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用想得太復雜,心理咨詢就是一種協助,協助人們更有效地探索和了解自我,實作個人 自我價值或重建自我認同。
心理咨詢師就是擁有治療歷程有關的知識的人而已, 他並不比一般人更聰明或更有智慧,也不擅長想出什麽絕妙的辦法/錦囊,也不會比你對你的(生活的內容和意義)了解更多,他更無法指導你該如何生活。
如果覺得這個解釋有點太抽象,我提供一個國外的來訪者分享的案例,內容有點長,有興趣地可以繼續往下讀,沒興趣可以直接讀(3)部份
(1)
我從來沒有性體驗,也幾乎沒有被吻過。我高中時都是把頭埋進書裏看書,一放學就離開學校,盡量避免與男生接觸。似乎也沒有人註意到我。
也許因為我讀的是天主教學校,在那裏,約會是不被鼓勵的。
當我到了20多歲的時候,我也嘗試過和異性約會,我對男性和親密關系有強烈的渴望,並且期待和對方能有一個富有激情的夜晚。
但是每次有男人想握住我的手或把我擁入懷裏,我都會突然把他們推開,我的身體感到緊張與恐懼。
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很害怕。男人總是彬彬有禮,溫柔,有趣。我內心是想要和他們在一起的,我也想嘗試做愛。但我不能戰勝正吞噬著我的恐懼感。
我也並沒有經歷太多的這種恐懼。我只知道我有不安全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像有什麽糟糕的事情將要發生,而我卻無能為力。所以我做了任何激進的人都會做的事情:拒絕接觸。
在我28歲的時候,我徹底放棄了約會,因為我做不到和對方有親密接觸,我感到沮喪和氣餒。
只要人們別碰到我,我都還是可以的。我不用去應對恐懼感和無助感所帶給我的煩惱。
(2)
在我37歲的某一天,我的老板把他的手搭在我的襯衫上。當時我坐在辦公室休息區域的桌子旁。
我頓時僵住了。他的手蹭著我的脖子然後撫摸了我的背,開玩笑般地小聲叫著我的名字,那時,我的大腦天旋地轉。
我什麽都沒說,我也沒有移動,沒有走開。
這時,一個陌生人來了,打斷了我們,於是我說我們最好回去工作了。
我很快就站起來了,拉開我和他之間的距離。他是我的上司,我信任他。
而且我不得不為他工作。我猶記得我們走出來的時候我的臉上還掛著微笑。
我多希望那就是故事的結尾。但我不能控制自己去思考。我的腦海裏不停地問問題:他為什麽這樣對我?
我開始做惡夢,晚上不能入睡。工作時每次有人接近我都會變得很警惕。
我不能專註於我的工作,總是想知道我的老板在哪裏,還有擔心他是否還會到我的辦公室來。如果他這麽做了,我該怎麽辦?我怎麽離開?
我最終走進了人力資源部,說了這件事,要求他們把我的上司換到別處去,但他們沒有。
經過這次事件,我的想法改變了:我不再是一個小女孩了,我也有屬於自己的權利。
這些年來我第一次去意識到,過去我曾經被當成一個孩子一樣去騷擾。我腦海中只有兩個想法:遠離暴力,不能違背我自己的意願。
最後,我從公司辭職,從那時起,我開始和公司作對抗。我請了一位律師,我經歷了兩天的時間在法庭上做宣誓和訴說自己的證詞,而對方律師花了一整天在攻擊我。
那兩天我沒有睡覺,也沒有吃東西。
我的律師說,他們在逼我,逼我放棄起訴。但我是不會放棄的,我不再是一個小女孩,我同樣擁有自己的權利。聽證會之後的周六早上,我不禁哭了起來。有一種很糟糕的感覺。這種強烈的感覺就在我的身體裏。
我試著停止哭泣,停止去想我的律師對我說過的話——我的上司侵犯了我,但我卻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
(3)
我的思緒一直在翻騰,我無法停止哭泣。聽證會後的周六下午我找到了咨詢 。經過初步的溝通,我們都認為我很需要要治療。
「我怎麽了?」我問他。「為什麽我不能停止哭泣?」
「你有創傷後應激障礙。痛苦的往事不斷地在你腦海中重現,這對你的影響非常大。」
創傷後壓力?
為什麽我會有創傷後應激障礙?
我們聊了一會兒,但他沒有談太多。我狀態很不好,很累。
他推薦我到醫院找精神科的醫生開了一種抗精神病藥物,當天我就迫不及待得服用了。
雖然我可以繼續服用我的藥並繼續我的生活,但是我想改變,這可能會是我故事的另一個結局。
我不想再逃避我的生活了,我想活下去。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麽做,我一直堅持每周去咨詢——當時我不能理解為什麽我竟然能堅持下去。
有一天,在咨詢室裏面,我說道:「我想要某些東西。」
我告訴他我是怎麽認為我的生活一切都很好,我不需要約會、結婚或有孩子。我已經適應我的選擇了。只是現在,現在我想要更多,我第一次希望能夠有親密關系。
「我可以協助你,」他自信地說。
當我開始咨詢的時候我有一個非常明確的目標在我的腦海裏。我希望的是能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自己變得快樂和自由輕松,身邊也有許多的朋友,我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是自在的,無憂無慮的。
對於即將進入正式咨詢的我來講,這個憧憬是很重要的。我們談到了我的的童年生活。我最清晰的印象是我的父親讓我摸他。
這個畫面一直出現在我的腦海裏,無法抹去。但當咨詢師嘗試用認知的技術來幫助我後,我變得不那麽焦慮,恐懼感也減少了。
在我的回憶中含有一些重要的資訊:手,手受傷了,我無力阻止他們。
醫生協助我意識到這就是為什麽我並不喜歡被觸碰:這讓我想起了小時候被騷擾的經歷。
「但你已經不再是一個孩子了,」醫生經常提醒我。你可以大聲地說不。你是有選擇的。」
人們經常問我為什麽他們會記住,為什麽他們會不得不想起很久以前發生的事。對我來說答案很簡單:我只需要記住我需要前進。
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我把童年時的記憶帶到了我的成年。這些記憶控制了我的生活,直到我去咨詢,我改變了我的信念,真正開始明白我是誰。
咨詢治療讓我有了高度的自我意識,這在我治療中是至關重要的。我開始註意到自己的想法,我的身體,和我的身體是如何應對影像、聲音、氣味的。我不再焦慮和做噩夢。
我還開始和一位按摩師工作,透過在被觸摸時關註自己的想法去喜歡上觸摸。然後我把這些想法帶回到咨詢裏面。
我在一年內完成了咨詢治療,每周和我的咨詢師工作1-2小時,不過那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我很難完全告訴你我的生活已經發生了怎樣的改變。
雖然當時很難,但那只是暫時的痛苦,我的心理咨詢師一直陪伴著我度過。他教會我使用工具來管理自己的回憶、思緒和我看到想到的內容。
我用冥想來平靜我的思想和思維奔逸。當我想傷害我自己的時候,我就把我自己到冥想中。我們會談論它,談論如何對自己的欲望展開工作,直到我能理解這些欲望是從哪裏來的。
(4)
其實在我的情況得到改善之前,我的狀態是先變得更糟糕了的——這點我絕對沒有說謊。但從那段暫時的疼痛期裏度過後我收獲到了自由的生活。
有人曾問我,為什麽能講出自己曾被猥褻的事情而沒有哭泣。我告訴他們,只是這事發生在我身上,但它並沒有掌控我。曾經一度一直咬緊我的那股力量已經消失了,這就是咨詢所帶給我的東西。
觸摸不會再刺激到我。事實上,也沒有什麽會刺激到我。我可以輕松自在的活著、約會、觸摸、接吻,當然,包括性愛。
但治療給到我的遠不止這些。我變得更完整,有更多的自我意識和自我實作。我的親密關系也變得更充實和更有意義。我不再從自己以外的事物中尋找滿足或安全。我知道我需要的是內在的我。
這一切的一切,都源於當時的我選擇去面對,選擇要治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