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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島往事 —14 | 那一年過年

2025-01-16心靈

文、圖 | 徐 滔

過了一年又一年,一年只為過年這一天,快樂和幸福相伴我們一年又一年……不管怎麽說,過年才是老百姓最開心的事情。從小到大過了這麽多的年,每一年都讓人記憶猶新難以忘懷。

辦年貨——1975年

五十年前的長島臘月,置辦年貨是頭等的大事,「起五更,趕早集,拖兒帶女買東西」,家裏條件好的,推起二把手小車,沒有交通工具的,挑著一擔簍子頭,一溜小跑地拐到街口,順著仨仨倆倆匯聚起來的人流,很快地插到樂園大街上。

1975年的長島「商貿中心」,就是全縣人民共享的樂園大街,不但十裏八村都過來買東西、辦年貨,連廟島、蒙特內哥羅的鄉親們也搭便船過來賣原漿海蠣子,兩毛五一斤的野生海蠣子肉,一次帶個十幾二十幾斤,一小會兒功夫水桶就見了底,手裏攥著花花綠綠的票子,腰桿也是硬實得很,便順著大街上的門市一個一個地串門,給家裏的老人和孩子們捎一些小島上沒有的「奇求貨」。

樂園大街熱鬧程度一點也不次其農村的大集,男女老少,熙熙攘攘,挑擔子的,拐簍子的,背麻袋的,每一個商家的門裏門外都能擠掉帽子踩掉鞋。從東向西一路走過來,理發館裏爐火正旺,熱鍋裏不停地冒著熱氣,坐滿了排隊剪頭的大人和孩子們。百貨商店的櫃台前,被人們圍的裏三層外三層,買點心的,稱糖果的,打酒打醬油的,一家家大包小卷買了半筐子。生資門市部王大姨她們一大早開了門板,忙得不可開交,南疃北莊都集中在這裏買小鞭,買爆仗,買二踢腳,樣樣數數都買點,大年三十變著花樣聽聽響。

大人們到隔壁的新華書店買年畫和門對子,而小夥伴們卻聚集在櫃台前面,趴在玻璃上看著一本本小畫書,不停地問這本多少錢,那本多少錢,盤算著兜裏的碎銀子,計算著是買一本貴的,還是買兩本便宜的。樂園大街西頭的菜組,也是人氣最高的旺鋪,一大早就排起了長隊,割豬肉的,買排骨的,買豬頭下貨的,這位大叔要前槽,那個大嬸買後肘,三買兩買就是上半筐子或者一簍子貨真價實的年貨。對面的楊大姨的水產門市部,也是人頭攢動,有買鯊魚的,有買洋魚鐺鐺的,各種各樣的魚,有打凍用的,有做「滑魚」的,還有一鹵鮮的,琳瑯滿目,整個就是一個濃縮版的海洋世界。

一聲喇叭響,公共汽車從北長山開過來了,從車上又下來一大幫買年貨的人們。這時候,廣播站的喇叭響了起來,第一個節目是天氣預報,接著開始轉播中央人民廣播電台的新聞,然後就開始播放現代京劇,主打曲目是【打虎上山】,再就是【深山問苦】【聽奶奶講革命英勇悲壯】,一段接著一段,全是精彩大放送。

看春晚——1984年

1984年三十的晚上,中央電視台剛剛興起的春節晚會搞得有板有眼,有電視機的家庭,老老少少圍坐在一起看著陳佩斯、朱時茂,聽著李谷一、於淑珍,紅了沈小岑,火了朱明英,殷秀梅的【幸福在哪裏】,馬季的【宇宙牌香煙】,張明敏的【我的中國心】,郭頌的【山水醉了咱赫哲人】……關系密切的鄰居或者距離不遠的親戚,也都會趕過來湊個熱鬧,張家的瓜子,李家的糖果,女人一邊看電視一邊比量剛剛做好的新衣裳,幾個老爺們,早已興高采烈地擺上了熏鮁魚、炸丸子、豬蹄凍、拌海蜇,七抓八拿幾個下酒菜一擺,喝得熱火朝天。

隨著零點鐘聲的敲響,迎來了甲子鼠年,電視機裏主持人一套一套的新春祝詞,說的千家萬戶激動人心,此時此刻的海島人家,孩子們給老人拜年,大人們互相問好祝福,笑聲此起彼伏,祝福聲聲不斷。最熱鬧的是男人和孩子們,第一時間跑到院子裏或者街門口,放鞭炮,二踢腳,魔術彈,竄天猴,用那一次次炸亮夜空的焰火,慶祝新的一年的到來。難忘今宵,難忘今宵,此時此刻的長島,就像中央電視台的春晚主持人說的一模一樣:人們的心中充滿了喜悅和希望,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期待和向往。

送溫暖——2021年

2021年,「就地過年」是國家對這年春節的最新倡導,許多人更改過年的計劃安排,紛紛在工作的地方安下心身,過一個與眾不同的年。對於習慣於傳承民俗文化的家庭,缺少一個人,或者缺少一個子女及他們小家庭參與大家庭一起守歲過年,是很少的遇見的情況。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更多的老人選擇支持,作為兒女,會透過方便的快遞把單位的福利隨同兒女的孝心一起打包郵寄到父母手中,美味的年貨體現著孩子們的一片真情和心意。

那一年,各級和各個層次都全力以赴做好「就地過年」的安心、穩心、暖心工作。長島總工會為就地過年的職工,精選了冬天這個季節最美味的海鮮,把117箱長山海珍品的「雲蠔」,透過最暢通的快遞速度郵寄到冰雪覆蓋的黑土地,郵寄到西部的秦嶺山區,郵寄到江南水鄉,郵寄到齊魯大地,把深深的祝福送到每一個不能回家過年職工的老家,把「就地過年」的安心、穩心、暖心工作做到了家。千裏快遞郵寄來最美的年味,從渤海海峽的長島郵寄出的一箱箱美味海鮮,透過快遞分送到祖國的四面八方,帶著工會的深情厚誼,給每一個收到禮物的家庭帶來溫暖的祝福。

遙遠的年味,富足的年味,快樂的年味,溫暖的年味,過去的那些年,物質逐年富足,精神不斷富有,追根求源,真正的快樂源泉,其實是我們世世代代傳承的民俗文化大餐。

寫於2025年1月8日深夜

壹點號海島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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