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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些善恶到头终有报的事情?

2018-01-18心灵

我的丈夫

他断了我的职业生涯、辱我的人格,还对我进行无尽的PUA。

我最后把他送到了监狱。

001

我叫蒋欣然,曾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产品设计师。

四年前,我刚怀孕不久,给甲方做了新品设计。

甲方投入了很多财力去做这个产品,却不料,设计稿泄露给了他们的竞争对手。

甲方损失巨大。业内都传言,是我两头收钱。

于是,我的名声也臭了,职业生涯结束。

在那段低谷时期,我的老公程铭无条件地站在我这边,信誓旦旦地说:

「老婆,咱不受那个气,你好好养胎,我能养你和宝宝!」

现在,我是一个成功的家庭主妇。

我早上四五点起床,全身心投入家庭,抚育孩子,照顾老公,伺候婆母,直到深夜才入睡。

而程铭也实现他的诺言,努力工作,在大型国企里一路升职加薪,养活我们一家子。

更难得的是,他有了地位和钱也不出轨。

这样的绝世好男人被我遇到了,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话,是我婆婆周淑兰说的。

下个月,就是她六十岁生日。

自从生下儿子放放后,她就从农村老家搬来和我们同住,几次生日都是简单的过。

这次,我决定给她一场难忘的寿宴。

在我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时,大家已经吃得七七八八了。

我对着程铭一脸崇拜:

「老公,妈为了你吃了半辈子的苦,你现在这么有出息,我们回老家为妈办寿吧,让妈风光风光!」

程铭小时候家里穷,受了很多年的白眼。这几年步步高升,自然很愿意回去。

周淑兰的面前堆了一堆肉骨头,说话时牙齿上还挂着肉:

「好好好,还能收一大笔礼金呢!」

程铭对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懂事了,这次宴席交给你一个人亲自办。」

「我一个人?」

「不然呢?」

现在农村的寿宴,有专门的机构提供办宴席服务,买菜做饭,收拾碗筷等一应的事都能包办。

这么繁杂的事,他想给赏赐一般,让我一个人完成。

我试着委婉拒绝。

程铭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买菜做饭你天天都要做,不就是增加饭菜的分量,这有什么难的?」

周淑兰也来帮腔:

「妈经常跟村里的人夸你能干又贤惠,你现在回去花钱办席,那不是打我的脸吗?」

「妈,老公,这不是钱的问题,实在是工作量太……」

「花我的钱花惯了,狗还改不了吃屎了!」

他粗暴地将碗砸在地上,破口大骂。

我很识时务地闭上了嘴,这种时候,如果我再敢出言反驳,迎接我的只有一顿暴打。

三岁的儿子放放疑惑地睁大眼睛,有模有样地教育我:

「妈妈,是不是你又犯错了?你要乖一点听话一点!」

这一刻,眼睛才终于忍不住地发酸,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

我的儿子,我一手带大他,承担洗、喂、抱等一切体力活,却没有教育权和话语权。

他接受的,一直是程铭和周淑兰的教育和影响。

周淑兰满脸堆起笑:

「欣然,你这几年都被养在家里享福,是不知道挣钱的不容易。我儿子养一大家子人,工作压力大,发点脾气你要理解。」

每次这样的情况,周淑兰都会站出来说类似的话。

她说,这是在给我台阶下。

我深吸了一口气,起身给程铭顺了顺气,面露讨好:

「是我不好,老公你别生气了,我都听你的。」

程铭面色终于好看些了:

「这才像话。我教过你很多次了,做人要有格局,不要一心只考虑自己,要想着这个家做贡献。」

「你这么不懂事这么自私,不管跟了哪个男人,都不会过得好。」

周淑兰频频点头:

「是啊欣然,我儿子是领导,你是家庭主妇,他见得世面比你多,他这是在教你做人做事呢!你要多学学。」

程铭指着一脸天真的放放:

「你要为儿子树立榜样。你是没有能力的的全职妈妈了,才更要展示你的价值。」

「这次回去,一个人承担妈的寿宴,就是在展示你的价值。」

周淑兰总是喜欢扮演一个好婆婆的角色,还给我画饼:

「妈到时候给你帮忙,不会让你累着的。」

程铭皱着眉:「哪有寿星干这事的?」

我点点头,蹲下来收拾地上的碎片:

「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我将碗筷收到了厨房。

饭厅里,周淑兰的大嗓门虽然刻意压低了,但我还是听得清楚:

「儿子啊,当年你第一次把她带回老家,跟眼珠子一样捧着,啥也不让她干。」

「村里都笑话我,说找了个有钱的城里媳妇,将来一辈子都会被她拿捏。」

「现在好了,这次回去让她啥累活脏活都干,把前几年妈丢的脸都找回来,我们娘俩都扬眉吐气!」

「放心吧妈,她现在一没父母撑腰,二没有工作能力,三还有个孩子,她这辈子在我们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来了。」

我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给一个号码发了条信息。

然后删信息,洗碗。

002

周淑兰生日前一天早上,我们收拾好东西回村。

按照农村的规矩,生日前一晚,也要请叔伯邻居吃顿简单的晚餐。

「妈,柜子锁好没?」

刚上车,程铭就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他说的是两年前,买回来放在周淑兰房间里的那个半人高的保险柜。

那个保险柜,从来都不让我靠近。进去打扫卫生时,也是周淑兰在一旁盯着。

周淑兰乐呵呵地摸了摸手上的大金镯子:

「放心,这种事妈都是检查了再检查的。」

程铭老家在一个大村庄里,不少人在村口聚着聊天。

程铭停下车打招呼,村里的人也很热情:

「哟,铭子一家回来了。」

「这车可不便宜呢!大几十万的豪车!」

「听说你最近当大领导了是不是?」

「我老早就说过,铭子是我们村数一数二有出息的!」

周淑兰虽然很久没有回村了,可一天到晚都在跟村里的人聊微信,炫耀他那出人头地的儿子。

此时,也心安理得地接受村里人的奉承。

见到聪明可爱的放放,他们也夸了几句,就看向了我:

「现在都放开三胎了,你们家庭条件这么好,啥时候生二胎啊,要抓紧了。」

春风得意的程铭,脸色微微变了变,给我投来警告的眼神。

周淑兰却嘿嘿笑了起来:

「欣然生放放的时候伤了身子,没办法再生了。可我儿子是个有良心重感情的,不会因为这个就跟她离婚。欣然,你说是不是?」

「是啊,特别有良心。」我也笑。

寒暄之后,就开到了老家门口,车刚停好,副驾上的周淑兰嗷嗷地叫了起来。

「哎哟哎哟,我腰好疼。」

「你去屋子里多躺躺,别起来了。」

周淑兰捂着腰扭过来看我:

「那怎么行,屋子好些天没住人了,连个落脚地都没有,我不得先打扫一下!」

「你放心好了,你儿媳妇能干得很,这点事情,她完全能搞定。」

程铭扭过头来看我,等着我表态。

我犹豫了一下:

「我是愿意的,但我还要去买菜做饭,可能来不及。」

「你不做,难道留给我妈做?我妈这辈子不容易,你难道都一点也不知道体谅她?」

我哑口无言。

程铭继续说道「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放放,你说是不是?」

放放不明所以,对我竖起了大拇指,眼睛亮亮的:

「妈妈是超人,妈妈可以一个人完成!」

我摸着他的小脑袋,努力挤出一个笑。

简单地打扫完了屋子,我伸手跟他要车钥匙和钱,去镇上把菜买回来。

翘着二郎腿休息的周淑兰咋呼起来:

「开车去买菜?你很久没开车,又不熟悉路,那可是几十万的宝马车啊,要是被不长眼的刮蹭到了怎么办!」

我极力让语气平缓:

「要买的菜挺多的,我一个人也提不回来。」

程铭语气难得的温和:

「一次提不回来就多走几遍,车被蹭了是小事,主要是怕你出车祸。」

「更重要的是,我想你锻炼一下身体。平时你都待在家里面,也没干什么力气活,刚好借着这个机会锻炼一下。」

我突然笑了,感动地笑了:

「老公,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我一脸幸福地背着背篓出门买菜。

掏出手机,上面躺着一条新的短信:

「东西顺利拿到,明天行动。」

在镇上买了整整一篓子的菜,我竟然觉得不那么吃力了。

「哟,这不是程铭哥拼命讨到的城里老婆吗,你怎么不好好保养一下,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面前的女人对我似笑非笑,她年龄跟我相仿,画着俗气妆容。

我对她印象实在是深刻。

她叫夏丽娜,手脚麻利,性格泼辣,是程铭的小学同学,一直都喜欢程铭。

我第一次跟程铭来这里时,程铭对我百般呵护,她挖苦我:

「程铭哥,你挑来挑去就选了个城里的大小姐啊,这小身板怎么能伺候好你和阿姨啊。」

程铭当时坚定地维护我、斥责她:

「伺候?我娶个老婆回来,我伺候她都来不及,还伺候我和我妈?都什么年代了,你好歹也是读过书的,怎么脑子里是旧思想!」

她后来还纠缠了程铭很久,当众和私底下都给了我很多次难堪。

后来听说她远嫁了,前不久又离婚了。

见我没有理会她,夏丽娜更加轻蔑地上下打量我:

「你比以前看起来更干瘪了,难怪程铭哥都不跟你生娃了,换成我,也不想碰你。」

周淑兰几个小时前在村口说我不能生了,在夏丽娜口中就变成程铭不想碰我了。

村里的流言,发酵得快,传播得更快。

估计我独自背着背篓买菜的光辉事迹也被传唱了好几番。

此时此刻,腰酸背痛的周淑兰应该坐在村子里,嘴巴上下翻飞说着战绩,她一定觉得她的脸上满是金光。

我笑眯眯地看着夏丽娜:

「难怪程铭一直挂念你,现在是越来越漂亮了。」

夏丽娜一愣:

「真、真的吗?」

不知道她是问的是哪句,我都重重地点头。

我继续展示的我贤妻风范:

「明天是我婆婆的寿宴,没什么事,晚上就来我家里吃饭吧。你要是来了,他们肯定高兴。」

这话我没有胡说,周淑兰经常对我说:

「欣然啊,虽然我儿子不搞出轨那一套,但你还是要提高自己,要有那个什么危机意识。不提现在我儿子单位那些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就单说夏丽娜,当年那可是把我和我儿子伺候得比祖宗还好,你还要多努力才能保住你的地位。」

夏丽娜被我夸得云里雾里:

「我一定会去的!」

003

我一个人背的东西实在是太重,幸好路上遇到隔壁放暑假的邻居弟弟,帮我又背又拿。

道了谢,关上门,冷不丁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脚。

这是曾经的家常便饭,但由于我温顺听话,已经很久没有挨过打了。

「贱人,出去买个菜也能勾搭男人了!」

我并没有为自己做无用的辩解。

这种时候,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出气,出掉他压抑多年的憋屈。

反而是放放听到了动静,扑过来抱着我,一双眼睛蹬得圆滚滚的:

「爸爸你为什么要踢妈妈?男孩子怎么可以打女孩子呢!」

放放还没有完全被周淑兰那种「女人不听话就要被男人教训」的思想给完全荼毒。

我忍着痛,极力地解释:

「不是的,是妈妈刚刚不小心摔倒了,爸爸也是不小心踢到妈妈了。」

有些东西,我一直在尽量不要影响到孩子。

程铭不耐烦地对着里屋大喊:

「妈,赶紧来把放放抱走!」

听到这话,我任命地闭上了眼。

每次程铭喊他妈把放放抱走,他就要对我下狠手了。

周淑兰跑了出来,拽着放放走,还装模作样地劝了两句:

「你们有什么话好好谈,慢慢说,别打架啊。」

跟以前的无数次一样,她用「打架」这个词,掩饰我遭到程铭毒打的事实。

没有了阻碍,程铭一边对我拳打脚踢,一边用最难听的话辱骂我。

「你这么下贱喜欢勾引男人,怎么不把野男人带到你爹妈坟前去!别来脏老子的眼睛!」

「说了两句还敢瞪老子?你爹妈不能提?那老子偏要提!」

程铭还把脚踩在我的脸上。

「真是便宜那两个鬼东西了,以前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都没有机会让他们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被我踩在脚底下的贱样子。」

他骂我可以忍受,但对我父母出言不逊,我瞬间就崩溃。

「程铭!」

我斜盯着他的胯下:

「你看不惯我跟异性说话,那你倒是去找女人啊。哦,我也忘了,你那方面早就不行了,所以你就是嫉妒得发疯!」

「蒋欣然,你找死!」

如果说程铭刚在是在发火泄愤,那此时就是暴怒。

他恼羞成怒地掐着我的脖子,恨不得杀掉我。

对一个男人而言,那方面不行绝对是最大的耻辱。

这些年来,他内心稍微苦闷,就会打我出气。

要不是这次他言语侮辱我父母,我绝对不会失去理智主动提起此事。

都是他自找的。

在我怀孕时,他在某个APP上约了个有夫之妇。

结果,人家老公打上门来,直接打到他要害,让他再也不能人道。

那时,他借着出差的名义躲在外面养伤,我对此也全然不知,只沉浸新生命的到来和与父母团聚的喜悦中:

我远在另一个城市的爸妈办好了退休手续,变卖了一切的不动产。

他们打算来到这个城市,在我们小区买一套房子,和我住得近一点。

可他们却在路上出了车祸身亡……

我悲痛过度,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勉力支撑着。

那段时间,悲伤到精神恍惚,都没察觉误点了一个诈骗链接,让他们给我留了一千多万的遗产化为乌有。

接着我提前发作,生下了放放。

生产之苦、堵奶之痛、熬夜之辛……一连串的事情让我无暇顾及,只让程铭帮忙报警。

可惜,他告诉我,类似的案件有很多,追回难度太大。

他坐在我的床头信誓旦旦:

「老婆,钱没有了没关系,就当是挡灾了。只要你跟孩子健康平安就好,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们娘俩,不让你们受一点苦。」

没有一句责怪和挖苦,我当时感动得一塌糊涂。

这样的誓言,在我刚刚丢掉工作时也说过。

誓言多么美好。

两次我都信了,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自己无比愚蠢。

高中课文里的那句「信誓旦旦,不思其反」我需要花惨痛的代价才能切身地懂得。

只是,我的惨痛,还没有结束。

放放满月后一天,我们出门逛街,遇到了那个打得程铭不能人道的有妇之夫。

对方一看都是混道上的,见了程铭,嚣张得不行。

程铭看到他就想躲,那男人目光猥琐地看着我。

「大妹子,你老公都不能干那事了,你还对他不离不弃啊,实在是感人。」

「看你这样子是还不知道吗?两个月前你男人想搞我的女人,被我打废了。」

甚至,他的目光还在我身上流连:

「憋得难受了,可以来找我,就当给你老公还债了。」

自己的老婆被别的男人当面说了下流的话,程铭却怂得大气都不敢出。

004

这辈子,都没有那样屈辱和愤恨。

我当场提了离婚,只要求婚内财产平分,我带走放放。

当我怒不可遏地回家收拾行李,遭到的是人生的第一顿毒打。

肋骨生生被他踢断,头发被扯得七零八落,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手机被砸碎,我无法报警,更没有力气逃出家门。

我只能如行尸走肉地躺在地上。

才刚满月的放放饿了大哭不止,但我身上的血腥味让他不敢靠近。

真的太痛了,痛到我一回忆起来,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瑟瑟发抖。

程铭和周淑兰轮番在我耳边说话,试图对我进行洗脑:

「你名声都被搞臭了,离了婚以后你怎么养活自己和孩子?」

「难道你要因为你的个人得失而让放放成为没妈的孩子?」

「你太自私了。」

字字句句都是在对我进行PUA,否定我的所有自我感受。

「欣然啊,不是妈说你,夫妻闹点矛盾怎么就要提离婚了!以前我被放放他爷爷打得三天都下不来床,我也不跟他好好过了几十年吗?」

「火气不大还叫男人吗,至少我儿子打了你还会来哄你,还会赚钱养家,你要知足啊。」

「你看看你这个妈当的,放放才一个月你就回奶了,你怎么对得起他啊!」

周淑兰说着说着就开始在我面前抱怨他那个死去的丈夫有多么暴力,多么的不顾家。

然后拿程铭去对比她的老公,程铭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我的心里一片悲凉。

只怪我自己当初轻信了程铭,更不知道他的伪装能力有多强。

我跟程铭谈恋爱的时候,他很少让我接触他的原生家庭。

他一直跟我说的是,我们是成立自己的小家,没必要跟原生家庭不清不楚。

后天的学习和工作,他是能意识到自己原本家庭的问题,但根深蒂固的东西,他也无法也不会改变。

等到我认清这一切时,我已经身处深渊,难以抽身。

无论他们怎么对我进行洗脑,我都没有动容。

换来的是程铭的恼羞成怒:

「要离婚可以,你净身出户,休想带走放放!」

如今放放是他唯一的血脉,他自然看得比什么都重。他也知道,放放是我的软肋。

我完全可以狠心抽身离开,但却放不下孩子。

让他呆在这样的扭曲的家庭环境中,成为第二个程铭,我狠不下这个心。

既然我生了他,就要为他负责。

从那之后,我就收起我所有的心思,顺从卖乖。

这样我才可以免去暴打,这样才可以寻找机会,带我和放放逃离深渊。

……程铭的手掐得越来越紧,我觉得我好像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