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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步的意義在哪?

2019-12-05體育

有人天生喜歡跑步,有人則不,在尊重彼此喜好的前提下,我們也在這裏和大家分享一個和跑步有關的小故事。希望不論喜歡哪種運動的你,都能從中感受到運動的精神帶來的力量。

「黛安·努居里的自由之路」

2019年是跑步大爆發時期的巔峰,越來越多人投入到跑步和日常訓練中。即使疫情下,面臨諸多賽事取消和延期的狀況下,也沒能阻止熱愛跑步的人維持日常的訓練習慣。

從根本上來說,跑步這件事本身並無意義,而是因為在堅持跑步的過程中,我們生出的勇氣、決心、意誌力、身體或精神產生的改變,才使跑步變得有意義。

如果剝離出人為的因素和精神,跑步也僅僅是跑步而已。



有些話想說在前面,跑步確有令人著迷的地方,就像世界上很多其他的運動那樣,跑步僅僅是其中的一種方式。

只不過在日常生活中,實操性相對高一點。

「黛安·努居里的自由之路」

努居里( Diane Nukuri)1984年出生在非洲中東部的布隆迪共和國,布隆迪境內都是高原和山地,整個國家大部份都由東非大裂谷東側的高原構成,全國的平均海拔就有1600米,也被稱為「山國」,因為地理環境的劣勢和資訊的落後與環境的封閉,布隆迪是世界最未開發國家之一。



在布隆迪的傳統文化中,女孩兒們就應該在留在家裏幫忙,然後成為一名妻子,去采購生活用品等,努居里是父母八個孩子中的第五個,很多家務勞動需要她來分擔。加上她的父親早在1993年,就在布隆迪長達15年的內戰中被殺了。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著,直到布隆迪所在學校的一位體育老師說,他會帶著某次跑步比賽前三名的女孩去參加另一個省的 3公裏競賽,才在她的生活裏出現了一絲絲不同與希望。

「作為村裏的女孩,那是我們唯一可以去別處的機會,我想比賽應該沒有那麽難,畢竟從一開始,跑步對我來說就是解決出行的辦法,一種到達某個地方、跨越村莊的方式。我想要感受坐車,請別人給我買汽水喝,這真的很有趣,對我來說就是一次冒險。」——努居里



「當時和我一起參加那些比賽的其他女孩,再次回到村子後,都停止了跑步。繼續過上了往常的生活。我是那個唯一還在跑步的人」 ,努居里說道。

在一篇時隔已久的關於回憶那次比賽的采訪中,我們看到筆者當時有這樣的一段描述, 「 即使只是去鄰近省份的旅行,也足以讓她瞥見一些情況並產生強烈的落差感。只有一種特殊的人——臉皮夠厚、有韌性、並且有堅定的決心——才能忍受再次回到村裏的挫敗感。」


在村裏進行跑步訓練其實很難,如果媽媽發現我跑步,我就會遇到麻煩。哥哥過去常常替我掩護,當媽媽問及而我又不在,哥哥就會幫我打幌子說我去探望我的祖母了,可糟糕的是當村裏的其他人看到我跑步,又會和媽媽打我的小報告。

雖然從 13 歲才開始正式跑步,但實際上,努居里從小一直都在訓練——去取水並一路拎回來,跑去買食物,每天步行很遠去學校再回家等等。

在後面兩次代表布隆迪參加世界越野賽時,讓她對鄉村生活以外的東西的渴望更加強烈。隨著家鄉的發生的暴動離自己家已越來越近,她制定了逃跑計劃——逃離鄉村、暴力和傳統生活,以求在布隆迪內戰中尋求庇護。如果她留在布隆迪,她也將失去她最重視的跑步生涯。

於是,當2001 年在加拿大渥太華參加完法語運動會比賽專案後,努居里打電話給住在附近的表弟請他幫助,她並沒有返回家鄉。

那時她身無分文,年僅16 歲,也不會說英語,但她很清楚自己要什麽,不要什麽。


她回憶起接下來的三年,過的很是艱難——非常想家,擔心家人,拼命努力在語言、學業和文化方面跟上時代的步伐。同時她一直在堅持跑步和簡易的方式訓練,這能使她在新環境中更容易適應和融入。

與此同時,她釋出的一些訊息也引起美國大學田徑教練的註意,包括愛荷華大學的萊恩安德森。

在看到努居里的表現後,在其高中畢業時,直接將她招募到大學2008年秋季,因為給學校帶來出色的比賽成績和自己對功課的認真學習,她順利從愛荷華大學畢業並獲得了通訊專業學士學位。

事實上,努居里保持著布隆迪 5K、10K、半程馬拉松和馬拉松的國家記錄,這要是放在別的國家,恐怕是被捧在手心的香餑餑,但對她來說並不是。

因為在她家鄉,人們看不到她的成績和成就,對家鄉人來說,努居里因為沒有過上傳統的生活,依然遭受到批評,因為她「什麽都沒穿就跑來跑去」——指的是她參加比賽時穿的泳裝式運動服。

8年後的2009年,在齊備了很多手續和檔後,她終於可以回國,並再次見到她的家人。此後,她先後多次回去探望家人,並試圖激勵家鄉的其他女性嘗試做出改變,去走自己的路。

努居里一家

她鼓勵媽媽參與了她的幾次跑步活動,希望媽媽可以為她的成就感到自豪。在不斷的證明和時間的打磨中,她的家人們開始逐漸接受了她的不同;努居里這邊則也開始慢慢理解傳統布隆迪文化的邏輯。

「回家的時候,我穿了一件我們當地傳統的長裙。畢竟凡事都有其對應的時間和地點——當我參加比賽時,我會穿著我的比賽服。但當我在布隆迪時,我會想尊重我們的傳統文化。」

有的時候想讓兩方站在對方立場互相理解並不容易,這當中需要一些介入和引導,我們猜想,跑步自然而然的成為了這樣一個存在。這真的很令人感動欣慰。

在後面的時間裏,努居里和我們海外的同事也多次回到她的家鄉,透過舉辦一些小型運動或者慰問及活動專案,讓當地的人們開始了解外面的世界與運動給身體健康帶來的益處。


在2012年倫敦奧運會期間,黛安·努居里作為持旗手和運動員代表引導布隆迪奧運會國家代表團入場,這對她來說也是個十分有意義的時刻,當家鄉的人們在電視上看到她,很多微妙的變化也開始慢慢醞釀了起來。


雖然時至今日,女性在那裏跑步仍然是困難的,但布隆迪人已經逐漸意識到肯雅和埃塞俄比亞選手透過跑步在全球獲得的成功,並看到本國選手弗朗辛·尼恩薩巴在2016 年奧運會800 米專案中摘銀的成就。已經有比以前更多的女孩們開始跑步,在她的祖國開始逐漸接受體育運動。

我們也相信體育的精神帶來的力量,在世界難民日時,我們的合作夥伴 Right To Play ( 一個建立在透過運動小遊戲的力量賦予兒童關於自認識自己和能力理念上的組織)。 也希望可以借此幫助支持布隆迪的難民兒童——ASICS簽約運動員黛安·努居里的祖國。


「我喜歡跑步,但更重要的是,我喜歡去認識世界。我已經跑了二十多年——對我來說,這是最大的成就,同時我能去看我的家人並幫助他們,這些是我能做的最好的事情。 我想我現在真的過著靠自己努力和下定決心去改變後的最好的生活 。

跑步時,讓我感覺自由,就像放飛了靈魂。如果你明確知道你想要什麽,必須說,必須去做。」——黛安·努居里


跑步可以和當下的生活與環境更緊密的聯系在一起,使你更加敏銳的觀察,尊重你的身體和極限,當你能夠養成習慣,也許你會發現這是一種精神的修煉,將人體作為載體探索世界的方式。

最後還是那句話,跑步這件事本身並無意義,而是因為在堅持跑步的過程中,我們生出的勇氣、決心、意誌力、身體或精神產生的改變,才使跑步變得有意義。如果剝離出人為的因素和精神,跑步也僅僅是跑步而已。

當我們可以全心全意、心平氣和的把跑步時的每一秒鐘當成改變和準備,聯結我們肉體和靈魂之間契機,消除生活裏積攢的恐懼或壓力,去面對和了解赤裸裸的自己甚至是陌生的自己。

當你經歷了錐心刺骨的情緒危機時,出門走一走、跑一跑,看一看,就會發覺天空仍在那兒,跑道仍在那兒,地球仍在那兒。

那些運動者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