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上海青浦的村幹部在進博會醫療館的基因測序儀旁又看又問，他在關心什麽？四位來自上海松江不同政府部門的工作人員不約而同出現在同一場產業對接會上，他們為何而來？進博會邁入第七個年頭。自首屆以來，它已經深刻影改變了很多人的工作和生活，越來越多「展品」變「商品」，源源不斷地走出四葉草，走進普通百姓的家庭。與此同時，有許多進博人或許不為大手筆「買買買」而來，卻同樣在這裏有所收獲。發生在人們眼前身邊的改變，或許早已在進博會中埋下了種子。
解開螢火蟲的定居秘密
作為滬上網紅野外螢火蟲觀測點，青浦岑蔔村榜上有名。
「我很想知道為什麽金澤鎮只有岑蔔村有螢火蟲，以及人類可以如何更好地保護它們。」楊木戎是青浦區金澤鎮岑蔔村的一位村務工作者，11月8日，東方網記者與他在進博會醫療器械館逛了近一個小時。他對一家企業展台上的基因測序儀等裝置特別感興趣，和展台工作人員熱烈交流。
圖說：楊木戎在基因測序儀界面上模擬操作。 陳麗娜 攝
「這是第二代DNA測序技術行業的龍頭品牌，具有高靈敏度和高通量特性。三代具有長讀長等優勢，但準確度不如二代。」說起基因檢測，畢業於醫學檢驗技術專業的楊木戎頭頭是道，他曾在國內著名的基因檢測公司華大基因工作過。公開資料顯示，上海「土著」螢火蟲主要有兩大類，一種是黃脈翅螢，為陸生螢火蟲，多出現環境適宜的樹林、綠地和植物園中；還有一種是分布在澱山湖沿岸周邊綠帶的條背螢，為水生螢火蟲。楊木戎介紹，目前岑蔔村周邊出現的多為黃脈翅螢，在水質良好的河道裏有零星分布的條背螢，「我小時候最喜歡看夜空忽明忽暗的綠色熒光，那是一簇簇黃脈翅螢火蟲聚集時的景象，非常壯觀。」
生於斯，長於斯。1995年出生的楊木戎也是地地道道的岑蔔人，2年前回村做起了村務，「因為輕艇、民宿等鄉村文旅產業的發展，這些年岑蔔村人氣越來越旺。我也希望透過自己的努力讓村子發展越來越好，讓看著我長大的阿婆叔伯收入越來越高。」
圖說：楊木戎抓捕到的螢火蟲。 圖源：受訪者
「這次進博會我就是特意沖著基因測序裝置來的。」今年夏天，他剛在村裏抓了4只兩公兩母的螢火蟲送去做基因檢測，「晚上八九點，村裏有很多，隨手一撈就有了。肚子上發一條光的是公的，母的肚子上有兩條光。」為了學習更多螢火蟲的知識，他去過嘉興平湖的長三角螢火蟲研究繁育中心，也看了許多文獻，「我一直關註華中農業大學付新華教授的螢火蟲研究，他可以說是國內研究第一人。」
金澤鎮水系發達，河道蜿蜒，可為何只有岑蔔村的夜晚才能見到螢火蟲呢？楊木戎介紹，除了利用科技手段，為了更好地開展生態環境保護工作，岑蔔村還與共建高校聯合舉辦保護弓境的村規民約提案比賽；與復旦生態系博士生共同對岑蔔村的生態資源進行勘查和調研工作等等。「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希望可以借助基因檢測解開螢火蟲定居岑蔔之謎，甚至可以透過後續開展研究總結出推廣的經驗，讓螢火蟲在金澤定居。」
四名基層幹部的不期而遇
「從最初一架無人機要一萬元，到現在四五百元一架，無人機的夜空編隊表演成本已經越來越低。」活動上，上海玄風航空科技有限公司負責人、原上海通用航空行業協會秘書長曹征介紹了無人機計畫落地的現狀。
他認為低空經濟在盤活存量景區、融合美麗鄉村發展等方面對文旅產業有不小的幫助，「投入小，產出大，低空文旅基本不涉及大型基建與大的土地指標，但是具有帶動效應。」
圖說：上海玄風航空科技有限公司負責人、原上海通用航空行業協會秘書長曹征分享對低空經濟產業的看法。 陳麗娜 攝
11月7日，松江區佘山鎮的一位基層幹部在進博會貿易投資對接會場參加了「創新驅動 融合共贏——文旅產業貿易投資對接會」活動。她告訴東方網記者，這家低空經濟企業就註冊在佘山當地，「我來支持他們，也來學習。」一落座她發現前排坐著松江區文旅局的領導，左手邊則是佘山國家旅遊度假區的兩位領導，「沒想到碰到3位領導，這個活動也不是工作要求，真是太巧了。」
巧合的背後，是當地政府對於商旅文體融合發展的重視。
這位基層幹部作風低調，不希望記者公布姓名與身份，「你不要關註我，多關註我們佘山的文旅發展，我是來學習的。」
她介紹說，玄風航空曾連續多年在佘山飛行營地舉辦上海航空嘉年華活動，推廣航空文化、航空科普和航空運動，「佘山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是上海唯一一個無人機、航模、直升機和水上飛機都可以飛行的地方，我們也非常希望推動低空經濟在佘山的發展。」
曹征演講結束後，台下一位從事鄉村文旅產業的觀眾上前和他加了微信，相約之後網上詳聊無人機計畫。
這場文旅產業貿易投資對接會不僅有文旅產業相關領導與專家參加，還有智慧文旅、鄉村文旅、文博展館打造與低空經濟等產業的從業人員，共同分享文旅產業發展新動向。
圖說：文旅產業貿易投資對接會現場。 陳麗娜 攝
「鄉村是門好生意嗎？」活動中，操盤過昆山網紅計家墩理想村的鄉伴文旅集團負責人談到鄉村文旅與文創的痛點時，記者身邊的這位基層幹部「忽」地一下站起來，用手機拍下大螢幕上的照片。「我們今年也推出了天馬星空村。」提起佘山，必然繞不開它得天獨厚的生態資源。佘山鎮的西佘山素有「滬上之巔」的美譽，鄉村旅遊是實作鄉村振興的重要途徑。「如何透過創新的文旅產品滿足遊客多樣化的需求，這是我們一直思考的問題。」
圖源：受訪者
佘山鎮已連續多年舉辦了遊園花神會與水蜜桃文化節。今年，依托天馬射電望遠鏡的獨特IP與三界址村落布局，佘山鎮還舉行了天馬星空村推介釋出會。天馬星空村在建設上最大程度保留了村落的江南水鄉民房風貌，透過一種「針灸」的介入方式，將閑置的集體資產、民宅的改造更新，以點帶面帶動多方參與鄉村振興。如今的天馬星空村成為一個融合了原住民、新村民的新型鄉村生態社群，「村子裏現在有了窯烤麵包、咖啡空間、藝術館等多家業態，吸引了不少年輕創客。」
未來，天馬星空村將逐步打造餐飲、民宿、藝術研學、共享田園等功能區，不斷提升主題村落整體風貌，推動新老村民全面融合。「上海的鄉村不止是鄉村人的鄉村，也是都市人的鄉村。希望大家可以多來佘山逛逛，來郊野去‘班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