞?」
小蓮一臉激動。
「京都炸了,那些夫人回去後,性情都大變了。」
我坐直了身子。
「繼續說。」
「聽說昨日,宋將軍夫人回府路上,就遇見了張大將軍和那個有孕的女子,偏生這個時候來刺客了,張大將軍護著那女子,倒是沒有顧著張夫人,但幸好張夫人是將門虎女,在那刺客刺殺張大將軍的時候,張夫人她,她把旁邊的大刀遞給了那黑衣刺客。」
「6。」
我原本以為這已經夠震驚的了,誰不知道張大將軍以前家貧,全靠張夫人娘家提攜才一路從個大字不識的莽夫走到了現在。
許飛燕還是個重度戀愛腦,鄉下來的婆婆三天兩頭就給她立規矩。
她倒也一直忍氣吞聲著。
也不知道怎麽變了。
小蓮飲了一口茶。
「還有,劉夫人回府後,就看見劉員外和外室女在府中遊船,誰知那船年久失修,漏了個大洞。
「劉夫人假裝沒聽見湖裏劉員外的呼救聲,二人在池塘裏淹了個半死才被婆子們救了上來。
「最最厲害的,還得是沈夫人。
「回府就把那劉清玉的畫像掛在了祠堂,供奉香火,張大人大怒,氣得責罵她,她卻拿出了給張大人的牌位。
「張大人氣得吐出了一口血,可她是丞相嫡女,張大人仕途上哪裏敢動劉夫人,只能把自己活生生氣暈了。
「張夫人張羅著就要去棺材鋪買棺材。」
……
我起身:「快,快,給我來一瓶去年的葡萄酒,讓我快活快活。」
聽她們憋屈了三年的日子。
我差點沒把自己氣出乳腺結節。
現在倒是一個個地,爽到我了。
7
我讓小蓮給買菜的婆子賞了半兩銀子。
務必率先拿到最新的訊息。
可還沒等到後續,就等到三人約我在明月樓包廂見面的貼文。
這次倒是稀奇了,沒來我家。
得,剛好我還想繼續吃瓜,吃不著後續的我像瓜田裏上躥下跳的猹。
我趕到明月樓頂樓的包廂時,三人已經聊得火熱的。
推開門進去,我滿臉震驚。
「真是好大一張床。」
包廂裏,也不知道誰在地板上鋪了厚厚的一大張蒲團拼接而成的床。
上面放了瓜果點心,還有茶水和幾盆梅。
正坐在上面說得起勁呢。
看見我,還不忘揮手招呼我。
「今日怎來得這麽晚?」
我冷笑一聲。
「是你們來早了。」
小蓮默默把窗戶關上,擔心外面的人聽見,又點了蠟,隨後也坐在了角落。
幾人開始輪流激動道:
「從我小時候起,我母親就立下誓言,我必須嫁給一個合適的丈夫,成為京中的貴婦,所以最後她這麽做:我出嫁後被欺負,很快我突然意識到,他不是我想要。
「於是現在我知道,我必須做出反抗,我可憐的夫君,既然心有所屬,那我就處理好他,而他經常用溫柔眼神看的那個女人,我應該允許納她進門?
「當然不了,我告訴她,如果她想要成為妾室,需要晨昏定省給我請安,伺候好我才行。
「可她說絕不為妾,於是她成為了府裏的通房。
「She was lazy.
「She was crazy.
「She was talking too the asshole.
「於是我告訴男人,想要娶她為妻,需要給我全部家產,曾經助力他的一切,我都要拿回。
「可憐的劉玉清,還以為那個男人會為她放棄所有。
「我本可以把她趕出去,但我實在是太善良,還是把她留在府上。」
我坐在一邊。
「你英語可以考四六級了。」
沈瑤紅著臉低下頭:「還是妹妹教得好。」
得了。
8
旁邊的許飛燕冷笑了一聲。
「你的心胸還是太寬廣了。
「在我父親的管轄內,新來了一個小兵,他看中了我,向母親求娶,允諾此生就我一人,後來我幫他執掌中饋,婆母卻說我高攀了他。
「這次他回京之後,官爵在我爹之上,所以帶回了一個懷孕的女子,他珍愛她,心疼她,即便她是敵國的公主也不介意幫她隱瞞身份。
「甚至讓我自請下堂,成為他的妾室,看在曾經的份上,他可以寬容地留下我,並且不傷害我的父兄。
「於是我有了一個偉大的計劃。
「他必須下台,既然他不識好歹,還說那位公主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女人,和我不同。
「那就讓他看清楚,女子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
9
「那就讓他們看清楚吧。
「男人們總是會得寸進尺,既然攀上了高枝,又想折斷枝葉,要其他的東西。
「只有我們付出的地方,是我們的戰場,退讓,侵占?被欺辱?
「根本不可能。
「別再被他們假裝的溫柔的笑給愚弄了。
「Now lets all drink to that.
……
「所以我們要報復他們,忘恩負義,可恨,寵妾滅妻,哄騙,是他讓我變成這樣的。」
王婉柔喝了一口茶,總算開口。
「或許你們覺得惡毒,但是我把它稱為——收回的愛。」
……
「等到明天新帝登基的宮宴上,我們就能看見,這些辜負我們的,戲弄我們的,想要拉下我們的愚蠢男人們了。」
她們交換了一個眼神,露出一絲不明的笑意。
我頭皮發麻,心裏默默給他們三個點了頭蠟。
10
第二天一早。
我收到宮裏的貼文,去得比誰都早。
我婆母是大公主,只是生下夫君就死了,公爹也戰死沙場,只留下了夫君一人。
雖然現在世子之位懸空,但是宮裏還是給我遞了貼文。
現在的朝代封建,未婚女子即便入宮也只能待在一處小房子裏。
而已婚的婦人,倒是可以坐在男子身旁。
於是我坐下來的時候,恰好看見宋將軍坐在許飛燕旁邊,只是手邊還抱著一個有孕的女人。
張太傅和沈瑤坐在一起,只是二人中間隔著一個劉清玉。
還在眉目傳情。
沈瑤翻了個白眼。
這才看向我。
等到新帝過來,我擡頭一看,卻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沈瑤看我不對勁,找了個由頭帶我去了後花園。
「你怎麽回事?殿前失儀可是大罪。」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沒什麽。」
沈瑤四處張望,確定沒人才俯身在我耳邊道:「是不是很像你家那位夫君?
「你家夫君和新帝是表兄弟,樣貌酷似倒也沒什麽。
「你可莫要殿前失儀了。」
我點頭。
再次回去的時候,就看見丞相和他的婦人正對張太傅怒目而視。
而許將軍夫婦一家,連帶著許飛燕的兄嫂,都恨不得把宋將軍殺了。
這樣的場合,按照道理來說,再是蠢笨也不至於帶個通房過來啊。
我看見許飛燕和沈瑤和我對視了一眼。
心下了然。
果然啊,如果一個人駕馭不住權勢,那就會重新變成一個普通人。
宋將軍自持這次有功,於是當那女子提出入宮時,許飛燕故意大聲拒絕,為了給她難堪,他就同意了。
至於張太傅,原本還想討好沈瑤,卻看見沈瑤冷著臉,嘲諷他怎麽不帶劉清玉入宮?他惱羞成怒,想給沈瑤一個下馬威,抱著劉清玉上了馬車。
他入仕以來,有丞相嶽父照拂,從未經歷過那些齷齪的事。
而他年少高中狀元,自認為寒門出才子,平時為人處世清高不已。
可當丞相府給他安排前途時,一邊嫌棄,恃才自傲,又一邊接受,就算看見母親磋磨沈瑤,他也覺得沒什麽,就算是丞相府嫡女又如何,嫁到他家了,自然是任由婆母打罵,方為孝道。
果然,坐在一邊的太後出聲了。
「宋將軍和張太傅倒是有閑情逸致。
「來宮裏逛逛也帶著兩個美貌機靈的姑娘。」
二人聽不明白事,還以為太後實在誇獎自己,趕忙道謝。
下面卻都是嗤笑聲。
什麽逛逛?太後這句話的意思不就是說,他們把這當成自家的後花園了嗎?入宮也帶著兩個蠢貨。
我也勾起了唇角。
嘖嘖。
看見宋將軍腰間的佩飾,我含笑起身。
「將軍腰間的玉串倒是奇特得很。」
他不屑地看了我一眼。
「不過是些小玩意罷了,入不得世子妃的眼。」
皇帝卻起了興趣。
「給朕看看。」
太監趕忙從宋將軍的腰間取下,呈了上去。
我擡頭看著新帝的那張臉,瞬間冷了下來,卻又笑意吟吟道:「的確是奇特。
「像是,匈奴國的東西。」
所有人都為宋將軍捏了一把汗,他卻還是不懂皇帝的意思。
「臣在匈奴征戰,看此物還算不錯,所以才帶回了一條,上面的玉籠散發的香味有提神醒腦的功效。」
我嘖了一聲。
完犢子了。
11
回去後。
許家連夜讓宋將軍和許飛燕和離。
態度強勢,宋將軍自覺被傷了面子,當下也痛快地放了和離書,許家當晚就搬走了所有的嫁妝。
許飛燕也回去了。
納妾都好說,可現在,分明人家是要大禍臨頭啊。
要死也別拖累自家和自家姑娘。
……
沈瑤回去後,也提出了和離。
只是沈丞相夫婦卻不同意。
沈瑤只能跪在門口。
沈夫人知道我們交好,連夜叫了我過去。
「一個女子,若是和離了,那可是家族蒙羞的事啊。」
「所以沈夫人的意思是,就算她在這後院被活生生磋磨死,也要她維持丞相府的體面嗎?
「夫人把沈瑤教養得很好,相信也是真心疼愛沈瑤的,若是當真覺得,寧可失去這個女兒,磋磨半生,也要她孤身一人維持丞相府的體面,那夫人大可不同意。
「只是夫人要做好,白發送黑發人的準備。」
張太傅可不會輕易放過沈瑤。
這深宅後院都是會吃人的。
我言盡於此。
這個時代,女子和離後,再嫁幾乎是難得了。
而若是未婚女子在外拋頭露面,為了家族的名聲和體面,也會活活打死,換個家風嚴謹的名聲。
權貴人家尚且如此,更別說普通女子了。
被當成貨物買賣,不允許女子經商。
明明沒有裹小腳,但是卻徹底斷了女子的出路,她們此生也只能在後宅等待夫君的寵愛,即便是貴女,被婆母欺負羞辱,也只能跪謝。
我厭惡這個朝代。
可沈瑤她們三個,在她們談論懷孕後被婆母立規矩導致小產,或是夫君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諸多種種,我忍不住說出了我們那個時代的一切。
只說是遊記看到過。
我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可我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或許我改變不了這個時代,可我可以,改變一個人,兩個人,甚至更多的人。
總有人要去爭取女子原本應該有的一切。
……
沈瑤搬著幾個大箱子,來到了我的宅子。
「一起,守寡吧。」
我嚇了一跳。
這才知道,沈母還是同意了女兒和離,只是沒想到,和離當晚,張太傅就被請進了宮裏。
劉清玉是罪臣之女。
私內建罪臣之女回京,是大忌。
原本只是給他官降三級,可他卻不肯,聲稱皇帝為了一個女子就降級,又說他寒窗苦讀不易。
一頭撞在柱子上明誌。
原本以為皇帝會派人拉著,可是他卻沒有,並直接賜了死刑。
原本新帝登基,就需要殺雞儆猴。
而張太傅卻在這個時候挑戰皇權。
我笑了笑。
讓小蓮準備了一個空的院子。
「歡迎啊。」
……
12
我和沈瑤每日倒是自在,許飛燕偶爾也會來我的宅子裏。
我們去別院小住,看見穿著嫁衣的八歲嚇得放聲大哭的女童和六十歲身著絲綢的老翁。
許飛燕直接一個拔劍而起。
沈瑤給了那對父母更多的銀子,買下了女童。
暫時安置在別院裏,只是這樣的事,在這裏卻十分正常。
正苦惱該如何是好的時候。
我摟著兩人的肩膀,微微俯身笑了笑。
「要不,幹件大事?」
等我說出我的計劃,二人微微一楞。
「倒是件好事,可,能行嗎?」
也不怪沈瑤猶豫,而是現在這個朝代,女子甚至還不如一頭畜生,窮人家的拿女兒換牛和驢不在少數。
富貴人家妾通買賣。
許飛燕皺了皺眉。
「能行,新帝不如……反正我爹說新帝發了新政,未婚女子也可出門了。
「朝中官員寵妾滅妻降一級。
「女子也可經商。」
沈瑤點頭。
「那新帝當真是個明君。」
許飛燕點頭:「新帝說,女子也是大乾的子民。
「新帝從小被長月先生帶在身邊,周遊全國,也曾去戰場殺敵,後來又被帝師親自教導。
「想來卻是個明君。」
……
「那就,幹!」
13
沈瑤就和許飛燕出去辦事了。
我原本想去找王婉柔,畢竟這段時間她都沒訊息了。
卻沒想到剛走出院門,一個小丫鬟直接跪在了我面前。
「求求世子妃救救我家夫人。
「小姐下午開始腹痛不止,姑爺和那外室女不肯讓醫館裏的老先生進去給夫人瞧瞧。
「我們急得團團轉,可又奈何不了姑爺,只求裴夫人救救我家夫人,我出來前,夫人已經口吐白沫了。」
我立馬起身向外沖。
「快帶路。」
我走出門,猛敲隔壁的大門。
小廝一開啟門,我就往裏沖。
看見正在悠閑下棋的老頭,我讓墨謹把他扛在背上。
畢竟他看樣子走不快。
「隨我去救人。」
他嚷嚷道:「我可是太醫。」
我:「一百兩銀子。」
他:「也不是不行。」
……
進去後,就看見王婉柔虛弱的樣子。
老太醫翻了翻她的眼皮。
「夫人這是中毒了,還是劇毒。」
我冷下了眸子。
「可還……。」
老太醫看了我一眼:「放心,老朽這麽多年在太醫院不是白混的。
「不過若是再晚上半個時辰,怕是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了了。」
說完,他讓人去準備了一碗草木灰。
這東西廚房的竈炕裏一大堆。
沒多久就送來了。
擔心劉員外趁現在對王婉柔做些什麽。
我讓小蓮回宅子裏找幾個身強力壯的婆子過來。
把王婉柔住的院子團團圍住。
14
不過半個時辰不到,劉員外就帶人過來了。
見到墨謹不讓動,大聲嚷嚷起來。
「這是我的宅子,你憑什麽不讓我進去?
「小心我去官府告你們擅闖民宅。」
我看見他手裏還摟著那個外室的腰,譏諷地笑了笑。
「劉員外這是說的什麽話?我們可是令夫人請來的貴客,他們,也是受了令夫人的命令,守在這裏的。
「若是劉員外想進來,我倒也能幫你通報一聲。
「但是你身後的那些個護院,可不能帶進來。」
若是進來了,怕是就算王婉柔不死,也要被趕出去了。
這個朝代,即便是已婚婦人,出門也需要戴著帷幕,且有丫鬟婆子陪著。
見不得外男。
即便告到官府,也改變不了什麽。
我帶著墨謹走過去,指了指他手裏的劍。
「否則的話,可莫怪我這個小侍衛無禮了。」
劉員外氣得漲紅了臉。
「你一個望門寡,呸,也敢威脅我?整日帶著侍衛和憐人廝混,毫無婦德,也就是王婉柔那個賤人,自甘墮落,才會結識你這樣的人。」
墨謹抽出劍,劍光微動。
劉員外的衣衫就被劃開。
他知道墨謹武功高強,只得狠狠地看了我一眼。
這才離開。
我聽見院子裏傳來的慘叫聲,匆匆往裏面趕。
太醫正讓王婉柔催吐。
一碗草木灰灌下去,她吐出了不少東西。
原本姿容溫婉的美人,現在臉色蒼白,渾身狼藉。
胃裏不斷地翻湧,讓她有些受不了。
直到一個時辰後,喝了解毒的藥,才堪堪保住了這條命。
王婉柔也直接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太醫已經離開了。
她紅著眼看向我。
「當初,我娘只得了我這麽一個女兒,我爹未曾嫌棄。
「將我養得好生生的,知書達理。
「劉臧遠家貧,上門自願入贅我家,允諾此生絕不納妾,爹娘才同意,可自從爹娘去世,他就接回了他的老母。
「如今,如今,更是帶回了那外室,給我和小魚兒下毒,怕是想要侵占我爹娘留下的所有家產吧。」
……
她的眼裏都是恨意。
「我要和離。」
15
真是個笨丫頭。
我默默從一邊掏出我隨身攜帶的,夫君的牌位。
看了她一眼。
抹了一把臉,幹嚎:「還是我命苦啊,夫君啊夫君,我那貌若潘安的夫君,你怎麽就死得那麽早呢?
「現在好了,留下這偌大的家產給我,我每天只能抱著冷冰冰的大金條子睡覺。
「苦啊。」
三年裏,王婉柔已經習慣我的間歇性發癲了。
默默看了我一眼,剛想勸說。
「至少你還有……」
她的聲音突然停下。
瞪大了眼珠子看向我。
若是和離,別說劉臧遠自己,就是官府,也絕對不會讓劉臧遠凈身出戶的。
到時候,指定是要扒掉她一層皮。
畢竟這個時代,有和離,但男子若不同意,官府也不會在和離書蓋印。
只會勸說男子休妻。
而劉臧遠之所以沒有提出和離,甚至連休妻都閉口不提,就是為了吃絕戶。
只要王婉柔一死,一切都是他的了。
所以才會給她下藥。
而她現在居然還想著和離。
我看著她,嘆了一口氣。
「你認命吧,那些婆子暫時都留給你,墨謹也會在暗處保護你。
「這段日子,你好好侍奉公婆,延綿子嗣。
「劉員外也不容易,記得給他每日親手燉點補湯。
「什麽人參鹿茸虎鞭,你要舍得給你夫君每日一天三頓地吃。
「不過也不能吃多,太醫說了,吃多了傷肝,補過頭了會死人的。」
她看著我笑了。
「好。」
總算還不是太笨。
16
十幾天之後。
京城傳出了一條大訊息。
說是劉員外死在了青樓女子的床榻上,是馬上風。
劉夫人大怒,派人贖回了那個青樓女子,也不知要怎麽懲罰那女子。
沈瑤不知道從哪裏整來跟我一樣的美人榻,躺在我一邊。
吃了一口葡萄。
「我也想知道來著。」
門外鵝黃色的裙角率先邁進了拱門。
「姐姐若是想知道,不如直接問問我。」
進來的正是王婉柔,一張巧笑盼兮的美人臉上滿是暢快。
身後的婆子手裏抱著兩歲的女嬰。
和之前的模樣判若兩人。
果然啊,夫君死了就是不一樣啊。
她讓身後的婆子們都去花園了。
自己抱著小魚兒,把小孩往我手裏一丟,就坐在石桌開始喝茶了。
沈瑤坐起身,湊近她看。
「妹妹,你最近肌膚滑嫩,是吃了些什麽嗎?」
王婉柔搖了搖頭:「那倒沒有,估計是夫君死了,心裏暢快,所以容光煥發吧。」
我點頭。
沈瑤一拍大腿,滿臉懊悔。
「早知我也不和離了,等他死了當寡婦就好了,和離後再死,那不就不是寡婦了嘛。」
我:你們之前不是這樣的?
一個個一天天在我宅子裏委屈巴巴,嬌弱地伺候婆母,給夫君送東西。
就算夫君送了個小玩意,也欣喜得不行。
戀愛腦呢?戀愛腦離家出走了嗎?
小蓮把我做的抱枕放進我懷裏。
「夫人此時別說話。」
我也深感如此。
莫名有些心虛怎麽回事。
默默聽著。
王婉柔抿了一口茶。
這才繼續道:「我雖然沒有補身子,但是劉臧遠,也是補了不少。」
沈瑤點頭:「聽說過,滿京都都說你是個好娘子,日日洗手作羹湯給劉臧遠補身子,就連劉臧遠死了,也都是罵他不知道惜福,竟然白日去青樓。」
王婉柔笑了笑:「所以他死了。」
小蓮驚恐,我瞪大了眼睛,沈瑤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許久後才磕磕絆絆地道。
「是……你幹的?」
王婉柔看了一眼周圍,笑了笑。
「姐姐可別胡說。
「我是補身子,補身子傷不了身子。
「姜妹妹,你說對吧?」
我:「……」
心虛眨眼。
「我不懂啊,我啥也不知道。」
王婉柔放下茶杯。
「妹妹的恩情,姐姐記住了。
「日後,我便拿你當親妹妹看待。」
沈瑤不甘,學著我的樣子蹲在角落拿樹枝畫圈圈。
「終究是錯付了。
「後來者居上是吧。」
明明她先和王婉柔相識的。
直到王婉柔牽起她的手,才喜笑顏開來。
17
逗弄了小魚兒後,我問她。
「日後你準備怎麽辦?」
王婉柔笑了笑,垂眸看向小魚兒,眼裏都是慈愛溫柔。
「自然是好好地把我的小魚兒撫養長大。」
沈瑤懷裏抱著一小碟冰沙。
「那個青樓女子?」
「我給了她贖身,她原本也是被爹娘賣進去的,我給了她五十兩,她跟著一個屠戶走了。
「劉臧遠和外室女給我下毒的事情也被我報到了官府,外室女被帶走了,老虔婆也被我派人壓著,送回了劉臧遠的老家。
「當初爹娘留下的那些產業,戶籍上全都是我的名,就算老虔婆再鬧,也鬧不出什麽水花來。」
……
剛說完,院門外就多了一個聲音。
「優秀。」
我把嘴裏的瓜子皮吐了出來。
「沒事別學我說話。」
沒禮貌。
上次我說的時候,這死丫頭非說我胡言亂語,不知所謂。
現在自己倒是學著說起來了。
許飛燕一襲黑衣勁袍。
墨發高束。
臉上沒有任何妝容。
好帥,好美。
「姐姐我可以。」
然後我低頭看了她一眼。
「你怎麽穿品如的衣服?」
墨謹這個時候手裏端著東西走了進來。
「夫人你叫我?」
我點頭。
這是我給墨謹新取的小名。
也不是我強求,而是自從我給謝玉顏取了個小名叫世賢,原本是因為看見他送給我的香囊也送給隔壁鄰居二大娘的兒子養的那條黑色花斑狗,罵他的。
他當成小名了,還歡喜得不行。
於是我沈默了。
並且在深夜給自己扇了一巴掌。
這小子非說我偏心,鬧著也要個小名。
我困得要死,隨手取了個。
之後他還非讓我叫他小名,說這樣親昵。
哎,咱也是不懂。
……
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和許飛燕身上的。
「那衣服是你的吧?」
……
許飛燕翻了個白眼:「神經。」
沈瑤:「好冷的笑話。」
王婉柔:「……」
這家我待不下去了。
「世賢,艾莉,品如,咱們走。」
哦,忘了,小蓮也有了新小名。
是她自己讓我一碗水端平的。
我出去還不行嗎?
……
18
在外面逛了半天,把肚子吃圓後,我這才回來。
至於謝玉顏和小蓮,一個在東街買餛飩,一個在西街買鵪鶉蛋。
為啥不都在東街買了?
哦,因為愛逛街是女人的天性,所以小蓮堅決要去西街買鵪鶉蛋。
我回到宅子裏的時候,遠遠就看見了門口一身紅色烏帽微微彎著腰的小太監。
身後的墨謹握緊了手心的劍柄,垂下了眸子。
他是我撿回來的,撿到他的時候,身上還帶著特殊官印。
應當是,宮裏的死士。
醒來後就失憶了。
前些日子才恢復記憶,卻不選擇回去了。
我給他一個安定的眼神。
小太監並沒有擡頭直視我,只是默默開啟了宅子大門。
俯身彎腰道:「夫人進去吧,我家主子已經等了很久了。」
我似乎猜出了他家主子的身份了。
匆忙進去後,在廳堂看見了坐在太師椅上,是一個身著金黃色長袍的男人。
胸前齜牙咧嘴的五爪金龍,是這個時代最尊貴的象征。
我讓墨謹在這裏守著,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衫,才走了進去。衣衫不整而面聖,在這個朝代,是大罪。
「臣婦姜玥參見陛下。」
直到聽見頭頂傳來的聲音,我才敢起身。
縱然我對這個皇權即天理的朝代並不喜歡,但人總是要根據環境改變自己。
即便我看過比這個更好更偉大的國家,見過更多更新奇的東西,可我自知,在這個朝代,比我聰明的比比皆是。
前些日子的科考。
除了萬中無一的狀元郎,還有許多寒窗苦讀十四年,渾身抱負的眾舉子。
蜉蝣撼樹,若是自作聰明,只會自取滅亡。
19
在我穿書的第五年,姨娘身子有孕,下馬車時差點摔下,被伺候的馬夫扶了一把手臂。
就被爹爹剁掉了那只手臂,從此丟進了院子裏,姨娘沒了手,又正是孕中,當晚就大出血難產而亡。
我爹去看了一眼,卻被祖母攔住了。
她說弟弟原本就要不得,姨娘被別的男人摸了手,子嗣不明。
原本那孩子也要不得了。
我爹嘆了一口氣,還是離開了,即便姨娘陪了他七年,最終也沒得他看一眼。
我大哭大鬧,罵祖母身為女子,卻在明知女子艱難的情況下做出這樣的事。
後來,我被祖母賞了三十個板子。
當晚發燒,險些去了。
醒來後,我就知道,這是一個會吃人的朝代。
於是當我爹想要把我送給裴祈安沖喜,討好裴祈安的時候,只能讓人看在他是世子妃父親的身份上讓他往上爬,我並沒有反抗。
反倒覺得是個好婚事,畢竟裴祈安上無父母,下無兄弟。
身子還不好。
我歡歡喜喜上花轎的時候,祖母說我是個蠢貨。
裴祈安那身子,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去了,到時候也只能做個望門寡。
可我不聽,我只知道,再苦,至少裴祈安有很多銀子,還有個世子的身份在身上。
能讓我吃得飽飯就好。
後來,裴祈安死得比我想象得都要早。
他是個好人,所以我給他立了牌位,每年燒的紙錢足夠他在地府當個富甲地府的鬼了。
可是我記性一向不錯,雖然只見過裴祈安一眼,但我卻記住了。
我原本是想記住這個把所有家產留給我的好人。
卻未曾想過,他和新帝,長著同樣的一張臉。
就連耳邊的小痣,都一模一樣。
20
新帝一臉揶揄地看著我。
「朕第一次見你時,你性子跳脫,把喜床上的幹棗桂圓吃了個幹凈。
「如今倒是十分乖覺。」
我眨了眨眼睛。
「臣婦從未見過陛下,上次宮宴之上,臣婦也不敢直視龍顏。
「陛下長於皇宮,而臣婦不過是個七品小官之女,如何見得陛下?」
他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那目光,有打量,驚訝。
「許是朕記錯了。」
他起身走上前。
「那你還可曾記過你夫君的樣貌。」
我佯裝在思考,回答得滴水不漏。
「我和夫君只見過一面,三年過去,臣婦自然是記不得了。」
他當初死遁回京,明顯是身受重傷,在宮外養病,而周遊全國,也是……更像四處尋醫。
看現在的樣子,分明是已經好了。
既然有心隱瞞,若是我戳破了,怕真是老壽星上吊,活膩味了。
新帝鼓了鼓掌,轉身坐在了太師椅上。
「好啊。
「好一個聰明的裴夫人啊。」
他冷冷地開口。
「你當真不記得朕了嗎?
「若是,朕這次來接你入宮為後,你可願意?」
我微微欠身。
「臣婦不願。」
我說完後,還態度恭敬道:「陛下莫要戲耍臣婦,臣婦夫君早已死在了三年前。
「只此而已。」
那深宅大院,她們都走得步步驚心。
而皇宮,豈不是日日擔驚受怕。
我現在過得很好,更何況我爹只是京都一個七品小官,還是沒實權的那種,原本也不是皇後的人選。
在這個娶妻都要看家裏父兄前途的朝代,更別說是成為皇後了。
新帝打量了我一眼。
「好。
「既然你已經有了選擇,朕也不勉強於你。」
我松了一口氣。
從他臨死前把庫房的鑰匙和宅子留給我時,我就知道,他不是一個惡人。
至少他知道女子艱難,留給我這些錢財,不管是出於愧疚還是什麽,對我而言,都是幫助極大。
即便現在是帝王,但從近日京都風向的改變,不難看出,是個明君。
就連沈瑤也多次誇贊新帝新政。
自然不會為難於我。
他得到的答案似乎很滿意。
但還是問我:「你可還想要什麽?」
我微微欠身:「臣婦不敢。」
誰敢朝皇帝要東西啊?
不過……
我走到對面的祠堂裏,說是祠堂,但我知道裏面的牌位沒有一個是真的。
可我還是抱住了裴祈安的牌位。
閉上眼睛許願:
「夫君啊夫君,要是你能顯顯靈,就賜我這輩子吃穿不愁吧。」
金色長靴頓住了腳。
……
21
三天後,小太監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我原本是守寡的世子妃,可世子死了,而我膝下有沒有子嗣。
血脈也從我這裏斷掉了,加上夫君臨死前把家財都留給我了,也就理所應當地成為這裏的新主子。
倒也沒人會針對我。
但那些個大人眼裏,都是瞧不起我的,說我不守婦道,但自己一回去,府上卻不知是多少的小妾。
在這裏,仿佛男子生來高貴。
而女子,生來就是為了相夫教子,孝順公婆,善待妾室,管家理賬,教養子女。
……
而小太監帶來的是當初夫君死前未來得及給我的冊印。
還有一堆的賞賜。
無疑是得到了皇帝的認可。
即便府中沒有世子,但我卻仍舊是世子妃。
京城裏最不缺的就是人精,一時間我收到了許多的貼文,只是都被我婉拒了。
當晚我還是抱著賞下來的銀子笑得合不攏嘴。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得知每年宮裏還會送錢過來,更是興奮得睡不著了。
古代雖然對女子不好,但是對男子好啊,要是我是個男子就好了,考編多簡單啊,沒有行策,沒有申論,閹了就能上岸了。
不過第二天,沈瑤就找上了我。
「女學快建好了,現在得給人家結工錢了。
「還有善堂後續的吃穿用行,哪個不要錢的。」
我問:「還需要多少錢?」
她笑嘻嘻地看著我:「一萬兩。」
我:「6 翻了。」
我昨天賜下來的銀子剛好一萬兩是吧。
雖然心疼,但我還是從鞋底拿出了出庫房鑰匙,在沈瑤嫌棄的目光下,開啟了庫房的門。
一臉痛心地閉上眼睛。
沈瑤帶著幾個侍衛把箱子搬了出去。
我小心翼翼地鎖上庫房的門,然後再次把鑰匙放進了鞋底。
……
22
女學辦起來了。
開學當天,新帝讓人送來了牌匾。
也沒人敢打這裏的心思了。
有了新帝打頭,不少人把女兒送了過來,這裏學的不是女德女戒,而是射箭,攻擊,武功,拳腳,刀槍劍戟。
學的是史政。
男子能學的,女子亦能學。
對面的老夫子說這太荒唐,氣得胡子都翹起來了。
卻還是在當天,把家裏的閨女們送了過來。
後來我才知道,對面古板的老夫子,曾經是新帝的老師。
京城裏的權貴人家看著曾經的帝師尚且如此,不少也跟著都把女兒送過來了。
畢竟現在這個朝代,許多女子是整日待在高高的閨閣裏,直到出嫁,才允許離開。
自然不如女學暢快。
加上新帝上位,頒發新令,未婚女子也可出門。
流氓者杖殺,死三族。
原本的守舊派也逐漸開明起來。
尤其是宋將軍被查出勾結敵國一事,妄圖用戰敗的蠻夷人留下的大軍造反,被株連九族。
而皇帝也一夜之間收回了兵權。
臥榻之上豈容他人鼾睡。
若是宋將軍一早就交了兵符,說不定還能繼續當他的大將軍,要怪,就怪那所謂的敵國公主,投擲的誘惑足夠大吧。
他上斷頭台前,許飛燕還告訴他一個秘密。
那位公主肚子裏的孩子,並不是他的,是曾經和那位公主春風一度的蠻夷男子的。
……
23
而與此同時,京城郊外也悄悄開了一家善莊。
窮人家把女兒送過去,不僅能吃飽肚子,還能學到東西。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原本嫌棄生了閨女浪費糧食的,或者窮得吃不飽飯的,都把女兒送了過去。
王婉柔看著面前大大小小,瘦小孱弱的女娃們問我:「若是日後,她們爹娘到時候直接帶回去隨意賣了,可怎麽辦?」
我說:「不會的。」
送過來的當天,我就找人悄悄跟他們說了,若是簽了賣身契,可得五兩銀子。
所以站在這裏的,要麽是簽了賣身契的,要麽是家裏吃不上飯,把閨女送過來,但不舍得簽賣身契的。
簽了賣身契的,日後學成,要麽留下做工,照顧那些被丟在門口的女嬰,要麽就自行離開。
沒多久,善莊就有了兩百個女娃。
我能做到的,也僅僅如此。
從此,命運掌握在她們自己的手裏。
……
24
女學越來越多,善堂也越來越多。
幾十年以後,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此時已經是盛世,女子雖然仍舊不可為官,但是也可拋頭露面。
盛世之下,乞丐尚且不收外邦分文。
卻不知道是什麽緣故,我和沈瑤幾人,竟成了京都壽數最長的女子。
沈瑤戲說:「莫不過,是因為我們沒有夫君吧?」
我笑而不語。
這幾十年,除了加建善堂和女學外,我們沒有在院子裏繞彎打轉,我和她們開了幾個鋪子,我的設計,加上沈瑤的修改,還有王婉柔的經營。
她原本就是商人之女,早年間雖然被囚在一方小院,但自劉員外死後,她就自己重新接手了所有的鋪子。
王家的鋪子遍布各個地方,東西也十分好賣。
尤其是我畫出來的古代版衛生巾。
更是幫助了不少女子脫離月世帶和草木灰帶來的困擾。
我告知沈瑤,這件東西並不是由我設計,而是出自一位有緣人之手。
沒得辱沒了穿越女的名聲不是。
原本衛生巾也不是我設計的。
25
我們沒有貪心,閑了,就帶著沈瑤和墨謹他們三人一同出去遊山玩水。
擊球垂釣。
我們看過江南煙雨,也看過大漠孤煙。
看來看去,什麽都好看, 而那四四方方的天,反倒是最枯燥無味的。
只是誰也沒想到, 最先走的是我。
奄奄一息當日, 身著金黃色龍袍的男人來看了我一眼。
我躺在床上,笑著說出了我們那個時代的事。
換作之前,我倒是害怕別人把我當成妖魔鬼怪。
可我現在不怕了。
他坐在一邊聽著, 我說出了人人平等,說出了女子為官, 說了女子也是半邊天。
說了汽車,大炮, 火箭, 還有 AK47。
說了楊利偉登月, 說了核潛艇入水六百米。
說:「我想回去了。」
……
後來, 我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我聽見門被開啟,伴隨著匆匆而來的哭聲。
番外
1
我醒來的時候, 睜眼就是白色天花板。
空調發出嗚嗚的聲音。
還有舍友惱怒地埋怨:「什麽破空調,吵死了。」
我看著她穿著吊帶和短褲, 坐在電腦面前吃冰棍。
笑了。
「小老六,給我吃一口唄。」
她瞪了我一眼。
「滾。」
又低下頭追劇。
「桌上給你們帶了三個, 她們出去的時候已經拿走了,就剩下你的了。」
我笑著從床上下來。
「好嘞。」
……
2
拿完冰棍後,我看見對面的電腦還亮著螢幕。
上面有沈瑤和我的名字。
我在群裏發了個訊息:「寢室長大人, 你的新小說我能看看不?」
她很快回復:「看吧看吧,有驚喜哦。」
我這才坐下來, 螢幕上的一個個字,組成了一個時代。
雖然知道寢室長一直寫小說,但我沒想會穿到她寫的那個小說裏。
看見我死後, 那個歌舞昌平,女官崛起的盛世。
我笑了。
不過……
3
我在群裏發了個訊息。
「為什麽書名叫寵妃錄?」
她很快回復。
「一開始我是想寫宮鬥的來著, 男主死後,女主傷心守寡, 最後意外碰見了和男主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相處中, 兩人相愛, 最後男主坦白身份, 女主進宮。
「不過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大綱都寫好了,但是等我一覺醒來, 故事走向居然變了。
「估計是我睡覺前靈感紛飛,自己忘記怎麽寫的了。
「想不出來名字, 當時還用你的名字寫的, 不過編輯挺喜歡的,只是書名改不了了,但一晚上還是有很多讀者好評。」
……
4
後來,我看見了那本書出版了。
我買了一本放在包裏, 騎著單車回校的路上,我戴著耳機。
耳機裏播放著今天的新青年節目。
主播說道:「這是,最好的時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