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材/ 源自某人讲述
内容及观点/ 均属作者原创
我叫谭知亮,1965年生人,一九八八年的时候,我毕业于省内一个工业大学,学的是建造工程学专业,最终被分配回到所属县的建设局,成了基础建造科的一名实习科员。
那一年,我二十三岁。
作为一个工科生,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懂得风花雪月以及浪漫主义情调,也就不懂得如何哄女同学。
在读大学的时候,我们这个专业本来就没多少女生,再加上我性格内向,因此基本没什么机会跟女生有交集,一直就是研究工程方面的学问,把图书馆作为根据地。
在我入职的这个建设局单位,也同样没多少女同志,哪怕有,也是已婚妇女。
因此我只想着,找个对象真不容易。
而咱们科里,跟我一样是单身的男科员,只有一个,就是我旁边办公桌的小陈,陈兴发。
小陈虽然个子不高,但相当健谈开朗,并且为人直率诚恳,也乐于助人,心地方面很不错的,因此就跟我很谈得来,哪怕是平时去饭堂吃饭,我和他也形影不离。
那时我们都有一个共同志向,那就是脱单,尽快找到合适的对象结婚。
毕竟,工作对于我们来说,是挺稳定,已有着落,属于平步青云了,然而这找对象的事,却是年纪越大,越不好找,我们这种读完大学就已经二十三四的男青年,一眨眼就会到三十,因此这事绝不能拖。
最终我和小陈进行了一次战略研讨,觉得附近最容易着手进攻的,就是在我们建设局旁边的县行政办事中心,那里面有很多未婚的女办事员,年纪跟我们相仿。
每当我们吃完饭后,都踩自行车到这个办事中心的门前,遛达一下,看是否能遇到适合我们俩的女青年,从而能谈成恋爱对象。
我本以为,我在长相和身高方面,比小陈都是有优势的,因此应该我会更快的脱单,更容易找到合适的对象。
小陈也是这样想的,他真担忧自己不会被任何女办事员看上。
可结果却大出我和小陈的意料。
我们一连十多天,在那个办事中心的正门前悠转。
我总是每次都相当的失望,没能遇到合适心仪的对象。
反倒是小陈,他碰到了一个身高和相貌都跟他相当合衬以及对他有好感的姑娘。
我作为他的僚机,怎能不助攻?
因此我在这个姑娘面前,大说小陈的好话,说他在单位里是怎样的好同志。
结果小陈还真的跟这个姑娘认识上,并且互相留了联系方式,我当时虽然笑得很灿烂,但心里却是发酸,只想着我自己的个人问题就不知道怎么解决,反倒是看着小陈如此成功。
又过了一个月,我得知,小陈经常跟认识上的那个姑娘约出来,已经在谈恋爱,成了对象关系,我不断笑着祝福小陈,希望他早日能娶到这个姑娘。
结果又过了三个月,小陈竟然把结婚请帖派到我的办公桌上,说我一定要喝他这个喜酒,并且要当他的伴郎。
那个时候我心想,我连女孩的手都没牵过,反倒是小陈已经娶媳妇了。
因此我虽然装出为小陈的成功而高兴的样子,但却推辞说,那天有事,不能参加这个婚礼。
实际的原因是,我心里酸酸的,心理不平衡罢了,毕竟我快二十四了,看着小陈结婚,自己却还没有着落。
并且我也怕在婚礼上被其他同事又或者是单位里的前辈取笑。
小陈却劝慰我说,他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和感受,并且他也会努力的帮我,相信我也很快能找到合适对象的。
他接着又极力劝我,一定要参加他的婚礼,因为说不定,在这婚礼上我可以认识到很多异性,能在这些异性中遇到合适的对象。
我感受得到小陈内心的诚恳以及真挚,知道他真是一个好同志,好「战友」,我又怎能那么小气,因为心理不平衡而不参加他的婚礼呢?
但我并没有当小陈的伴郎,因为觉得那是太惹人注目,也跟小陈的身高上有些距离,怕影响到他这个新郎的形象。
他最终找了一个发小过来充当伴郎,并且叫我准时出现在他的婚礼上。
我在那天穿了平时很少穿的西装,就去参加他的婚礼了。
婚闹开始的时候,在众多男男女女中,我意外看到一张成熟女性的面孔,很是让我心动。
她看上去估计是二十八九岁上下,不知为什么,我从她的眼神当中,仿佛看到了她那忧郁当中透着哀悉的气质,就只觉得,她或许是多愁善感以及有故事的人。
可我又只觉得,她长得这么美丽动人,应该是成家立室了的吧,毕竟这个年纪还没嫁人的很少,估计追求她的男性,应该是很多的。
而婚礼上的嬉笑声不断,我就暗暗往着这个让我心动的成熟大姐那边靠近,发现她竟然站在一个院子的角落位置,而她后面有一堆乱石,假若她往后移动,那肯定是要摔倒的。
因为她穿着的,是一双黑色的小高跟鞋,虽然这鞋跟并不是很高,但却是尖的跟,因此一旦踩上什么石子之类的,肯定是不稳,估计她会摔得不轻的。
小陈娶的这个姑娘,是在县郊农村长大的,她家有一个农家院子,而这个院子其实面积不大,在这个婚礼上却是涌进了几十个人,都在搞婚闹。
婚闹依然在继续,而人群也开始往着墙角那边涌动起来,我发现那个成熟的大姐,似乎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再这样下去的话,估计她肯定会退几步,进而踩到那些石子,小高跟鞋也就不稳,继而就摔一跤。
我深知,现在我如果伸手拉她,又或者扶她的身体,都是不应该的,甚至可以说是对她的一种冒犯。
然而在这个紧急的时刻,我只想着,如果我不扶住她的话,那么她肯定会倒地受伤。
最终我匆匆地走上几步,在她的身边,扶住她的腰,并且对她说了一句:「小心!再这样后退,你会摔伤的!」
她显然没想到,我会出手扶她。
因此她的脸上竟然浮现出阵阵的绯红,显然是害羞于我这个男同志扶住她,她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或经历,很少跟男同志这么的接近。
那一刻,我和她四目相对,近在咫尺,彼此互相对望着,一眼如万年。
她刚开始时,或许是要维护她女性需要有的尊严,因此我作为一个陌生男性扶她,也让她有些嗔怒,然而当她扭头一望,发现她身后的脚下位置,果然是有状况,是有这么一堆乱石,她即时明白过来。
最终在我放开她的时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舒缓了一下她那涨得通红的脸蛋。
继而,她对我轻声的说了一句:「谢谢你,刚才我还真没有注意到,还真的差点摔了,幸好有你帮我。」
我就以一表正经的神情,友好地笑着对她说,这个她不用谢我的,我反倒是担忧,我这样出手,会让她不适,是对她的一种冒犯,如果真让她不适的话,只希望她不要放在心上。
她即时尴尬地笑着摇了摇头,紧接着,她就问我,是哪个单位的。
我回答说,我是建设局的,然后我又问她,她是哪个单位的,会否是跟新娘同属于办事中心里面的工作人员。
她回答我,她是在经贸局里上班的,是新娘的父亲邀她来吃这个酒席,因此她并不是跟新娘是同辈人,也不怎么熟悉。
我听到她这样的回答,只想着,小陈对我说过,他的岳父,就是在经贸局的,这么说来,眼前这位大姐,是小陈岳父的同事,而她说,不是跟新娘同辈人?那么,她是新娘的前辈?
想到这里,我笑了笑,对她说:「姑娘,你多大了?我看你应该是跟我差不多大吧,我今年二十四。」
我心里只想着,既然现在我和她偶然邂逅认识,男女之间,都是想看看是否能发展恋爱对象关系的,我哪怕是试探也得把她的年龄试探出来,并且要弄清楚,她结婚或者有对象了没有。
结果,她在听完我自曝了年龄后,就苦笑了一下,对我说,那么我得叫她姐,因为她比我大,大了好几年,她这年已经是二十九,足足大五年。
我看得出,她虽然很有兴趣跟我交往,但却又担心,我不喜欢她这么年纪稍大的大龄女青年。
我立刻笑着对她说,我觉得成熟型的女性更有女人魅力,更能吸引我。
她在那一刻脸上绽放出开怀的笑容,并且以迷醉的眼神,望着我,似乎在欣赏着我脸部的每一寸轮廓。
然而现场却不容我和她这样相对着继续交谈下去,因为实在太热闹了。
最终她对我说:「如果你感兴趣跟我交个朋友的话,那一会儿吃宴席的时候,就跟我坐一块吧,反正我是一个人来的,也会觉得很孤单。」
我即时心花怒放的点了点头,只想着,我一定要在接下来的宴席当中,跟她坐在一起,从而互相交谈,好好的了解。
现场婚闹的人群越来越涌动,我和她不得不道别,各自躲到一边去,并且在人群当中越来越相隔甚远,不能再互相看到彼此。
我却只想着,只要在婚宴举行的时候,我找到她坐的位置,从而坐在她旁边,这样我就能跟她倾心交谈,因此现在跟她暂时的分隔,也没什么的,反正接下来有的是时间。
我一定要跟她成为好朋友,从而看是否有发展成为恋爱关系的可能,因为不仅是她的外表,她的气质,她那谈话间透出来的柔情万种,还有那温暖的成熟感,以及散发的友善气息,已经深深吸引着我。
最终,我远离人群,在一块石凳上坐着,只希望能等到宴席开始的那一刻,我就四处找她,然后坐在她的旁边去。
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却出现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突发情况。
我们建设局基础建造科的同事梁恒,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并且对我说,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工程难题,就在工地现场,需要我或者小陈前去紧急解决一下。
我一听,心想小陈是这天的新郎,这天是他结婚的大喜日子,如果要让他这天也得工作,并且是要解决一个难题,那对他来说,以及对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是相当扫兴的一件事。
毕竟结婚对于任何人,都是一辈子就那么一次,当然也有离婚后再婚的情况,但估计出现在小陈身上的机率很小。
我最终决定一个人赶回去,也不让小陈知道现在有这么一个紧急事情,并且看了看时间,只想着,离宴席开始还有差不多四个小时,我只要在这四个小时能把那个工程难题解决,那么赶回来吃席,依然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我就跟梁恒一起离开这个婚礼现场。
在离开的那一刻,我还对着人群当中的每一张脸孔张望,只想看到我刚才邂逅以及约定要在吃席时坐一块的那个成熟大姐,但我却最终有些失望,没能发现她。
然而我始终认为,我是能赶回来吃席的。
到时赶回来后,我在几十个宴席当中,逐个宴席去寻找,始终能找到她这个成熟大姐,哪怕她旁边坐着人,我也能搬个椅子,从而坐在她的身边,跟她好好的互相交谈了解。
我和梁恒也就各踩着一辆自行车,先是回到单位,继而就赶往工地现场,结果这个工程建造的难题,还真的比我想像中要复杂一百倍。
本来我以为很容易并且花短时间就能解决的,最终却是耗了整整三个多小时,那个时候我不能抽身而退,因为这将导致工地进度的彻底瘫痪,我心里只是一直念叨着,我还得赶回去参加小陈的婚宴吃席的。
吃什么山珍海味对我来说,根本没啥重要,因为我对这些美食并不感兴趣,我真正想做到的是,必须找到那个大姐,从而跟她坐在一起。
我跟她可以说很有眼缘,仅仅只是几刻钟的对望,就擦出了爱的火花,可以说情投意合。
而我曾对她说过,一定会坐在她旁边,假若我最终没有做到,那么她会怎么看我,她会认为,这是对她的一种捉弄甚至是侮蔑。
我心急如焚之下,只想让我手上的工作能进展快些,可根本不能快起来,看着梅花牌手表里的秒针,在不断飞快移动着。
我在想,现在小陈的婚礼已经到了宾客入席阶段,估计那个成熟大姐,已经坐在其中一个座位,在四处张望等我的出现。
整整一个小时过去,我总算是把这个工程难题解决了,工地也不再需要我在现场。
在这刻我长长呼出一口气,心想现在我踩自行车回去,或许还能赶在婚宴结束之前,进入宴席现场,从而找到那个大姐的所在位置。
然而这自行车却偏偏这个时候爆胎了,因此我想快也快不来,哪怕我使尽全身力气狂踩,自行车仍是相当的慢。
最终,当我赶到那个宴席的现场,发现这里一片冷清,在场的大部分宾客,都走光了。
我的心凉到了极点。
我在想像着,那个大姐等我的过程中,究竟是怎样的心酸,而她在等不到我的出现,最终失望且失落地离开,她内心又承受着怎样的滋味?
我估计,小陈已经在他的婚房里,跟他媳妇在共度最浪漫美妙的时刻,因此我不想打扰他。
我只想抹干眼里含着的泪,默默离开,无声无息地消失。
失去这一次的缘份,估计我以后很难再受到上天的馈赠以及恩赐,我这三十岁打光棍的可能性是大增了。
可正当我落寞无比地转身之际,却听到身后响起了小陈那把清爽淳朴的声音:「知亮,你这是要走去哪里啊?你还没吃东西就走了?」
我转身,发现小陈跟他的新婚妻子,竟然一直走向我,并且经把我引导到一个宴席桌子上坐下,说那一桌上的菜肴,是特意为我留下的。
我内心一阵感动,只想着,我刚才在婚礼中途因工作上的事离开,并没有告诉小陈,但小陈却知道了,有可能是他看出来,有可能是某一个同事告诉他,反正他相当有我的心,考虑到我可能赶回来太迟,因此留了这些菜肴给我。
看着这些还升腾着些许热气的菜肴,我心里很是觉得感触万千,只想着,小陈真是我的挚友。
然而我还是感到相当失望,只想着,不能跟那个成熟大姐坐在一起吃,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吃,哪怕菜肴再美味,又有什么意思呢?
可接下来,让我万万没想到并且一阵惊喜的是,小陈和他的妻子暗暗发笑,然后对着房屋里叫喊:「快出来吧,玉菁姐!」
我不禁目瞪口呆,只想着,他们口中所说的玉菁姐,究竟是谁?
让我难以置信的是,从房屋里走出一个女性,竟然就是这天约定要跟我坐在一起吃席的那个成熟女性,我那时没问过她的名字,而现在我才知道,她叫玉菁姐。
她的全名是林玉菁,年龄确实就是如她所说的二十九,可她并没有透露的一点是,她已经在经贸局那边,成了副主任科员,因此工资和待遇方面,都是比我好上不少。
只见这刻向我迈着婀娜步伐的林玉菁,脸上泛着成熟知性的微笑,并且看着我这个发呆的样子,掩住嘴,或许是觉得我好笑。
我最终知道,林玉菁一直没有离开这个宴席,等我回来的原因,是小陈给我帮的忙。
如果不是小陈,或许我就要跟这个难得的缘份擦肩而过了。
其实,在我跟林玉菁从初始的那一刻互动认识并且约定坐在一起时,小陈虽然是新郎,应付着所有人的婚闹时,他依然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注意着我和林玉菁相对着交谈的情形。
小陈看得出,我这个一直找不到对象的可怜单身男,是看上林玉菁,并且林玉菁也看上我了,因此他心里是相当的希望,我在这个婚宴上,真正能获得这份缘。
可小陈却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看到有同事找我,并且带我突然离开,他就猜测到,我是因工作需要而离开宴席。
当他作为新郎不断巡席敬酒的时候,走到了林玉菁的跟前时,他小声地对林玉菁说出,他估计我是要去建设局的工地忙活,因此不能赶回来,只希望林玉菁能好好的等一等,不要让我失望。
结果林玉菁听了小陈的话,她一直等,等到宴席已经曲终人散,她还是愿意等下去,在这个过程中,小陈还不断向她说起,我在单位里,是怎样的一个好同志,有着什么样的纯良表现。
最终,林玉菁就始终没有离开,直到我终于赶回来出现为止,因为她真的很想了解我,只觉得小陈这么的够朋友,那么我应该也是重情重义的一个男性。
此时的林玉菁,就对我说:「你不能赶回来跟我坐在一起吃,我已经吃过了,可我能坐在你的旁边,看着你吃,并且跟你好好的谈!」
我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并且暗暗在小陈的肩上擂了一下,说他这个兄弟,在暗地里搞鬼,让我始料不及。
可实际上,我心里对小陈充满了感激。
只想着,假若我真的能跟林玉菁发展到恋爱对象的那一步,以及最终能结为夫妻,那么我第一个要致谢的人就是小陈,如果没有他,估计林玉菁是不会一直等了我整整两个小时,并且愿意陪在我身边,看着我吃这些菜肴。
最终我笑着入席,坐下就品尝菜肴,而林玉菁就坐在我的旁边,以欣赏的眼神望着我,并且开始跟我倾心交谈,互相了解。
我跟她谈了很多,发现两个人确实是有着不少的共同话题,并且我们的各方面条件,以及家庭出身等,都是差不多的。我也完全不在乎她比我年龄大了几岁,估计我的父母也是不在乎的。
后来,我和林玉菁就开始了第一次的约会,两个人一起在下班后逛街,最终慢慢的,我和林玉菁就发展到恋爱对象的关系。
能有如此神速的进展,当然是少不了小陈和他媳妇的功劳。虽然林玉菁不是他们夫妻俩的朋友,但经过那一次之后,也互相认识了,小陈的岳父就帮小陈传话,这显然是升温了我和林玉菁的关系不少。
最终,我和林玉菁谈了半年的恋爱,见过了双方的父母后,当我向她求婚,她答应下来,跟我领证成为夫妻。
在我和林玉菁举行婚礼的时候,我让小陈坐上席,并且给他一个很大的红包。
我只想着,他这个挚友,真的是我幸福婚姻的缔造人,没有他,我真不可能娶到这样称心如意的好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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