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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些結局難猜的故事?

2017-09-10心靈

鬼計之11.冥火鬼嬰

我認識一個道士,叫陳沖

他曾經幫助一個廣東老板解決了五世陰債,並繳獲了一座描骨師的本命蠱玉。

卻被我意外發現,這個蠱玉與新疆一群采玉人的鬼玉十分相像。

於是我就和陳沖說起了一段從一個維吾爾族老漢那裏聽來的故事。

天山鬼冢。

1.

「開山啊,這麽多年不見,你還是和從前一樣動不動就喜歡喊打喊殺。」

一聲嘆息從遠處傳來,明明聲量不高卻清晰得送入每個人的耳朵。

直到這時,與盛怒之下的陳開山對了一眼便渾身血液幾乎涼透的馬玨良,才意識到陳開山剛剛那句殺氣極重的「想死?」並不是對自己說的。

他扭了扭了發僵的脖子向身後望去。

剛好看到一個身量極高,但是身材極瘦的禿頭男人從一塊巨石後緩步走出,所經之處,身遭的黑暗便泛起一陣水波狀的漣漪。

他穿了一件非僧非道,看起來既不像直裰,也不像大褂的月白長衫,左手盤著一串紅色念珠,右手則捏著一把折扇。

眼神清澈,笑容和煦。

看起來仙風道骨,慈眉善目。

但就只是和禿頭男人對了一眼,所有的玉奴門人就幾乎同時感受到了一種血脈壓制般的巨大壓迫感,雙膝隨之一陣不受控制得發軟,幾個意誌力稍弱的此時已經跪伏在了地上。

這種壓迫感不同於陳開山那種鐵塔一般的身材與雄獅一般的氣勢帶來的強大視覺沖擊力,常人只要看上一眼就會情不自禁得心生畏懼,禿頭男人則是在一舉一動中都帶有讓人油然而生出一股如同萬眾生靈在面對神袛時發自肺腑得敬畏。

「小鬼們,這個禿子的催眠術十分厲害,小心別著了道。」陳開山沈聲喝道。

聲音在巨大的石洞中來回沖擊,仿若滾滾悶雷瞬間震醒了玉奴門眾人,原本從四肢百骸中極速流失的力氣也重新回歸本體。

馬玨良站直身子,用力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暗暗驚嘆道「好厲害!」,竟是怎麽也想不起自己是在什麽時候著得道。

只聽楊小姐悅耳卻冰冷道:「哼,這個老妖怪最喜歡裝神弄鬼,你們註意不要看他的眼睛。」

「呵呵,小雪兒,這才幾天不見,你就敢忤逆父親了,難道這麽快就忘記噬神蠱咬心穿腸的滋味了?」

馬玨良等人聞言大驚失色。

父親?難道說這個禿頭竟是玉奴門前頭領,楊永和?

可是楊老板不是早就去世了麽?

楊小姐眼神怨毒中帶有濃重不解得望向禿頭:「噬神蠱已經被開山用秘術壓制,你又早在兩個月之前就離開了廣州去了泰國,按理說你根本不可能透過噬神蠱感應到我的真實計劃……你怎麽可能這麽快就能找到我們?」

禿頭男子仰頭哈哈笑了一聲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泰國的事情早在一個月之前就已經了結,我來這裏也不是沖著你們,而是受人之托,奧對,就是躺在地上那個。只是沒想到啊,世事無常,偏偏就是有這麽多巧合。」

說著,禿頭男子原本慈和的神情陡然一變,顯露出一股陰惻惻的味道:「要不然我還不知道我的寶貝女兒和好兄弟竟然在背著我搞事情。」

楊小姐狠狠呸了一口,咬牙切齒道:「尹溝!誰是你女兒,誰又是你兄弟?給養女種下噬神蠱,當作鼎爐,淫辱采補,你可真是一位好養父!給結拜兄弟設局做套,背後偷襲,活埋古墓,你可真是一個好兄弟!」

養父?!

玉奴門人更加迷茫了,楊小姐的養父不是這個陳開山麽?怎麽又變成這個叫尹溝的禿頭男人了?

而且兩個人還是結拜兄弟?

這個關系實在是有點復雜了吧?

滋啦一聲輕響,陳開山拉開厚重登山服拉鏈,露出裏面幾乎要被鼓脹肌肉撐裂的白色短袖,然後一把扯下脖子上掛著一枚造型古樸,長約兩寸銀色月牙狀吊墜的項鏈。

他將登山服隨手往地上一扔,再將銀色的鏈子一道道纏在手腕上,再把月牙狀吊墜夾在手指之間,右手從腰後反手抽出一把狗腿刀。

「你先走,我來和他敘敘舊。」

說著便越過人群,向著尹溝走去。

左手指間的吊墜一下一下緩慢的在狗腿刀鋒銳的刀口上滑動,每一次摩擦邊有一串火星濺出。

火星散落在地不僅沒有立即熄滅,反而在劈啪作響中逐漸膨脹為一朵朵拳頭大的綠色的火苗。

陳開山走了十八步,身後已是一片綠海,剛好將楊小姐與玉奴門眾人攔在了身後。

幽幽綠光照亮了陳開山面無表情的臉,他淡淡得看著尹溝:「本來這筆帳在廣州就應該跟你算的,只是被雪兒攔住要先來新疆解決完這邊的事情,留著你好替我們打掩護。」

「但是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那我自然也就不能那麽容易再放你走。」

尹溝雖然依然嘴角含笑,但眼中精光卻愈發犀利:「好兄弟,我們幾十年沒見了,打架的事情先不著急,不如我們先來聊些有意思的事?」

陳開山不答話,腳下步伐驟然加快,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龐大的身軀便化作脫弦利箭筆直射向尹溝,身在半空,右手狗腿刀立起護在胸前,左手捏著月牙吊墜裹挾著千鈞之力狠狠紮向尹溝的脖子。

尹溝一動不動,一道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紅光突然沖著陳開山面門襲來。

陳開山右臂上擡,只聽咣當一聲巨響,紅光與刀刃相撞炸出漫天黑霧。

尹溝後退半步,陳開山卻不管不顧再次向前踏出一步,左臂下掄的速度分毫不減。

尹溝見狀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是沒有想到陳開山一上來就用這種兩敗俱傷的打法,眼中精光一閃,右手同時上揚以折扇敲中陳開山的手腕,同時脖子一仰,又有一道紅光從下巴下面鉆出射向陳開山喉頭。

陳開山此時避無可避,只能強行後翻避開紅光,同時身後盈盈綠火叢中飛出一朵綠色火苗與紅光對面而撞。

又是一聲巨響。

綠活與紅光一起湮滅。

尹溝趁勢再次結束兩步,不動聲色得活動了一下捏著扇子的右手手腕,左手背到身後,擺出一副遊刃有余的姿態道:「好兄弟,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麽喜歡肉搏,師傅當年耳提面命’巫蠱一脈重術不重體‘,你是一點都不剩全還給他老人家了啊。」

陳開山面無表情,左腳腳尖向後猛的一蹬,再次蹂身而上。

……

綠色火線之後,馬玨良等人目不轉睛得看著陳開山與尹溝這一場大戰,神色間滿是目眩神迷。

正是血氣方剛,崇武鬥狠的年紀,平時又都在本門長輩的敦促下或多或少練過幾手拳腳和小法門,但是哪裏親眼見過這樣技巧與狠辣兼具的生死相搏,一時間竟都看得有些癡了。

楊小姐咬住下唇,眼珠在爭鬥的兩人間來回錯動,一向填滿了疏朗笑意的眉目間此刻已經滿是焦急與隱憂。

卻聽一片紛雜的金鐵交擊聲中,陳開山低沈厚重的嗓音破空傳來。

「不要呆在這裏,正事要緊。」

楊小姐聞言驚醒,猛的一跺腳,將手中的鬼玉神像往包裏一塞,然後一把扯住剛剛回神的馬玨良,伸手往地下的孫果一指道:「我再給你三秒鐘考慮,是要盤龍玉佩還是要他。」

馬玨良這次毫不猶豫得就從懷中取出一個米色布包遞到楊小姐面前,單手撫胸,微微垂首道:「從現在開始到離開鬼冢之前,玉奴門馬玨良以楊小姐馬首是瞻。」

楊小姐接過布包,從中取出一塊巴掌大小,光華四溢的圓形玉佩托在手心舉到額前,向著馬玨良身後的眾人問道:「你們都同意麽?」

年輕人們神情復雜得望向玉佩中央那只須爪張揚,呼之欲出的盤龍雕像,紛紛應聲道:「從現在開始到離開鬼冢之前,玉奴門XXX以楊小姐馬首是瞻。」

隨著玉奴門眾人的宣誓效忠,盤龍雕像竟然好似活物一般軀體扭轉,一口咬在楊小姐握住玉佩的食指上,隨著鮮血滑落,盤龍口中所含龍珠化作一道藍光鉆入指尖傷口,沒入楊小姐體內。

楊小姐重新收起玉佩,將米色布包貼胸放好,然後噌的一聲從靴筒裏掏出一把小刀,眼睛望向綠線以外仍在激鬥的尹溝與陳開山,嘴角向上勾起一個陰狠的微笑。

擦擦幾聲,小刀化作幾道殘影在孫果手腕,腳腕處劃過,血花四濺的同時,原本已經暈厥的孫果竟是被生生疼醒,發出不似人生的哀嚎。

與此同時,尹溝的怒吼也從遠處傳來:「楊雪,你竟敢挑斷我千辛萬苦才找到的衣缽傳人的手腳筋?我廢了你!」

話音未落,平地乍起一陣妖風,妖霧彌漫中,幾個高不盈尺的人形身影緩緩浮現。

「哇啊~」

在一陣宛如嬰兒的尖利哭聲中,一個兩腮通紅,周身青紫,渾身上下血管虬結的人形怪物鉆出迷霧。

怪物形似剛剛出生不到一歲的幼兒,短手短腳趴在地上,兩只紅色眼珠上下錯動,似乎在好奇的打量周遭的環境。

突然,怪物腦袋猛然轉向綠色火線後的眾人,再度發出一陣興奮得尖唳,裂開大嘴中露出一排細碎的尖牙,牙齒間隱約可見綠色的涎水拉絲。

瞧起來極為惡心醜怖。

「鬼嬰!」

楊小姐一聲驚呼,拎起背包往後背一甩,指揮眾人道:「背上這個人,跟緊我只管跑,千萬不要停下!鬼嬰速度極快,鬼力極強,開山的綠冥火擋不住他們太久!不想被當作血食就不要磨嘰!」

說罷轉身就跑。

馬玨良是第一個回過神的人,當機立斷順手抄起一塊山石狠狠砸在孫果下巴上,只聽哢吧一聲關節碎裂的響聲後,孫果的哀嚎戛然而止,竟是被他再次拍暈了過去。

「別楞著了,趕緊跑啊!」

眼看那個神色猙獰的鬼嬰已經接近綠色火線,馬玨良目眥欲裂扛起孫果就追向楊小姐離去的方向。

剩下的眾人也相繼恍然回神,紛紛跟上。

此時,鬼嬰已經爬到綠冥火線前,似乎是出於對這綠色火焰的本能畏懼而猶豫不前,但眼見眾人越跑越遠,對血食的極度渴望逐漸壓過對綠冥火的畏懼。

鬼嬰在火網之前焦躁得來回徘徊了幾圈,眼中紅芒愈發濃艷,突然後退幾步,腳底用力扒拉幾下,便縱身一躍,朝著火網飛沖而去。

尖啼聲中,鬼嬰渾身浴火摔落在地,痛苦得在地上來回捲動,但無論它如何掙紮,冥火都如附骨之疽一般不見任何熄滅得跡象,反而越燃越旺,幾個呼吸間,鬼嬰已經皮開肉綻,幾處傷口之下甚至已經露出森森白骨。

一時間,濃重的焦臭味混合著縷縷青煙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眼見無法透過翻滾擺脫火焰的炙烤,鬼嬰突然鼓起腮幫,整個身體如氣球一般迅速鼓起,接著一股散發著惡臭的濃稠黑色液體從周身毛孔汨汨流出。

黑色液體所過之處,原本無論怎麽撲騰都無法甩脫的冥火竟然就此寂靜無聲的熄滅。

「呼」

冥火盡滅之後,鬼嬰吐出口氣,身體極速幹癟,它有些虛弱得踉蹌幾步,然後甩了甩腦袋,然後定定望向楊小姐與眾人消失的方向,眼中紅芒愈發熾熱,原本就虬結隆起的紫色血管極速收縮再膨脹。

「哇啊~」

鬼嬰仰頭發出一聲憤怒的尖唳,四肢如飛,沖著前方狂奔而去。

2.

「楊小姐,咱們這是往哪跑?」

此時馬玨良肩膀扛著孫果的腦袋,身後兩人則分別扛著孫果的腰和腿,緊緊跟在楊小姐身後。

馬玨良臉色蒼白,這個女人也太特麽能跑了,一行人已經跑了將近30分鐘,但是楊小姐卻還是沒有絲毫要停下的意思。

除了在幾個岔路口用「尋龍尺」確定方位有過短暫停頓,這一路上幾乎全程在用百米沖刺的速度全力狂奔。

即便身體素質強如馬玨良,體力此時也幾乎到達了極限,但是這個楊小姐甚至連大喘氣都沒有。

雖然包括馬玨良在內的玉奴門人從小就輔以藥劑改善筋骨,同時透過嚴格的訓練將體能與身體素質提升到了堪比頂級運動員的水平,但是撐死了也就是人類極限的水平。

但是這個楊小姐的體能好像無窮無盡一般,這是跟琦玉老師一樣,打破了人體限制器了?

而且,跑不要緊,畢竟那個鬼嬰,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自己這些人肯定幹不過。

但是起碼也得知道跑到什麽時候是個頭吧?這麽無休無止得跑下去,是要學誇父追日麽?

所以他這才忍不住問出這個早在十分鐘之前就想問的問題。

早在十分鐘之前其實已經有兄弟快支撐不住了,還是他當機立斷讓眾人扔下相對沈重的裝備,輕裝上陣才又勉強堅持了幾分鐘。

但是現在,自己都已經感覺到胸口一陣火辣辣得燒疼,可想而知隊伍中的其他人此時應該都已經是強弩之末,再跑下去絕對就要有人掉隊了。

「快了!」楊小姐手捧「尋龍尺」,一邊邁開長腿飛奔,一邊時不時低頭瞅上一眼。

馬玨良臉都白了,腳下一個拌蒜差點扯著身後一起扛著孫果的兩個人一起摔倒,好不容易調整回步伐,這才欲哭無淚道:「您從剛開始跑的時候就這麽說了……」

頓了一頓,咬牙道:「我覺得再這麽跑下去,兄弟們全都得活活累死在這。實在不行,我們跟那個鬼東西拼了吧!」

楊小姐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冷聲道:「你們要是想死,我不會攔著你們休息。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關於鬼嬰的一些事,你自己判斷能不能拼的過。」

「聽說過泰國的小鬼吧?」楊小姐聲調突然拔高,似乎是有意要讓所有人聽到她的話。

泰國養小鬼的事兒實在是太出名了,說是爛大街都不為過,但是大部份人只知道有這麽回事,具體怎樣卻是眾說紛紜,說法不一。

實際上小鬼分為虛實兩種養法,但是都需要用到兩歲之前夭折的嬰兒的屍骨,所謂虛鬼就是將嬰兒的乳牙,脊椎骨之類的骨殖取出,混合墳土,惡人骨或牙經過加持後封進水泥等材料制成的塑像裏,當作盛放小鬼魂魄的容器。

實鬼則是用經文包裹嬰兒屍身,再用牛油蠟燭烤出屍油,將一個原本就不大的嬰兒屍體縮小到巴掌大小的幹屍,然後再用墳土,惡人骨,雙生發之類亂七八糟的材料填充,外面塗上金漆做成雕像。

一般情況下養實鬼得到的法力加持要比養虛鬼的要大,但是受到反噬的機率與嚴重程度也一樣成正比。

玉奴門因為前些年與泰國一家專做阿贊古曼童的寺廟有過佛牌方面合作,所以當時負責業務的馬玨良就全程見道過做實鬼的過程,此時聽到楊小姐問起,腦海中頓時就浮現出當時看到的嬰兒屍體被開膛破肚的畫面,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幹嘔出來。

楊小姐奇怪得看了一眼馬玨良,似乎不明白問他知不知道泰國小鬼怎麽就把他給惡心吐了,於是便繞過這個話題,繼續道:「泰國的養鬼之法傳說中是他們自己歷史上一個坤平的將軍發明的,但實際上卻是源自於中土苗疆的一個巫蠱派分支。」

「當年的巫師專門找來懷孕橫死的孕婦,然後剖腹取子,將剛剛長成人形的嬰兒屍體和毒蟲一起封進土罐,九九八十一天之後,罐中的毒蟲最終只能活下一只,也就是所謂的蠱,此時嬰兒的屍體和滿是怨氣的殘魂也一起進了蠱蟲的肚子。巫師再將蠱蟲取出,抽取混合了蠱蟲的兇性與嬰兒怨氣的魂魄再植入另外一個陰年陰月所生的活嬰體內,然後將活嬰再封入土罐,用秘法加持一百零八天。等到土罐啟封之時,將罐中陰魂收進魂器,平日供養血食以培養兇性。如此這般,才能練出一個鬼嬰。」

「所以煉制鬼嬰的過程十分艱難繁復,不僅材料難尋,而且只要有一個節點出錯,便要從頭開始煉起,但也正因為鬼嬰誕生的過程中受盡了各種毒難,所以剛剛降世便怨氣滔天,妖力強悍,對觸目所及的所有生靈都滿腹仇怨,恨不得生吞活剝。」

「剛剛你們見到的那只鬼嬰,據我所知已經吃了不下30個活人,而且各個在你們眼裏都是遙不可及的高人,你覺得就憑你們這點本事,能不能從他手底下討的了好?」

馬玨良只覺得背後一陣發緊,原本發軟的雙腿竟然奇跡般得再次充滿了力量。

沒啥好說的了,快特麽跑吧!

這哪是鬼嬰啊,這是聖嬰大王啊!

原本已經衣冠不整,潰不成軍的玉奴門眾人被楊小姐這麽一嚇,此時此刻直感覺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口氣再跑上個五裏地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3.

「到了!」

當跑過一段狹窄的甬道,面前再度出現一片空曠的空地時,楊小姐突然望著前方一塊平整如刀削的高大山壁發出一聲驚喜的吶喊。

眾人一直緊繃的心弦,也在這一聲吶喊過後徹底松勁。

撲通一聲響,隊伍最後的幾位體力稍弱的隊友竟然直接就此撲倒,暈了過去。

馬玨良大驚,劇烈運動之後一旦暈厥,極易造成心臟驟停或者主動脈破裂,如果這些隊友沒有死在鬼嬰嘴下,反而死在了這裏,豈不是白白犧牲。

他顧不得自己因為體力透支和長時間無氧運動造成的眩暈,一邊使出吃奶的勁向同伴呼喊:「不要停下,緩步走上一段再休息。」一邊勉力邁開重如灌鉛的雙腿扶起暈倒的同伴,撬開他的嘴,倒出一顆速效救心丸塞到對方嘴裏,然後照著隊友的臉就扇了起來。

「小庫爾班,快起來!給老子走起來。」

幾巴掌下去,小庫爾班眼皮抽動,露出半拉白多黑少的眼球,有氣無力道:「就讓我歇一分鐘,就一分鐘。」

馬玨良罵罵咧咧硬是把他攙了起來,一邊扶著他向前走一邊說:「你特麽歇一分鐘,命都沒了,趕緊的,腿上使勁兒,走著,哎呀,你可真特麽沈……」

就在玉奴門眾人人困馬乏,一片混亂的時候,楊小姐從包裏獨自一人緩步走向那面山壁。

每走一步,她臉上的表情便復雜一分。

一會兒是略顯壓抑的興奮,一會兒是細碎的憂傷,一會兒是難言的惆悵,一會兒又是咬牙得憤怒。

各種各樣的情緒竟然同時集中在了一張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臉上。

此時此刻,恐怕是表情控制大師金凱瑞看到楊小姐都會自愧弗如。

楊小姐最終在距離石壁大概十米的地方停下腳步,仰起腦袋望向石壁,口中喃喃而語道:

「陰陽玉壁……」

此時馬玨良扶著小庫爾班已經走到了一塊山石前,玉奴門的年輕人們此時一個二個都喘著粗氣散坐在這裏,有的掏出水壺倒出一小口水,幾個人分了含在嘴裏補充水分,有的則跪在地上幹嘔,身旁的隊友在有氣無力得幫忙拍著後背。(小知識:劇烈運動,大量失水後不能一次性大量補水。)

察覺到小庫爾班的心跳已經漸趨正常的馬玨良將小庫爾班放倒在巨石旁,然後自己也轟然倒下,一屁股躺在滿是粗硬碎石的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口氣。

就這麽過了大概兩分鐘,小庫爾班突然伸手捅了捅馬玨良的腰。

馬玨良沒好氣的伸手撥開小庫爾班的手臂。

但小庫爾班的手指又捅了過來。

馬玨良一個翻身,一把抓住小庫爾班的手,惡狠狠道:「莫挨老子!」

「不是,玨良,你不覺得哪裏有些奇怪麽?」

馬玨良心知這個貨平時腦回路十分就又些清奇,便不耐煩得翻了一眼小庫爾班道:「什麽玩意兒?」

小庫爾班伸出一根手指,在頭頂四周晃了幾晃道:「你不覺得有些奇怪麽?」

馬玨良躺在地上環視一周,也沒發現什麽特別的地方,便疑惑道:「有什麽奇怪的?」

小庫爾班皺起眉毛稀疏的眉頭,緩緩道:「你不覺得……」

「這裏有點,太亮了麽?!」

故事預告:下一個故事,地獄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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