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爸爸不是在城裏蓋樓嗎?怎麽成乞丐了呢?」
華萍牽著放學的兒女,冷不丁聽到這話,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此時,冬日寒風呼呼地刮,為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抹了一層寒意。
她緩緩蹲下身子,一邊輕輕拍打著女兒褲腳上的泥巴,一邊輕聲問道:「誰說的呀?」
寒風直往領口鉆,華萍不由地縮了縮脖子。
女兒往上聳了聳略顯沈重的書包說:「同學們都在傳呢。說爸爸在討薪,討,不就是乞丐的意思嘛,前幾天剛學過這個字。」
華萍望著八歲女兒清澈眼眸裏滿是疑惑,還夾雜著一絲惶恐,一陣心酸與痛楚如潮水般湧起,就像電流瞬間傳遍全身,差點把本就生病的她給擊倒了。
路邊那幾棵光禿禿的楊樹在風中搖晃著,像是在無奈地嘆息,蕭瑟又無助。
連日來的委屈、憤怒和壓抑,被女兒這一句話徹底點燃。
她猛地一把將女兒緊緊摟進懷裏,臉深深地埋在女兒小小的肩頭,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她恨那個拖欠工錢的老板,恨自己多病的身體,更心疼女兒被同學們誤解。
風似乎更猛了些,吹得華萍的哭聲在風中顫抖。
華萍的淚眼中,浮現出丈夫曾經帥氣、強壯的身影。可現在呢,不到四十,為了家,背都駝了。
每次想到他滿臉委屈又焦急地,向老板索要工錢時,虎口上那幾道深深的裂痕,就特別刺眼。而每次,老板都以各種借口,把丈夫打發走。
女兒嚇壞了,以為自己說錯了話,也用小手緊緊摟住媽媽的脖子,跟著哭了起來。
母女倆就這樣抱在一起哭了好一會兒。
冬天的殘陽被烏雲緩緩吞噬,四周只剩下一片昏沈的色調。
這時,村裏突然傳來幾聲稀稀拉拉的狗吠聲。
華萍趕忙抹了兩把眼淚,又擦了擦女兒的臉,站起身來,拉著女兒往家走,邊走邊說:「寶貝,爸爸不是乞丐。那個老板沒給工錢,爸爸是去要回自己應得的錢,這個‘討’是索要的意思,和乞討不一樣。」
女兒似懂非懂地眨著眼睛,問道:「媽媽,這是為什麽呢?爸爸不是一直在幹活嗎?」
華萍擡頭看了一眼前方那昏暗的小路,說道:「寶貝,你記得嗎?媽媽生病那幾天,早上天還黑著呢,爸爸就打視訊叫我起床送你上學。」
「那時候爸爸已經在幹活了,他的臉,被水泥弄得黑乎乎的,就和外面黑沈沈的天一樣,媽媽差點沒認出他。」
「爸爸笑的時候,臉上的水泥渣就往下掉呢。」女兒補充道。
華萍接著說:「還有啊,前幾天晚上,視訊的時候,都快十點了,爸爸還沒吃飯,還在工地上推著板車呢。」
「是呀,我還問爸爸怎麽變成泥人兒了呢。」女兒說道。
「爸爸還笑著說,那是他和你一樣調皮,不小心弄上的。」華萍的聲音有些哽咽。
女兒皺著眉頭,眼睛裏滿是疼惜,還有些生氣,她小聲說:「爸爸好辛苦,可那個老板為什麽不給爸爸錢啊!」
「是啊,媽媽也很想去當面問問老板,為什麽辛辛苦苦幹了快一年,卻只給了三千塊?」
華萍掖了掖女兒的衣領,憤憤地接著說:「這些錢怎麽夠咱們家的生活?你的學費、媽媽的藥費,還有買菜什麽的,都得指望爸爸的工錢呀!」
華萍臉上滿是無奈和憂愁,呆呆地看著路邊那幾間破舊的房子,風吹著路上的枯葉沙沙作響。
「可是,沒有錢,你怎麽去醫院呢?」女兒頓了一下,又小聲嘟囔著,「英語詞典也沒希望了。」
華萍看著黑乎乎的家門,一邊掏鑰匙,一邊堅定地說:「會有辦法的,會有辦法的!」
周圍的黑暗似乎要把她們吞沒,但心中的希望之光始終在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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