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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乒乓乓的球隊(15)

2022-02-03體育

大闊輸的完全在意料之中,前進小學的領隊找到校長說他和裁判商量過了,自己認輸一局,由於我們隊沒有女二號,所以他們以總分三比一取勝,問我們是不是同意。

校長表示同意,但是得征求一下隊員的意見。於是,校長找到楊老師。楊老師對我們三個說:「對方第三局認輸了,我們沒有女二號,我看三比一就收場了吧。」

大闊沒意見,我和鐵男都不同意,鐵男一定要亮亮相,我突然想起昨天胡子說過的田忌賽馬的話,偷偷告訴鐵男,一點也不要留情面,一分也不讓他們得,鐵男點頭表示同意。

於是,對方隊員幾乎是硬著頭皮上來的,因為這局他們沒有勝算,派誰來都一樣,於是派來女二對付一場,趕緊結束得了。本來這個隊員不想來,但是他們隊裏都強烈要求她來,她也沒辦法來搪塞一下。她哪裏是鐵男的對手,紮網,被扣,打飛,狀況百出,一邊的啦啦隊扯著嗓子叫:「加油,加油。」鐵男越打越勇,對方球員毫無招架之力。對方球員創造了一個歷史,以0比11的比分輸給了鐵男。

第二局比賽,這個同學說啥也不上場,對方宣布認輸,裁判同意了。除了前進小學,滿操場的人都興高采烈。

裁判員正要宣布比賽結束的時候,楊老師突然大喊一聲:「等一下,我們的隊員到了。」

大家順著楊老師的目光看去,只見遠遠的飄來一抹湖藍,大家看到一個女生朝大家站的地方跑過來,我們遠遠的認出了,沒錯,是花。

花跑近了,大家眼前一亮,只見花剪短了頭發,身材挺拔,面容清秀,漂亮得好像畫裏走出來的。

楊老師問花怎麽能來了。花滿臉堅定:「早晨,我去剪掉了長發,我爸和我媽都嚇了一跳,因為我最愛美,最珍視的就是滿頭瀑布一樣的長發。我看到他們驚訝的樣子趁機和我爸打了一架,我哭著對我爸說,從小到大,你們都牢牢掌握著我的生活,我不愛打球,你說為了我能升學,必須去,我就被你逼著去打球,被你逼著訓練發球接球,訓練戰術。如今,我長大了,結識了朋友,楊老師辛辛苦苦訓練了我們三年,要為潤川小學爭口氣,預賽我要去都被你攔下了,今天決賽,夥伴們都在為潤川小學,為球隊,為自己拼搏,我卻被你扣在家裏,所以我今天一定要去,為自己打一場球,決定一次自己的事。」花繼續說,「我爸呆住了,沒有說話,我就跑出來了。」

楊老師聽了眼前閃光:「花長大了。耗子,我覺得花能贏,你做好準備吧。我來幫你制定計劃,你能戰勝那個姓胡的學生。」

花上場了,對手是那個長得挺好眼角帶黑痣的女孩。兩個女孩子站在台子兩邊,一對不同特色的美女。大家都看呆了,如果不是當中擺個台子學生們還以為是校花評選呢。

我們在花上場前還有一點擔心。但比賽開始以後,我們都發現自己多慮了,花本來打球技術就比老鐵還要好,如今經過成長的花放掉了原本的拘謹,球打得變幻莫測。對方女生本來是不用打就取勝的心態,如今突遭強勁的對手,整個人的信心都崩掉了,很快花便以3比0的總分拿下了比賽。

花勝利歸來,大闊笑得合不攏嘴,花大方的坐在大闊的旁邊。大家都朝花豎起了大拇指。

花的勝利,挽回了我們球隊的敗局。總比分2比2。最後我和胡子打一場決勝局。

胡子沖我嘻嘻一笑:「手下敗將。」雖然表面上還在笑,但我看到了他也緊張,因為我倆比賽的第一局他也只不過憑運氣勉強贏了我。

我先開球,沒有理會他,因為我在回想楊老師的話:「耗子,不要著急,你的實力遠遠在那個胡同學之上。只要你心情平穩,不僅打擊對手的弱點,還要時時想著自己扣球快隨時會變線的長處。」

「我說耗子,我爸媽在台子那邊,你看。」胡子一邊打球,嘴裏又不老實了。

我回頭看見一對胸前掛著大金鏈子的時髦男女正在伸長脖子朝我們這邊看。脖子上的鏈子晃晃蕩蕩很刺眼。

我想到媽媽,心裏不禁一沈。但隨即反應過來,打球吧,這是賽場。球是我的好朋友,我一定要拿下它們的優點,輕快而且我們對胡子這種人還要狡猾,和他的陰謀不一樣,我們搞陽謀。

胡子發現他的陰謀沒起作用,只好認真打起球來,這一次我倆都有點小心翼翼,互相試探。

苦戰了11個球,我拿下第一局。胡子的教練不淡定了,在休息的時候和胡子大聲講著什麽。

第二局開始,我終於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了。胡子的球也開始有了變化,忽強忽弱忽左忽右,我左鋪右擋,跟他僵持,說實話,我倆的技術還真差不多。我聰明他也很狡猾。最後他運氣較好,贏了第二局。

後兩局我倆打了個平局。

最後一局,大家都給我加油打氣。我也漸漸恢復了信心。忽然覺得胡子也並不是不可戰勝。開局我打的很順手,胡子經過兩次比賽,顯然有點體力不支,他的功夫用到別處的很多,明顯沒有積極鍛煉身體。我打他到四比一的時候,他的教練要了暫停。

很明顯,他也發現胡子的問題了。本來,暫停只有一分鐘但他們不講武德,說胡子要大便。裁判沒辦法,只好讓他們去。

大闊不放心偷偷跟了過去,一會大闊回來了,告訴我他們在廁所裏給胡子預備了椅子,還在給他按摩,用涼水降溫。大闊問我要不要舉報。

我朝大闊笑了笑,沒事,我在打球之前,一直都在乎輸贏,如今,楊老師告訴我要和球做朋友,我把他的話仔細想了想,球是我的朋友,台子也是我的朋友,拍子甚至胡子都是我的朋友。我只要能自己處理好自己的心理就不會輸球,因為楊老師說得對,我的體力和技術都比那個胡子好,他也很聰明,但他總想透過耍小聰明贏過我,卻忽視了最基本的東西,我們打球是因為我們愛球,我的球裏不僅有我,還有你,老鐵,花,楊老師和老撇沽爺爺。

大闊瞪著眼看著我,甚至讓我看到他開始崇拜我這個差生了。

在余下的幾個球裏,我不計輸贏和比分,全心全意發球接球,仿佛忽略了對面的對手是誰,也沒有聽見啦啦隊的各種變態的歡呼。突然覺得,這次比賽並不是我和什麽人比,是我和自己在比,是我和父母在比,和韓老師在比,和校長主任在比。

我已經沒有任何包袱,一個人沒有父母在身邊能怎樣,考試得八分又怎樣和我打球沒有任何關系我的眼裏只有拍子,台子,跳動的桌球和潤川小學的隊長—我。

當大闊過來抱住我歡呼的時候,我不禁流下了眼淚。不光是為潤川小學贏得了冠軍,也是為那個被父母拋棄的孩子被同學嘲笑的差生被大家忽略的耗子挽回了一點尊嚴。

閉幕式按時舉行,我們五個和前進小學的五個人並排站在主席台上,聽說我們奪冠,韓老師,主任和其他同學也都跑來為我們祝賀。我在人群中隱約看到老撇沽爺爺他和我奶奶並排站在一起,我還看到了我的爸爸,這是我小學六年裏他第一次出現在老師和同學們中間。

隨著我們的奪冠,我們球隊的名聲也響亮起來,馬老師這次帶著他隊裏最優秀的女同學來和鐵男和花交手,沒想到都被幹趴下。馬老師發現花成長的真快,決定把花也招入縣一中。我們期待著代表豐川鎮去參加縣裏的比賽和劉桐嘉匯合。

大闊的父親終於為大闊買了一副像樣的拍子,還在他家的竹林旁搭起了一個桌球台子。逢人就講大闊和豐川二小的比賽。

2021年過去了,2022年來到了。楊老師說,在最後的半年小學生活裏,他為我找好了輔導老師,是他的好朋友思齊作文的齊老師。他教了25年學了,新近帶出的一個班及格率百分之一百。他曾把一個七年級的孩子從語文單數分帶到語文七年級升學時的76分。而且齊老師聽了我的故事決定不收我每小時兩百的補課費。

我非常感謝齊老師,希望他在知乎越寫越好。

二零二二年二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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