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
第一次跟校霸告白，沒經驗，我腦子一抽，人俯身親了他側臉。
他楞了，我也楞了。
隨後他舌尖頂了一下，我剛才親的地方，輕笑。
說：「妹妹，你喜歡我，也不要強搶啊？」
後來他成了我前男友，
我閑魚5200賣他的臭襪子，一堆人罵我是二臂，然後問我100行不行？
我說，對愛豆不能這樣，
郵費5100。
然後都罵罵咧咧地跑了。
我截圖發給他，「你看，你一文不值。」
祁羨：「……」
1
分手三年，前男友發達成名，我被公司辭退，流落街頭。
閨蜜發朋友圈配文：希望有好心人收留，她能吃能睡，最會喝西北風充飽。
另加了一張，我喝醉酒趴垃圾桶吐的照片。
閨蜜拍照角度刁鉆，裏面的我，看上去像餓昏了頭，饑不擇食地埋頭垃圾桶，找東西吃。
我：……
隔天前男友發資訊給我，「你現在怎麽落魄成這樣了？」
我：「滾。」
他：「誒呀，你怎麽惱羞成怒了？」
我：「滾。」
他喋喋不休：「別呀，現在我剛好招助理，一個月薪金3000，我覺得你行。」
我白眼兩翻，泡了兩包番茄清湯面。
幹完，我回：「滾。」
他上面顯示正在輸入，隨後消失，又輸入，又消失。
最後他發了幾張美食照片，裏面的他吃著我最愛的帝王蟹，配著我最喜歡的啤酒。
桌子上的麻辣小龍蝦堆成了山。
……
過了兩秒，我去翻了我冰箱，裏面就一雞蛋和兩根蔥。
我大怒：「你什麽意思？」
他：「當我助理，吃香喝辣，每天大餐不重樣。」
我猶豫了兩秒，回：「滾。」
他又發兩張照片。
一張裏面全是品牌商寄過給他的零嘴小吃食，第二張是我看花了眼的大牌護膚品。
我拿出小算盤隨便撥弄了兩下，然後我瞎眼了！
上了六位數！
他：「當我助理，這些都是隨她處置的。」
我掙紮了兩秒，不甘心地回：「滾！」
這次他回了我六個點，我把這事告訴了閨蜜。
她大罵我，很有節操！
可我腦子裏只有那個，艹！
晚上，閨蜜喊我逛街，專門帶我往貴婦化妝品護膚品跑。
一通跑下來，我發現我都很喜歡，然後我都沒買。
想起上午祁羨發的圖，我一陣扼腕！
逛街餓了，閨蜜大方地說她請客。
我很高興，並且以為她會帶我去吃大餐。
沒想到她居然在高樓大廈林立的城市，帶我左轉彎，右轉彎地走到了一個角落。
帶我吃路邊攤，五塊的炒米線。
我吃著熱騰騰的米線，眼眶一陣發熱。
味道真是寡淡。
閨蜜見狀，登時拍照又發了一個朋友圈。
配文：她真是太可憐了，吃口米線都感動哭了。
我和她的狗友們，全都很有默契地點了個贊。
並下面都是統一的留言：
「真是太可憐了。」
「真是太可憐了。」
……
對閨蜜，我當時的表情是這樣的：
-_-#
←_←
閨蜜：⊙o⊙
我……
2
前天被辭退，今天破產搬進小閣樓。
上樓，頭上都得沾抖一層灰的那種。
閨蜜罵這不是人住的，我涼嗖嗖地瞥她。
然後她閉嘴，給我破破爛爛的家拍了張照。
我以為她要發朋友圈。
可是，她沒發。
然後晚上，我和她在路邊攤吃蛋炒飯的時候，我踢她腳邊。
我：「你今天朋友圈，怎麽沒發？」
她：「……那是紀念照，紀念靜靜女士的『光輝』住所！」
我蹙眉，她：^_^
半夜。
前男友突發資訊給我，手機提示音突突地把我震醒了。
我迷糊看清他名字後，氣得反手打了個電話。
我：「祁羨，你最好有什麽事，不然今晚你，和我兩個人必須，死一個！」
他：「……」
他：「姜靜靜，今天我媽給我講了個冷笑話。」
我：？？？
有病？
他沈默了一下，隨後我話筒裏傳來他淋浴的聲音。
我……
就，突然很煩悶。
我不耐：「你講，你講。」
他：「那我說了。」
「今天聽我媽說，以前有人開車壓死我外婆一只雞。」
「然後呢？」我問他。
「然後那人立馬下車問我，這雞是不是我家的。」
「我說我家的雞不是扁的。」
我：「……」
二臂吧！
又沈默了一陣，我覺得特心煩，隨手掛了電話。
然後我跑去洗了個冷水澡，邊洗邊罵那狗男人。
回到床上，手機上收到了個他影片。
點開，是他淋浴濕身的腹肌影片，他白透細膩的臉，靠近螢幕，笑。
……
就很眼前突然發昏，鼻子發熱，我伸手一摸，濕噠噠的。
很離譜，我居然流鼻血了。
他發：「喜歡嗎？」
我沾著濕毛巾，頭往後仰。
沒空回他。
他喋喋不休：「喜歡嗎？」
「喜歡嗎？」
「喜歡嗎？」
……
他一連串發了十幾個，我深吸上了一口氣，回：
「滾滾滾滾滾滾滾滾滾滾滾滾！！」
他：「……」
過了一會兒，他又發了一個資訊：
「姜靜靜，我助理薪金漲了。」
我：
我沒回。
他：「3000漲壹萬三仟壹佰肆拾元。」
我想起上次的護膚品化妝品米線，這次爽快。
我回：「得，老板。」
他輸入中，一會又沒，一會又輸入，一會又沒。
最後他發：「姜靜靜，你是不是還對我戀戀不忘？」
我：「滾。」
他立馬回：「？」
我撤回，回：「怎麽會？惦記你，是我不配。」
他：「我允許你惦記。」
我白眼兩翻，想：我可去你的吧！
3
我懷疑前男友在公報私仇。
今天是我給他幹活的第三天，但這我已經是第二十五次想甩他耳刮子了。
他一米八幾，我一米六，他喊我把傘舉高點。
說是太陽曬到他了。
……
我把手伸直，傘舉到最上面，然後太陽斜曬到我臉上了。
曬得我睜不開眼。
就這麽舉了幾十秒，我感覺手臂很酸痛，而他淡然自若地站太陽最烈的地方，穿著最厚的古裝，淡然自若地看劇本。
偶爾瞥我一眼，欣賞他對我的奴役。
有時候還要我踮起腳，給他那張粉撲撲的小臉，擦汗，補妝。
他說，他口渴，我就得跑串幾條街，去給他買最冰最涼的純凈水。
我給他冰在保溫杯裏的，他不要，說是放了半天，有細菌了，他怕中毒，會死。
！！！
我咬牙切齒地側頭翻白眼。
然後跑得滿身汗，給他買水。
水買到了，他喊我轉開，說他手嫩，會破皮。
我坐在地上，認命地伸手，把杯蓋轉開，然後趁著他沒註意，我自己先喝了一口。
他看見水少了一半，皺眉。
我面不慌心不慌地說：「剛才手熱，我淋手冰一下。」
他哦了一聲，好騙地喝水。
我笑，他。
傻子。
拍到半夜，我偷懶地蹲在樓梯上打瞌睡。
眼睛半瞇不瞇的，想睜開，又閉上，睜開，然後又閉上了。
站在遠處，拍刺殺戲的祁羨：「……」
他一身白衣，執手一劍，身體頎長地站房頂上，與站在平地的反派對持。
一場打戲下來，白衣沾滿鮮血，嘴角下巴都是血。
很有破碎感。
如果他不踢我的話。
「姜靜靜，水。」
……
我把腳邊的水轉開給他，然後他漱口後，又踢我腳邊。
他說：「回家了，姜靜靜。」
然後我一個人背著一個大包，腿麻地搭走他後面。
他看見，就突然也一瘸一拐地走路。
然後還邊走邊學我表情。
我……
真想給他一刮子。
4
回到祁羨的別墅，我按開關，燈沒亮。
可燈昨天還亮來著。
然後我不信邪，就反復反復地按啊，按啊。
一下子，我按了好多個開關。
誒，你以為我這樣，燈就會亮一個嗎？
誒，它還就是一個都沒亮。
我開啟手機電筒，研究了一會。
然後得出結論，開關沒壞。
我轉身看某人。
蠢乎乎的。
我：「你家燈壞了？」
他：「……可能吧。」
我：「那我打電話，喊師傅來修。」
他哦了一聲，就這麽站著，事不關已，好像這就不是他家一樣。
我打完電話，把包放他腳邊，說：「師傅說了，他等會來看，你在這等著，我先回去了。」
然後我真的，頭也不回地走。
再然後，我被某人拎住了後衣領，給提回來了。
他哦，他哦。
就在笑。
對我，頂腮。
他這是被我氣笑了。
但他這樣，不耽誤我比他更生氣呀。
我大兇：「祁羨，你幹嘛呀？
「還有，你當你這是，在拎狗呢？」
他沒說話，月光下，臉上似笑不笑的。
然後一路拎著我，去了他的地下車庫。
在一堆我不認識的跑車裏面，挑了個最炫眼的，把我扔了進去。
祁羨今天腦子抽風，我知道噠。
他一個闊少爺，說要來我家，屈身一晚。
他車酷，在一眾連排破破爛爛的小閣樓，特顯眼。
這，就不是他該來的地方。
他解開安全帶，腳踩淤水，開啟我車門。
他：「下車。」
我沒動，轉頭深吸了一口氣。
我：「你有病？」
月光下，他的眼睛星若璀璨。
過了許久，你以為我這樣跟他僵持著，他就會妥協嗎？
誒，他還就不妥協。
反而開啟車門，解開我安全帶，手放我雙腿腘窩。
然後！
然後，他就這樣直接，把我抱出來了。
跟抱小女孩子一樣。
我：「……」
他：「老實點，不然我真發病！」
……
說實在的，這是我第一次跟祁羨一起來這種地方。
他從小就生活在那種，浴室都比我家大的房子。
我去過他爸給他買的別墅。
他的衣物間，都是從房子的西邊排到東邊，整整兩面墻，裏面的衣服加起來比我這輩子加起來的，還要多。
所以，我無法理解，他。
是真的情由所原。
因為閣樓樓梯窄，他不得放下我，然後牽著我的手，上樓。
其實我本來不情願跟他牽來著。
可他手心寬大溫暖，我突然就不想松手了。
就這麽盯著他後腦勺，跟他一步，又一步地踩上去。
木樓梯間裏，有一盞昏黃的燈。
他轉頭看我，燈照在他眼睛上，鼻梁上，下巴……
特別特別地好看。
歲月好像對他，格外的溫柔。
26歲，17歲，對於他來說，好像沒有區別。
最大的區別，就是他比以前更有錢了叭。
5
「發什麽呆？」
「快開門。」
祁羨倚站在門邊抱著臂，眉眼一挑地看我。
我反應遲鈍地哦了一聲，然後掏鑰匙插進鎖孔。
稀碎的轉動聲。
好像靜得四處可見。
我：「祁羨，我家沒客房給你睡的。」
他：「我睡沙發。」
……
沙發才一米長，你來我這，只能睡地上的，你知不知道？
很明顯，他不知道。
門好不容易開了，他這人。
就，把這當自己家一樣，邊走邊脫衣服，然後我在後頭，邊走邊彎腰撿。
走到浴室門口，他露出精瘦緊實的腰腹，搭著長褲，眼睛一撇，示意我拿水桶接溫水。
……
他色惑我。
但我沒證據！
上次還有證據來著。
最後，我妥協地進去，接水。
心臟撲通撲通的。
浴室也霧氣騰騰的。
我側頭看鏡子，發現自己面色潮紅，眼睛濕漉漉的。
就，有點危險。
接好水，我低頭擋著臉，走出去。
而他在我接水的時候，在客廳陽台走了一圈，然後滿意地溜回了浴室門口。
抱臂打量我。
我推他進去。
他不動，反而彎腰看我。
「低頭幹什麽？
「以前，又不是沒看過？
「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來著……」
說到一半，他忽然又沒說了，勾起嘴角，笑得壞痞壞痞地，進了浴室。
然後過了一會，他喊我，給他拿浴巾。
我：「沒有。」
他：「？」
我：「你可以穿舊的。」
他：「？」
……
最後，我無奈地去翻衣櫃底下藏著的，校服。
時隔多年，我再次把它放在手心。
上面的摩擦感。
有那麽一瞬間，我腦海裏，好像浮現了他17歲那年穿校服的樣子。
他在喊我。
他說：
「姜靜靜，今天下雨，你冷不冷，來，披上……」
……
6
其實作在想起，我和祁羨「最初」的交集，挺軸的。
高三那年，我跟閨蜜玩拳輸了，她說，要我蹲在樓梯，等上來的第一個男生，跟他告白。
本來我就只是隨便等等來著，也沒想自己能等到誰。
祁羨的白跑鞋進入我眼簾時，我擡頭看他的，下頷線。
他很高，嘴邊還有前天打架的淤青，上樓梯都有點一瘸一拐的。
我起身，和他隔著兩階樓梯，對視。
而他低頭，睨著我。
因為哪怕，我站在上面，他站下面。
他還是比我高誒。
而我……
沒告白。
只是單純地腦子一抽，人俯身親了他側臉。
他楞了，我也楞了，周圍的人是傻了。
親了之後，我和他隔著兩個台階，面面相覷。
他舌尖頂了一下，我剛才親的地方，輕笑。
說：「妹妹，你喜歡我，也不要強搶啊？」
……
祁羨說我，強搶。
然後我就下了一個台階，
忽然伸手攥著他衣領，低頭親了他。
是用吸的那種。
他想罵人，但又沒罵出口。
因為，那裏是喉結。
然後那裏青紫了好久，他也不拿東西擋，就這麽讓看見。
逢人被問，就說被貓咬了。
蚊子吸了。
蜜蜂叮的。
最離譜的，他說，這是被豬啃的。
然後就有人傳，我是貓，是蚊子，是蜜蜂，再是豬。
就越傳越過分。
隔天午睡的時候，我蹲走到他座位邊，拿筆戳他腰窩。
他癢了兩下，然後往後坐，露出漆黑的眸子。
打量我。
我：「你幹嘛呀，這樣真的很過分誒。」
他看了我一會沒說話，然後把青紫一片的喉結給我看。
……
一陣沈默，我蹲得腿有點麻，然後就心虛地原路蹲回去了。
而祁羨就這麽躺靠椅子上，看著我笑。
窗外明媚的陽光照在他臉上，那一瞬間，我想起了那年公交車，我被人猥瑣，他擠過來。
站在我身後，說的那句：「不要害怕。」
那麽近。
他身上洗衣粉的氣味，還有耳邊他心臟平緩的跳動聲，都讓我記了好久。
7
那天半夜我加他QQ，備註名字，他秒透過。
我說：對不起呀。
他：怎麽這麽晚，還不睡？
我：睡不著。
他：等下。
然後他半夜騎機車來我家門口，拿石頭砸我窗戶邊。
我開啟窗，看見他一身黑短褲白T恤，倚靠在機車上，笑。
他說：下來。
然後我真的跟他，半夜騎機車去了海邊，那裏有一片奇幻的藍色海洋。
海風吹過來，他開了一瓶酒，躺在沙灘上，一口一口地喝。
而我借著昏暗的藍光，盯著他的側臉看。
他說：「姜靜靜，我帶你是來看海的，不是讓你來看我的。」
……
過了一會，他看我，把臉湊過來。
然後突地長手一撈，帶我跑向海，海水冰涼。
而他拿著酒瓶，笑。
嘴角勾起，微微地彎了眉眼。
他說：「姜靜靜，你喜歡我那麽久了，怎麽還不表白呢？」
他還說：「姜靜靜，你看我的眼神，這兩年，實在稱不上什麽是清白。」
……
8
我喜歡他，但是年少時，特別沒膽子。
記得大一剛在一起的那天晚上，我去圍觀閨蜜被表白，一堆人拿著手機圍照了一圈，我看不到啊。
然後我就打算這麽擠，祁羨一臉無奈地拎著我後衣領，把我拉回來。
他撈著我腰，輕輕地一提，把我側放在他左肩上，說：
「姜靜靜，你怕不怕？」
……
就2米幾的高度，擱誰誰不怕。
但是祁羨穩穩當當地舉了我半小時，他送我回寢室，我腦子臉都在充血。
我到了寢室大門，看了他一眼，說：「謝謝你啊。」
他就這麽站女寢樓下，好多女生都圍過來看他。
因為他好看，聲音好聽，總之到哪，哪都招人稀罕。
突然他瞥了我一眼，伸手拉住我的手腕，把我往旁邊小樹林拖。
……
我說：「祁羨，你幹嘛呀？」
他把我抵在樹上，我往右躲，他手就撐在右邊，我往左，他就掐了我的腰，不讓我動。
……
小樹林裏漆黑，我心跳得有點快。
我說：「祁羨，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喘息聲？」
他俯身，湊在我耳邊，熱氣好癢。
他說：「姜靜靜，你告白好慢。
「所以這次，我先跟你告白。
「姜靜靜，我喜歡你哦。
「很久了，很久了。」
然後他側頭吻過來，卻沒有立刻碰上去。
而是，等我慢慢地睜開眼睛。
對上他漆黑的眸子。
月光下，我踮腳，輕輕地吻了上去。
而他下一秒，手貼在我脖頸。
一下，又一下地回吻我。
他的吻很溫柔，他會閉著眼睛吻我。
吻完，他喘氣地撈著我的腰。
「靜靜，你剛才是在踮腳的，對吧。」
……
9
其實，最初在一起，我就沒想過會和他分開的。
祁羨出來的時候，我正蹲在墻邊發呆。
墻面灰白，他拉提我起來。
我襯衣後面蹭得全是灰。
他也不管，反任由身上帶著的霧氣，圍著我。
碎發搭在他額後。
17歲的校服，穿在他26歲的身上，剛剛好。
我低頭拍了拍身上的灰，灰塵浮飛在空中，頭頂白熾的燈，照得清晰可見。
我的心，時隔多年，還是控制不住地為他跳動了起來。
但是。
也就跳動了兩秒吧。
因為祁羨，這二臂半夜居然拉我下樓吃螺螄粉。
我扒爬著門，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難道這人，屈身來我這，就是為了吃這碗粉嗎？
而且，我就說。
他剛洗完澡，就吃這玩意兒，真的好嗎？
他掰拉了我一會，見我油鹽不進，軟硬不吃，不為所動。
他：「這個月獎金翻倍！」
……
就，好像也不是不好。
其實也還蠻喜歡的。
祁羨拉著我下樓，跟我隔著兩碗冒著熱氣的螺螄粉，面面相覷。
然後他最先挑筷子吃了起來。
他要阿婆放得特辣，碗面上冒著一層一層的紅油。
看上去的確又辣又上頭。
我吃了幾口，轉開瓶蓋遞水給他。
我：「不能吃辣，怎麽還非得吃？」
他：「就是忽然想知道，你曾經那麽喜歡吃的東西，是一種什麽樣的味道。」
我頓了一下，突然撐著下巴，認真地看他。
路邊昏黃的燈照在他眉眼。
我腳在桌下面踢他。
「祁羨，你別說，這是不是很好吃來著，口感也不比你那些大澳龍差……」
10
自從那天之後，我發現，祁羨看我的目光，就變了。
從最開始的愛答不理，故意找茬。
已經不能滿足他了。
他現在的目光都帶有一種莫名的侵略性，讓我的小心臟，總是在不經意地顫了顫。
我怕啊，我地媽呀！
在我躲避他視線的第五百二十次之後，某天一早，他堵我酒店房門口。
雙手抱臂倚靠我門邊，頭一歪。
有種我敢跑，他就敢嘎我脖子的架勢。
我擡頭，似乎看到了自己頭頂的烏鴉飛過，後面還跟著六點無語。
……
我跟著他進了他房門，然後他把劇本扔給我。
要我陪他演習下午的吻戲。
我想，這也不是什麽難事。
但是他，每次故意，搞得我心慌意亂，這是什麽鬼？
他拉著我演練了好幾次。
每當演到男主要回吻女主的情節，他就故意湊過來，然後嘴唇離我一個手指的距離。
誒，你以為我會讓他每次都這麽忽亂地勾引我嗎？
誒，我還就這麽面不慌，心不亂地陪他演了。
他想吻過來，我往後退一步，然後笑。
像小貓咪勾到了她最喜歡的小魚。
祁羨舌頭頂了頂腮，有點咬牙切齒。
然後下午我被他安排在他拍吻戲的最好的視眼。
而他一身紅衣，手裏拿著扇，躺在屋頂上，月光照在他側臉。
這是一場女主偷親男主的戲。
而我就站他旁邊，聽導演一次又一次地喊卡。
導演說，祁羨表情太僵了，這只是一場借位的吻戲，要他沈迷，沈溺自然點。
祁羨說好，然後就入戲了。
入戲這事，是控制不住的。
我面帶「微笑」。
手裏拿著塑膠水瓶，在他每接近戲的一步，我就下意識捏瓶子。
我在想，他入戲的時候帶入的，是誰的臉。
在女主吻他，而他刻意順著女主，頭往上仰了一點。
我瓶子都快被捏爛了。
就在親上的那一秒。
忽然他又軟塌下去了，躺回屋瓦上，側臉看著遠處的我，笑。
……
我把捏癟的瓶子，扔向垃圾桶。
心裏只有那句，「祁羨，你給爺死！」
晚上，我趁著祁羨帶著耳機閉眼，睡覺。
摸魚。
我躲房車外面刷搞笑影片，打發時間。
嘴邊呵呵笑。
可我忽然無意間刷到了某人的采訪。
采訪是這樣的。
主持人：你喜歡錢嗎？
他：錢是什麽？我對這東西沒興趣。
主持人→_→
主持人：你覺得自己身體哪個部位最性感？
他：喉結，前女友最喜歡親了。
……
這是個二臂吧！
我點開評論區，然後我腦子都氣冒煙了！！！
「這我知道，我是他前女友，現在他又躺回我懷裏了呢。
「誰能想到這樣性感的帥哥，天天求復合，就為了晚上和我搶被子呢。
「已復合，真人比現實還要帥，暫時還沒打算分。
「你們散了吧，他又有物件了，沒錯，還是我。
「和我結婚和我結婚和我結婚……
「塌房了，塌房了，復合後，他居然是家暴男，我現在屁股上還有他的巴掌印。
「你好，復合。
「你好，結婚。」
……
我，呵……
我氣得一步，兩步跨上房車，反踢了祁羨一腳。
我氣得攥拳，對他咬牙。
我：「祁羨，你前女友，挺多啊？」
莫名挨了一腳的祁羨，雲裏霧裏。
他：「？」
我：「還躺人身邊，搶被子，呵……」
他：「？」
我：「渣男！」
他：「……」
11
祁羨最近真的太太太猖狂了。
真是睚眥必報。
他最近居然喊我給他手洗，臭襪子？！！
理由就是，以前談戀愛，都是他無償洗，現在他是老板，我洗一下，還有錢賺，很值，有沒有？
……
而且他從某天開始，一天換十次。
我攥拳。
心想：這，真TM的不是欠揍？
我對他背影張牙舞爪，左勾手，右揮拳，對他一腳飛踢，兩腳橫踢。
他忽然回頭，我驀然收腳，小媳婦似的。
他皺眉，看了我一會。
他：「剛才，你在做什麽？」
我瞎眼胡說，指著浴室窗外的夕陽。
我：「看天空。」
他挑了一下眉頭，然後他微微凸起的喉結，也順著滑動了兩下。
就，誒--
我忽然嘆了口氣，這很引人犯罪呀！
犯罪呀！犯罪呀！
最後，祁羨拉著我去陽台，看夕陽。
他手搭在欄桿上，微風不燥，昏陽正好照他側臉。
而我煞風景地把手湊到他鼻尖，問他：
「香嗎？
「剛洗完襪子。」
他：「……」
大概，他也是第一次看見我這種，如此會選場合說話之人。
他氣笑了，頂腮的那種氣笑。
然後隔天，他換了二十五次襪子。
他扔給我的時候，門都甩得特，響！
我，呵！
:)
我轉手掛閑魚了，一雙標價5200。
配字：沙比祁羨，今天新出的臭襪子。
然後拍了張照，發了出去。
我以為，沒人會這麽無聊，會問我來著。
可沒一會，有人私信問我。
問我是不是二臂？
我已讀，不回。
她：「……」
她問我，為什麽不回？
我：因為剛又過了一會，已經有一堆人這麽問了。
都在問我，是不是二臂……
她：「……」
過了一會，她不甘心求真知地又發資訊給我。
她：「100行不行？」
我遲疑了一會。
我說：「對愛豆都不能這樣。
「郵費5100。」
這次她回得很快，還加了一個「怒火沖天」的小表情。
她：「滾！」
我翻白眼，又有點小得逞。
反手截圖，發給某人。
我發：「你看，你一文不值。」
祁羨上面顯示正在輸入，我等了一會，然後收到了他六個點。
……
我說：「別灰心，到姨懷裏來，這36°」
他：「……滾！」
12
最近我突發了一筆橫財，連在夢裏，我都夢好了自己在哪哪又買了一棟別墅。
然後做夢笑醒後，我翻出手機，點開支付寶的余額，數著上面的數碼，呵呵地又笑出了聲。
因為錢錢，我連帶著對祁羨，和顏悅色了起來。
並更殷勤地讓他換襪子。
在我今天給他換的第五十二次襪子，他額頭青筋跳了跳，伸手制阻了我。
然後我一臉可惜地盯著他腳上的襪子，開始覺得自己今天好像虧了5200塊錢一樣。
他看著我視線，把腳往其他地方移了移。
他：「你最近就沒有別的事嗎？」
我：「沒有啊！」
最近錢來太快，都快讓我忘記了這世界上所有的不開心。
他無奈扶額，對我揮了揮手。
「今天放你半天假，你去逛逛……去找你閨蜜玩吧。」
我哦了一聲，覺得他這想法不錯。
然後我晚上，跟閨蜜約在她上次請客的米粉店，相遇。
並且大方地跟她說：「今天粉，你隨便吃，我管夠！」
加班到深夜，趕了一小時車的閨蜜：「……」
吃粉的時候，我對閨蜜，大放厥詞地規劃了我和她的未來。
我：「照這樣下去，我下下下個月就能買套別墅了。
「到時候，你一層，我一層，然後前面還有一個大花園，落日下來，我們一起躺在躺椅上，喝點小酒，吹著涼風，說著這輩子最近又發生的快樂小事。
「然後如果條件可以的話，我還會買輛小車，你想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
「那裏會有，目光所及，皆是所愛，心之所向，皆是美好。
「歲月綿長，所有美好，最後都會如期而至。」
我說得滿眼憧憬，閨蜜吸完最後一口粉，擦了擦嘴。
她：「你現在微信零錢裏面多少錢？」
我看了一眼。
我：「24塊。」
她：「我現在渴了，你現在給我點杯檸檬茶，解解渴。」
我：「……」
她：「不要給我畫大餅，我現在就想喝杯茶。」
……
我低頭刷了刷，外賣平台半夜的檸檬茶。
加上配送費，要25塊，我還差一塊錢。
最後，「貧窮」的我給閨蜜點了杯，不要錢的純凈水。
回家醉呼呼地起身的時候，我挽著閨蜜的手，對她說：
「其實那事離我們還長，所以我們現在要精打細算，細水長流的……」
閨蜜哭笑不得，與我靠在一起，彼此肩頭一高一低地走在馬路盡頭。
她：「所以，因為精打細算，我們現在得走路回家嗎？」
我：「不，等會有專車送我們回家。」
說完話，我打了飽嗝。
最後我和閨蜜，蹲在馬路邊等車。
我暈乎乎的，瞇著眼。
人一搖一晃的，閨蜜扶著我又去吐了一通。
吐完，我抱著垃圾桶不撒手。
哭唧唧的。
我說：「祁羨，你現在怎麽變成一匹馬了？
「嗚嗚嗚，你怎麽那麽可憐呀……
「嗝，餵！
「祁羨，你怎麽不跑啊？」
我那時候是真的覺得他好可憐哦，然後我哭著哭著，就爬下來，把垃圾桶的腿給扳斷了。
喝醉的我，頭昏腦漲。
看見斷了「腿」，我開始抱著垃圾桶哭。
「祁羨，我錯了嘛……
「你本來就不會跑，現在還被我搞成瘸子了。
「是我對不起你嘛。」
站在對面遠處，戴著鴨舌帽，小臉罩著黑色口罩。
風風火火趕過來的祁羨：「……」
他從閨蜜手中接過我，跟我閨蜜交談，大體也就問她，我喝了多少，為什麽喝酒之類的。
而我在旁抱著他勁瘦的腰腹，兩眼冒星星地笑。
我說：「祁羨，你怎麽，過了那麽多年，還是那麽地好看啊？」
我空出一只手，去撫摸他的眉眼。
指腹溫軟地滑過，他低頭看我。
眉眼所處，皆是柔情。
我取下他口罩，我一句一字地說著。
我說：「祁羨，你嘴巴潤潤的，我好想親一親啊～
「親腫了，你就會主動，哄哄我的，對吧……」
路邊的冷風，吹起我和他的碎發，昏黃的路燈，照得心發溫。
我踮起腳，捧著他臉，親了親。
……
13
我這人，有個壞毛病。
就是喝醉後，無論發過什麽酒瘋，我第二天都會忘個精光。
這次也不例外，例外的是，我這次不是在自己家床醒來的，而是祁羨的房間！
我掀被子一看，心下松了口氣，可刷牙的時候，我又突然嘆了口氣。
不知道我好像是在可惜些什麽。
就是今早，祁羨出門前看我的目光有些熾熱。
好像他是樹，我是一只愛爬樹的松鼠。
然後我看到的他，滿眼都是，快來啊快來啊，快來爬我呀！
這就，想得我頭有點發熱，我想我最近有可能得去下醫院的發熱門診。
我病了，我跟閨蜜說。
閨蜜：「……」
她說我得了相思病，我說她放屁！
她：「……晚上大學同學聚會，記得來接我。」
我哦了一聲，開啟了祁羨家的冰箱。
裏面只有兩雞蛋，和一根蔥。
我拿出來，把雞蛋煎了個糊糊的愛心，上面撒滿白綠的蔥。
一點食欲都沒有，我突然覺得我無聊得，閑得慌。
我把鏟子一扔，拍兩張照，給在郊外拍戲的某人。
我：「好可憐啊，我今天只能吃糊雞蛋嗎？」
他沒回，上面也沒有顯示正在輸入，我嘆了口氣，端著雞蛋餵了隔壁阿婆家養的小雞。
我說：「吃飽飽哦～」
小雞吃雞媽媽生的蛋，吃得非常起勁。
然後我回去後，就看到了某人的資訊。
他：「剛才在拍戲，沒看到。
「恒溫箱裏，有你喜歡的麻辣澳洲龍蝦和蛋糕奶茶，現在應該還是溫熱的。」
我舌尖在口腔裏，轉了轉。
我回：「哦～」
然後我就開心地放下手機，把超大龍蝦端出來，剝了。
蛋糕奶茶吸了。
一頓下來，我吃得格外香。
連晚上，拉著閨蜜去參加大學同學聚會的時候，我還不忘把我中午剝的另一半澳洲龍蝦，放在燜燒壺，塞閨蜜懷裏。
我：「聚完會，你回家吃，超好吃的。」
閨蜜挑了挑眉，拎過我用超大黑色塑膠袋裝的燜燒壺。
然後跟我進了聚會包廂。
大學聚會時隔四年，再見一些熟悉的人，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我端著雞尾酒跟閨蜜坐在一邊角落，本想就這麽輕輕松松地度過一個懷念年少青春的夜晚。
可我和閨蜜就是這麽地倒運氣。
在包廂裏，我倆看到了大學時代，都特嫌晦氣的一個人。
他叫什麽名字，我也忘了，現在下來就暫稱他普信渣男吧。
大學時候，普信渣男特喜歡閨蜜。
至於他為什麽只單單喜歡閨蜜呢？
以普信渣男的說法。
因為閨蜜那時候很乖很奶，很招人喜歡。
或者換種更直觀的說法，因為我閨蜜，看上去就是最好騙的啊。
其實我和閨蜜最初對他還算友好，畢竟惡意不是一開始就會有的。
然後他這人哦，喜歡歸喜歡，外面有女朋友，還在這硬撩閨蜜。
動不動靠過來，說一些讓人無語的土味醜話。
他：「我靠過來，你臉紅了誒？
「你是不是暗戀我？
「不然你怎麽會臉紅？」
我看了一眼閨蜜咬牙切齒握筆，刻意忍住好脾氣不發火的樣子。
我臉上頓時五彩繽紛，無語④了。
我：「滾！」
他：「幹嘛呀，你是不是也暗戀我？
「喊我滾，這是你引起我註意的一種小手段吧？
「別太喜歡我，雖然我很帥……」
他扒拉扒拉了一大堆，我上下掃視了他一米四幾的身高，呵……
這都是些什麽人啊？
他哪來的自信？
真是TMD，讓人晦氣！
我拉著閨蜜跑了。
他後面又堅持騷擾了一陣，但都被我和閨蜜跑溜了。
後來某天，我跟祁羨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鬧脾氣。
那男的，路過看見我，悶悶不樂。
他倒走過來，湊在我身邊摸我頭。
我晦氣地看了他一眼，躲開了。
我：「滾！」
他：「是不是最近我沒註意到你，你委屈了？」
我：「？？？」
他：「別太傷心，我以後不喜歡別人了，只專門喜歡你，好不好？」
我：「？？？」
晦氣！！！
搞得剛才路過的長腿小姐姐，他眼睛沒黏一樣。
我走開，他就尾跟著我。
直到他刻意找了一個高點的地方，站在某角度，趁著我沒註意地靠過來。
他：「你說，你男朋友這個視角，我們是不是在接吻啊？」
我蹙眉，猛地推開他。
然後，我看到了遠處祁羨僵在嘴邊的笑。
他手中的水瓶，快被他捏爛了。
可是我當初在鬧小脾氣啊，哪會眼巴巴地跑過去跟他解釋。
可他那晚也沒來找我，我真的氣瘋了。
半夜我拉著閨蜜，喝醉了，闖進男寢，狠狠地甩了那普信渣男，幾巴掌。
那晚甩得我手發麻，發疼。
我蹲在路邊，哭得特別特別地委屈。
我說：「祁羨，這人怎麽不相信我呀？
「哪有他這樣的，一個電話，一個短訊都沒有。」
可是，我後來才知道，那天晚上。
祁羨是來找我了的，甚至背我回了旅館。
而且那天的第二天早上，我床頭櫃上的早餐還在溫熱。
可是我沒看到上面貼的紙條，也沒有看到他寫的那句對不起。
我看到的只有那天空無的聊天記錄。
和鏡子裏，自己通紅的眼睛。
最後，我呆楞好久，賭氣地發了一句。
「分手吧，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
……
14
後來閨蜜告訴我，我的那句「再也不要喜歡他了」，傷了他好久。
好久好久。
久到他後來我每次對他刻意的冷淡，都讓他無形地感到喉嚨卡著一些石頭沙粒，咽下去，吐出來，都讓他感到了疼。
而我性子，太犟了。
人逆反到非要一條路走到黑，除非某天我願意回頭，看看。
可是，哪怕這樣，我和他還是錯過了三年。
所以，真的可以說。
那普信渣男，簡直是我看見一次，就想甩他臉的那種程度。
時隔四年，再次看見他，我手心居然在顫。
大概是手癢，想甩他臉吧。
但是我忍住了，我和閨蜜沒等多久，就出了包廂，透氣。
涼風吹來，我縮了縮脖子，挽上閨蜜的手。
「走走吧，等會他就拍完戲了。」
閨蜜嗯了一聲。
我擡頭看了月亮，圓圓的，很亮眼。
我說：「勛勛，其實我也還蠻幸運的，對吧？」
幸運地沒有，真的，錯過他。
我聽見，閨蜜輕輕地嗯了一聲。
最後她又輕輕地說了一句話。
她問我，我怪不怪她？
她說，如果不是我當初幫她，我就不會招惹上這樣的人。
我轉頭定定看了她一會，忽然輕輕地笑了。
「怎麽會，你能陪我，那麽久，我覺得這是我賺了。
「後面，後來，我們也會一直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的……」
15
今天的祁羨，有些奇怪。
就好像我走到哪裏，他眼睛就盯到哪裏哦。
就這麽過了一天，晚上他送我回家，上樓的時候，突然伸手用小手指，勾住了我的小手指。
然後他一指一指地繞過來，直到把我的手心全握住。
我的心跳得好快，木樓梯間燈昏黃的燈，一閃一閃的。
我說：「祁羨，你幹嘛呀？」
他額頭低過來，抵住我。
鼻尖對我鼻尖，他喘出的熱氣浮在我臉上。
我認真地看他的眉眼，他漂亮的瞳孔裏只有我。
我踮腳，抱住他。
我說：「其實哦，我上次沒喝醉的。
「我酒量哪有那麽差呀……」
他把臉埋在我脖頸裏，手懷著我腰，就這麽撈著我，撈了好久。
再擡眼，他眼睛裏紅紅的，帶著幾絲紅血絲。
他聲音喑啞，過了許久。
我聽見他說：
「靜靜，我們復合吧。」
……
16
番外
祁羨在微博公開我的那天，是個很平常的一天。
早上他先是帶我去了一個超大的廣場，我擡頭就能看到頭頂上，懸掛滿空的粉色氣球。
還有玫瑰。
我今天穿了他特意安排的白色連衣裙，他牽著我手帶我走在中央，給我別上頭紗。
然後他半膝跪地，伸手握住我左手，低頭虔誠地吻了吻我無名指。
我低頭看他，白色熾燈的光亮，遠不及他眼睛裏的光。
我笑：
「祁羨，你不會以為在廣場中央，撒滿天的花瓣，很酷吧？」
鮮花和氣球掉下來的那一瞬間，祁羨起身，雙手捧起我的臉，一下，一下地吻過來。
他吻得深入，眼見我站不穩，他漫不經心地撈了我一下。
他手懷著我腰，眼睛濕潤潤的。
他：「酷嗎？」
我：「是吧，我……有點腿軟，你記得抱緊我一點。」
……
完
□白色季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