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言
我是貓,灰毛棕眼,圓臉長身,名叫圓圓。我生活在一個三口之家裏,爸爸媽媽和上初中的兒子。今天是2022年7月16日,貓生短暫,我準備把我看到的卻無法說出來的事情記下來,有朝一日人類有了讀取貓記憶的渠道,也好知道我---灰貓圓圓,也沒有虛度這一生。這可能是一篇長篇小說,也可能是短篇,或者小小說,取決於我能記憶多少,都說貓的記憶不超過一周,我好像遠高於平均水平了。
還記得我剛來這個家的時候,那是一天夜裏。主人家養的第一只貓---團團,剛死掉一天,據說是得了貓傳腹,要花巨款去治療還不能保證治好,所以在知道獸醫報價的那一天,就決定了他的命運。一家人痛哭流涕地在植物園的一塊坡地上埋葬了他,還燒了紙魚 ;第二天孩子神情失落,寫作業的時候對爸爸媽媽說人生沒有意義,於是當天晚上就出去買了我。我知道一家人都是把我當作團團的替代品的,團團是如此地被喜歡,以至於主人在兩年前就寫了:
我家的小花貓,靜若處子動若脫兔,跑起來虎虎生風,叫起來楚楚可憐,食量巨大無比,一天可以吃得下身體那麽大的貓糧,喝起水來仿佛飲牛而不是飲貓。。。
面龐似滿月,鼻子如點漆,眉毛如普都依依長過頭發,眼睛如深海明珠賽過星辰,皮毛高級灰 外加聖光白使人的心靈融化,爪子鋒利示威如冬天,尾巴搖搖向好像夏天。行動猶如風擺柳,低頭恰似鳳點頭。。。
還誇他:
四條眉毛 兩只尖耳
碧眼圓睜 鼻頭黑黑
小手軟軟 肉墊暖暖
何以解憂 團子大人
我卻生得灰頭土臉、方面小耳、鼻短淚目,更糟糕的是耳蟎不斷,滴了若幹滴耳液也不管用,聞起來好像有些臭烘烘的。外加團團的次一級替代品的定位,這一切導致三人對我的感情如同北溫帶的氣候,不冷不熱。團團曾經可以隨意上男女主人的床睡覺,我卻不能;團團嘗遍了各種小罐頭,我卻只有貓糧。好在我雖然長相醜陋,卻適應力強,不拋棄不放棄,像是貓版許三多 ,因此也就一眨眼一起生活好久了。
第一章 瞧這一家人
早上女主人餵我貓糧,主人負責鏟貓屎,渴了我就去洗手間的水桶自斟自酌,累了我就去貓抓板上、也即我的小沙發上躺著休息。最受不了的是剛過六點AM,主人就開啟了初中英語聽力,嗚哩哇啦,放在了兒子的床上,美其名曰溫柔地叫醒孩子,還能潛移默化地訓練英語聽力。而這時我再也沒法睡覺了,只能慢慢踱步到硬的像石子路一樣的黃麻地毯上,開始伸懶腰、磨爪子、打哈欠。這時候我聽到兒子在床上翻身打滾、被子蒙頭,最後被聒噪地下地,睡眼惺忪地閉著眼睛刷牙洗臉,一邊吃早飯一邊看手機、背單詞了。
某一個周末的早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飯。女主人突然談起一個話題,說原生家庭對孩子的影響真是蠻大啊,覺得主人有些害怕,比如兒子不想寫作業,看見爸爸的苦瓜臉,還捧著書本,在無聲的壓迫之下,就被迫地去寫了;下了班想回家懶洋洋地躺在床上玩手機,但是想想老公都去健身了,自己保不齊某一天可能會被冷嘲熱諷,於是也去健身了。她說如果我快要死了,仍然要做完飯,把該幹的事情做完,因為按照主人的邏輯,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任務必須要完成的。女主人咬牙切齒地說著,真不知道老公的這種思維是怎麽來的,肯定是來自公公婆婆。
主人從西部某省份的小山溝裏來到了這裏,個子矮小、瘦骨嶙峋、前額有些禿,戴著高度近視眼鏡,為人迂腐、不知變通;女主人卻很有女人味、身材曼妙、魅力十足。聽女主人抱怨公婆家裏很窮,結不起婚、買不起房子,自己慧眼識珠、力排眾議地嫁給了他,結果並不像小說中寫的屌絲逆襲、飛黃騰達,主人依舊每天渾渾噩噩、毫無前途,一家人過的並不是很恰如人意,媽媽只能自己安慰自己,日子過得還算湊活吧。每當談到這個話題,主人就像縮頭烏龜,再也沒有了教訓孩子時的理直氣壯、咄咄逼人了。一家人形成了完美的三層生物鏈,爸爸怕媽媽,因為怕媽媽舊事重提;兒子又怕爸爸,時不時借教育之名指桑罵槐,說人家別人家的孩子如何如何。只有女主人高高在上,無人敢指責,但有時候又很寵著兒子,兒子就借機發揮,挑撥夫妻關系借機漁利,很多趣事呀,不過肚子餓了,去吃點貓糧,先睡一會兒。
不知不覺睡了一天,突然門響了,原來已經下班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