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在我小的時候,我父母我姐和我一家四口居住在兩間狹小的木架土墻屋裏。左右緊鄰大伯二伯家,彼此的夥房僅靠一層薄薄的竹編墻相隔。透過竹篾縫都能相互看到火坑的紅紅柴火。
那還是農村「大集體生產」時代。父母辛勤勞作努力掙工分、分口糧。硬是在1980年靠著血汗積攢下來的糧食,和別人換取木材,然後自己砍伐拖運。半年期間,高強度的勞累,父親以終生的腰疼換來了四間新瓦房。這可是我們村實行「農村包產到戶」後新添的第一處新房子!
從那以後,我們家搬離了爺爺留下的逼仄老屋,開始了新的生活。當時幼小的我甭提多高興了!
後來我入學了,很懂事般的努力學習,成績一直是班上的前三名。由於農村條件落後,收成有限,父親就趁農閑時,出門搞副業掙點錢供姐姐和我讀書。即使這樣,隨著學費的增長,那點收入也捉襟見肘。初中畢業後,父親毅然決定:拆掉其中兩間房子賣木頭供我繼續讀高中。
當拆房工人爬上房頂,將瓦片揭掉時,母親轉身去了田間。我看到了她眼眶裏沒流下來的淚水。
父親佝僂的腰,母親濕潤的眼眶,永遠定格在我腦海!
待我走上社會,在不如意的境況下掙紮時,母親也患上了慢性風濕關節炎。本來瘦小的她越來越顯得滄桑羸弱。
隨著母親多重疾病纏身,長期藥物的刺激。身體反倒每況愈下。2010年在一家人團聚後,72歲的她高興的過完了自己最後一個春節,於正月初二永久離開了我們!
因為工作的原因,我帶著妻兒在北京,父親孤身一人留在老家。每當電話裏聽他說到風雨的侵蝕,老房屋時常漏雨潮濕。我的心就無比酸楚。多次叫他來我這裏。他卻始終說不習慣外面,不願舍棄家鄉的老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