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桃】又名【我驸马联合好多人要干掉我爹】全文约7600字
完结 请放心服用
忍辱负重奴婢小公主x伪冷面药童王爷 HE
[1]
自我记事以来,父皇宫中便有许多与我同龄的小孩进进出出,每个人的脚腕上都系上了白绷带,像什么仪式。
我害怕地逃回母妃那里,她笑得疯疯癫癫,拿糕点搓成丸子,往嘴里塞:「皇上,皇上赐的长生不老丸,桃桃不能去桃桃不能去。」
嬷嬷把我抱走,不足半年,母妃逝世。
我与胞弟便养在了皇后宫中。
今年十三。
皇后待我极好,常将我作丫鬟打扮,与宫女一同生活。我做得好了,胞弟便有一顿饱饭吃。
宫女说我平易近人,我也极开心。
有一回,我在打扫,误撞进一个小殿,一屋子小孩子眼睛放光盯着我。
御医灵妙子仓皇转头,急急跪下:「公主莫要声张!"
我叹气,这是哪哪都认识我啊。我把扫帚放下,蹲在他们旁边问:「咋回事啊,小喵喵。」
灵妙子脸色一僵:「公主认识我?」
「那可不?那日我在父皇案桌下打扫。你们一茬人看都没看就进来了。你还是跪在最前面的。大声吼着什么臣身先士卒。」
灵妙子有点尴尬。
我瞧着这些孩子,个个脸色异常,还有些抱在一起发抖,脚腕系上带子。
「这群人怎么回事。」我忍不住问。
灵妙子叹气:「不可说,不可说。」
我知这深宫许多秘密,也不想搅进去什么浑水里头,拿起我的小扫帚要离开。
灵妙子一声压低的低叫,我的肩膀冒出了血。
我转头一看,有个孩子拔了灵妙子脑袋上的木簪子插到我这里来了。
他恶狠狠地盯着我:「你先偿命!」
我见着他脚都在抖,灵妙子迎上来,他便倒在灵妙子怀里,他嘴唇发白,哼哧哼哧喘气。
那孩子没什么劲,木簪捅进来不少,但是就破了一块皮,点点血珠而已。
那孩子见事情败露,又往自己心窝子捅,灵妙子抓着他的手,跟抓小鸡一样。
我抽出他手中的发簪认真告诉他:「杀我没用。」他挥手还想要打我,我往后退,忍不住笑:「蝼蚁尚且偷生,你做什么。」
他正想回答我,两眼一瞪开始在灵妙子怀里抽搐。灵妙子喂他吃下了什么,他又昏睡过去。
那日过后,我时常去小殿走动,跟宫女姐姐讨点什么点心水果往那里送。
灵妙子常被我吓得不轻。摸着长胡须叹气:「造孽啊造孽。」
那个男孩子再见我来到,竟跟我道歉:"我以为你跟那狗皇帝是一伙的。对不住。"
啊。。。这,他好歹是我爹,朋友你倒是给个面子我啊。
「不碍事不碍事。」
「要我有机会出去,我定杀了他。」小孩目露寒光。
我微微怔住,翻出我竹篮子的杏子扔过去:「别想太多啦。」
你能怎么样,我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掌玉玺那个说了算。
灵妙子听着我们嘎嘣脆的声音,拧头一问:「吃的什么?啊!!!!!可不能吃这个!药性相克。」接连倒下几个孩子口吐白沫。
小男孩指着我:「你,你你你。。。」
我后背一凉,我跟狗皇帝真的不是一伙的。
渐渐地,小殿的孩童越来越少。
我问灵妙子他还是一脸高深莫测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我懒得理他,又跑到那日想要弄死我的那个男孩子面前问他,他脸看我都没看:「你不必知道。」
嗨!好家伙!我堂堂公主我!
好的,我的确是没本事做点什么。
那日是个大晴天,我问御膳房的嬷嬷拿了好些稻草。
麟文宇说他会编蚂蚱。哦,就是那男的。
我想着,平日里,他们困在那处无聊,也可多点消遣。
等我到的时候,灵妙子一脸肃穆,抬着一个个黑色布包出来,边上只剩一个小女孩。
我上去要扒开那个黑色布包,小女孩说:「他们都在里面了。」
稻草掉了一地。
我咬牙反问:「怎么你不在里面!」
灵妙子弯腰对我嘘声:「还活着。」
「那她。」我指了指躲在灵妙子身后那个女孩子。
「这个娃娃体质不一样,以后要继承我衣钵的!」灵妙子笑眯眯。
就你牛逼,吓死我。
毕竟我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久,什么暗道明道都爬了个遍。
带着灵妙子把这一群娃娃运出去了。
在朱雀门那会,女娃娃跳下来同我讲:「你父皇真的是个垃圾。」
哟呵?
「你的血养了垃圾。」
女娃娃瞪我一眼,又心不甘情不愿地爬上去窝在灵妙子旁边。
那日,被发现私自跑出去,我就被困在了皇后宫殿。
那日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麟文宇。
再不久,便传出灵妙子被坐连罪的消息。
[2]
日子平平淡淡又过了三五年。
我依然是宫里勤勤恳恳打扫的一名蒙尘公主。
宫女们说我平易近人。
皇后待我极为亲厚。
自那群孩童被偷运之后,父皇反而没那么糊涂了。
有一日,他与皇后用膳,突然问起:「静妃那两个孩子,养的如何了?」
说起我母亲,倒也让我些许惊讶,我在帘后静待,倒是不知皇后会怎么回答。
「小皇子是乖,每日跟着先生读书念字。但公主刁蛮任性,是送出去玉宁寺了。臣妾自作主张,望陛下恕罪。」皇后帕子捂脸戚哀哀摇头。
皇上「嗯」一声,:「小皇子体弱,望皇后多照料了。朕过两日与太后一同去玉宁寺祈福,再探望公主吧。」
皇后突然起身跪下:「皇上心善!」
这老母鸡打鸣的叫唤声可把我吓死了。
第二日,天没亮,皇后就让人把我唤起来。
「昨日的话,你也听见了。等会梳洗完毕,便送你去玉宁寺。记着,你胞弟还在这。」
我老实巴交点头,手一挥,跪倒在地:「皇后心善!」
皇后顿时脸如菜色。
母妃去世以后,我都是怎么舒服怎么穿。
如今华服加身,金钗银饰到让我很不舒适。小宫女凑过来讲:「原来你真的是公主呀!」
我两眼一黑,做人还是不能太低调。
难怪她平时还和我抢扫帚夺抹布,吃我窝窝头踢我屁股抢被子。
我清了清嗓子:「以往的事,本公主过往不究。改日可不能再抢我窝窝头了。」
小宫女委屈巴巴:「奴婢不够吃。」
我:。。。。。。
你看这皇后多不受宠,叹气。
越发觉得胞弟的温饱来之不易。
离开之前,我又偷偷跑到胞弟那里,叮嘱他:「阿姐要外出,好好照顾自己。」
胞弟年幼怕事,红着眼圈依然点头。
在玉宁寺的日子比皇后宫里要好,就是冷清了些,住持师太常叫我与她一同抄写佛经,每日吃斋念佛好生无趣。
有一日,落日余晖渗进大殿,照在佛像上。我忍不住跪在蒲团上叩拜。
师太问我:公主可有心愿。
我看她,师太似佛像一般嘴角含笑,我摇摇头。
玉宁寺修缮,师太忙忙碌碌。
我趁着晨间,换上胞弟的旧衣,便逃出去玩耍了。父皇说的过两日是何时何日,我内心冷笑,倒不如出去逍遥快活一番。
宫中红墙绿瓦早就被我不知道攀过多少次,区区玉宁寺算得了什么。我翻身下去,在一块湿漉漉的草地上落下。
玉宁寺偏静,只有小集市,集市都是村民手工做的玩意。
陶娃娃、竹篾编成的小动物、糖画、木簪子,应有尽有,古朴可爱。
瓜果蔬菜就这样放在地上卖,花花绿绿看起来比宫中的要好看多了。
我蹲到一个摊子面前,拿起手掌大的小南瓜掂量,村妇笑着跟我讲:这是我家小儿自个做着玩的小瓷器。
我倍感惊讶,手感跟真实南瓜无异。底部可拆,南瓜蒂旋开镂空。
妇人介绍是个小香炉,我觉得无比有趣,就掏钱买下了。
左手掂着小南瓜欢喜无比,却有人在我手上拿走了。
我怒目转头,见着一个冷冰冰的黑衣男子,直直问道:「你怎么出来的?」
我没理他,踮着脚就去抢,冷不防差点要扑到他怀里,我黄昏还要回去的,眼下不想生是非。
「还给我!」
男子嗤笑,背过手,把香炉藏在他的衣袖之间:「若你父皇看见,可是又要禁足了。」
幸亏男子声音不大。我狠狠剜他一眼,我从小便跟宫女一起打闹生活,当朝知道我是公主的能有多少个?
见我许久没反应,男子盯着我,眸中隐隐含着什么情绪:「时隔五年,你怕是把我忘了。」
五年,五年前发生什么?
五年,灵妙子?
「麟文宇?」我惊得后退,他身后有个侍卫大喝:「放肆,敢直呼我家公子名讳!」
我笑他愚钝:「你刚听见你公子说什么吗?你公子说,你、父、皇。」那侍卫比我还要震惊。
「回去自己领罚。」麟文宇阴恻恻说道。
五年光阴,麟文宇变化太大了。眼下身姿挺拔,面如冠玉。当然,那种凛冽的气场不减反增。
「先把东西还我。」
「你父皇晌午就要抵达玉宁寺,你还要在这闹吗?」麟文宇微微弯腰低声说道,嘴边还是含着笑,眼神毫无波澜。
"你!又是如何得知?我难道就信了?"
「令牌在此。」小侍卫在后头掏出个东西,果真是父皇每次出巡都会下发的护卫令牌。
我心中疑虑,不知麟文宇从何而来,当年拿着木簪子要捅我的场景,我可没忘。但万一,父皇真的晌午抵达,发现我没在,我就完蛋了。
「信不信随你。」麟文宇见我许久没有反应,唤上小侍卫一同离开。
我最后还是没出息跟上去了。
马车果真比我之前找的要舒服多,麟文宇闭目养神,我百无聊赖只能时不时掀开布帘看看外边。
不久,小侍卫停下,唤麟文宇出去不知道说了什么。
到了以后,麟文宇竟抱着我一口气提上石阶。
我可从不知道他会功夫,要是会,怎么沦落到被禁锢在小殿做药童?
屋内师太乱作一团,见麟文宇飞身抱着我进入殿内,个个闭上眼睛直念阿弥陀佛。
他把我放下又翻墙出去隐没在郁郁葱葱的森林里,半句话没说。
师太跪着:「公主平安便好。天顺帝稍后就来,请公主好好准备。」
我的心跳得很快,望着墙外沙沙作响的林木。
麟文宇到底是什么人。
我便恢复在寺庙中那副清苦的样子,双目半阖。一手佛珠一手木鱼静候父皇到来。
庙中盘香、竹立香缭绕四周。
天顺帝踏入殿中,我听见背后有许多脚步声。
父皇跪在我身旁的蒲团,三叩拜。
「宁喜受苦了。」
我随着师太缓缓起身,向父皇行礼,视线不经意落到一双玄色靴的时候,又紧张了几分。
「父皇接你回宫可好?」他微躬着身子,精神状态大不如前,眼球浑浊。我又轻微点点头。
离开寺庙之前,师太赠我一个护身符:「公主凡事看开些,莫要犯糊涂了。」
[3]
父皇叫我与他一同乘坐马车,路上事无巨细问了个遍。
「儿臣不委屈。只是胞弟日夜想念着父皇,望父皇得空去看看。」
他沉默了许久,又点头。
父皇赐了另一座宫殿予我,唤禧云楼。
麟文宇受令送我回去,到门前,他便要走,我急急拖住他的衣袖。
「公主这是?」麟文宇挑眉,顺手把袖子收回来。小侍卫狐疑盯着我们俩。
「今日多谢通知。本公主才得幸脱险,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小侍卫头一拧,「你你你...」指了我半天。
「本王父亲是西南王爷,麟衡武。」
原来如此!衡武王爷开朝将军,父皇顺利登基后,为表衷心甘愿守在西南偏僻处。至于儿子,鲜少听说。
我不知麟文宇是怎么混到父皇身边的,那是否又代表着,父皇身边有危险?
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别说什么血浓于水,我对他没有多大感情。
小宫女被我唤过来禧云楼,听说胞弟也被父皇接去了书院。
禧云楼名字好听,里头却是简陋。
小宫女来到那会还叉着腰:」公主是要累死奴婢了!「
我安抚她:「午饭加多一个窝窝头,不跟你抢啊。」
小宫女眼睛亮亮的,麻利束起衣袖与我一起打扫。估计丝毫没有意识到,如今一个窝窝头对本公主来说不算什么。也罢,不能欺负了她。我也便与她一起打扫。
正当我跟小宫女扯着嗓子争执是红桌布好看还是绿桌布好看的时候,麟文宇带着他那个憨憨的小侍卫把门推开。
我一愣,连忙扯下头巾,擦了擦额头的汗。
小宫女呆呆一问:「两位公公是过来以后伺候我家主子的么?」
我:???
小侍卫:@#¥%#%……&
麟文宇:……
尴尬到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快给王爷上茶。」
小宫女又呆呆应了一声,反应了许久带着哭腔问我:「王爷要是要拿了小蕊的命,公主能保得住么?」
我略略叹气:「你可别高抬我了。」
还是麟文宇拯救了场面:」先留着你这条命,上茶过来。「
我瞧着他脸色铁青,不敢说什么,吹着茶叶小声喝茶。
「公主觉得是去边疆和亲好,还是嫁予朝中王爷好呢?」麟文宇摩挲着茶杯边缘,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子。
我冷笑,接我回来肯定不止这么简单。
「莫非王爷能左右结局?」
「尽力而为。」
「我要说都不想呢?」
麟文宇笑了,我也笑。
没几日,父皇身边的公公拿着圣旨说要给我赐婚,夫君是玄膺将军。
我接下卷轴进屋便甩在一旁,有些心头火气,叫人好一番打听,才得知那将军早就有一房妾室。
自古男子三妻四妾,那做派简直让我作呕。
休了吧,休了那妾室我倒可以考虑。
我拿了些碎银叫小蕊打点,让她把那女人叫进宫中。
麟文宇得知以后,同我讲:「公主太鲁莽了些。」
女人身上带着药香,身形纤细,见着就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待我仔细一看,竟是当年其中一个小药童。
玄膺将军也闯了进来,我挑衅唤他玄大哥,那女子倒也不为所动。
本来想吓唬吓唬那女子,可没想到玄膺护妻心切,我反而作乱不成。
一个药童,两个药童。
怕是要变天。
太监高声叫:太子到!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我吓一跳,平日是没这么热闹。
我看了玄膺一眼,跟那女子说:「跟宫女跪在后头,头不要抬起来!」
太子进来看了一圈,估计跟玄膺关系不浅。
「未曾见皇妹,模样好看极了。」他拿着象牙扇从我的额头点到嘴唇,轻佻得很。
我敷衍了两句赶紧送走那个阴阳怪气的太子。
走前,我把面纱赠与那女人,玄膺将军对她感情不一般,我可没有到处树敌的习惯。
夜间,窗户被打开,我惊得起身,却见麟文宇吹着火折子坐在窗边,痴痴笑着,我接过来点了灯。
「宁喜莫要嫁给玄膺可好,他不爱你。」平日里端坐的人见着我的贵妃榻便将自己砸下去。
我头痛得要扇他两巴掌,我尝试拽他起来,那可恶的麟文宇拉着我直倒他怀里。
有些手忙脚乱,我只能撑着他的胸膛,个混蛋手一拍我的背,我又直挺挺砸了下去。
手臂紧紧环着我,我恼怒得很,拼命砸他胸膛。
「我该早些找你的。对不起对不起……」麟文宇满口胡言,莫不是看上了哪家女子闯错了闺房。
这狗屁东西!捶得我手酸,迷迷糊糊在他怀里睡着,我还想,要是明天什么人闯进来见着我们,我是不是要跟麟文宇一同浸猪笼了。
丝绸的面料贴在脸上舒服得紧,我要不要跟父皇讨些过来做被褥?
「咳咳。公主自重。」头顶有个声音沙哑低沉,我没管,贴着丝绸脑袋继续往里蹭。
等会,昨晚。
我整个跳起,长发甩起来糊我一脸。我愤愤把头发甩在后边:「你给我滚出去!」
麟文宇揉着脑袋起身,有些茫然。
「滚出去!」我要抓狂了,怎么能在男子怀里左蹭右蹭!
「我昨晚?」麟文宇还想说什么,我已经忍不住,抓起桌上的南瓜香炉扔过去。
他随手接过:「昨晚要有失礼之处,还请公主海涵。本王量浅。」
?
「滚!」
麟文宇走后,我叫小蕊进来,痛心疾首问道:「我们这没有丝绸吗?」
「没有啊公主。」
行!我去找父皇讨去!
「给本公主梳妆!」
[4]
来到父皇殿中,我倒是有些腿软。
太子正跟父皇说着什么。见我进来又偏了身子。
「皇妹来得巧,正说着昨日宴席。」
我狐疑入座。
「昨日麟文宇那小子,找父皇讨要你。」
「太子莫要说笑。」
「确有其事。」父皇微微一顿,捂着胸口咳嗽:「没想到玄膺那小子有点本事,边疆被他打了个全胜。」
「玄膺,麟文宇。宁喜心悦哪位?」
我摇摇头,没有接话。
「据闻玄膺府中本有妾室,皇妹嫁过去,怕是会受委屈。」
「那传朕旨意,赐婚麟文宇吧。」皇帝想起昨晚那个眼神坚定的年轻人,把一切安排妥当,他才可以安心。
你看,皇家公主就是这般用处。我跪下叩谢,不知父皇又看上麟文宇什么用处了。又或者说,麟文宇不知道看上我什么用处了。
结果丝绸没讨着,讨了个驸马。
我这慢悠悠回去,喝了口茶,想着这怎么搞,没了个玄膺,倒是多了个麟文宇。
那边就听到小蕊叫唤:王爷!王爷你如今怎么不行礼就冲进来了!
麟文宇显然是收拾干净了,鬓发带着汗:「皇上刚刚赐婚予我。」
我假装镇定,示意他讲下去,看到他丝绸材质的袍子,端着茶杯的手都不稳了。
「你,愿意?」麟文宇抓着袖口,耳朵开始发红。
这话他问的好笑,啊,他这个袍子看上去就,很好摸啊......
「你要违抗圣旨?」
他神色瞬间冷了下来,在屋内踱步:「无论如何,公主是下嫁了。有什么愿望,臣定会帮公主实现。」
「有再叫你吧。」我摆摆手,不是很在意。赶紧想他走,穿着这身衣服到处招摇,我可总不能在跑去蹭他胸膛的。
不过说实话,玄膺跟麟文宇,无论哪个成为我的夫君,其实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特殊意义。
麟文宇深深看我一眼,好像眼中还有许些愧疚?「公主,先跟太子殿下去一趟将军府吧。」
「为何而去?」太子那阴阳怪气我实在受不了。
「为药童而去。」他这一说我倒是有兴致了。
不知道太子又要造作什么,听说玄膺将军护妻得很。
据说,他家小妾还给受罚的玄膺将军写过情书:蒲苇韧如丝。
啧,这情情爱爱的。
麟文宇让我换上胞弟的旧衣,说来自我回宫,就只能跟胞弟书信来往:「胞弟可安好?」
我不太会束男子的冠发,正愁着,麟文宇接过发带:「在太子那儿。」
什么!我一转头,扯痛了我的头皮。
他扶正我的脑袋:「你跟他去那一趟,小皇子便会没事了。」
呵,都给我安排好了。
去那一趟将军府,玄膺差点把太子脑袋切了。太子应允,此事过后,让玄膺将军全身而退。
我在一旁看着好笑,只是,他们提到要取小药童的血的时候,我怔住了。
这又是做什么?重蹈覆辙?麟文宇又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那女药童俯身在我耳边讲:「祝太子公主心愿达成。」塞了东西在我手里。
取血那日起,约莫过了三个月,父皇昏迷。
不多日,父皇驾崩,太子即位,胞弟安全无恙。
麟文宇什么都没跟我讲,但又常常来我这里坐上半天不说话。
父皇咽气的那日,我跪着,瞧见我在玉宁寺集市买的南瓜小香炉在一旁,升起袅袅烟雾。
我后面派小蕊去查了。
里头是坟和草,和五毒催生毒效,看起来像自然老死。
等我察觉一切的时候,我想杀了麟文宇,但可悲地发现我下不去手。
太子登基前一天,我看见他俯身轻吻冰冷的玉玺,我浑身发冷。
当我一字一句将他的罪行数出来时,麟文宇僵着脸色:「小瞧你了。既然你看的那么通透,为何看不出我欢喜你!」
「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我摇摇头,往后退到桌沿。
夜间,我借口看望胞弟,把药童给我的东西混进太子的桂花酿里头。
我没有再见麟文宇,区区一个西南王爷的儿子没本事拦下我。
为了避嫌,我又去了玉宁寺,顺着长长的石阶,一步一叩首。
师太见着我,毫不惊讶。
十天后,太子驾崩,胞弟即位,麟文宇为摄政王。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笑了。
那这样,大家的目的就达到了。
我不会忘记,太子在我母亲疯癫不止的时候,常把我母妃带到宫外。
让母妃就这样坐在街头,一遍又一遍讲述自己荒唐的前半生,百姓听乐了,便会投几文钱。
我不会忘记,太子是如何在父皇面前愚弄年幼的胞弟,让他看着像蠢钝的智障儿。
我被皇后驱赶到玉宁寺前,胞弟红着眼睛跟我讲:「皇姐,我想做皇帝。」
到此为止了。
大殿之上,麟文宇叩拜,请求还乡。
新帝想了半天:「你让我长姐又如何?她自觉罪孽,去玉宁寺罢了,爱卿不必担忧。」
「太上皇,癖好不良,才会造就如此局面。不曾想会把外出游玩的你抓来做药童,朕改日是要上门请罪的。」
[5]
庙里太师见我带发修行,很是惊讶。
麟文宇每日都会上来,在我敲经念佛的时候,就静静站在身后。
一千天过去。
第一千零一天,山雾浓郁,麟文宇上来,见我穿衣打扮直直站着等他:「驸马,我等你许久。」
他喜出望外,冲过来将我抱起。
他不会知道,在玉宁寺见到他之前,我收到西南王爷的一封信。
里面是父皇与他一步一步的部署,他原意是直接下罪除掉太子,可没曾想,太子先他一步行动。
麟文宇,身体并为受损,只是西南王爷当时有险,托父皇养在宫中。
那位老人家,在信末提了一句:公主模样可亲,小儿习作皆是公主画像。
原来谁也逃不过那个掌权的,数来可笑。
我对麟文宇讲:「我们回宫,给玄膺将军赔罪。然后偷偷跟着他们,偷偷做他们邻居,吓死他们好不好。」
麟文宇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