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是一種對「完整」有著病態般執念的生命。
這個概念源於一個悲劇事實。
絕大多數人的心理成長是完全和身體發育反著來的,當然這得歸功於千千萬個偽裝成家庭的精神病院。
所以諸多人會有一種下意識的錯覺,以為自己的心理缺陷是在成長的過程中慢慢長歪了。
但其實人類出生時,心理就已經是完整的。
那是一種純粹的完整狀態,沒有亂七八糟的恐懼,沒有渾身發抖的陰影,更沒有稀奇古怪的認知。
反倒是在成長的經歷裏,這種完整狀態被慢慢拆爛,然後再被其他人所奪走一部份。
易怒癲狂的父親從你的身上拿走了勇氣,這正是他所需要的。患得患失又神經質的母親從你身上拿走了愛的本能,這正是她所需要的。
精神病患之間的生育,更像是吃人。
兩個彼此饑餓的怪物,祈禱著從子宮裏誕下食物。
所以當你走出這個家庭時,倘若你僥幸沒被吃抹幹凈,那也只剩下半邊殘軀。
然後你便會繼承這種饑餓,並在漫長的時間裏,都以饑餓作為你活著的本能。
緊迫感會永遠伴隨著你,你的精神世界會無時無刻地透過窟窿往外傾瀉,那樣的抽離讓你感到焦慮。
你會拼了命的想要補全自我的殘缺,用盡一切事物來填補軀殼上的窟窿,這個過程當中你會嘗試使用很多東西,比如說泥巴,比如說鋼筋,又比如木頭。
但那效果都不盡如人意。
在這個社會裏你將帶著缺陷迷茫地徘徊,偶爾你會忽然聞到一股香氣,那種香氣近乎於山珍佳肴,使你的饑餓感控制不住地尖嘯,你心底裏會有聲音告訴你,那就是你所缺少的。
去靠近有香氣的人,去咬住他的血肉,填補住你的缺陷。
那樣你就完整了。
你就可以安心睡覺,以一種舒適的姿態蜷縮起來。
所以我們的愛可能看不到什麽自戀。
我們的愛可能更像是一種嬰兒本能的吮吸。
對,僅僅只是因為饑餓而誕生的吮吸。
好了。
按理說寫到這裏就應該結束了,接下來應該把閱讀留給諸位,等待著諸位當中的某一位因情緒顫栗而按下一個點贊,或者是留下條代表了自我意誌的話語。
雖然回答裏的評論我幾乎沒有回過。
但今天我還想告知諸位,其實不必給愛貼上標簽。
這句話說出來會有一種自我批判的概念。
但我的意思並不是我所說的是錯的,而是我只說了一部份。
你開啟螢幕看到的問題與回答絕大多數時候也是病態的,這個稀爛的機制決定了回答只會是出於個體主觀的產物,大家都在迎合自己的垂直領域,都在迎合自己的受眾而已。
所以我會說愛是一種饑餓感導致的吮吸。
因為我是個精神病患,因為我是個沒有愛的變態,因為我沒有經歷過幸福。
我連所謂的三觀教育都沒有過,我並不奇異,我只是純粹的病態。
但愛也可以不是一種吮吸。
愛真的可能就是一種自戀的投射,愛也真的可能就是一種自卑的投射。
它還可能是母性,是對於破碎事物的憐惜。
它甚至還可以是兩個彼此都幸福長大的人,偶然觸碰到一起時,下意識地相互依偎。
它可以是下水道裏的抽泣,它可以是童年的紙飛機。
它可以超越死亡,也真的可以瞬息而逝。
在我寫下一個答案的時候,那僅代表了一個精神病患對於問題的想象,而這想象完全基於自我意識的剖析,如果你恰巧也是殘缺的人類,承受著病痛,我們的想法於某一刻交錯時,那便值得你去相信。
但不必因此去給愛打上標簽。
你不必絞盡腦汁非得去認定自己的愛從何而來,你更不必膽顫心驚地到處求教以圖把愛修改。
我的意思是,就愛你想愛的,就以你的本能去愛好了。
哪怕你愛上了一只白色斑點的大狗,要穿著婚紗騎著它一起去夢境裏漫遊。
沒關系的。
愛不用說不清楚,因為愛就只是幸福。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的觀點值得成為一種詮釋,因為人類的生命不必遵循任何荒唐的旨意。
本來我不會有這麽無聊特意來強調,這也不是我突然好心腸發作來關懷下諸位。
只是太多幼稚的孩子總容易在各種答案裏精神錯亂。
於是我只能指出。
羅翔的觀點代表了不了全部,朱慈的回答也同樣如此,其他任何人也一樣完全主觀。
你可以嘗試理解,但不必一味照做。
因為你接納別人一部份,其實就等於否定自我一部份。
如果你的愛就是一架紙飛機,那你想往哪裏的遠方飛,就順著風往那裏飛去。
這樣的告誡只會有這一次,那沒有善良慈悲,只是因為我作為純粹精神病的極其自負。
因為自負,所以不需要癡愚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