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畢業當天，我剛滿22歲，就結婚了。
結婚後的一個月，我懷孕了。
我想打了這個孩子，這個奸生子。
我和老公林超是家族聯姻，我剛大學畢
業就被家裏逼著和他結了婚，而我們的
婚禮，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林超也是被逼的，我們在婚禮上約定好，
做名義上的婚姻互不幹擾，等到合適的
時機就離婚。婚禮儀式結束後，我本想離開，但可能
被灌了太多酒，我暈乎乎的，姐姐扶住
我，問我是不是累了?她送我回去。
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我是被痛醒的，身體撕裂了一樣。
厚厚的窗簾遮住了窗外的光亮，那個身
影壓在我身上，我拼命掙紮，才發現我
的四肢被麻繩綁在床的四角，拉成一個
'大字。
我嘴被塞住了，只能閉著眼睛無聲大哭。
2誰來救救我?!無論是誰，來救救我吧!
回應我的只有男人的喘息。
再次醒來時，我一個人躺在柔軟的大床
裏，滿房間的'囍’字映入眼簾，我被強奸
的地方，是我的婚房。
浴室裏，看著鏡子裏渾身的淤青我，還
有下體的撕裂都在提醒我昨晚的一切不
是個噩夢。
林超，你個混蛋!偽君子!人渣!
我跪在浴室裏嚎啕大哭，怎麽可以這樣
3對我?
我要告林超，告他強奸。
「算強奸嗎?很難定義女方是否自願，更
何況是新婚之夜，如果女方不自願，為
什麽會和男方結婚呢?」
我看著手機瀏覽器裏的回復，陷入絕望，
告不了嗎?
這件事如果被媽媽知道了，她會不會很
難過?
如果被陳愷知道了，他會不會嫌棄我?
4陳愷，我愛的人，如果不是這場突如其
來的婚姻，我會和他一輩子，過簡簡單
單的生活。
一整天過去，我拖著身子走回學校，沒
必要要什麽說法了，難道等我們離婚了，
我說我還是處女就有人信嗎?
一張膜而已，就當被狗咬了。
可如今，不只是一張膜的問題了，新婚
一個月，我第一次撥通了林超的電話。
「餵，能見一面嗎?我有事想跟你說。"
5"有什麽事就電話裏說吧，我很忙。」林超
第二次和我說話，聲音一樣的很清冷。
「我懷孕了。"
「……"電話那頭似乎楞了一下，卻感覺沒有
什麽意外，「這個孩子不能要。"
「我也是這個意思，我在聯系醫院做手術，
只是你是孩子的父親，我通知你一聲。」
我說完正準備直接掛了電話，我不想和
這個施暴者多說一個字，可他後面的話
卻讓我晴天霹靂。
6「我想你可能搞錯了，孩子不是我的，你
應該聯系孩子的父親。」
「你說什麽?怎麽可能?結婚那天晚上
你..."
「那天晚上我沒有回新房。如果你想要孩
子的話希望等結束我們的婚姻關系以
後...
他聲音還是一樣的冷，情緒沒有半點起
伏，我卻半天回不過神，呆呆的拿著手
機站在窗前。
手機裏傳來'嘟、嘟、嘟’的聲音，林超掛
7了，我沒聽到他後面說了什麽。
不是林超的!怎麽可能不是他的，是誰
強暴了我?
我和林超就見過一次面，那天晚上房間
裏很黑，我根本沒看清那個人的臉，更
何況我正在被施暴。
「聽說你懷孕了。」是我的父親莫東強，除
非必要，他不會給我打電話。
我看了一眼陳明，我的專職司機，也是
莫東強的眼睛，從婚禮後就寸步不離的
跟著我。
8「林超說這個孩子不是他的，你這麽神通
廣大，也許你知道是誰的，不過我不在
乎，這個孩子我也不打算要。"
「孩子是不是林超的，林超說了不算，這
個孩子生不生，你說了也不算。你媽我
已經送到國外了，你什麽時候生下這個
孩子，她什麽時候做手術。"
又是這樣，又拿媽媽威脅我，偏偏我永
遠都拒絕不了。
我是私生女，我媽是大家口中的小三，
雖然她並不知道我的父親已經有老婆孩
子。她懷著孕，期待著自己愛情的結晶，
9卻被正牌夫人打上門。
我出在一個偏遠的小鎮，十二歲之前沒
見過我的父親。
周圍的小孩總圍著我喊「沒爹的野孩子」，
鄰居的大哥哥陳愷會把他們趕走，摸著
我的頭，給我一顆糖，教我寫作業，陪
我等媽媽回家。
我和大哥哥約定以後要去同一個城市，
考上同一所大學。他說會一直守護我。
直到我十二歲那年，媽媽因常年勞累一
病不起，她害怕死後沒人照顧我，於是
10 帶我進城。我第一次見到我生物學上的
父親。
「你不相信可以做親自鑒定，東強，不，
莫先生，苗苗真的是你的女兒，我活不
了多久了，求你，把她養大成人，她才
12歲，她要怎麽活啊!"媽媽哭著跪到地
上。
「媽媽，不要，我要媽媽，嗚嗚嗚……"我
也跪到這個男人腳邊。
「叔叔，求求你救救我媽媽，我不用你養，
我自己可以幹活，我可以養活自己，媽
媽生病了，求求你救救她。"
11我已經不記得和媽媽跪在一起在雨裏哭
了多久，起來時發現褲子都破了。
後來，莫東強的司機把我們帶到一間華
麗的醫院，我心裏隱隱興奮，媽媽讓我
叫爸爸的叔叔看起來好有錢，媽媽終於
有救了。
親子鑒定出來了，確認親生。
看到報告後媽媽暈倒了，醫生說是腎衰，
必須要換腎，否則只能靠按時透析和吃
藥維持生命。
我願意把我的腎給媽媽，只要她能活著!
12可莫東強拉著我，告訴我我的腎和媽媽
的不匹配，讓我乖乖跟他回家，他會找
個療養院好好治療我的媽媽，等待腎源。
「我可以陪著媽媽嗎?"我只想呆在媽媽
身邊。
「不可以，你要去上學，你乖乖聽話的話，
你的媽媽才會得到很好的治療，我也會
按時帶你去看她。」
我跟著媽媽見過不少人，聽出了他的意
思，如果我不聽話的話他就不給媽媽治
療，也會不帶我去看媽媽。
13莫東強上次拿媽媽威脅我，是一個月前
逼我結婚。
我正在拍畢業照，陳明奉莫東強的命接
我回家。
莫東強已經出差6個月零3天了，我也
整整半年沒有見到我的媽媽。沒有莫東
強的允許，我連療養院都進不了。
"爸，你回來了嗎?我什麽時候可以去見我媽?"
「苗苗，讓陳明送你來公司酒店。」
14「可是我...」
「過來再說，嘟...嘟...嘟...
莫氏的酒店是全城最大的，在國內都小
有名氣，我到酒店門口時，酒店正在舉
行一場婚禮。
門口有人接我，我沒有時間欣賞這個盛
大的婚禮的新郎新娘長什麽樣，匆匆跟
著來人進去，卻沒想到今天這場婚禮的
主角竟然是我!
「什麽?爸，你在開玩笑吧?"
15「我沒跟你開玩笑，跟林家聯姻是我早就
做的決定，你的各方面林家都很滿意，
都安排好了，你只管穿上婚紗去結婚，
然後做林家少奶奶。」
我一直知道莫東強對我的好一定是要求
報酬的，在我越長大，他看我的眼神就
越高興的時候。
我同父異母的姐姐，他親手養大的莫晴
都被他毫不留情的拿去聯姻，更何況，
半路出現的私生子的我?可我不想被商
品一樣賣出去。
「我不會同意的，我媽呢，我現在要去看
16我媽。」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還要求著他
給碗飯吃才能活下去的小女孩了。
「我找到腎源了，你和林超結婚，我安排
你媽手術。"
莫東強的話像一記重錘打到我心口上，
這些年我一直在想辦法為我媽找腎源，
都快絕望了，找腎源幾乎成了我唯一的
執念。
「你不結婚不會是因為你那個打電話的
小男友吧?我不管只是他還夠不上。如
果你要讓他上了台面，我就不得不管一管了。"
17我的心一下墜落深淵，這些年，我一直
和陳愷保持著聯系，打電話、通訊，像
網戀一樣，但從不敢見面，就是怕莫東
強發現，給他帶來危險。
陳愷是讓我在地獄一般的莫家，撐下去
唯一的光。我喜歡他，他也在等我。
可現在，我終究還是要負了他。
我給陳愷發了最後一條訊息:我找到了
真正的愛情，以後，不要聯系了。
現在每次想起陳愷，我的心撕裂般痛。
18我已經被莫東強威脅太多次了，泥人也
有三分脾性，上學、婚姻、孩子，我的
人生，我不能再這樣下去。
「我要先見我媽一面，否則我立刻從樓上
跳下去，我死不死的不知道，但孩子，
肯定是留不住的。」
現在我也有了談判的籌碼，雖然我想不
通他為什麽這麽在意這個孩子，這個孩
子到底是誰的?
莫東強沈默了片刻，答應讓我和媽媽可
以視訊通話，以後每個月一次，每次不
能超過2分鐘。條件是這次通話後，我
19要立刻出國去待產。
我能感受到莫東強對於我反抗的憤怒，
但我不在乎，只要能見到媽媽，確保她
是安全的。
「苗苗...」
7個月了，我終於見到了媽媽，雖然是在
視訊電話裏，我所有的防備在此刻潰不
成軍，一句話都說不出，好想抱著媽媽
好好哭一場。
「苗苗不哭，媽媽很好，苗苗要好好的知
道嗎?"
20媽媽的聲音雖然很弱，不過氣色還算不
錯，但她一直靠藥物撐著，如果不換腎
的話，我知道她撐不了多久了。
為了媽媽，我聽莫東強的安排出國待產。
機場裏，一個穿著妖艷的女人在登機口
走來走去的，很不耐煩。
「你怎麽這麽晚才來，要不是爸讓我照顧
你，本小姐才不站在這裏受罪，動作快
點。」是莫晴，我同父異母的姐姐。
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