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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物醫院有哪些殘忍的真相?

2021-11-17寵物

你有沒有想過,那些因病去世的寵物會怎樣?我們再看得稍微遠一點,看看寵物殯葬的事宜吧~

前陣子有同事做了統計:我司人均含寵物率高達34%。

養寵物在2021年的今天,似乎成為了都市麗人的標配。排遣苦悶、治愈孤獨,仿佛有毛孩子們在,身處這座偌大的城市中就擁有一個家。

不論是相依相偎還是相愛相殺,活蹦亂跳的萌寵們相伴左右的日子都是暖意融融,但無法辯駁的,任何生命都會有走向衰老死亡的一天,我們該如何面對?

2015年10月,時年29歲的李超相繼送走了JoJo與Lucky,兩只被家人視若孩子的哈士奇。盡管求助了寵物醫生與互聯網,但選擇的殯葬服務商仍只顧利益,使得最後的告別充斥著尷尬與不快——種種不合規範的操作與根本缺位的服務意識,好像是這一行裏再平常不過的亂象。

一個月後,李超毅然辭去在主串流媒體的營運工作,放棄了穩定且漂亮的飯碗,決定自己來做。

於是就有了我們今天接觸到的寵慕,一家主張人性化的寵物善後品牌。

「寵物殯葬師,更多時候是傾聽者的角色」

寵慕的線下體驗店位於北京西南郊的豐台區王佐鎮,南五環之外。除了北京市內,不少外地的寵主為了妥善處理愛寵的身後事,也不遠萬裏驅車前往。

遠端指導客人進行包裹與隔離後,寵主可預約到店時間。火化之前,工作人員細心清理屍體、梳理毛發,以盡量恢復小家夥們生前的可愛模樣。之後預留時間與空間,給寵主在告別室內與寵物在生命的終點處道別,同時無所顧忌地宣泄自己的情緒。

最後,寵慕將遺體冷存,在固定時限內送去依序單獨火化,讓小小靈魂有處可去。寵主可以擇日取回骨灰,或是寄存在店內24小時專人值守的靈龕裏。

一周七日,一天二十四小時,寵慕都開放熱線咨詢。「優先考慮寵物主人預約的時間,離世的時間可沒有什麽規律。」睡不好覺、吃不上飯,強度高又不規律,是這幾年的常態。

來尋求善後的寵主,帶來的寵物並不僅限於貓狗兔這類常見範圍。倉鼠、烏龜、鴨子、山羊,每一種生物都應該被善意平等相待。這裏還提供寵物標本、紀念品、甚至是較為高端的骨灰鉆石等客製服務,主人們可以按照自身需求與經濟能力,把愛寵以另一種形式繼續留在自己的日常裏。

李超曾在公開分享中表示: 「寵物善後這一行,70%其實是對寵主的心理疏導。」 而所有的疏導,在他看來,都應該建立在對寵主們的理解上。

「每位寵物主人都有獨特的養寵經歷,所以一定不能機械化地走流程。有的寵主心思細膩且敏感,需要特別照顧她的情緒,如果她不想要說話,千萬不能強行溝通;而有的寵主心性豁達,這個時候你需要像朋友一樣與他坦誠交流。」

以真誠與同理心換得信任感,就像日常中與好友相處那樣,這對於寵物殯葬師來說,尤為重要。

曾有一對哈士奇的主人提前來這兒「踩點」。他們的「刀刀」身患骨肉瘤,這種病無藥可治,偶發性疼痛的頻率會越來越高,由此產生的痛苦極難忍受。這種情況下,寵物醫生大多建議安樂死,但主人對此相當猶豫。

李超沒有急於下判斷,只讓他們回去將安樂的想法與刀刀溝通。 「其實它們都能聽得懂或是感受得到。如果它們表現出抗拒或是異常反應,或許是並不接受這種形式的離開。」

回家後第二天,刀刀已經無法站立。隔日主人預感該說再見了,便帶著愛寵前往醫院。沒想到,刀刀突然發出淒厲的哀嚎,瞪大的雙眼仿佛求助的訊號。

那個瞬間,他們讀懂了刀刀的心意,如釋重負——放棄了去安樂的念頭,只帶著它來到了曾經飛奔過的草坪旁,相互依偎靜靜坐著。

主人借來了一輛寵物車,推著刀刀,沿著他們一起走過上千次的路線,一路走,一路告別。

第四天淩晨,刀刀已經迫近最後時刻,他們輕輕撫摸它的腦袋,直至它平靜地離開。

對寵慕而言, 寵物殯葬師更多時候是以連線者與傾聽者的身份,陪在寵主身邊 。「他們在愛寵離世之後,大多會經歷一個特別漫長的痛苦期。這個階段寵主的心理狀態會非常差,需要有人作為一個連線者,讓他們知道自己與寵物之間的情感紐帶還是存在的。他們也需要有人傾聽自己的感情,適當進行心理疏導。」

盡管作為服務的提供方,經歷過千百次與寵物的道別,卻仍免不了躲在告別室的玻璃後面偷偷抹淚。 李超表示,不陷入他人失去愛寵的悲痛裏,是這一行的從業者必須學會的職業素養。 「如果寵物殯葬師自身心理太脆弱,或者過於冷感,無法體察主人的心情,是沒有辦法做好這份工作的。」

正如另一位匿名寵物殯葬師的自白,「寵物殯葬師並不是什麽很晦氣,很難以啟齒的工作。我每天最開心的事,就是幫寵物主找回生活中的正能量。而這種正能量,並不是我給他們的,是他們的寵物留給他們的。」

回過頭來歷數拋卻一切創業時候的無助,仍然歷歷在目。從辭職到正式開始從事這一行,李超準備了大半年時間。一開始他幾乎查遍了所有當時能查到的行業資料,但沒啥有用的。接著,多次試圖與行內相關人士取得聯系,卻也碰了一鼻子灰,「幾乎沒有人願意跟我聊幾句,更不用說見面溝通了。」

再後來,李超親自拜訪了不少外地同行與整個行業上下遊的從業者,咨詢了養寵物的朋友,才終於從一家小小淘寶店起步了。「就當時的市場環境來說,寵物殯葬是極小的細分領域。結果令人驚喜的是,不僅能開,還有專門的類目。就這樣一點點積累客戶與口碑,一步步做下來了。」

之後他在知乎為想要從事這一行的年輕人指路時,只寥寥寫道: 「我覺得第一步,是去當地正規並口碑良好的殯葬機構去學習。當然,如果創業,第一步是保證幾年內沒客人的情況下還能營運。」

卻飽含著這些年走過的彎路與心酸。

外界彌漫著種種對於寵物行業相當賺錢的質疑,至少我們在這家公司身上看到了例外。如今的寵慕創立四年多,不得不搬了三次家。用了近兩年時間才真正意義上實作了收支平衡。目前的「略有盈余」,基本被撥在了店面硬體設施與團隊建設的投資上。

「我們一直保持著一個小而強的團隊規模。非常感謝眾多寵主的信任,雖然數次陷入危機,但還是走了出來。目前寵慕的發展,大體上仍然是向好的。」

「死亡確實是生命的必修課」


令人意外的是,這裏經常接到老年人的來電咨詢。

爺爺奶奶們養寵物的契機千千萬,但相當一部份都是子女未能久伴身邊。「害怕家裏太靜,花幾千塊錢買一只小狗,就為了自己說話時,身邊能有個應聲的。」曾報道空巢老人的新聞中如此寫道。

一位家在山東的老人,為了體面地送走寵物,強烈要求子女陪著驅車前往寵慕。「寵物一旦離世,就意味著家裏可能就沒有’活物’了。其中的孤苦,外人真的很難感同身受。」李超說, 「寵物對現代都市人而言,更多的是心靈陪伴者的角色,在某種意義上甚至超過了親人或朋友。」

在寵慕,大部份的服務時間會控制在30分鐘至2小時之間。但有一次,單次服務時長超過了8小時。

那一戶的年輕主人正在國外出差,寵物突然離世,只有老人在家。送別當天,年輕主人讓朋友先接一老一寵到達寵慕,而他臨時改簽趕回。結果遇上飛機延誤,老人又堅持,不願離開寵物半步。

「生命終將逝去,但愛與情感的羈絆永遠不會。」 作為寵物殯葬師,李超比其他人更接近死亡,從職業中汲取的養分也讓他的心態更為開闊。「所有的陪伴與愛都值得敬重與仰慕,無論生死。」這大概也是「寵慕」之名的寓意。

團隊接到各種奇怪要求的背後,或許也藏著建立於「愛」之上的難言之隱。

之前有位客戶,帶了兩只狗過來。在做遺體清理時,他們發現其中一只存在長期冷凍的跡象。

主人在告別室待了很長一段時間,要求兩只小狗一起火化,這明顯與寵慕單爐火化的原則相悖。

一切都讓人不解。

之後主人與團隊聊起這個故事,才終於解開了謎團。

這兩只崽子,一只14歲,一只17歲,從小相依相伴。它們一同見證了主人從獨自北漂到娶妻生子,從狹小單間換到寬敞別墅,也共享了一家三口的細碎幸福。於是,當年紀較輕的狗子去世時,兩人就商量著要把小家夥一起送走。它在主人家冰箱裏,度過了三個春夏秋冬。

外人眼中無法理解的問題,「愛」就是最終答案。

我們也繞著彎兒問了不少身邊養寵物的朋友,有沒有考慮過如果主子們走到生命的盡頭,自己會怎麽做?

「我想送她火化以後,把骨灰戴在脖子上。或者,帶去沿海公路上,隨風撒掉。因為她從來沒有去過那些地方。」

「埋了吧,入土為安。我會用想讓別人將來對待我的方式,來對待我的狗子。」

「幾乎沒有人會在寵物活著的時候去考慮它去世之後我們需要怎麽做,我自己開始養寵物的時候也一樣。人總對死亡有些避諱,不太願意提及。但做寵物殯葬這麽多年後,我慢慢發現有人會提前去思考關於死亡的問題了。 畢竟,死亡確實是生命的必修課。 」李超告訴我們。

我們教寵物站立、作揖、定點解決大小事,馴服它們身上的野性;可它們卻一次一次地,反過來教會人類怎麽面對死亡,又如何揣摩生的意義。

如今,許多寵主會把為寵物找墓地的事宜提上日程,可是六個月後便極少前往探望。於是有人說,「人對寵物的死其實挺快就能釋懷的」。當問及李超對於這種現象的理解時,他強烈地反駁了後半句話。

「很多曾找過寵物墓地的客人會告訴我們,他們每年都會去探視。當然也很多寵主表示不會再去,但不去的原因卻不是‘從悲傷中走出了’,而是太重視這段感情,怕又想起曾經的美好而更傷心。」

許多服務過的客人,大多與寵慕保持著良好的溝通。他們不僅向親友推薦,還會委托團隊幫毛孩子們捐助東西。

不碰寵物墓地,不向客人推薦商品,不推廣醫院渠道,僅靠口碑傳播而生存下來的寵慕,仿佛在寵物行業這個大鏈條中脫了節。

但這卻不妨礙他們放大善念,把能量傳遞給顧客,再被同樣的善意回饋。

寵物善後業,正等待陽光照進來


「這是我最不想評價的訂單。」

寵慕的店鋪留言裏,緊挨著許多真摯得讓人泛鼻酸的好評。

因為寵物善後服務涉及城管、民政局殯葬管理所、農林局防疫科、工商等多個部門,但尚無單獨部門可以主管該業務,同時缺少相關法律法規扶持支撐,導致整個行業在尷尬的邊緣徘徊。

2017年6月,寵慕幾經周折,終於獲得北京民政部特批,成為全國範圍內為數不多的擁有動物屍體無公害處理資質的社會企業。

但放眼整個行業,卻仍被種種誤解與偏見的陰霾籠罩著。

為什麽社會需要寵物殯葬?或是惡意身披馬甲,網路上遍地是無法入耳的聲音。

寵物遺體的處理方法分為四種: 火化、掩埋、送往市政動物屍體無害化處理機構,以及最應該被譴責的隨機拋棄。

國人最常選擇的掩埋,其實並不合規範。掩埋的操作標準高,選址必須遠離學校、公共場所、住宅區、村莊、動物飼養和屠宰場所、飲用水源地、河流等地區。掩埋前需要焚燒處理,且在坑底鋪上兩厘米厚的生石灰,同時病害動物屍體的掩埋深度至少1.5公尺以上。否則極容易被施工與野生動物破壞,造成細菌病毒的傳播。

此外,國內新興的寵物墓地並不具有合法的經營資質,肆意遊走在監管難達的灰色地帶之間。

市政無害化處理機構近年在大一線城市已經配套完善,費用較低,操作也便捷。但無法提供一對一的服務,更別提骨灰的留存紀念了。

根據【2019年中國寵物行業白皮書】的調研,寵主之於服務類計畫的消費支出還相對低頻。寵物診療在其中滲透率最高,其次是洗澡美容與寄養。而寵物保險、殯葬等行業仍處在市場「萌芽」階段。

反觀已開發國家,因為相關法律政策的支持與規範,寵物善後行業已趨於成熟,使得大眾對整體行業的認可度頗高。

可稱得上全球寵物殯葬業最完善的美國,設有超過六百塊的正式寵物公墓。

全英國寵物火化場的數量高達320多家,四分之一的英國人會為自家寵物舉辦告別式。

而在重視殯葬文化的日本,寵物殯儀館為寵主們提供告別儀式、誦經超度亡靈等服務,甚至還設有專門服務於寵物的寺廟。

「寵物善後不是一個見不得光的行業,它需要被更多人知曉與理解。 這既是對千萬毛孩子負責,也是為了避免不當處理寵物遺體可能導致的風險。某種意義上來說,它甚至可以被作為衡量一個社會文明程度的標尺。 」在提高寵主們對寵物善後的意識這件事兒上,李超已經帶著團隊嘗試往前踏出了幾大步。

他們不大拒絕媒體與大眾的好奇,慷慨地將一路走來的種種經驗與思考坦誠分享;習慣把自己身處行業內聽到的、學到的、觀察到的相關知識,透過各種線上渠道科普開來,也樂意為寵主們解答各類經驗範圍內的問題。

還與它基金合作推出「馬路天使計劃」,在北京為千名誌願者配置工具包,同時提供公益火化,讓因交通意外逝去的流浪生命得到最後的尊重。

「幾個有點意思的人,做著一件大多數人不太理解的事兒。」

在去年十月底的招聘推文中,李超這麽描述自己與夥伴這些年來的創業。

很純粹的句子。

但有時候想要為這個世界做出一點點改變的心意,不過就是這麽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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