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每年都带一个姑娘回来。
个个都说是真爱,个个逼我让位。
我不让,个个都自杀。
夫君个个都舍不得,埋在家里各处。
前院、后院、偏院子、侧院、树下、后花园……
如何告诉他,不要再爱了,家里埋不下了。
【根本埋不下】
1
我的夫君长信侯慕容光是个多情种子,每年出巡,都要带一个姑娘回来。
告诉我这是他的真爱,让我自请下堂,给他的真爱让位。
我自然不肯。
开玩笑,我可是出身清河崔氏,名门之后。
和长信侯府联姻,是他家高攀。
还想让我给他那些来历不明的女人腾位置,他脑子进水了。
没想到,那些女子个个顶有骨气。
见我不肯让位,直接就死。
撞柱子上死,跳井里死,挂房梁上死。
直接死,一句废话没有,活不了一点!
夫君次次真爱,次次痛失所爱,次次肝肠寸断悲痛欲绝。
抱着那些女子的尸身,哭成一条狗子。
我劝他:「埋了吧,都臭了。」
他:「不要!她不臭!yue……不臭。」
不过最后还是要埋的,因为不埋的话,会很尴尬。
有次就是他死都不肯埋,后来骨肉都酥了,一碰就化开,害得府里的下人忙活了好久,个个都来我跟前告他的状。
原本,我怜那些女子因他而死,想着体体面面封棺下葬,再请道士做几场法事的。
但夫君不肯,说我居心叵测,想让他和他的真爱们分开。
人必须埋在侯府里!埋在他住处、书房外、走过路过的地方!
那样,他就会感觉,那些真爱时时刻刻在他身边相伴,他才不会觉得寂寞。
下人来禀:「夫人,能不能让侯爷别再往书房外面埋了?」
「埋不下!根本埋不下!」
是了,夫君最爱的,就是将人埋在书房外面的花丛下。
他说那样花开的最美,就像她们一样。
每每喝醉,花前月下,夫君都要痛哭流涕,控诉我的罪行。
「崔韵!你个歹毒妇人!」
「要不是你,真真、小薇、雪茹、婉莹、木荷、萱儿……也不会死!!!」
真难为他啊,个个都记得。
我问他:「清云呢?」
他痛摔酒杯:「你还有脸提她?」
我:「那明月呢?」
他气的捶胸顿足:「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本侯与明月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我:「阿慧?媚娘?兰兰?若熙?」
夫君受刺激过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再说!你再说!」
我:「不说了不说了。」
2
我夫君,虽然是个男子汉大丈夫,还是个统帅兵马的将军,但他心思敏感又脆弱。
平日里总是睹物思人,也听不得带她们名字里哪个字的话。
在府里走两步,就抱着树哭,对着花哭,看着池子哭。
导致府里的下人看见他,都绕道走。
还有些胆子小的,直接就辞工不敢了。
害我总得出高出别家数成的工钱,才请的到人。
更过分的是,每年那些姑娘的祭日,他都要大醉一场,然后疯一次。
刚开始,他也就一年发疯一次。
后来随着真爱死的多了,他发疯的次数越来越多。
一年十二个月,倒有十三个月是在发疯的。
这样的精神状态,领兵是不可能领兵了,爵位没被削了去,还是看在和崔氏是姻亲的关系上。
毕竟世家嘛。
常言道,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
还是有些面子在的。
有天我难得早早理清了账目,想好好睡一觉,就听见夫君在隔壁院子发疯。
「婉莹,你走后我没有一日忘记过你,你为何不回来看看我,你好狠的心。」
贴身侍女银川让我别理他。
「夫人,侯爷他就这样!别搭理他,咱睡咱的。」
我却突然来了兴致,想刺他一下。
只穿中衣,批了斗篷出去。
「你这前后左右埋了七八个,婉莹来了会不会有点挤呢?」
慕容光气的面红耳赤:「毒妇!本侯和婉莹的事,岂是你可以随意拿来取笑的?」
「你滚!本侯不想看见你!」
我越发觉得他有趣了,抱着胳膊仔细的看着他。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死呢?」
见他瞪我,一脸你果然早就想害我的表情。
我连忙解释:「侯爷你想啊,你的这么多真爱都死了,你活着的每一天都在经历失去真爱的痛苦。」
「妾身是你的妻子,哪有妻子不心疼丈夫的?」
「妾身实在不忍心看您再继续这么痛苦下去,不如您寻个短见,妾身绝对不会阻拦。」
「到时候,你们在黄泉团聚,其乐融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